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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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休息室，苏溪就听前方玻璃门‘哐——’一声响。
周楠疾步来到她面前，扯出旁边的板凳坐下，表情说不出的严肃，“苏溪，你知道刚才徐主任叫我过去干嘛不？”
徐主任是从焦点新闻退下来的，主持过各大节目，是老资历了。
苏溪，“怎么？”
周楠深吸一口气，“她排了我的班，今晚让我出镜‘焦点’。”
苏溪，“这不是很好？”
周楠，“可这不是很奇怪嘛？你在焦点待了这么久，其他人也都好好的，怎么排到我了？”
苏溪，“我之后不在焦点了。”
周楠愣住。
“我要去《故事里》了。”
“啊？”
苏溪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
周楠看着苏溪面上淡定的笑，眉峰渐渐皱起，拿掉肩膀上的手。
苏溪看一眼骤然空掉的掌心，问，“怎么了？”
周楠就这么盯着她，声音冷了下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苏溪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苏溪把位置让给了她。
苏溪，“焦点是我当初的目标，故事是我现在的目标。”
周楠没说话，因为她不懂。
苏溪，“我跟江主任说了，你的能力足够去焦点了。”
周楠沉默，眉峰皱得更紧。
是的，她曾说过，苏溪是她在台里最好的朋友。既是饭搭子，更是好基友。
但同样，也是竞争对手。
“你让给我的，我不要。”周楠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苏溪笑，“我可不是让给你，如果《故事》收视不佳，我还会回来和你争的。”
周楠，“你最好来争！”
没人会乐意放弃现有的光辉，从0开始。
一句收视不佳？就和之前一字不错的10分钟口播，你那句‘幸运’一个意思。
苏溪，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但，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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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点，食堂吃饭。
周楠问，“你什么时候转去《故事》？”
苏溪说，“现在还在准备阶段，剧本和播出方案都还没确定。午休结束我要和导播制片碰个面，应该差不多能有结果了。”
“你真是……”周楠看过来的表情一言难尽。
苏溪夹了块糖醋排骨塞她嘴里，“行了，台里通知马上就下来了，没办法再改。你就安心吃你的，别替我瞎操心。”
周楠狠狠地嚼，“你这一走，你小助理要伤心了。”
许淼淼啊，还没和她说呢。
台里才给安排的助理，如果按部就班，她的未来就是徐主任。等后面转《故事》的通知下来，别说助理了，主任是什么？
大概能想到后面大家的反应。当初拼死拼活，挤下许多同行的苏溪，自己申请去了废弃多年的综艺节目？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拼？
不过也不一定。
苏溪笑，“从0开始是很难，可你不觉得把从小就喜欢的节目，重新发光发热更有成就感吗？”
从0开始并不代表她放弃了未来。
相反，她很期待未来。
周楠，“……你这就是在找虐。”
苏溪耸肩，扒了口香喷喷的米饭。
“我的天，不是吧！戚妄结婚了！”
前桌传来女生的惊呼。
听到熟悉的名字，苏溪抬头。
女生捧着手机大惊失色，筷子放到桌上，饭都不香了，“不要啊，娱乐圈都在塌房，我好不容易粉到一位男神，为什么要英年早婚？”
同桌的几个年轻女孩儿纷纷凑过去。
“真的诶，都官宣了。他才25岁啊，刚毕业就结婚？”
“我是因为那部电影才认识他的，惊鸿一瞥，刚粉上他就结婚啦？”
“他很有才的，这部电影编剧就是他。”
“啊？我第一次知道诶。”
苏溪打开手机搜戚妄的相关词条，立刻就看到被顶至热搜的内容：#戚妄已婚#。
评论里，成片的哀嚎声，爱意无处宣泄的痛苦。
苏溪滑动页面的手指渐渐停住。
“怎么？戚妄也是你男神？”周楠边吃边问。
“从某种程度而言，弟弟受欢迎，我确实挺自豪的。”
周楠停下筷子，“弟弟？”
苏溪，“嗯，弟弟。”
周楠对这名字略有印象，不正是前些天领奖迟到，全厅小女生尖叫的那位？
夺走苏溪的手机，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周楠抬头，“我们交情怎么样？”
“还行。”
“既然还行，我有个想法。”
“不行。”
“我还没说呢！”
苏溪取回手机埋头吃饭。
说什么说！你面上的好色，浓到遮瑕都遮不住！
“好想知道和戚妄结婚的人是谁。”女生们还在八卦着。
“你们看看有爆料的吗？”
“没搜到，评论区也有好多人在问。”
“好想知道~太羡慕了，我也想和戚妄结婚。”
……
午休结束，苏溪前往16层大会议室。推门进去，里面坐了乌泱泱一片。导演、制片、频道总监，工作组的人。
苏溪愣了下说，“抱歉，我迟到了。”
“不迟，是我们来早了，快坐。”
说话的人是导演杨震远，一个带着鸭舌帽精瘦的年轻男人，拿过几次著名奖项，是台里颇有名气的导演。苏溪同他共事过好几次，彼此也算熟悉。
同大家简单打了声招呼，苏溪挑个空位坐下。
