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唐]》猫太婆

44、终章尾声

　　喈喈还没反应过来，子熹就指着她说：“喈喈，小妹是不是你的主子？”
　　当然是，点头。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子熹强势地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待会如果他醒了，你要护他周全，一定要带他回县城，我走了。”
　　喈喈急道：“你要去哪里！？”
　　子熹笑了笑，装做云淡风清的样子，豪气道：“去拯救世界，我要杀恶龙。如果我平安回来，从此绝不再提休妻之事，你一定要安抚小妹的情绪。”
　　寮寮数语的交待之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等我！”
　　小白立即道：“老大，我要跟你去。”
　　尨奴也道：“我也要去。”
　　“你们不怕死吗？”
　　“我们是妖，不会死。”
　　“那你们会保护我吗？”
　　小白：“不会，阻碍老大的命术，我将修为尽失，但我会提醒你有危险，让你避开危险。”
　　子熹大笑两声道：“好，你们就跟着吧。”
　　说完当下转身就跑……
　　……
　　只跑出几步，就听到郝小妹的哭叫声。
　　子熹不会功夫，下手也不重，郝小妹只是短暂昏了过去，现在他大宝宝离开了，他立即就醒了，然后就开始狂哭。
　　喈喈尽忠职守在抱着小少爷，不停地哄。
　　子熹跑远了，依然能听到郝小妹的哭闹声。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森林深处的那一团微弱的火光。
　　小白问道：“老大，你要回去找小妹少爷吗？”
　　子熹摇摇头道：“不管了，我们快跑。”
　　然后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
　　喈喈根本哄不住郝小妹，因为郝小妹犯病了，一但开始犯疯病，那力量就超呼常人。
　　郝小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并且发现大宝宝丢下他不见了，那沉寂许久的疯癫痴傻就发作了，他的力气从未这般大过，他好像感觉到危险，他将喈喈掀翻，就要去找他大宝宝。
　　喈喈不得已，使去法术，将郝小妹困住，不让他到处跑。
　　郝小妹哇哇大叫：“你要么杀了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这是他第一次威胁要杀掉喈喈。
　　喈喈也很害怕，大宝姑爷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小少爷这么疯癫呢？她只觉得脸上全是泪水，她伺候小少爷二十多年，现在小少爷因为要去找大宝姑爷，竟然要杀掉他，不过五年的姻缘而已，难道比她与小少爷朝夕相处二十多年还重要吗？
　　郝小妹气得大吼：“喈喈放了我，不放，我就咬舌自尽。”
　　喈喈慌了，也不知道小妹少爷跟谁学了一句咬舌自尽，但是傻人一根筋，绝对不是吓嘘她，真的会咬舌自尽的。
　　当下也不敢继续用法术了，只得放了小少爷。
　　郝小妹跳起来，抓住喈喈的手道：“喈喈，你带我去找大宝宝，快，带我去。”
　　喈喈柔声道：“小少爷，大宝姑爷说了，让你回县城等他，若他此次平安归来，此生绝不再提休妻之事，我们一起回镇上等大宝姑爷好吗？”
　　郝小妹怒道：“不行，他们要去杀恶龙，我也要去杀恶龙，我要保护大宝宝。”
　　喈喈惊了：“小少爷，你在说什么胡话，江湖豪杰都无法杀掉恶龙，你不可能杀得掉恶龙的。”
　　郝小妹极度愤怒，他双手抓住喈喈的衣襟，将她提起来：“你当我傻子吗？我要去救大宝宝，你要是害怕了，就给我滚。”
　　然后将喈喈一甩，丢到旁边的地上，调头就往回跑。
　　奇怪的是，郝小妹的方向感极强，竟然能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森林里穿行，他的目标就是恶龙的山洞。
　　……
　　子熹跑得上气不拉下气的，待他冲到山洞口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山洞里面依旧闪出耀眼的光。
　　没有听到龙吟声，子熹知道李想和史家掌门肯定进了山洞，他深吸一口气，闭着跟眼睛就冲进去，既然克服了恐惧，就豁出去了。
　　跑进山洞没几步，子熹就闻到特别清新的气息，好像身处圹野，四周都是花香一般。
　　洞内地势平整，乱石杂草都没有，愈往里走，光亮愈强。
　　小白在空气中嗅了嗅，道：“老大，这空气没有毒，反而是一股原始正气，特别有助于修行，常闻这种气息，可以增加修为。”
　　子熹问：“你感受一下周围，看有没有妖魔鬼怪。”
　　小白和尨奴同时摇头：“没有。”
