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拥抱你》零度失效

9、第 9 章

　　偏离 1
　　鹿溪在家待着的几天，每一天都是手机不离手，而且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傻笑。
　　鹿鸣看见自家妹妹这个样子，十分嫌弃，嗤之以鼻。前天晚上回来，是鹿溪给他开的门。鹿鸣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用什么话来“挑逗”一下鹿溪，比如：许久不见，有没有想你哥哥我？或者：你真的不负我的期望，胖了啊，妹妹？
　　不管怎么样，鹿溪总会先翻他一个白眼，然后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你真的是想多了呢。”
　　万万没想到，前天鹿溪一开门看见他，竟然和他说“哥哥，你回来了。”
　　鹿鸣自然是惊讶不已，他甚至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妈妈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呢。”

　　鹿鸣很快就发现了鹿溪不正常的原因，根源就是：这丫头铁定谈恋爱了。
　　鹿溪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在播放新闻，她也就抬头看了几次，鹿鸣数了一下，两小时过去了，她就抬了三次头。鹿鸣第十三次从她面前经过，他拿起一杯水，坐到她旁边，光明正大地偷看。【小溪】：我今天晚上吃了可乐鸡，我妈做的……
　　这个也要说……真是……无语。鹿鸣喝了一口水，然后特别自然的转过头，继续光明正大地“偷看”。
　　鹿溪捂着手机，侧了侧身，直勾勾看着鹿鸣，用眼神问他：你怎么偷看别人聊天！
　　鹿鸣眨眨眼：看了。怎么了！还不能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谁啊？”鹿鸣漫不经心的问。那个狗男人骗走他妹了！
　　“什么谁啊？”鹿溪低着头看信息，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的。
　　“狗……”鹿鸣及时住口，“男朋友。是谁？”
　　“你也不认识……”说了又有什么用？说了不和没有说一样吗？
　　“说了不就认识了。”鹿鸣正襟危坐，“长兄如父。”
　　“鹿鸣 ，你是翅膀硬了不怕挨揍吗？爸爸等会就回来了。”
　　“鹿溪，你是翅膀硬了敢和你哥这么说话？我和妈说了。”
　　……休战。
　　“我们高中兼大学同学。”鹿溪放下手机，态度端正。
　　鹿鸣眯起眼睛，“不会是时洋吧。”
　　“你怎么会知道？”鹿溪狐疑的盯着他看。“你乱翻我东西了！”
　　鹿鸣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就是刚刚看到了。”
　　其实是三年前，他在帮妈妈大扫除的时候，妈妈让他把她书桌上的书收到箱子里，然后她就在那本必刷题里面，不知道是第几页的页脚看到了鹿溪的字迹，她在那里写了两个字：“时洋”。他还帮她把那本必刷题藏了起来。
　　“这小子。”鹿鸣狠狠地敲了一下鹿溪的额头。最好对你好，否则……

　　另一边，时洋双手靠在栏杆上，视野里是头顶的天，眼前的城。月色朦胧，满地的似水一样的柔光。
　　适才接了他母亲的电话，让他回上海那边去过年。他和母亲说的是今年在老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就不回那边了。他没有提父亲，他知道母亲并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他父亲的言语，虽然母亲也没有告诉他原因，他也不想问了，问了只会伤心，有什么意义？
　　母亲不再说什么，只交代他了一些事情就挂了电话。母子俩默契得很，心照不宣。
　　时洋接完电话，心情有些闷，就想走出来站一会。在他家阳台向远处看，他可以看见一中，他的半个母校，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鹿溪。
　　想到了鹿溪，时洋仰起头，眼里映现着墨蓝发黑的天空上，半个月亮皎洁如白玉。
　　夜深人静，想念与这无边的寂静揉成一团，也不清楚她睡着了么……
　　正想着，手机在手掌心里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他眼里亦明亮如镜。
　　【小溪】：我哥他肯定偷看我东西了。（气愤jpg）
　　【时洋】：怎么了？，时洋笑着打字。
　　【小溪】：他既然知道你的名字，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了！
　　鹿溪现在情绪激动，不经思考编辑了一段文字就点击发送了。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鹿溪咬着嘴唇，点击撤回。
　　不要看到……
　　不要……
　　时洋发来一条信息：你哥他认识我？
　　他看 到了……
　　鹿溪眯着眼睛，倒到床上，生无可恋地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这厢鹿溪脸蛋醺红，好像小时候和妈妈狡辩自己不喜欢吃糖，然后偷吃糖被妈妈发现了，那样的表情。那厢时洋已经合上阳台门，坐在沙发上，不知想起什么，心情愉悦。

