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拥抱你》零度失效

7、第 7 章

　　暗涌 3
　　天气愈发的冷了，还是那个时间点，闹钟还没响，鹿溪便醒过来了。
　　“该死的陈乙。”
　　曾羽的床位在她隔壁。昨天她们两个人讲悄悄话，鹿溪就把枕头放到了床的另一边，两人的枕头挨在一起。
　　曾羽说的小声，她却也听的清楚。鹿溪浅浅笑着，微微摇头。她把枕头放回原处，轻手轻脚，将被子铺好，小心爬下来。
　　室内太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手机亮起的屏幕。
　　鹿溪拿着手机，走到洗手间门口，伸手打开电灯开光，这才走进去。
　　大概是小时候她哥经常讲鬼故事吓唬她，长大后虽然知道那不过是故事，却还是心有余悸，没有缓过来。没有明光，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敢看镜子。黑暗，未知，恐惧。鹿溪总觉得会从镜子里看出来什么东西。
　　打开灯，她才放心地走进去，顺带关上门。刷牙，洗脸，动作不快。
　　大约过了10分钟，鹿溪收拾好了，洗了脸，神清气爽。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走向阳台，撩起深灰色的帘子，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天气情况。
　　现在这个时刻，天际灰朦，天边晕着一圈浅淡的昏红色。
　　鹿溪决定还是去食堂吃个早餐。换好衣服，涂了口红，没拿眼镜，就出门去了。
　　推口楼栋门，冷感席卷而来。
　　鹿溪低下头，拉上拉链。她里面穿着灰色半高领毛衣，外面是白色的面包服。鹿溪暗自欢喜自己估摸的没错，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没有感觉到寒冷侵袭，兴致也更高了。
　　食堂的人很少，大概是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没醒来，像她现在这个年纪，一日按时三餐，也变得难得。
　　没等鹿溪说要什么，阿姨就问她，“今天还是喝粥？有八宝粥。”
　　“对。”
　　“刚刚盛好的。”
　　“谢谢阿姨啊。”
　　“小姑娘今天男朋友没和你一起来啊？”
　　“不是男朋友……”
　　“哎呀，我看着像啊。差不多了？”
　　鹿溪微笑着点头，眼里却写满怀疑。
　　太多的不确定，她没办法，说出心里呼之欲出的回答。是差不多。
　　是差不多吧。
　　是吗？
　　她也不知道，差不多，到底差是多少。
　　她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很近，近在咫尺，却又像相隔好远。
　　若即若离，患得患失。
　　升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
　　纪临淮走进门就看见鹿溪低着头，手上拿着汤勺，却没有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他径直向她走去。
　　“鹿溪。”
　　鹿溪缓过神来，扬起头，“纪师兄。”
　　“嗯。”
　　“你也来吃早餐啊”
　　“嗯。”他看向桌上那一碗还没动的粥。“该凉了。”
　　鹿溪舀了舀，放下勺子，手掌抱着碗。天太冷，没几分钟，八宝粥早就凉透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拿去让阿姨帮忙热一下。
　　“给我吧。我拿去热。”
　　她还没开口，他已经拿起他面前的碗。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一丝不苟的模样。鹿溪竟忘了拒绝，“谢谢。”
　　纪临淮抬眼看她，她慌张的移开视线，躲开他的眼睛。他看在眼里，眼里染上笑意，“不用谢。你在这等我，很快。”
　　纪临淮不一会就回来了，鹿溪看了一眼他面前那碗和自己一样的粥，心下疑惑，悄悄抬眼。
　　却不想撞进他的眼睛里，视线交汇。鹿溪眨眨眼，咬了一下唇，迅速低下头。不知何时纪临淮看向她，真的……有点丢人。
　　纪临淮却没有移开视线，看她头低低的，恨不得贴到碗边。眉间的冷漠一点点化开，眼里满是温柔。低下头舀起一勺粥，尝了尝。他平时不喜欢喝这种粥，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细细品尝起来。
　　“你喜欢喝八宝粥？”
　　闻言鹿溪抬起头，“……还好，早上习惯喝粥。”
　　“嗯。”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吃八宝粥。”
　　“还好……有点甜了。”
　　“嗯？不会啊。”鹿溪又尝了一口。想了想，应该是他不习惯吃。
　　那他为什么要买？鹿溪转头看向窗口。
　　有很多其他的啊。
　　他为什么不买其他的？
　　“想试试。”
　　“哦~”
　　……
　　“啊？”
　　“怎么了？”
　　她很明显吗？
　　他怎么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什么好像，他就是看出来了。
　　“没有……我吃好了，我先走了，师兄。”
　　“好了？”纪临淮看她只吃了半碗。
