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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喜喜(三) ...

  •   看她不像在说谎,饭饭决心放她一马。
      祝融清清嗓子道:“把庄喜喜的身体留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瑶风双手合十,将饭饭当做无上神明,语调柔软道:“神尊,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真诚的眸光比外面的月亮还清白,夹杂了讨好和殷勤,饭饭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同意道:“你讲。”
      “您说把属下炖的烂糊点,还算话吗?”瑶风举起腕上的手环道:“这是属下初化人形时,女君送的礼物,您能不能把这个和属下的骨头埋在一起,那样,女君就不会寻不见我。”
      怕饭饭不答应,她跪着向前,对天发誓道:“属下保证,绝对不会让女君知道是您炖了我,这是个秘密,属下一定会守口如瓶。”
      祝融又笑了,这姑娘长在人杰地灵的昆仑,相貌倒是俊俏,可惜把脑子长傻了。
      他卷手掩唇道:“你到时候是一把骨头,怎么可能把秘密说出来?没事别乱发毒誓,小心被雷劈。”
      瑶风低下头,闭上眼睛,请求道:“下手轻一点,我......我很快就不烦你们了。”
      祝融揪起瑶风的耳朵,故意恐吓道:“你死也要从人家身体里出来再死,再敢对我们撒谎,我立刻拔光你的毛。”
      兔子耳朵和胡须都被瑶风收起来,祝融手下一空,只见粉光从他眼前飞过,真正的瑶风仙裙摇曳,站到一旁。
      她拧着衣袖,有些怕祝融过来打她,祝融放好庄喜喜的身体,冲她招招手,她唯唯诺诺地走近祝融,耳朵再次被祝融揪住。
      祝融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张张嘴,眨眨眼睛道:“泽生?东岳大帝的随从?”
      既然祝融大方地把线索告诉她,瑶风也不是那种小气人,她扯扯祝融的耳朵道:“那个......我查了查,没有找到叫子期的人,但是,我在一张纸上,看到了子期二字。”
      她跑去康近柠的房间,翻出床头抽屉里一沓平整的纸,拿给祝融看。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内容,全是子期两个字,更像是小学生在练笔。
      祝融突发奇想,感叹道:“这也太像小说男主的名字,陆吾整日看凡间的小说,我都能说出里面的情节。”
      一语点醒梦中人,饭饭打开庄喜喜的电脑,本是要查看她电脑上的资料,但她的电脑设有密码,瑶风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且瑶风甚是好奇,望着发亮的电脑,呆呆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手机大那么多?”
      她对凡间仅有只言片语的了解,高科技产品她一窍不通,祝融庆幸她从已经庄喜喜的身体里出来,要不然,路上那么多红绿灯,来个车撞到她了可咋整。
      祝融指着电脑屏幕道:“这玩意人类用的熟,我不在行。”
      瑶风了然地点头,全然忘却了饭饭要炖她的事儿,祝融靠近她,阴冷地道:“趁灵尊现在不注意,你快点跑。”
      饭饭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瑶风贼兮兮地看看饭饭,冲祝融恭敬地抱拳,脚踩无形风火轮,得意洋洋把家还。
      正发愁怎么解开密码,楼道里传出了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祝融和饭饭对视一眼,搞不明白谁会在大半夜来。
      饭饭怀疑道:“会不会是唐堂?”
      祝融被刺激的头发差点竖起来,他抱起庄喜喜,想躲到柜子里,刚进去半条腿就卡住。
      饭饭把他薅出来,扯到窗帘后面,可还是很明显,他魁梧的身姿把窗帘顶住一个大大的鼓包,别人一眼就看出来。
      饭饭也是急了,朝祝融头上盖了一巴掌,指着床底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把自己塞进去。”
      祝融“呲溜”就往床下钻,钻到一半,他茫然道:“神尊,属下会隐身来着。”
      不会隐身,他还可以瞬移,再不济,他能用障眼法把自己变成花花草草......