　　鹿溪抄起被子上的手机，就看到最新消息，来自【时洋】：没关系，早晚都是要认识的
　　【时洋】：明天有时间吗
　　【时洋】：明天要不要去学校看看
　　鹿溪一遍遍读着两行文字，一字一字的看过去，像是要从单薄的文字中看出来里面的情绪。然后一点一点，像沦陷进柔软细腻的云朵里，像喝了一杯红酒，微醺，沉醉，入迷。
　　“是约会吗”鹿溪默念着，编辑文字。
　　【小溪】：是约会吗（害羞）
　　【时洋】：嗯，约会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好一会儿才又坐了起来。
　　藏不住的心跳，藏不住的喜欢。
　　鹿溪傻傻的笑了起来，梨涡浅浅的。
　　“溪啊～吃宵夜吗？”妈妈在楼下喊她，鹿溪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好的妈妈，我就下来。”
　　【小溪】：我妈叫我吃宵夜了。
　　【时洋】：吃点解解馋就好，晚上不好消化
　　【小溪】：我知道啦~
　　鹿溪找了好久，翻了几遍，才找到那个表情包，可爱的小女孩wink。
　　【小溪】：这个表情包好可爱啊！
　　【时洋】：嗯，都可爱
　　鹿溪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又停了下来。
　　【小溪】：（猫咪羞羞脸.jpg）
　　鹿妈妈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家闺女不知道和谁聊天聊的很开心。
　　“这孩子。”妈妈笑着摇摇头，喊她“还不快下来。”
　　鹿溪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妈妈。“
　　桌上是刚刚煮好的红豆薏米粥，“要是再有一个奶黄包就好了。”鹿溪舀了一口粥。
　　“你爱吃不吃～”鹿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去给你妹妹买一些回来。”鹿妈妈直接拿下他手中的碗，赶他出门。
　　“老妈，现在11点20分了……”哪里去买包子。
　　“有的，你去外面逛逛。”
　　鹿鸣拿了外套，摇摇头，语重心长，“得了，女儿才是亲生的，儿子什么也不是……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啊，地位……”
　　鹿妈妈和鹿溪语调一致，表情同步，“废话怎么那么多？”
　　鹿鸣出门去了，鹿溪想等他买回来包子再喝粥。
　　“妈妈，你去看电视吧。”
　　“赶妈妈出去？“鹿妈妈一副洞然一切的表情。
　　知女莫若母。
　　“我谈恋爱了……”鹿溪坦白从宽，说完，她就露出了回家来最常出现的表情。
　　“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爸爸和妈妈看看？”
　　“嗯……我问问他。”
　　“不急带回来，慢慢处。你也长大了，成年了。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我们是同学。”
　　“同学好……知根知底。”

