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提星点灯

82、生日愿望（新）

　　晚餐也是在游乐园吃的，那家餐厅是费恩区有名的情侣餐厅，来往的都是些亲密的小情侣们。

　　莫宁虽然很害羞，但是当长官牵着他的手走进去的时候，他却也感觉到小小的幸福。

　　赫利奥斯订的不是包间，而是靠近窗户的普通座位。餐厅的氛围不算热闹也不安静，外面是来往笑闹的人流，而内部却是昏暗暧昧的烛火，和低声的私语。

　　莫宁看到了有一家三口正去往旋转木马，孩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而他的父母看着孩子，目光满是温柔。莫宁的目光只是略微接触便跳了过去，他撇开眼，望向那巨大的摩天轮。

　　因为到了夜晚，摩天轮上有着五彩缤纷的灯光装饰，亮的几乎照亮了那片天空。莫宁看着发了会儿呆，忽然从摩天轮的最顶端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愣了一下，定睛看过去，却发现那人的身影十分眼熟。还没等他捕捉那熟悉从何而来，霓虹灯闪烁，下一秒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怎么了？”

　　对面传来赫利奥斯的询问，莫宁摇了摇头，道：“可能只是幻觉......吧。”

　　“预言？”

　　“或许吧。”莫宁想了想，说，“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他站在摩天轮顶端，但我又不知道是谁。”

　　“那就不想了。”赫利奥斯说，“吃饭吧。”

　　桌上已经点起了生日蛋糕的蜡烛，在昏暗的烛光摇曳下，对面男人的眼瞳格外柔和明亮。

　　“祝你生日快乐。”赫利奥斯说。

　　他轻声地哼唱起生日的歌谣，那是人类世界的歌谣。他的声音很轻，但也低沉好听，就像是悠扬的大提琴一般。

　　“我许愿啦。”莫宁闭上眼。

　　莫宁的愿望也很简单，他希望在意的人都平安健康，希望长官能够永远温柔明亮，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对长官有用的人。

　　这就是他小小的，全部的愿望了。

　　蛋糕很大，赫利奥斯只吃了一点点，大部分都进了莫宁的肚子。餐厅的饭菜也很不错，等出来后莫宁感觉自己撑的都走不动路了。

　　赫利奥斯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莫宁觉得非常羞耻。

　　谢邀，他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和男朋友吃饭吃到撑的走不动的人。

　　“坐着歇一歇也好。”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窘迫，赫利奥斯说。

　　“不用的，我——啊，长官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莫宁本来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忽然看到了什么，说，“就一下下！”

　　“当然可以。”

　　于是赫利奥斯坐在了附近的长椅上，莫宁挥了挥手，跑向远处。

　　他其实是在刚才路过游乐园布告栏的时候看到了今天有烟花表演，如今的时代中有一种被特意培育的花，盛开时也想烟花一般绚丽而五彩缤纷。

　　这种花被叫做“小烟花”，如果情侣朋友甚至家人之间一起去看烟火，就会送这种花儿。

　　尽管花期短暂，就像烟花一样夜晚盛开，白天凋谢，但人们还是以这种花儿承载的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将盛开的小烟花交到所爱之人的手中，是想要告诉对方，生命短暂，但我愿意将最绚烂的一刻展现给你。

　　当然，这只是一种通俗的解释。具体的含义由双方关系不同可以有更多解释，或许是情侣希望爱情如同这一瞬盛开的小烟花一般定格美好，或许是夫妻希望日子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永远流传，或许是父母希望孩子的未来如这一刻的花儿绚烂。

　　总之，如果莫宁来送这束花，他想对长官说——

　　“即使你只展现给我一瞬的美好，对我而言就已经是永恒。”

　　小烟花并不难买，因为有烟火表演，附近很多商贩都在售卖。莫宁跑到最近的一个摊位买了一大束，但在回去的时候，却因为花挡住视线而撞到了人。

　　“啊，很抱歉！”

　　“没事。”

　　那一瞬间一切似乎都禁止了，莫宁抬头，看到了黑色的衣衫和银色的项链。

　　而再往上，那却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眼前的脸——那是他每天都在镜子里看到的面容。

　　他愣了一下，但下一秒那人就和他擦肩而过。莫宁猛地回头，却发现静止的一切都继续流动起来，而他所寻找的背影也了无影踪。

　　......又是预言吗。

　　他揉揉头，觉得今天两次预言比以往更没头没尾。他看到了自己是什么意思？未来的他还会来到这个游乐场吗？

　　不过，未来的他，看起来好像很凶。

　　这种细碎的片段无关紧要，莫宁以往在副楼也看到过些别的，有时候是彼得偷吃鸡翅，有时候是深海眺望窗外什么的。

　　因为无关紧要，他便也没在意，抱着他的花儿继续去找赫利奥斯。

　　赫利奥斯还坐在之前的长椅上，不过因为他独身一人，气质又十分鹤立鸡群，所以仅仅这么一会儿就有几个小姑娘在旁边叽叽喳喳了。

　　莫宁过去的时候还看到一个胆大的女孩已经走了过去，不过长官说了什么，她就满脸遗憾地离开了。

　　“长官！”

