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的游戏》拌葱白菜

37、巨大的毛绒熊

　　醉鱼城里有一家生意一直不错的毛绒玩具店。

　　店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女性，很喜欢露出讨喜的笑容，常常亲自站在店门口招待客人。
　　店里的毛绒玩具也大都审美在线、手感极佳、有趣好玩。
　　最关键的是，女老板精通打折之道，总是能用精妙的折扣把客人吸引进店里，又把客人吸引到掏钱。

　　所以这家店只要开着门，每时每刻就都有客人在逛，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但今天店里莫名空了一块，就像是放置了个什么闲人勿扰的屏蔽装置，连女老板都格外谨慎地停留在区域之外。

　　原因很简单，店里来了一位怎么看都和毛绒玩具扯不上关系的可怕男人。

　　他看起来三十来岁，留着寸头，一边眼睛戴着黑眼罩，看起来就凶神恶煞。

　　女老板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年代还有人戴单眼罩，为了耍酷吗？
　　可是就连街头混混都不流行耍这个酷了，因为视线不好的人在打架时总是第一个被打倒。

　　如果是瞎了眼睛用眼罩遮丑，在这个男人身上也很说不过去，因为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连义眼都装不起的穷人。

　　这就要提到他的两条纯黑色手臂，那明显是来历不明的义体，而且一看就很昂贵，肌肉虬扎似乎一拳就能把店锤塌，看得人心惊肉跳。

　　女老板不得不考虑这个人是不是来闹事的。她的店生意好，难免会引来一些同行的敌意。不过因为她是这条街实际控制者的小姨，所以很少遇到真来闹事的，更不会来有可能打砸的，应对经验不够充足，此刻就犯了难。

　　那位闹事者——只是单方面被揣测为闹事者——指着柜子上满满当当的毛绒玩具问女老板：“十岁左右的孩子更喜欢哪个？”

　　“嗯？”女老板露出明显茫然的表情。

　　难道是问题没说清楚吗？

　　吴落有一点自我怀疑，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说话内容，重新组织语言：“鄙人姓吴，单名一个落字，想给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送个玩具作为礼物，是个男孩，但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请问您可否为鄙人推荐一二？”

　　“哦哦，可以，当然可以。”女老板反应过来。

　　吴落说话的声音和外形完全不符，还文绉绉的，十分怪异。

　　不过这个时代很多时候“怪异”就是“个性”的同义词，加上吴落还穿了一件复古的藏青色无袖长袍，和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配合上了，整个人便一下子多出些可亲之处。

　　也许这个自称吴落的人不是来闹事的，就先当成普通的客人招呼试试吧。女老板想着，催眠自己忽略掉吴落身上强大的气势，然后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拿出自己最热情的声音：
　　“每个小孩的喜好都不同，但大部分男孩子都最喜欢这一种了。啊，还有这种和这种，也都很受欢迎哦，你看这里，只要按这里就能……另外我还推荐那种，因为……”

　　半小时后，吴落背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熊走出店铺。

　　毛绒熊内部有收纳空间，现在空间里还藏了两个小件的毛绒玩具。
　　一个是毛绒恐龙，内部有机械结构，可动可跑可发出吼叫，且不是很硬，完全不怕弯折和小孩的摔打。
　　另一个是毛绒黑煤球，接触皮肤后会缓慢发热，内里是触感像海绵的柔软材料，扔在地上还能当皮球玩，可以自己弹跳起来，被抛出去后有自动滚回原位的功能。

　　此外女老板赠送了一套清洁器，只要放在玩具旁边就会自行工作，能清理毛绒上依附的灰尘污渍。

　　不过吴落并不知道，这套清洁器属于中看不中用的典型。
　　功能听起来好听，其实非常鸡肋，清洁能力肉眼可见的差，不如水洗。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明白的客人拿回家后要好久之后才能发现。而且只是免费的赠品，店家分文未收，就算不好用也没法责怪店家。

　　“如果您的孩子喜欢，以后再来我这买哦，回头客有更大的优惠！”女老板在吴落身后热情招呼。

　　吴落扶了一把毛绒熊耷拉到自己肩膀上的熊脑袋，对女老板点点头：“非常感谢，鄙人记下了。”

　　他没有反驳说那个要送礼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反正以后大概率和这位女老板没有交集。

　　离开毛绒玩具店后，吴落仍然在这条街道上逗留，他的独眼在街道上四处巡弋，目的是与事先在自由网络上联系的黑市接头人碰面。

　　不过在等待接头的过程中，他成了整条街上最靓丽的风景线，路人的视线经常被他吸引，尤其关注他纯黑色的手臂和背着的毛绒熊。

　　视觉效果太怪了，以至于让人感觉特别拉风。

　　有路人看了他之后直接走进毛绒玩具店里，向女老板打听：“老板，你知道从你这买走毛绒熊的那人是谁吗？好像是个生面孔啊。”

　　女老板心思一动，指向了店里一款销量不佳且又很贵的毛绒玩具。

　　路人懂事地仔细看了价格，然后对女老板摇头。

　　女老板只好又指了一款便宜些的，生意这才谈成。

　　“他啊，名字叫吴落，外边来醉鱼城出差的，是个名草有主已婚人士，夫妻感情很好，孩子都十岁大了，所以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别想了。”女老板随口添加了点自己的脑补，将刚了解到的信息当成八卦讲出去。

　　吴落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怎么背后编排，他与接头人碰面了，并且立刻被对方抱怨：“你也太醒目了，早知道我应该把见面地点定在没人的地方，选这条街真是失策。”

　　“我认为这条街挺好，没有异种也没有混血种。”吴落为街道打抱不平。

　　接头人奇异地看了吴落一眼，似乎不太理解吴落的脑回路。但他没有深究，公事公办地问道：“总之，你要近期疑似异种或混血种作恶的情报，对吧？”

　　吴落点点头。

　　“那么有一件事最值得注意，前段时间在常年有余公司的地皮上冒出来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所有研究员全被杀了，可以肯定是个发了疯的混血种干的。”

　　吴落问：“怎样找到这个混血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绝绝子那么优秀的情报商，能给你提供的只有一些事件相关的情报。”

　　“那怎样联系到绝绝子？”

　　接头人被噎了一下。他就是随口谦虚一句，这买情报的客人怎么还打蛇随棍上了呢？

　　他没好气地回答：“真不巧，最近大家都联系不上绝绝子，她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吴落点点头，放过了和绝绝子有关的话题：“好的，我记下了，请给我具体地址。”

　　接头人看在自己是来赚钱的份上按耐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给出了详尽的情报。

　　“冒昧问一句，你找那个混血种是想做什么，方便透露吗？”

　　“方便透露。”吴落回答，“是要去杀了他。”

　　“哦，你也支持混血种原罪论啊？”

　　但这次吴落没有再回答，大概也在心里嫌弃对方打蛇随棍上，问起来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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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情报商中只有一部分是黑客，吴落联系的这位就不是，所以选择了线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