　　鹿鸣嘴上总是和鹿溪对着干，但是鹿溪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说到底，他也是嘴硬心软的人。
　　他径直去了离小区不远的商场，买几包速冻包子，放在冰箱里，自己那个笨逼，傻子妹妹想吃了也可以自己蒸。
　　鹿鸣拿了四包速冻包子，放进篮子里，然后想了想又拿了一包。
　　“这位帅哥，能把那一包给我吗？”
　　鹿鸣看了看冰柜，奶黄包都被他拿了，二话不说，递出手上的东西。
　　“谢谢。”
　　“不客气。”鹿鸣点点头，就要离开。
　　“那个，可以要个微信吗？”
　　鹿鸣拧了拧眉饶有兴趣的回过头，对方是个美女。
　　兴许是被鹿溪刺激到了，他竟然就答应了。
　　鹿溪大概也没有想到，支配自家哥哥出去买包子，阴差阳错钓到了嫂子。

　　鹿鸣回到家到厨房放下袋子，“你要吃多少个？”鹿溪从他进门就跟他走进了厨房。
　　“蒸4个吧。”
　　“哟呵，总是良心发现了。”
　　“我要吃两个。”鹿溪眼睛亮亮的。
　　鹿鸣瞪大双眼。
　　“想得倒是美，我的钱，我的钱。”
　　鹿鸣强调了一番，然后拿出来五个，放到蒸笼里。
　　“哥哥真好。”鹿溪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阿谀奉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哥哥。”
　　“鹿溪，求你闭嘴。”鹿鸣也坐下来，打开手机微信，来自-0的信息。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主动吗？”
　　“你应该说，现在的男生都这么被动吗？”鹿溪吃了一个小蛋糕，慢条斯理的补充“一部分。”
　　“怎么有谁又被你给迷惑了。”
　　“你哥我那是魅力大。”
　　“我快吐了。”
　　“不像某个人，就只有一个人要……”
　　“干嘛，我乐意。一个人抵过你千军万马。”
　　真的是戳心。
　　“嘿……你，包子好了……去拿过来吧。”
　　鹿溪起身去拿包子，拿开玻璃盖子，蒸汽一股脑冲出来，化成一团白雾。
　　“好烫好烫。”鹿溪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包子，然后快速的抽回手吹了吹。
　　鹿鸣走过来，到消毒柜拿了一双筷子。“笨死了。”
　　“我就是想快点吃。”鹿溪稍微有些心虚。
　　“你以后铁定嫁不出去。”鹿鸣拿着一盘包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鹿鸣，保不齐是你娶不到老婆。”
　　条件反射，没办法，不怪她。
　　鹿鸣咬了下下唇，狠狠盯着鹿溪的眼睛，“没你的份了，要吃自己买去。”
　　……
　　“妈妈~哥他……”
　　鹿鸣嘴上咬着一个包子，极其不甘心，翻了个白眼，把盘子放到餐桌上。