　　莫宁见女孩走了，赶快跑了过去。

　　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刚才的事情，不如说这样才很正常。他的长官，英俊，帅气，温柔，体贴，根本就是完美的！没有人搭讪莫宁才会觉得不对劲。

　　赫利奥斯似乎想说什么，但莫宁先将花送给了他：“长官是世界上最好的长官。”

　　赫利奥斯轻愣。

　　“所以，大家都应该喜欢长官才对。”

　　莫宁知道长官或许想要解释，但他觉得这没有必要。长官是太阳，那么太阳本身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太阳了，况且，他也很喜欢有人去称赞他的太阳。

　　“铛——”

　　整点的钟声敲响了，人群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漆黑的天空上绽放出了最绚烂的花朵。

　　“这是......”

　　“啊，这是烟花！是一种很好看的，嗯，怎么说？是一种用于观赏的产物。人类很喜欢看烟花的，因为它们很漂亮。”

　　他浅茶色的眸子在烟花下格外闪亮，像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小星星一样。

　　赫利奥斯看着他许久，又低头，看向怀中的花。

　　“这个花的名字，叫做‘小烟花’，就是那个大烟花，”莫宁指向天空，“它是模拟烟花出来的培育品种，所以叫小烟花。”

　　“小烟花是作为一种美好的祝愿送给他人的，我想，嗯，我想祝长官......”

　　莫宁状似不经意地侧过头，但在看到长官认真的面容时呼吸停了一瞬，又匆忙撇开目光。

　　“我想祝长官，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越来越多的烟花绽放在天际，当它们坠落，则带下了银色的光。

　　莫宁那像是表白一般的话没有说出去，但这样的祝愿也是他想要送出的，于是赶快继续自己的解说：

　　“这些银光是一束烟花结束后留下的，这样的银光，是想要告诉人们，即使是只有一瞬时间来绽放全部的烟花，也会在这世界留下存在的证明。”

　　银光飘散，洋洋洒洒在夜空下，像是另一重星河。莫宁伸出手接住了一点银光，它闪烁了许久，也不曾熄灭。

　　“为了完成这种被赋予的美好的意义，总领专门下达指令去研究的这种材料呢，真的很好看......长官？”

　　莫宁的手忽然被抓住了。他的掌心包裹着银光，而赫利奥斯的掌心则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αι??νια（永恒）。”他说。

　　这个词很简单，莫宁听懂了，于是他看向长官。

　　“......永恒。”

　　你是我的永恒。

　　。

　　等到烟花大会结束，他们便也离开了游乐场，回到了六翼。

　　“很辛苦，明天又要开始努力了。”走的时候，长官这样笑着说。

　　“长官......长官也是。”

　　“嗯，我也是。我们一起努力吧。”

　　莫宁其实觉得有时候长官不必用这种哄小孩子语气和他说话，但有时候他又确实吃这一套，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到宿舍的时候彼得正在打游戏，见他回来游戏都不打了，丢下手柄给了他一个熊抱：“生日快乐！你怎么才回来！”

　　“去，去和朋、朋友，过生日......”

　　“什么‘朋友’，老实交代！是不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男、男朋友......”

　　“我就知道！”彼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重色轻友不可取！”

　　“我没有啦......”

　　“好了，来看看礼物怎么样？”

　　深海从厨房走来，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笑意：“生日快乐。我们的礼物在桌子上，可别忘记拆。”

　　“啊，好的，谢谢你们呀。”莫宁也赶快将他的蛋糕提出来，他虽然吃了很多，但蛋糕很大，所以最后还是打包了一部分。

　　彼得毫不客气地切了一块，而深海坐在莫宁身边，似乎发了一会儿呆。

　　莫宁拆开了他的礼物，彼得送他的是一个水杯，上面卡片还歪歪扭扭的写着“多喝热水”；而深海送他的则是一个弹夹，莫宁倒出来，看到了六枚金色的子弹。

　　“深海，这是......？”

　　莫宁认出了那是军部制式子弹，也就是绝大部分军部的枪.械都可以使用。

　　他有些疑惑，因为无论是最初深海来副楼的迟到，还是庄别对深海的态度，他其实能猜出深海的身份并不简单。

　　只是他不明白深海为什么要送他子弹，也不明白这子弹是否有其他的用意。

　　“只是礼物而已，别在意。”深海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没什么特别的。”

　　莫宁还想再追问，但深海一个转头，问彼得：“彼得，你还要吃烤面包片吗？”

　　“啊！要！当然！”

　　“那我去做一点吧，正好我也饿了。”

　　这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于是莫宁没有再问，只是将这件事压在心底，把那匣子弹认真地装在了自己随身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