　　“饱了。”
　　“那走吧。”
　　“嗯？”
　　“我也好了。不走？”
　　鹿溪又坐了下来，“我还是吃完吧。”
　　……”浪费不好……师兄你先走吧……”
　　纪临淮听着她的语气，倒是藏着几分心虚，有些好笑。
　　“嗯。浪费不好。” 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下，他俯下身，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不能浪费。”
　　“对啊。不能浪费。”
　　“我先走了。”
　　“好。”
　　目送纪临淮走出食堂，她就看见时洋出现在食堂门口。鹿溪眼睛亮亮的。
　　时洋停在门口，侧身向外看，不知在等着谁。一个女生从后面走到他身边，他们靠的很近，不知聊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是同学。
　　你也有同学。
　　就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啊。
　　不要想太多。
　　关系好而已。
　　刚刚眼里万千的灿若星河转瞬即逝，顷刻间黯淡无光。
　　鹿溪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苦笑着低下头，努力控制着情绪。
　　你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他对你笑，他对你温柔……
　　他对谁又不是这样呢？
　　鹿溪……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鹿溪回到宿舍，开了桌上的台灯。从抽屉里拿出资料，打算再看看好言简意骇的和纪临淮说清自己的想法。
　　翻了翻，却没心思看下去。
　　大概是室内光线昏暗，亦或是室内流动的暖和的空气，鹿溪觉得自己乏得很。设了个闹钟，脑袋放在手臂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闹钟恰好响起，她连忙伸手点击停止，伸伸脖子，揉揉肩膀，直起身来。
　　“你怎么在这儿睡了？”
　　“本来想看会资料。”鹿溪整理好资料放到一旁，起身去洗了把脸。
　　水流寒凉，打在脸上，她清醒了很多。
　　“小溪，你什么时候回家？”曾羽扶着门，脑袋靠在门边。
　　“考完试就走啦。”
　　“啊~我还没考完呢。要不再留一天？”
　　“好~”鹿溪抽了张洗脸巾，擦干脸。“我还没订票。”
　　“nice，等我考完一起回家去。”
　　“好。那我再多待一天。”
　　“你现在忙比赛的事情。都没见你复习。”
　　“复习得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复习的？”曾羽颇有被背叛的感觉。
　　“我们一起去的图书馆啊。”鹿溪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不抱着书看的很开心吗。”
　　曾羽哑口无言，她那是看书看得开心吗？她那是追剧追的开心啊！
　　鹿溪看了眼时间，开始化妆。曾羽撅着嘴冲麦片，自言自语。
　　“算了，算了。不差这一两天了。还是放松，状态最重要！”
　　“去借闵言的笔记看看，你一定能及格。”
　　“对啊！”曾羽一下子高兴起来，拿起手机给闵言发微信，得到允许，走到她桌边，找起了笔记。
　　“言言真是小天使。”
　　闵言的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桌上的格子里，曾羽很快找到了笔记，拿下笔记来，她把其他书归到一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害，同样是女的。任何人差别太大了。”
　　“你终于意识到了。”江吟刚刚练好听力，摘下耳机。
　　“意识到……”曾羽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干咳两声。“咋了。我是豪放派。”
　　“狂野派吧。”
　　“对！“
　　鹿溪笑着朝江吟手动点赞。
　　曾羽看着自己“乌烟瘴气“的桌面，决定好好收拾一下。
　　“看我不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鹿溪有几次看下去帮她收拾，每一次都不过一天就恢复原样，她就放弃了。江吟说得对，还是得靠曾羽自己醒悟。
　　化好妆，换好衣服，时间也差不多了，鹿溪给纪临淮发信息说自己好了。
　　“我出门啦。”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啦。”
　　“你担心什么。”江吟伸着懒腰。
　　“例行关爱啊。”
　　……
　　“这么说纪师兄人其实挺好的,啧，果然还是第一映像太深刻。”
　　“那你可能误会了。”
　　“难道……他就是对我们小溪不一般？！”
　　江吟没说什么，曾羽当她默认了自己说的话。睁大双眼，喜形于色。
　　“我去，我就说！”
　　“你兴奋什么？”江吟把垃圾桶拿到曾羽身边，把她桌上的包装袋丢进去。“快收拾，太脏了。”
　　“你管我。”
　　“我不管你。”江吟走到厕所洗手，水流声不大，曾羽听得清清楚楚的。“看不下去。”
　　真的好嫌弃。曾羽满不在意的撅撅嘴，加快动作。“帮我放半盆水出来。”