　　他们特别好奇这传说中的恶龙，竟然一直没被天家长老发现，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呢？
　　走了一盏茶时间，已经转过几道弯，道路立即变了，一条石梯通往地府下，深不见底的样子。
　　子熹扶着石梯旁边的岩壁，就沿梯而下。
　　石梯尽头有石门，这石门是打开的，石门内的光线特别明亮，这沿途的所有光源，都来自石门之内。
　　子熹一脚迈进石门，看到的场景令他终身难忘，好像整座山谷都是空的，遍地珠宝玉器，石桌石床上堆码了成箱的黄金，更令人惊奇的是，石壁上挂满了巨大的夜明珠，这成千上万颗夜明珠散发出的光，印衬着黄金玉石，将整个空间印得亮如白昼。
　　子熹张大了嘴，看痴了。
　　小白和尨奴在空气中嗅了嗅，道：“没有妖气，也没有魔法，只有生人的血腥味和活人的生生不息之气。”
　　子熹的脚踝突然被人一把手抓住，吓得他大叫大跳起来。
　　那手的主人竟然是史家最小的师弟。
　　子熹见他伤得这么重，腹部插了一柄长剑，每呼吸一次，都会有血液往外涌，审视了一下史家小师弟的剑伤，也不敢拔剑，那样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史家小师弟用微弱的声音说：“他们，全部都死了。”
　　子熹急道：“李想呢？你家掌门呢？他们怎么死的？恶龙在哪里，我要去杀恶龙。”
　　史家小师弟喘息良久，道：“李想被掌门杀了，恶龙就是掌门——哇——”然后狂喷出一口血。
　　俩人说话的间隙，小白和尨奴就在检查现场。
　　推积如山的财宝空隙处，全是死尸，这些死尸就是之前那上百位冲进来的武林江湖人士。
　　小白抬头看到石门上方，那门楣上有宝石镶嵌的字，竟然是金文，要知道金文是上古时期的文字，现在大唐多用楷书，已经很少有人认识金文了。
　　子熹替史家小师弟拍拍后背，等他缓过气来，继续问他之前发生的事，什么叫做“恶龙就是掌门”？
　　小师弟断断续续地说：“掌门与李大人因为分配不均吵起来，李大人被掌门杀了——咳咳——二师兄和三师兄也争执起来，我们三个就打起来，然后互杀——咳咳——掌门杀了恶龙——就成了恶龙——咳——咳——”
　　子熹听到觉得眼前发黑，还是晚了一步吗？李哥已经被杀了，竟然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被史家掌门杀掉的。
　　突然听一声清晰的龙吟，众人这才看到，场中央站着一个人形大小的，通体发黑的怪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恶龙？
　　在没有见到恶龙之前，每个人对恶龙都有无限的想法，或许恶龙会飞，体形巨大，能喷火，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能杀人于无形。
　　当那人形大小的怪兽再次发出“吼——吼——”的虎啸龙吟声，子熹觉得有种大失所望的感觉，这条令人害怕了百多年一恶龙，真是……真是太瘦弱娇小了……
　　这所谓的恶龙，竟然是一只小怪兽吗？
　　史家小师弟听到龙吟，吓得发颤，他双眼发直，瞳孔发散，指着恶龙道了声：“掌门——”然后脑袋一斜，气绝身亡。
　　子熹问他：“你家掌门被恶龙杀了吗？”
　　没有回应，人已经死了。
　　却在此时听到洞外传来郝小妹的高呼声：“大宝宝，等等我——”
　　子熹皱着眉道：“他怎么来了？尨奴，你赶快出去，想尽办法拖住他，不准他进来。”
　　尨奴得了令，就跑出石门，沿石梯而上，准备去栏截小妹少爷。
　　放下史家小师弟的遗体，子熹认真打量这只小怪兽，不对，是小恶龙。
　　这里的空间又大又空圹，显得恶龙特别娇小。
　　却见这恶龙站在血池旁边，正在用池子里的鲜血往自己身上浇灌，难道是在洗澡？
　　恶龙的行动非常缓慢，也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么的，显得笨拙无比。
　　子熹研究了一下这只小恶龙的样子，觉得是不是搞错了呀！？难道眼前这只，真的是传说是那只恶龙吗？
　　小白也在认真打量恶龙，太稀奇了，他道：“老大，这就是恶龙吗？我闻不到他身上的妖气，反倒是他散发着生人之气，好奇怪哦。”
　　子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又听到郝小妹在嚎叫，应该是受到尨奴的阻挠，跟尨奴起了争执。
　　喈喈也在尖叫，好像在拉架，也不知道是不是尨奴把郝小妹给打了。
　　子熹吩咐小白守在石门口，不要入内，同时你也要挡在这里，不能让郝小妹进来。
　　小白确定了这里面没有妖气，应该是安全的，就同意了。
　　地上的尸体太多，子熹没功夫挨个寻找谁是李想，他随手拔了某位武林江湖人士后背插着的宝剑，就将宝剑提在手里，往恶龙走去。
　　那只小怪兽，不对，是小恶龙，行为举止像无知无觉的痴呆儿，还在缓慢缓慢地把池子里的鲜血浇出来，往自己身上泼，同时发出满足的龙吟声。