　　次日，鹿溪起床拉开窗帘，窗外是尚未苏醒的世界，一切都像被一层灰色的薄纱包裹着，天边泛着淡淡的鱼肚白，混杂着一点晕开来的淡淡的橘红色微光。
　　她回过身拿了床上的手机，给时洋发了一条信息。你醒了吗？
　　等了1分钟，鹿溪抿抿唇，把手机放到一边床头柜上，回头走至窗前。
　　她们这里并不是一二线大城市，没有如森的高楼，不会遮挡远眺的视线。她可以看见沿海那条公路，起伏的海面，变化的海岸线。再过去，那边的建筑如拼图一样。那一边，是时洋的家。
　　鹿溪望着出了神，缓缓笑了起来。
　　展开手臂，早起先活动活动。然后开门出去，先去厨房拿了包子下去蒸，再去厕所洗漱。洗漱好，包子也正好蒸好了。
　　鹿溪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放在橱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时洋】：起了，早安
　　鹿溪把包子放到瓷碟上，咬了下下唇，眉眼温柔，唇角微扬。
　　【小溪】：早安（咧牙笑jpg）
　　【时洋】：在吃早餐
　　【小溪】：我也是，我在吃奶黄包。
　　【时洋】：我喝粥，奶奶煮的
　　鹿溪三两下咬完包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走到客厅，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小溪】：什么粥？
　　【时洋】：蟹肉粥，她早上很早起来煮的
　　【小溪】：奶奶好疼你，我也喜欢吃蟹肉粥哈哈哈哈，我妈煮的蟹肉粥很好吃
　　【时洋】：嗯，我还好，只是不想奶奶她失望
　　【小溪】：嗯～
　　时洋吃完洗好碗，回到房间。
　　【时洋】：你想什么时候去学校
　　鹿溪看了看外边的天空，等会就可以去啊，这样就可以一天都在一起了……
　　【小溪】：中午吧，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再过去
　　【时洋】：那我过去找你
　　【小溪】：有点远啊，我们在地铁站等吧
　　鹿溪一边想他来来回回挺累的，一边却又无比希望他来接自己，矛盾极了。
　　鹿溪，你不能这样。
　　学校就在那边，还要他再过来……
　　有点……自私啊
　　【时洋】：那我在三号线出口那里等你
　　鹿溪努努嘴，垂下眼帘，手指捻着衣襟。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你为什么会失望？
　　其实还是期待他能来
　　……
　　过了9点半，鹿溪开始化妆。她上了大学之后，倒更在意起自己的外表了。曾羽经常说她是气质好，是耐看型的。她或者是当局者迷。气质这一说，向来挺玄学的。
　　人们总是喜欢美丽的东西，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化好妆，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挑挑选选，一时不知道怎么搭配好。
　　鹿鸣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嘲笑她。
　　“我在这站了10分钟了……那件紫色不挺好看的……”
　　“好看吗？”鹿溪拿起来站到镜子前。
　　“穿什么不就长那样。有什么好选的，”
　　“你出去吧，我忙呢……”
　　“我是来提醒你，出去成，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又不是小孩子……”
　　眼看鹿鸣就要走过来敲她，鹿溪连忙开口。
　　“我知道～”
　　“早点回来，外婆今天要过来。”
　　可以说，她是她外婆外公带大的，她在读书之前，都不在自己家里住，那时候鹿溪的爸爸在外执行维和任务，妈妈医院的工作很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和鹿鸣都是住在外婆那里。
　　鹿溪很开心，轻快的答应了一声，“嗯！”
　　也没有那么纠结了，她拿起那件西装外套，拿了套长裙。
　　想起小时候，她穿了件新衣服，外婆就会夸她：我们小溪啊，就是最好看的姑娘。
　　好像不管她穿的是不是新衣服，衣服是不是好看，不管她穿的是什么，外婆都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们小溪，就是最好看的姑娘。
　　嗯，她就是最好看的姑娘。

　　鹿溪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洋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慢慢跑起来，脸上笑容明媚，像初阳一般，向他奔去。
　　时洋也笑得很灿烂，他展开双臂，眼神清朗。
　　鹿溪一头撞进他怀里，双手环着他，抬起头，下巴抵在他胸口上，眼睛亮亮的。
　　时洋比她高了一个头左右，他低着头，笑着举起手来，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
　　“想去吃什么？”视线不离。
　　“嗯……学校美食街我们经常去的那家。”
　　“鱼粉？”
　　“嗯哼。”
　　时洋牵起她的手，手心为轴，手指慢慢旋转，然后，十指相扣。
　　鹿溪低下头，他手指修长，扣着自己的手。像两个相互咬合的齿轮。眼神有点飘忽不定，顿了顿，然后又看他，眼神澄澈。
　　“走吧。”

　　齿轮的话，无论怎么转，怎么走，一个都不会离了另一个。

　　地铁上人很多，鹿溪站在中间，时洋站在她跟前，他一只手臂伸长捉着扶手，一只手臂把她环着她。怎么近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彼此一呼一吸的温度。
　　鹿溪还是一样，心跳如小鹿乱撞。
　　从第一次见他，到往后每次念他，心乱如麻，早就没了分寸。
　　她憧憬着未来有一天能站到他身边，像现在这样。
　　何其有幸，她年少时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此刻就在身边。