　　鹿溪刚走下台阶，就看见纪临淮从树后面走出来。
　　鹿溪加快脚步走过去。“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
　　鹿溪想自己发信息给他然后下楼来，不过几分钟。
　　“宿舍楼在后面。”纪临淮像知道她想什么似的，不紧不慢地说。
　　鹿溪了然点点头，她们宿舍楼旁边有条小路，这样的话，走过来也不远。
　　“走吧。”
　　“好的。”
　　纪临淮走在左边前方，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吃糖吗？”他展开右手，手掌心放着一条多味硬糖。
　　“好啊，谢谢。”鹿溪拿起来撕开包装，拿了两块，剩下的又放回去。又一块递给他。
　　“谢谢。”
　　“明明是我吃你的啊。”鹿溪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
　　“好吃？”
　　“嗯。你这个味的好吃。你不吃吗？”
　　“你喜欢青柠味的。”
　　“对啊。你尝尝，挺好吃的。”
　　“嗯。”
　　撕开包装，含进嘴里，淡淡的青柠味。纪临淮微侧下头，鹿溪耳边的碎发随风起落而动。
　　微凉的风，一阵一阵的。两个人这么走着，没有过多的言语，纪临淮想，青柠味的硬糖，清香淡淡的，确实不错。

　　因为是周末，站牌下等公交的人不多，但大都是情侣。站在两三对情侣之间，鹿溪觉得自己格外突兀，低头刷微博，纪临淮倒是泰然自若的站着等公交。
　　“看什么？”纪临淮侧过头轻声问她。
　　鹿溪也抬起头看他，微笑着，梨涡浅浅，“搞笑视频。”
　　“好看？”
　　“很可爱。”鹿溪点点头，把手机靠过去，纪临淮低下头去看屏幕。
　　视频里威廉拿着爸爸的奖杯，鹿溪看过，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忍俊不禁，笑弯了眼。纪临淮看着她的样子眼里似有星河璀璨，唇角是遮挡不住的弧度。
　　他看着她，眼带笑意，容不下其他，所有的风景都黯然失色。
　　鹿溪抬起眼，笑着问他“是吧？很搞笑……”
　　视线交汇,这一刻，她看着他。
　　“对。”
　　绿灯亮起，公交车缓慢靠近。浅蓝色的天空，高耸笔直的路灯，叶片稀疏的树木，有些掉漆的栏杆。这么些司空见惯的简单事物，此刻在他眼中，却构成无比好看的画面。
　　公交停了下来，他看她，她看他。
　　纪临淮示意让她先上车，鹿溪走上台阶，他才跟上去。车上人有些满，只剩下一个座位，鹿溪正犹豫着自己坐不坐，后来上来了一位老爷爷，鹿溪就握着把手站在旁边了。
　　过了几站，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密闭的空间，闷热的气息，嘈杂的声音。鹿溪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身后站着几个中年妇女，聊天聊得火热。她抿抿唇，往右移了移。
　　纪临淮眼神动了动，不动神色移动位置，把她护在怀中。
　　“谢谢。”鹿溪视线上移，只看到他的喉结和下颚线，往后缩了缩。
　　纪临淮低下头，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睛，眼神深邃，眼底亮起微光。
　　“不用。”
　　不过一瞬间，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快到了。”
　　“好。”

　　纪临淮带着她走过几条街，绕了几条巷子。鹿溪庆幸没有坚持自己来，她的方向感并不好。
　　是一家清吧，里面的装修风格很简约。老板和纪临淮很熟，直接把他们带上了二楼。
　　“这里环境好好。”
　　“嗯，也安静。”
　　“怎么没什么人呢？”鹿溪小声嘀咕着。
　　“二楼是私人场所。我们聚会的地方。”
　　“哦~”，
　　“喝咖啡吗？”纪临淮从橱柜上拿下咖啡豆，抬起头来问她。
　　“好啊。”鹿溪走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咖啡机。她不常喝咖啡，偶尔喝的也是速溶。
　　纪临淮低着头，磨着咖啡，一丝不苟。阳光从他侧面洒下来，勾勒出他的侧颜，漂亮的轮廓线。室内放着音乐悠扬慵懒。
　　纪临淮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对上鹿溪有些疑惑的眼神，开口，语调轻缓，声音有点低沉。“你过去坐着吧，桌上有吃的。”
　　“嗯……好。”鹿溪笑着回答。
　　纪临淮低下头，睫毛轻颤。他一向理智平静，情绪从不外露。
　　感受到她的目光，却乱了心跳，看着她的眼睛，却乱了呼吸。
　　你也不过如此，纪临淮。