　　当子熹走到恶龙背后的时候，恶龙突然转身，与子熹四眸相对。
　　子熹傻站在当场，难道恶龙之前在假装愚笨，就是为了引诱他靠近吗？但他现在已经靠近了，只有一步之遥了，下一刻他就要被恶龙吃掉吗？
　　子熹手里握的剑都不稳了，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感觉手心都出汗了，他有自知之明，他不会武功，肯定打不过的，他死定了。
　　……
　　子熹与恶龙对峙的时候，郝小妹已经冲破重重阻力，跑到石门口，他看到大宝宝独自面对恶龙，吓得大叫。
　　“大宝宝，你回来——”
　　小白伸手栏住他：“来不及了！”
　　只见子熹双手握剑，猛力刺进恶龙的肚腹，那恶龙继续保持痴呆儿的状态，竟然不防护，也不攻击他，反而继续发出龙呤声。
　　子熹得了手，看到恶龙的鲜血顺着宝剑流出来。
　　在这一刻，子熹特别疑惑，这什么情况？敢情这恶龙丝毫不会功夫，说好的法术呢？说好的喷火呢？说好的要吃人呢？怎么就像一副玩具似的，站在这里任由他杀吗？怎么这小怪物竟然一点求生意识也没有吗？
　　世间万物皆有求生意识，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恶龙的喉咙里发出“咕咕”声。
　　子熹现在才发现，恶龙的眼睛特别熟悉，这双眼睛他肯定认识的，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
　　……
　　郝小妹捂着嘴，吓坏了，他害怕大宝宝被恶龙杀掉，却没料到，恶龙竟然被他大宝宝杀了。
　　恶龙口吐鲜血之后，它清晰地对子熹说了一句话，它说：“王大人，谢谢你。”
　　在这一刻，子熹想起来了，这双眼睛，这是史家掌门的眼睛。
　　火石电光一瞬间，很多事情都想通了，那活下来却疯掉的老叟说过，他的哥哥杀了恶龙，然后哥哥是恶龙；刚才史家小师弟说，掌门是恶龙；
　　原来恶龙竟然是人吗？
　　他杀了恶龙，实际上只是把史掌门给杀掉了吗？
　　来不及问任何的话，恶龙已经倒下，顺势滑进了旁边的血池子里。
　　子熹看着满池血水，竟然闻不到任何腥臭刺鼻气味，他伸手一捧，手里的血水顺着指缝就流下去了。
　　他又将这血水放在鼻下闻了闻，也没有有腥臭味，很奇怪的感觉。
　　这血闻起来，竟然是一股甘甜的气味，再抬眼一看四周，竟然有许多宫婢舞伎在弹琵琶，她们一起跳着飞天舞，这些美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美人，他的眼底，己经生出了细微的血丝……
　　……
　　小白觉得现场已经控制住了，老大已经杀了恶龙，了却大事，就指着门楣上用宝石镶嵌的金文。
　　“喈喈，你认识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喈喈抬头，认真研究了一下，念道：“贪婪，虚无，嫉妒，痛苦还有什么……恶龙将释放人世间所有的邪恶。”
　　小白听得不知所谓，问道：“只写了这些吗？”
　　“上面这个写得更清楚。”喈喈又指门楣上方的小篆文字道：“这写了一段故事。”
　　“传说山里有恶龙，少年自告奋勇去屠龙，有人跟随其后，只见少年屠龙后看着满地的财宝，他将血池的水浇灌在自己身上，慢慢长出了黑甲，终于少年变成了那只恶龙。”
　　听完喈喈的讲叙，小白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子熹双手捧着池内血水举高，那血水就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流得双臂全部都是。
　　子熹现在特别快乐，他捧着血水往自己身上浇灌，美人围着他弹琵琶并且跳着飞天舞，这样的场面，正是他求而不得的。
　　他觉得穿着太多，不方便与美人同乐，干脆将衣裳脱掉，跟着美人一起跳舞。
　　小白带着郝小妹跑下来，喈喈和尨奴紧随其后，当他们看到子熹的手臂因为浇灌过血液，已经生出淡黑色的甲片，都吓得惊呼一声。
　　郝小妹看到他大宝宝的手臂，已经呈现出黑色，捂着嘴就开始哭，大喊道：“大宝宝，跟我回家，我们回家。”
　　子熹的眼神迷离，他看到郝小妹哭泣的样子，神智不清地笑道：“这……就是……我的家……”
　　郝小妹哭得眼晴都肿了，不停地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回长安。”
　　子熹觉得血水浇在身上特别舒服，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神奇的，不可控制的意识正在苏醒，他看到自己君临天下，他看到文武百官朝他跪拜，他知道这是权力，他渴望而不可及的，最终极的权力。
　　子熹的喉咙发出笑声，奇怪的是这笑声，已经不是原来的笑声，而是低微的：“吼——吼——”尤如虎啸龙吟一般的声音。
　　小白听到这声音，吓得缩成团。
　　喈喈一个猛扑，将郝小妹抱住，大呼：“小少爷，不要过去，他已经不是大宝姑爷了。”
