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的游戏》拌葱白菜

39、拳师

　　这天下午，温以纯接到了郑无决打来的电话：“我遇到麻烦了。”

　　温以纯当时正在和尤裂镜轻松地讨论哲学，聊一些如何看待城市啦、如何实现理想啦之类形而上的东西，听到这个电话温以纯立刻就要出门，并对电话另一头说：“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你。”

　　尤裂镜看到温以纯匆忙要走的样子，也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是郑无决。”温以纯没有隐瞒，“他遇到了麻烦，需要我。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郑无决？

　　听到这个名字，尤裂镜首先就是心里一阵膈应，但她按耐住了这种不爽，主动站起来：“好，一起去。我带些武器，你也拿一些。”

　　拿武器这件事不怎么费时间，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在一处安全屋，而不是一个单纯用来住人的居所。

　　安全屋里会常备一些武器、护具、药品和食物，这是理所当然的配置。

　　温以纯没有推辞，说了谢谢就去挑东西。她个人倾向于使用杀伤力不大的武器，所以电磁枪之类的东西完全没碰。

　　杜安原本在另一个房间打瞌睡，听到动静就探头过来：“你们是要出门打架？算我一个吧？”

　　话刚说完，他就咳嗽一声，直接吐出一口血。

　　这下不但是温以纯和尤裂镜吃了一惊，连杜安自己都吓到了。他滴着鲜血的嘴唇一阵颤抖，颤颤巍巍道：“卧槽。”

　　他的确是知道自己快死了，但知道归知道，杜安其实一直没表现出来什么身体异样，一直都活蹦乱跳的，现在突然吐血，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是真的要完蛋了。

　　血里甚至带了一点有形状的东西，杜安不敢细想那到底是自己哪个内脏的碎片。
　　其实随便猜的话猜中几率很大，毕竟他是个79%的改造人，身体当中的血肉并不多，能咳出来的东西本就很少。

　　总之这样一来，杜安当然就不可能跟温以纯一起行动了，尽管他声明自己只是有点咳血，浑身不痛不痒的，去打架完全没关系，但温以纯和尤裂镜都没信。

　　“你去奚刺那里，我会拜托奚刺暂时照顾你的。”温以纯没有给杜安含糊的机会，直接用命令的方式做了安排。

　　于是这处短暂塞入过三个人的安全屋就突然被清空了。

　　温以纯和尤裂镜挤进一辆车里，向着郑无决的位置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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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无决遇到对手了。

　　他首先是感觉到有人盯上了他，然后他尝试甩开对方。明明他的行动能力和奔跑速度都比普通人类高一大截，那个人却一直没被他彻底甩掉。

　　两人就这样一个躲一个找，竟然彼此消耗掉快一个小时都没分出胜负。

　　郑无决判断自己没办法脱身，就给温以纯打去了电话。因为他的通讯腕带里只添加了温以纯一个联系人，完全找不出第二个求助对象。

　　挂断电话后郑无决停下来，正面与对手相见。

　　“你找我？”郑无决问。

　　吴落说：“你就是那个杀死了一整个实验室人的混血种吧？”

　　“如果没有第二个这么倒霉的实验室的话，那你说的混血种应该就是我。”

　　吴落点点头，将背上的毛绒熊挂到一旁路边的栏杆上，还十分注意地先用手蹭掉了栏杆上的脏污。然后他伸展肢体活动了一下手脚：“鄙人姓吴，单名一个落字，特此前来取你性命。”

　　除此以外再没有更多的废话，吴落空手冲向郑无决，两人缠斗在一起。

　　刚交上手，郑无决就吃了一惊。对方黑色的双臂似乎大概或许不是义体，而是真实的血肉，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强度。

　　那吸收光线的纯黑不是某种涂装，而是皮肤本身的颜色。
　　遍布的偾张的血脉也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就是真的有血液在流动的血管。
　　还有那互相堆叠高高隆起的巨大块状物，也是真正饱含力量的肌肉。

　　郑无决无法肯定的只剩下骨骼，骨骼是包裹在肌肉内不能直接接触到的深层结构。吴落身手极好，也没有给他掀开皮肉去看清骨骼的机会。

　　郑无决在手臂外侧覆上鳞片格挡住吴落凶悍的拳头，一瞬间感觉自己被迎面而来疾驰的车给撞了，巨大的力量差点将他掀翻。
　　他侧身轻巧地卸下力道并急退数步，问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吴落没有立刻追击。简单的交手之后他已经知道乱打一通是搞不定这个混血种的，所以他要寻找郑无决的破绽，就先姑且回答道：“是义体。”

　　“如果真是义体你就别眼神躲闪啊。”

　　“……”咦，眼神躲闪了？
　　吴落不由反思了一下。他以前没注意过自己撒谎的时候会有什么小动作，原来是不经意间的眼神躲闪啊。

　　郑无决看着吴落那有点呆的模样，略感无语，试着说道：“你是拳法家？”

　　“仅是拳师，还没到拳法家的程度。”

　　“这样啊，我叫郑无决，现在我们算是交换过姓名的交情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消灭那个实验室是事出有因，不会做滥杀之事，不如你就别取我性命了？”

　　“不行。”

　　啧，真麻烦。郑无决心下微沉，计算着自身的体力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暗暗祈祷温以纯早些来救他。

　　仅凭刚才的短暂交手，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打不过吴落。这个吴落是个不得了的拳师，双臂的强度完全可以和异种相提并论。

　　人类当中竟然也会出现这样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生物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但要是真的有生物实验室能做到这种程度，人类何必再去追求机械飞升？

　　吴落选中时机挥起拳头打了过来，拳头带起的风被远远甩在身后。或许是因为速度过快，漆黑的拳面上竟然出现了亮光。

　　正常人类根本无法看清这一拳，幸好郑无决不是正常人类，甚至比混血同类们更强，所以他能及时看清拳头的轨迹并做出闪避动作，几乎是极限地俯下身避让。

　　这里俯身动作是必须的，因为吴落接在直拳动作后面的将会是横向挥扫动作，向左向右都有可能，郑无决能看到对方手臂上每一块黑色的肌肉都做好了准备，就像一只整齐划一撼天动地的漆黑军队。

　　不能再节省体力了，否则一旦没有防住被打中一拳，根本来不及再做出反应就会被一套连招连到死。

　　郑无决理智地做出判断，果断令全身各处一齐生长出银白鳞甲。他的体型随之撑大，原本宽松的衣服顿时变得紧绷。

　　吴落看着郑无决金眸中的瞳孔缩小消失，神情愈发严峻：“你杀死过更多人，却满口谎言称自己不会滥杀，我要取你性命的决定果然没错。”

　　“我什么时候杀死过更多人？”

　　“只有不停歇地吸食人类魂魄的混血种才会向异种变化。”

　　这是吴落的经验之谈，他已经斩灭过许多疯狂的混血种，也曾杀死过几只异种，根据自身的经历他发现混血种是可以向着异种的方向变化的。
　　越是滥杀成性的混血种就越是趋近异种，不过这种趋近变化伴随着巨大的缺陷。

　　异种本身是拥有理智和思维的生物，甚至能够和人类进行交流，天性残酷但并不是发疯。

　　而混血种只有保持克制才能拥有理性，如果像异种一样去吸食人类魂魄，就会一步一步滑落到疯狂失智的深渊里。

　　吴落看到郑无决如此趋近异种的形态时就明白郑无决已经疯了。既然如此，他会更努力地挥出拳头，帮助郑无决早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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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