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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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嬴嗣音一扬手，沈清寒就被推的往后打了个滚儿。
他背脊撞在桌腿根上，一瞬间袭来的痛感仿佛腰骨都已经碎裂般，让人即刻冒出满头冷汗。
嬴嗣音明显不耐的很，情绪也没有完全收起，反而越发有了些要持续暴动的趋势。
他染了血的手指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伸手一把就掏进了莫南风的衣襟里，那个动作太粗鲁，以至于远远看来，就像是要用手插/入对方的体内，然后再用力扯出他的五脏六腑来那般狠辣。
沈清寒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嬴嗣音并未回头。
他只是拿出那臭小子口中的沈家书信，跟着拆开信封仔细阅读一遍内容之后，火气才又明显一寸一寸的直往大脑皮层上蹿。
“老东西，老子到底是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沈家？”
黄页的信纸在手心里被撕成粉碎，嬴嗣音抬手将这纸片都带着怒气重重的砸在了莫南风的身上。
看着嬴嗣音起身的时候沈清寒觉得有些害怕，从对方身上投射下来的阴影整个罩住了自己，他从来没有觉得嬴嗣音这么骇人过，所以下意识的蹭着脚往后退去。
“你躲什么？”可嬴嗣音却丝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空间，他上前一步一把捞起沈清寒的胳膊，手臂一用力就把人给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嬴嗣音。”沈清寒挣扎两下，又有些慌张的喊了他的名字。
只是这个时候的辩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嬴嗣音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散了理智，只要一想到沈清寒刚才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打算跟其他男人走的时候，嬴嗣音就恨不得亲自动手来掐死他。
“我对你不好吗？我对沈家不好吗？如果不是揪着沈家这个烂摊子我怎么会那么窝囊的被迫从皇都城撤回冀北。”
沈清寒被人揪着胳膊按到床上，他实在太害怕了，可是这种时候又根本没有办法和嬴嗣音坐下来和和气气的商谈。
嬴嗣音刚才拿到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内容沈清寒并不知情，不过既然是从父亲手里交出来的，沈清寒甚至不用想，也能知道自己那戎马一生，自认肝胆的亲爹会用词遣句恶毒到什么程度。
毕竟他原本就不喜欢嬴嗣音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怪过你，这是沈家的恩怨，无故卷你进纷争，我也觉得很抱歉。”
“你抱歉？”
“不，不，不是抱歉，是我…………”
沈清寒手足无措，语调混乱，他一边觉得害怕，一边又觉得委屈，眼泪一颗一颗的直往下落。
“你知道你爹是怎么骂的我吗？他骂我奸佞，骂我小人，骂我猪狗不如。”
嬴嗣音喘着气儿，“是，我承认我之前对付你的手段不光明，可是你爹他一辈子自诩清高，自诩忠义，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到头来他还不是拿他的宝贝儿子来我孝文侯府换你们沈家一个平安？”
沈清寒闭着眼睛连连摇头，他下意识的保护自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你没错？你居然还在说你没错，你不喜欢我吗？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你为什么这么软弱，你为什么就这么听你爹的话，他让你往东你就往东，他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他让你找个通房丫头你就弄个女的放在自己房里，如果今天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是不是又听他的话就跟着莫南风跑了？”
“我没有想跟莫南风走。”
“你不想跟他走？那你的手为什么在人家手里，那你为什么会跟着他站到房门口，沈清寒，我给过你机会的，我都想好了只要这扇门不开我就绝不和你计较。”
“不是的嬴嗣音，你误会我了。”沈清寒有些着急的想去抓住嬴嗣音的手，但很遗憾，对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挥手拍开了他的指尖。
“我误会你？”嬴嗣音冷笑一声，双目仍是腥红的可怕，“以前让你求着我，你咬牙不吭声只会使性子，我喜欢你所以这些我都惯着你，我当你风骨高呢，结果今天怎么样，为了个毛头小子你跪下来求我？”
“他会死的，你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他死了又怎么样？他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吗？我看你们还有点儿别的关系吧。”
“嬴嗣音。”沈清寒突然尖着嗓子挣扎起来，他手脚乱蹬着，“你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那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我跟莫南风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是我朋友，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打死我朋友吗？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司马大人吗？”
嬴嗣音愣了愣，他心里犹豫了一秒，但是很快又哑着嗓子来骂，“这是一回事吗？”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
“…………卫侯可不会当着你的面说他喜欢我，更不会喜欢十年这么久。”
沈清寒嗓音一哽，他忽然说不出话来。
嬴嗣音恼的想要杀人，尤其看到沈清寒听到最后那一句喜欢时，眼神里恍惚的模样，他就更加生气。
“我看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我看我就是对你们沈家太好了，为了把你从皇都城平安带回冀北，我连我父皇都能杀，为了救下你们沈家那两个没用的败家子儿，我在朝堂上公然拆了景文的台，我这么护着你，这么护着沈家，你爹需要我的时候就把你好生放在我这里，现在攀上了漠北的高枝儿又要让人来把你带走，这怎么什么好事儿都成你们沈家的了。”