　　郝小妹耍混撒泼非要过去。
　　尨奴也扑过来将郝小妹死死抱住……
　　子熹感受了前所未的快乐，他现在想什么，都会得到什么，他刚想到权力，就看到自己做了皇帝，他想到美人，就看到无数美人围着他跳飞天舞，他再想到杀人，眼前立即浮现的是千军万马的杀戳。
　　沉醉在这样不可自拔的幻觉里，初是很愉快的，但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就变成了痛苦。
　　子熹的视线变得模糊，他已经看不清楚郝小妹，也听不清楚郝小妹在哭喊些什么，他只能看到这天间全部属于他的财宝。
　　痛苦的情绪漫过愉悦，当他想摆脱的时候，发现根本摆脱不了，他的心内极度惊恐，因为他体内苏醒的意识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
　　子熹机械地，缓慢地继续浇出池中血水，就往自己身上泼去，他的后背和前胸，都开始生出黑色磷甲。
　　他看清了自己的手臂，他知道了，当他杀掉恶龙的那一刻，他就即将变成下一条恶龙，而之前所有冲进来杀恶龙的人，无论功夫高低，都能轻易将恶龙杀掉，然后，他们就会变成恶龙。
　　子熹痛苦的捂着脸，他用尽全身力向朝郝小妹喊：“讨厌……快……将我杀掉……”
　　郝小妹哭得死去活来，他不可能杀大宝宝，他永远也不可杀掉他大宝宝。
　　小白很着急，对尨奴说：“都怪我看不懂门楣上的字，老大去杀恶龙的时候，我竟然没有阻止他。”
　　尨奴摇摇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喈喈沉默：“……”
　　子熹抱着脑袋，衰求道：“胖媳妇……好儿子……你快将我杀掉……”
　　郝小妹哭得死命挣扎。
　　到后来，子熹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吼——吼——”一样的虎啸龙吟声。
　　郝小妹已经没有体力了，也无力挣扎了，就顺势滑倒在地上。
　　喈喈也放开了他。
　　小白冷静地说：“小妹少爷，你拿剑，将恶龙杀了吧。”
　　郝小妹有力无力地喘着气：“……”
　　小白：“我们不能杀他，因为我们是妖，妖不能破坏你们凡人的命术，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凡人，如果你要救他，就将他杀了。”
　　郝小妹喃喃道：“我杀了他，他就死了。”
　　“你不杀他，他就永远留在这里做恶龙，不能超生，不能完成这次轮回。”
　　“……”
　　“你也看到了，他被困在恶龙的身体里，十分痛苦，而只有你，只有你能帮助他解除痛苦。”
　　郝小妹傻傻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救你的丈夫吗？”
　　“要！”
　　“那你捡起身边的剑，将他杀了。”
　　“……”
　　“将恶龙杀了，你的丈夫才会回来。”
　　“……”
　　郝小妹受到鼓惑，就真的捡起剑来，他双手握剑，看着他大宝宝的眼睛。
　　在这最后的对视中……
　　他的脑袋飞速闪过大宝宝的笑容……
　　然后他闭上眼，猛地将剑刺入恶龙的腹部……
　　恶龙继续低吼不止……
　　子熹找到了自我，那消失的自我，终于回来了。
　　他刚杀恶龙，史家掌门对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谢谢。
　　原来能得到解脱，真是太好了……
　　子熹朝郝小妹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然后双眸一闭，倒在旁边的血池里。
　　郝小妹痴痴地看着大宝宝，这一切，竟然都结束了。
　　喈喈扶着他道：“小妹少爷，我们回去吧。”
　　郝小妹摇摇头，坚定地说：“不，我要陪他。”
　　小白阻止了喈喈的继续劝说，问道：“小妹少爷，现在所有财宝都是你的了，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开心吗？”
　　郝小妹摇头：“不要，我只要大宝宝。”
　　小白就笑起来：“原来你才是恶龙终结者，因为你天生是傻人，没有贪念，自然也不会稀罕这里的东西，而贪嗔痴念，是所有俗人都甩不掉的东西。”
　　众人查觉到地震，洞顶上有石头往下掉。
　　喈喈惊得又去拉郝小妹：“小妹少爷快走，恶龙死了就会消失，这里也会消失，再不走，就要塌了。”
　　郝小妹早已抹干了泪，他看着那血池，笑得特别淡定：“我要陪大宝宝。”
　　小白看了喈喈一眼，又看了尨奴，他们三个都知道，该剧终了。
　　喈喈也不再劝了，反而淡定下来，她微笑到：“原来结局是这样的，你是镇魂人，郝氏族人将你保护得很好，只是为了让你办成这一件事。”
　　小白和尨奴均不明白什么意思。