      唐堂推开门,黑暗的屋子里静悄悄的,饭饭的脸在电脑屏幕的照耀下泛着蓝光,比野鬼还瘆人。
      他已经习惯了夜半翻身有人在,旁边是虚是实,一搭臂就能感觉出来,饭饭不在家老实待着,只会来庄喜喜这里。
      灯被打开,刺目的光让饭饭眯了眯眼睛,他手里拿着一沓纸,面前放着电脑,蹲在床尾,姿势透着别扭和滑稽。
      唐堂走过来,他一屁股坐下,扬扬手里的纸张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看样子,假的庄喜喜已经临阵脱逃,所以饭饭才能这么顺利地进来。
      唐堂拿走纸条,摸了摸他的头道:“真棒。”
      看了两眼后,唐堂疑惑道:“一张纸上写满了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饭饭沉着地分析道:“我觉得住在另一个房间的那个人,他的名字一定叫子期。”
      唐堂将信将疑地道:“这么文艺的名字?”
      饭饭微微苦恼道:“我还觉得,答案就在这个电脑里,可是我不知道密码。”
      唐堂胸有成竹,拍拍胸脯道:“这还不简单?”
      在征得柚子和康近柠同意的情况下,被唐堂叫来的任意小试牛刀,不费吹灰之力解开了密码。
      具体情况如下。
      任意:“她生日什么时候?”
      密码错误。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密码错误。
      “让我用个农历的日子试试。”
      密码正确。
      柚子和康近柠目瞪口呆,任意摸摸自己剌手的寸头,咧开一个笑,眼角眉梢都带着马到成功的喜悦。
      唐堂看都不看他,直接下逐客令:“事儿办完了就滚。”
      任意裹裹自己的大棉袄,顺手给饭饭系了系围巾,打着拜拜的手势出去,一下撞到了门上。
      他捂着头走远,在楼下买了早点给夜非带回去。
      夜非还没起,一卷被子,就把任意拉进被窝里,腻腻歪歪地亲任意的脸。
      任意烦的不得了,用枕头压住夜非的脸,没好气道:“起来吃饭。”
      夜非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任意摆好餐具,他没皮没脸地贴上去,在任意背后蹭来蹭去,撒娇地道:“媳妇,我难受。”
      任意冷淡道:“忍着。”
      自从两人和好,任意这儿不让摸那儿不让碰,夜非急的心火旺盛,看到任意就嗓子眼发干。
      任意那小腰,那小屁股,那销魂的肩,那细长的腿,都是夜非想侵犯的领地。
      他揽住任意,带着哭腔道:“小意,男人不能憋,会憋坏的。”
      任意心平气和地呼吸了几下,转过身来,天然无公害地道:“那你就去做太监好了。”
      夜非呕出五公升的黑血,颤抖道:“你居然想让我清心寡欲一辈子。”
      任意舔舔牙根,痞里痞气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我可太愿意了。”
      夜非边说边开始解扣子,红杀也缓缓从他身后露出脑袋。
      任意感觉到不妙,暗暗念咒,想召唤出造物,却见夜非从腰后拿出造物扇扇风,势在必得地道:“老子今天要霸王硬上弓。”
      任意转步就逃,红杀拦住他的去路,小眼睛里都是劝阻,任意恼了,揪着红杀的舌头把它打了一顿。
      夜非掐着造物的脖子道:“再敢打它,你信不信我让造物成为化石?”
      造物被任意喊出来,本来是要帮忙,岂料被夜非死死拿捏,任意抄起凳子,举着道:“你动它一下试试。”
      夜非正面硬刚,怒气冲冲地大吼道:“试试就试试。”
      他高高扬起巴掌,对着造物的屁股轻轻落下,造物扯着嗓子哀嚎,夜非看着自己的手,辩解道:“哎,你喊什么?老子没使劲儿!”
      “夜......非!”
      任意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么一嗓子,旋即扔出手里的凳子,抓起什么都往夜非身上招呼。
      夜非边跑边捂头大叫:“我真没使劲儿,造物,你个挨千刀的!”
      造物晃晃自己的鹿角,目光锁定看戏的红杀,红杀心头一颤,僵硬地转过头,下一秒,造物的鹿角严丝合缝地卡住了它的脖子,将它固定在墙上。
      红杀气的直接飙泪,蛇尾不停砸地,想让夜非来救它。
      夜非自身难保,被任意打的找不着东西南北,给了它一个眼神,让它想办法自救。
      造物阴沉沉地用蹄子去戳红杀的肚皮,红杀“嘶嘶嘶”乱叫,内心无比崩溃,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一把砍刀,剁了这货的小蹄子。
      主人,麻烦你赶紧巩固巩固自己的家庭地位吧,你的小可爱真的遭不住了!