杨震远客套了几句，切入主题说，“上面对这个节目的意思是，‘大胆、有新意’。以前是一个人对着镜头讲故事，现在我们变了，把直播改成录制。我们没有剧本，讲故事的不是我们，是网民和观众。”
“所以，”杨震远话音一转，看向苏溪，“苏老师，你任务很重。”
苏溪问，“什么叫没有剧本？”
杨震远说，“之前的《故事里》是对着编剧作家的文字照本宣科，很容易让人疲乏。我们换种模式，不读文字，改去搜集现下最具争议的事件，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可以从各个平台调查，甚至网友投稿，我们团队再进行筛选，不拘形式，不惧争议。”
不仅苏溪怔住了，在场所有人同样惊讶。
杨导说的这个模式不是没人操作过，相反，几乎都曾大爆过。
没错，曾。
就因为太具争议，太敢说，导致整个节目崩坏。
“大家也别这种表情。”杨震远笑了下，“虽说不拘形式，不惧争议，但也不是真的走极端。《故事里》，是个温暖的节目。”
会议进行了很长时间，茶水一杯接一杯，直到宣布结束，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苏溪取消手机静音，看到几条未读信息。周楠的，许淼淼的，几个同事，还有戚妄的。
先回复了几个工作消息，苏溪打开戚妄的头像。
【雪下大了，你几点下班？】下午14：23。
6个小时前的消息。
苏溪立刻走到窗边，高空下的城市沉浸在白色中，漫天雪花坠落，正巧几片硕大的雪花砸在玻璃上。离得近，能完整的看清它漂亮的纹路。
【抱歉我才看见，一直在开会，现在下班了。】苏溪敲字。
戚妄回得很快：【嗯，我在你们电台停车场。】
苏溪敲字的手一下停住。
“苏老师，我记得你平时上下班都是地铁吧？”
背后传来声音，是杨导，旁边站着几位节目组的同事。
杨导又说，“雪下太大了，距离地铁也有一会儿，正好我们开车路过那边，可以捎你一程。”
苏溪，“谢谢，下次再麻烦你们，今天有人来接我了。”
“那行，一起去停车场啊。”
苏溪跟在众人身后，一起进入电梯。
会议时间太长，错过了电梯高峰，整个空间只有他们节目组的人。
也许是会议上废了太多口水，一直到达-1层，竟无人开口。
“走了。”
“明天见。”
“明天见。”
打完招呼，苏溪朝里走，视线扫过每一辆车。
不远处有车灯闪了两下。
‘砰——’
车门关上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闷闷做响，苏溪就见一个高个儿的男人从车上走下，腕上挂着一条蓝白色围巾。
他慢慢走向她，黑色长大衣，蓝白色围巾，脸上还戴着金框装饰眼镜，活脱脱一潮男。
苏溪止不住恍惚，无怪乎台里那些小女生尖叫，戚妄的变化大到连她都不敢认了，真是男大十八变。
戚妄来到面前，张开围巾带在苏溪的脖子上，并体贴地围了一圈。
骤然被温暖包裹，苏溪诧异地嘴巴微张。
戚妄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溪，“你体贴的简直不像戚妄。”
戚妄一噎，说不出的郁闷，“……我的名字是什么不好的代言词吗？”
苏溪笑出声，“怎么突然来接我了？”
“雪下这么大，你又没回我消息，显然是忙忘了。”
苏溪笑容更灿烂了两分，“谢谢。”
戚妄撇过脑袋，脸色臭臭的。
苏溪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可惜身高不够，只能转道改成拍肩膀，“走吧，别杵这儿了，我有点冷。”
戚妄没再多说。
回到车上的苏溪，被暖和的空调滋润，舒服地呼了口气。
见戚妄手搭在空调+键上，立刻握住他的手，“没关系，这个温度正好。”
被抓住的那一瞬戚妄愣住了，他立刻反握住，声音沉了下去，“你们电台都不开空调吗？”
对比她的手，戚妄的手很热，温暖又干燥。肌肤相交的地方，是温度的两个极端。
苏溪只稍稍顿了下，没有抽出手，“开空调了，是我出门前洗了下手，所以有点冰。”
戚妄没有说话，固执地握紧手，沉默的传递温度。
这一言不发的样子，看着挺让人害怕。
苏溪，“真的有那么冰嘛？我感觉还好啊。”
戚妄撩起眼皮，视线落她面上，声音更低了几分，“能不能拜托你，好好照顾自己？”
苏溪微怔。
这句话，很多人对她说过。大多是关心，担心，唯独戚妄是气冲冲的。
就好像，恨铁不成钢。
苏溪，“……好，我一定努力。”
戚妄也没有握太久，见掌中的手暖和了，松开。
车身缓缓启动。
苏溪系好安全带，搓搓手，好让两手温度均匀。
离得近，她闻到手上淡淡的甜香味，有点像……巧克力？
“你吃糖了？”苏溪问。
“嗯？”
“我手上有巧克力的味道。”
过红绿灯车子停下，戚妄从扶手取出一盒巧克力，“我吃了两颗，可能沾到了。”
苏溪正觉得饿，也吃了两颗，口舌生津。
盒子看着不大，内容却不少，还有三种口味。
苏溪伸进指头扒拉两下，摸到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像是卡片，取出。
车内光线不好，她就举起，对着窗户看。
一个mini大红色镂空囍字，在路灯下隐隐泛着金色细闪。
苏溪，“这是喜糖？”
戚妄望过来，沉默两秒，“嗯。”
囍字小小一片，只有拇指盖大小，金红色很漂亮，也很可爱，将少女心掐得足足的。
苏溪微微弯起眼角，轻轻说，“真好看。”
雪天，路上堵车严重，车尾红灯印的人满面红光。
戚妄偏首看副驾座的人，她举起囍字时纤细修长的指节，长长的指甲盖，泛着透明粉红的血色。白皙的侧脸，头发在围巾里蓬松柔软，因喜欢的事物展现的笑容。
“嗯。”
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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