　　喈喈：“这世间有一种残缺傻人，叫镇魂人，镇一方八魅，三煞五疾，这种人五弊犯其一，三缺犯其二，前世多为神刹恶凶之人，因为死前觉悟，自愿来世三魂去一，七魄去二，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修来世之福分……”
　　小白和尨奴：“……”
　　“小妹少爷没有被族人遗弃，就是因为郝氏族人知道，他是镇魂人，他天生的使命就是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修来世之福分。”
　　小白和尨奴：“……”
　　地震愈来愈大，巨大的石块一个飞砸而来，正好砸到郝小妹的后脑……
　　郝小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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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洞外的差吏和村民们看到山体垮塌，都很害怕，但他们也没跑太远，待停止地震后再回来查看，恶龙的山洞已经全部塌方，洞口被巨石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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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吏叹道：“还是这位郝大人有办法，终于将恶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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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村民七嘴八舌讨论着，各自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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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崩[唐]——完

　　作者有话要说：
　　欢喜冤家第一部完结了，在此梳理一下故事脉络。
　　郝小妹的人设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自带天命的镇魂人是主角光环，全程负责追夫和吃喝玩乐，过着猪一样快乐的生活。
　　王大宝出生市井，贪财好色又怕死，就算渣出天际，也逃不出郝家的关系网。
　　郝小妹被赐死，郝氏族人不敢救，渣男却敢冒死救夫。
　　李想是个有颜有才，天子骄子一样的人物。可惜这样的精英，只替金主全力背书，为强者说话。他打着“框扶正义，扶助弱小”的幌子，析辩诡辞，任意颠倒黑白，还认为理所当然。
　　市井街坊是吃瓜吃果群众，他们的脑子保养得极好，基本没怎么用过，他们只依附于权威，羊群效应，谁带队，就跟谁走。
　　众多江湖武林人士，为争武林盟主之位或其它的利益，全部有去无回，他们是连络杀恶龙的线。
　　以上所有，皆划为岁月静好派。
　　坤哥的出场，更多的是担当预警人或吹哨人的作用。
　　他或许想改变世界，世界却不知道他是谁。
　　坤哥的那些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他认可的真理，打扰了所有人的美梦。
　　就算他顶着千夫所指的责骂，哪怕他说破嘴皮，以李想为首的精英人士也不会相信他，反而认为他是一个很可笑的疯子。
　　世人的思维方式，大多局限于自身的认知，但凡遇到与自我认知相违背的事，总会充满质疑。
　　只有天灾降临的时候，才是最清醒的。
　　安史之乱暴发，李想和王大宝俩人为了挽回身家，临时决定挺而走险杀恶龙。
　　却未料到，恶龙非妖魔，而是一只潘多拉魔盒。
　　佛家讲世间苦：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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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有人跟踪少年杀恶龙，却见那少年杀掉恶龙后，看着遍地的财宝，渐渐将血池中的水涂抹在自己身上，然后少年的身体长出鳞甲，变成了恶龙……
　　……
　　从我大秦，到我大汉，再到我大隋，都是正剧风格，现在我大唐开始尝试转型为甜文，王大宝和郝小妹这对弱鸡下线了，下一部我大宋要换个强强模式，黑色喜剧风格，互攻类型的欢喜冤家。
　　谢谢亲们的支持，还有个后记，需要交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