      这边的惊天动地没有影响唐堂那边的稳步前进,他找到庄喜喜电脑上的文档,打开一看,是一部小说的存稿。
      唐堂搜索了一下,这里面没有子期的名字,而且文档还没写完,里面很多错别字没有更改。
      唐堂转头问道:“你们知道她在写小说吗?”
      柚子脑中灵光一闪,拍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几个上大学的时候,特别中二地写过一些网文,那会儿年纪小,现在看看以前写的东西,估计都掉鸡皮疙瘩。”
      唐堂看了几页文档,分辨出了主角的姓名,输入到网络上,想找出庄喜喜的笔名。
      这个文档已经写了五十万字,按道理,应该有在网络上发布的痕迹,通常作者不会把稿子积压太久,因为网络世界更新换代的很快,断更会影响作者的阅读量。
      不过,不太出名的作者,貌似不会受这种情况的影响。
      查了半天都没查出来,唐堂换了个思路,点击进入庄喜喜的网络浏览记录,成功找到她平日里更新小说的网址。
      那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说网站,流量不高,比较冷门,因为没有密码和账号,唐堂无法登陆,但令人惊讶的是,唐堂知道这个网站。
      基本上的小说网站都有相应的手机版APP,唐堂平时看小说用过这个软件,读过里面的几本书。
      康近柠拿过电脑,输入一个手机号和密码,缓冲一秒后,账号成功登陆。
      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康近柠,康近柠盯着电脑道:“她所有的登陆账号和密码都是这个。”
      庄喜喜没写过几篇小说,阅读量不多,在这个网站里是小透明写手。
      唐堂查阅她的更新记录,这丫头更新的频率时快时慢,最早的作品是好几年前发布的,到现在都没有完结,最新的作品也是正在连载中。
      当看到那个最新作品的名字时,唐堂愣了愣,这不是他前段时间在追的小说?
      好像那个小说最近这几天都没有更新,他忙到飞起,也没时间去看。
      唐堂点开那个小说的编辑页面,最新更新的时间是半个月前,他移动鼠标,在电脑桌面上找到了另外一个文档,正好是这个小说的存稿。
      唐堂滑到文档最后,是一段总结词,这篇小说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存档,无缘无故断更,是否可以证明庄喜喜半个月前就遇到了棘手的事?
      唐堂问康近柠:“除了你们开视频那天,她其他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康近柠这次出差大概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他有几个品牌的宣传要拍摄,还要参加摄影比赛,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每天和庄喜喜都是通过电话和视频联系,庄喜喜表现的再正常不过,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她写小说这件事,就连柚子都不知道,康近柠更不可能了解,加上两人分房睡,她在房间里码字,更新,康近柠也发现不了。
      唐堂不指望康近柠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把每个作品都点进去看了看,欢快道:“我就说能找到。”
      子期是庄喜喜写的第一本小说的男主,庄喜喜的文章简介从来都是寥寥几句,要不是唐堂跳过文案直接看剧情,差点把这本书给忽略过去。
      这本叫《繁花难再逢》的小说只有十几万字,耐心看的话,一天能看完。
      唐堂挑了几章阅读,一目十行,简直是把眼睛当X光来用。
      “我来吧。”
      饭饭把电脑放在腿上,柚子和康近柠只看到他眼睛动的特别快,文章一页接着一页的翻,很多时候,他们还没看完,饭饭就已经读了两三章。
      大概每页看了几行之后,饭饭疏通了故事情节。
      小说讲述了一个出身悲惨的男人,不断拼搏奋斗,从而获得爱情和事业,登上人生巅峰的经历。
      如果故事这样结束,也算圆满。
      但后半段,子期猜忌多疑,被爱人反杀,不想他早有预感,未雨绸缪,隐忍蛰伏,一朝宫变,子期率军颠覆政权,将爱人处决,此后孤寂一生,传位给侄儿,葬于山岭。
      十几万字写尽了可怜孩童长成少年后心态的变化,男主和爱人即使年少相知,也未能携手白头,或许有遗憾,可终究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故事通篇只有一个核心:爱都是虚情假意,在人命和利益交织的皇城中,真心最为难得,亦最为少见。
      饭饭重点看了看文中对男主的相貌描述,明珠玉眸,挺鼻如丘,善骑射,会剑法,不爱红妆爱武装,还是个断袖。
      柚子也专门关注了这个描写,随后就在庄喜喜房中翻江倒柜,找出了积压很久的画纸。