“嬴嗣音，这是误会。”
“这不是误会，我告诉你沈清寒，要不是嬴景文现在忌惮着我还护着你们沈家，早前他拿下你爹娘的时候，你们一家三百口就一个都活不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走。
嬴嗣音松了揪住沈清寒衣襟的手，把那小仙子一把推倒在床铺之中。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粗鲁的方式对待过沈清寒，即便之前那样想要，他也忍着一步一步在慢慢靠近，即便后来人家脱了衣裳就挨着睡在他手旁边，只要沈清寒喊声疼，嬴嗣音都会立即忍住自己快要爆炸的身体，然后把他搂在怀里，用手拍着背脊一下一下温柔安抚。
沈清寒今年年纪还小，床笫之欢的事情嬴嗣音是真的不敢做的太过，他怕人身体受不住。
他原来是那样疼爱着眼前的这个人。
【…………………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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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地牢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进来的人只能闻到一些无法流通的霉味儿和铁链生锈的味道。
顾则笑趴在牢门边看着被扔在稻草上的血肉模糊的少年，很快他听到了一阵朝里走来的急促脚步声。
“莫南风。”
沈清寒的嗓音有些发虚，他踉跄着往里两步，司马卫侯才刚刚拉开牢门，一道清丽的白色身影就朝里侧扑身过去。
血腥味儿实在是太浓烈了，惹的人胃里难受直想往外反出两口酸水。
“莫南风，莫南风。”沈清寒小心的把莫南风重伤的身子托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他不敢太用力，只能轻轻拿手拍着对方的脸侧，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唤醒。
司马卫侯站在门外说，“伤的有些重，已经找大夫过来清理过一次了，上了药，脑袋上的伤最厉害，你不要随便乱动他，不然不保证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总之你抓紧看吧，这里不能待得太久。”
沈清寒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他小声说，“谢，谢谢你。”
地牢里光线昏暗，能见度很低，但是小仙子伸手的瞬间，顾则笑还是眼明心快的一眼就瞥见了他从袖口里露出来的手腕里，残余了一片可怖的斑驳。
司马卫侯带着顾则笑退出牢门外。
莫南风窝在沈清寒怀里的手指微微颤动一下，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轻吟一句，“清寒，是清寒吗？”
“是我，是我。”沈清寒没想到他能这么顺利的醒来，于是抱着人的胳膊紧了紧，“你还好吗莫南风，身上是不是还很疼？我，我给你带了金疮药和止血膏，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涂些药。”
“我没事。”他虽然现在说话都费劲，但还是努力着开口，“你还好吗清寒，嬴嗣音没有欺负你吧。”
沈清寒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来遮住手臂上落下的伤，他轻声说，“我也没事，嬴嗣音他没有欺负我。”
“清寒，嬴嗣音他，对你好吗？”
“…………他，他挺好的，就是脾气坏了点儿，但是从来不对我发火，你别担心。”
“可是我，昨天，看见他抓着你，把你按在墙上，我看见他很凶。”
“他是……他昨天是生气了，他以为我要和你走。”沈清寒顿了顿，又觉得鼻尖酸涩起来，他伸手抹了抹眼尾，擦去一片水迹，“其实我没打算走的，可是他不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他，我只是太担心爹我娘了，嬴景文就在府上住着，我心里也忐忑的很，他怕我要走，我也怕他最后会和嬴景文妥协。”
“清寒。”莫南风伸手擦了擦对方的眼角，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蹭得那张精致乖巧的脸，落了一整片肮脏的红印儿，“清寒，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不，不怪你，不怪你。”
“清寒你别哭，你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我不哭，我不哭。”
他拿手胡乱擦着脸，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一张小脸儿通红着。
“清寒，早上的时候，大夫来给我上药，我好疼，然后迷迷糊糊的，我还做了个梦。”
“做什么梦了？”
“我梦见，嬴嗣音这混蛋，他其实一早就是我们的仇人，他在遇见你之前，就先和嬴景文联手害了沈家三百多条人命，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来。”
沈清寒听完苦笑，他抓着莫南风的手，开口说，“是吗？我运气那么好吗？三百多个人就我一个活下来了？”
“不。”莫南风摇了摇头，他小声说，“你运气最差了，一个人背负了沈家三百多条人命的仇，我从小就追着你，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能够在一起，你最后还是选了嬴嗣音。”
“怎么会。”
“真的，我们还在昆仑山一起拜师，后来奉师命下山取剑，结果又遇见嬴嗣音，他还是看你一眼就喜欢你，然后不管不顾的把你抢了去，他说他教你武功，带你报仇，其实他也是在骗你，他害的你好苦啊清寒。”
沈清寒抿着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莫南风受伤严重，意识有些模糊，可能只是胡乱说着话吧，他应该应和两句让对方开心的才对。
可是这些话落进自己耳朵里，不知道怎么了，如何听如何都是心疼着的。
“清寒，那时候我好难过，我求着你不要走，可最后你还是走了，你还答应下辈子要和我在一起的，结果怎么好像重来一回，却还是让他抢了先。”
沈清寒哭着说，“我这么坏吗？我怎么能这样骗你。”
“是啊，你好坏，你和嬴嗣音一样坏，一直都在骗我。”莫南风闭了闭眼，他嘴角干涸着。
地牢里静默一会儿，少年才又开口，“可是我没办法恨你。”
“沈清寒，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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