　　地铁门开，有些人出去，有些人进来，有限的空间更显的拥挤，鹿溪被身后的人推搡着，时洋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刚刚应该去接你的。”
　　“嗯？”
　　“然后坐车过去。”
　　“没关系。”鹿溪轻声说。“坐地铁快啊～”
　　她微笑着，抬起头，眉眼写尽旖旎。
　　时洋的低着头，看着她的模样，一时失神，而后伸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慢慢屈肘，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时洋下巴轻轻抵在她头上，缓缓咧开嘴，笑容灿烂明朗。
　　“嗯。”
　　这样挺好。

　　出了地铁站，再往前走就是一中，一中大门对面，就是鹿溪说的那家店。
　　鹿溪带着时洋走进熟悉的店面。老板娘看见鹿溪，特别热情招呼他们坐下来。
　　鹿溪常来，高中毕业后她放假回家还是愿意过来这边吃一碗鱼粉。
　　“男朋友啊？”
　　“嗯。刘姐我们要一碗加辣的一碗原味的。”
　　“男朋友长得俊。”老板娘接着说，“等等哈。”
　　“你都不用问问我就办我决定了？”
　　“你以前来不是都点原味的嘛……那……你要什么？我过去说……”鹿溪眨了眨眼，极其认真。
　　“我要原味的。”时洋笑着说。
　　鹿溪瞥了他一眼，而后也笑了起来。“幼稚啊你。”
　　“小笨蛋～”
　　“你才是呢……”

　　两碗鱼粉上来，热气腾腾的。
　　鹿溪用筷子在碗里卷了一下，勾起面条，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嗦了一口。
　　“小心烫～”时洋语气里带着温柔，带着宠溺。
　　“我知道～”
　　“辣吗？”
　　“嗯。辣。”鹿溪喝了一口水，缓和一下，继续嗦面。
　　“但是好吃。”吃几口面，喝一口水，但她也挺享受的。
　　“我也想吃辣了。”
　　鹿溪看了看他面前几句没动的一碗鱼粉，视线上移，“再点一碗浪费了……”
　　“我们一起吃不就好了。”
　　鹿溪纳纳的看着他，时洋把自己的推到她面前，笑着看她。
　　“会留点给你的。”说完自己把她的那碗移到自己面前。
　　“我还没同意呢！”
　　时洋用着她用过的筷子，已经吃了一口。
　　“好吧。还你。”他乖乖放下筷子。
　　“都没了……”
　　“好吃！还有～”时洋认真的拿勺子舀了舀，然后老老实实，义正言辞。
　　“好吧，我饿了啊……一口吃多了点。”
　　“那……你还要吗？这碗还有很多……要不再点一碗吧？”鹿溪认真的考虑着。
　　“不用了～”时洋撑着手看她，“你吃不完给我就行了。”
　　“我吃得完～”
　　“是吗？那太可惜了。”
　　“什么可惜？”鹿溪用着他那双筷子吃了起来。
　　时洋视线不移的看着她，脸上是明朗的笑容，眼里是沉溺的柔软。
　　“没什么……”

　　时洋好几年没回来，他抬头看着大门上方漆金的七个大字，熟悉又陌生。
　　鹿溪和门卫大爷说他们是来探望老师的。大爷是去年新来的，看着鹿溪眼生，又问了她之前是几班的，要看望哪个老师，还要她打个电话他确认一下。
　　鹿溪总不好意思打扰了班主任，探望老师只是借口啊，他们就是想进去逛逛。
　　时洋走了过来，手搭在鹿溪肩上，“大爷，我们就是想进去看看。”
　　“你这娃子看着咋这么眼熟……”大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不就是校长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照片上的男娃子。
　　语气缓和，“学校现在管得严嘛，”大爷打开小门，“进来吧，高三在上课嘿，你们注意点。”
　　“嗯，谢谢大爷。”