      这幅画出自她之手,是大学时期庄喜喜央着她画的,来来回回改了很多版,只有这一版,庄喜喜说最像。
      柚子当时以为庄喜喜是说这版最符合她的心理预期,可画纸后面夹的一张照片,让她陷入迷茫。
      那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眉目灼灼,比画里的人更贴近现实,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都遮挡不住耀眼的帅气。
      他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旁站了一个人,只露半个肩头,但柚子能看出来,那是庄喜喜。
      背面有一行字:喜喜,要永远快乐,by子期。
      柚子有些为难,这些被她哥看到,真是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关键是她也不知道这个子期是谁,她哥这两天都快被复杂的事态给逼疯了,再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饭饭轻巧地接走画纸,把照片藏起来,赞叹道:“这是你画的吧,很好看。”
      柚子点了点头,唐堂凑上前,看了看画,遮住柚子,分析道:“也就是说,子期是庄喜喜小说里的人物,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实体,住进了另一个房间。”
      饭饭同意这个说法,安抚康近柠道:“既然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会立刻着手调查,但请你放心,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多事情康近柠心里有底,只是不说,他敦厚沉稳,明白找到庄喜喜离不开唐堂和饭饭的支持,在见两人之前,他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柚子说过唐堂是可以信赖的朋友,可他坚持这一份心意,唐堂死活不肯收,没几秒,银行卡里就多了一笔巨款。
      他们与柚子交好不假,康近柠却是厚着脸皮需要他们帮忙的人,他不想因为这个事让柚子和唐堂的友谊出现裂缝,也许金钱微不足道,但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质。
      唐堂自然是把这笔钱原路退回,转账上备注了“助人为乐,分文不收”,还开玩笑,让康近柠事成之后请客吃饭。
      这笔钱财往来使唐堂对康近柠改观,他初开始以为康近柠是个二愣子,其实不然,康近柠通透干练,他们做了什么,康近柠都在认真观察,他们查到的东西,康近柠心里明镜似的。
      爱一个人到深处,总会心甘情愿地装傻,康近柠闲话未提,声音很轻地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饭饭卷着画纸道:“很快。”
      回到家,饭饭把画放到茶几上,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澡。
      他套上毛绒睡衣出去,唐堂已经拿出了他藏起来的照片,正在和那幅画做对比。
      饭饭坐下,听到唐堂十分有艺术造诣地评价道:“柚子的美术水平真不错,画的有当事人七分神韵。”
      柚子画了三个月才让庄喜喜满意,可见这幅画注入了她不少心血,庄喜喜也很爱惜,虽然压在角落里,但没有落灰尘,也几乎没有打开过。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现象,倘若庄喜喜喜欢这个叫子期的男孩,怎么着也得日日睹物思人,何必把人写进小说,还给整个一个男性官配?
      但唐堂总觉得他们关系匪浅,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另有隐情。
      饭饭把照片从唐堂手中抽离,翻过来,指着上面的字迹道:“你看这些字,下笔工整,和那些纸上的字截然不同,根本不是来自同一人,书里的子期和现实中的子期,终究是两个人。”
      夜深人静之时,唐堂等来了任意查好的资料,可巧,他和饭饭都还没睡,正在努力的阅读庄喜喜所有的作品,想从里面参悟一些线索。
      任意出马,一个顶俩,上辈子的黑历史都能给人扒出来,不过时间太紧,他只查出了庄喜喜小时候的事情。
      满打满算,庄喜喜也才二十三岁,十五岁那年,也就是八年前,她搬离了平镇,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从此在平镇销声匿迹。
      唐堂翻着资料往下看,任意给饭饭也发了一份,饭饭看的比唐堂快,已经知道了庄喜喜十五岁之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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