　　鹿溪从包里拿出资料，放到沙发上，又拿了一颗圣女果，塞进嘴里。纪临淮走过来，弯下腰把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而后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鹿溪看着他眨眨眼，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只小兔子。
　　“不谢。”
　　鹿溪囧，脸颊微红，转移话题。“……圣女果很好吃。”
　　“嗯，”纪临淮轻轻瞟了一眼水果篮，“都是你的。”他说的意味悠长。
　　“啊？”她偷偷瞟了一眼水果篮子，微微抿唇，“……你也吃”鹿溪伸出手指捏了一颗，递给他。
　　纪临淮深深看着她，唇角带笑。把杯子放到一旁，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地滑过她的指尖。
　　“冰箱还有。”
　　“……不用了……”她寻思着这也算是在别人家做客，都吃完……总不能反客为主吧？
　　“都是我昨天带过来的。”
　　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给你买的。
　　“放着也是放着。”纪临淮说话都是不紧不慢的，“我去洗。”
　　鹿溪反应过来下意识想去拉他，“我去，我去洗。”纪临淮视线落在搭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眼神深邃。鹿溪很快收回手，起身走开。
　　纪临淮回过神来，眼里蔓延着眷恋，瞳孔深处闪现着幽深的光。

　　什么是喜欢，大概是对方一个眼神，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就会扰乱思绪，打乱呼吸，迷乱眼神。

　　鹿溪很快洗好了圣女果，她走回来时，他已经恢复如常，眼里看不出情绪。
　　“和我说说你的想法。”纪临淮手上拿着鹿溪放在沙发上的资料。
　　“好。”鹿溪坐下来，伸出手指将碎发勾到耳边。“我是这么想的……”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夏天的风吹过，想山间的水缓缓流淌。
　　清风徐来，搅动着空气，也搅动着情绪。
　　她的碎发又从耳边滑落，鬼迷心窍，纪临淮抬起手，食指擦过她的皮肤，抚过她的耳朵，将那几缕发丝勾到她耳边。
　　一秒，两秒，鹿溪眨了眨眼，抬起头就从他眼睛清楚的看见自己。纪临淮深深看了她一眼，假装漫不经心，移开视线。
　　鹿溪顿了顿，“谢谢。”
　　“……不用……”纪临淮声音低沉沙哑。
　　待墙上的钟时针指向12，分针在4与5之间。
　　“先去吃饭吧。”纪临淮提议。
　　鹿溪看了一眼时间，“好。”
　　纪临淮起身，走去拿起两人的外套，自己的挂在右边手臂上，把另一件递给她。
　　“谢谢。”鹿溪伸手接过，套上。跟在纪临淮身后，随他下楼。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请你吧，谢谢你帮我，你选地方。”
　　她看不见的地方，背对着她的纪临淮，眼里灿若星辰，嘴唇勾起，弧度明显。“也好。”
　　纪临淮选了就近的一个餐馆，装修古朴雅致。鹿溪之前都没来过这片区域，也没发现过装修这么“特别”的餐馆。
　　“你经常来吗？”
　　“偶尔来。”纪临淮推开小木门，一位妇人恰好从门口走出来，看见他甚是惊喜。“小淮啊。”
　　“李婶。”
　　“女朋友啊？长得真标志……”
　　“啊？”鹿溪连忙摆手，笑着解释“不是，是朋友。”
　　李婶看了眼纪临淮，似在询问。
　　“朋友。”
　　李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纪临淮性子冷，心思深，李婶一度心疼他，太早成熟，要担的太多。可是她看的出来，纪临淮喜欢他身边的姑娘。李婶会意一笑。把他们领进包间。

　　鹿溪特别喜欢这里的环境，眼睛亮亮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可以逛逛吗？”
　　“可以。”纪临淮慢条斯理站起来，“走吧。”
　　李婶端着菜出来，透过木窗，看着花园里一双身影。鹿溪弯下腰拿着手机拍照片，纪临淮也躬着身，两人靠得很近。
　　李婶笑眯眯的看了好一会，她女儿出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妈，你咋哭了。”
　　“没啥。”

　　鹿溪吃了很多，本来她食量不大，但是李婶做的菜很和她胃口，一不留神，她几乎清空了桌上的三菜一汤。
　　“味道不错？”
　　“味道很好。李婶好厉害。”
　　“以后常来。”
　　“嗯，带曾羽她们来尝尝。”
　　“嗯。”纪临淮心里暗叹，在她面前，自己难以保持理智。比如刚刚，他既然心内醋意油然而生，竟有些无奈。

　　李婶并没有收下鹿溪的钱。鹿溪有点吃了霸王餐的不安感。
　　纪临淮见她心不在焉。缓缓开口，“不必放在心上，李婶喜欢你，并不把你当顾客，而是当你是客人，所以她不会收你的。”
　　“我就是觉得，做生意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
　　“我下次一并给她。”
　　“说好我请你的……”
　　“感谢不一定是请客，我带你过来，就是想李婶高兴。”纪临淮双手放进外套口袋，脚踩过掉落在地上的枝桠。“其实是我要谢你。”

　　兜兜转转，再次遇见，让我更加确信，你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
　　纪临淮清楚得很，心动不易。在他这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