　　“你的面子就挺大的。”鹿溪笑着说。
　　时洋张口还未出声，就听见大爷的声音，“同学啊，能和你握哈手不？”
　　他们回过头，大爷脸上笑呵呵的，在向他们招手。
　　时洋走过去，俯身，伸手。“谢谢大爷给我面子。”大爷特别郑重其事，像看见领导干部一样。鹿溪觉得这个大爷可爱极了。
　　待时洋走过来，鹿溪笑着说，“同学啊，能和握个手吗？”
　　时洋牵过她的手，“当然。”
　　“大爷好像你粉丝一样，好可爱呀。”
　　“说在校长办公室看见我照片了，报个奖杯的，他说想让他孙子也报个奖杯回去。”
　　“我就猜是这样。”鹿溪笑意盈盈，眉眼弯弯。
　　“校长办公室还有我照片？”
　　“校长估计都没舍得藏起来哈哈哈。”鹿溪好像发现了大秘密一样，狡黠一笑。
　　说起他们校长，也是很可爱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校长办公室整面墙的柜子上都是学生拿奖拍的照片。
　　“明明我也有啊～”鹿溪假装愤愤不平地说。
　　“什么时候？”时洋有些疑惑，他怎么不记得？
　　“高一，一个摄影竞赛。”鹿溪眯着眼睛想了想，“我那时候拿了个名次可高兴了。”
　　高一，还没文理分科，他还未曾遇见她。
　　“高一……”
　　鹿溪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你们班门口……”
　　时洋挑了挑眉，侧过头看她，笑着说，“是吗？”
　　“嗯，我记得……我好像是在等你们班长，那天傍晚，走廊还没有开灯，晚霞浸染着天空，很漂亮，我回过头就看见你提着垃圾从后门出来，和同学开着玩笑。”
　　然后，大概是那天景色太美，微分吹得也有些沉醉。
　　亦或是我转身，恰巧就看见了你。
　　明明走廊光线微弱，你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清晰，神采飞扬、肆意而骄傲。
　　然后，我便不能再忘了那一眼。
　　时洋蹙了蹙眉毛，他毫无印象……

　　“小溪，谢谢你。”
　　“怎么了？”
　　“喜欢我。”
　　他们看着对方，贪恋、着迷、缠绵，像是要把对方刻印在眼里，烙印在心上。
　　“不客气。”

　　铃声响起，十分的不合时宜。时洋的眼里渐渐清明，鹿溪脸上微红，移开目光，轻轻咳了一声。
　　“现在先去哪？”
　　“随便走走吧……”
　　“好。”
　　下课时间，安静的校园热闹了起来。
　　有好些学生看见他们，就认出来他们是师兄师姐了。
　　N同学：好帅好帅！
　　她身边的D同学：你看别人去看嘛，看我！帅吗？也就一般般。
　　N同学狠狠瞪了一眼L同学：比你帅了不知道几倍

　　鹿溪悄咪咪瞥了时洋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早恋。”
　　时洋微微偏偏头，“怎么？”
　　时洋好像想起什么，绕回刚刚的话题，“你等我们班长干嘛？”
　　“开会啊……”鹿溪笑着看他，“你吃醋 吗？”
　　“没有。”时洋视线转向别处，他有什么好吃醋的？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嗯……刚刚说早恋什么？”
　　“没有吗？”鹿溪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这也……不重要。
　　“就觉得挺可爱的，我高中的时候其实也想早恋来着。”
　　时洋挑眉，“高中不行~高三我就走了，而且影响学习。”
　　“又没说和你……我怎么会影响到学习。”
　　“嗯？还有别人？谁？”
　　“你不认识……”
　　“还有我不认识的？”
　　“哼~”
　　时洋笑着看她。“我吃醋了~”
　　“你吃醋了？”
　　“对。”
　　“你知道是谁吗？你吃醋......”
　　吃我自己的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