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白月光》岁律

13、照顾

　　褚珣上了公交车，找好位置坐下后，眼睛转向屏幕，看到谢澄水动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是蹲着的，看样子还在厕所。

　　褚珣轻声引导：“你把毛巾拿上，去客厅找地方坐着好不好”

　　谢澄水现在做事要慢上个半拍，回了声好后，慢悠悠地晃到客厅，直接坐到了地上，觉得舒服，干脆整个人躺到地上。

　　褚珣无奈的看着他，说道：“起来，去沙发上坐。”

　　谢澄水用脸蹭蹭冰凉的地板，发出舒服的哼哼声：“这里舒服。”

　　褚珣拿他没办法，无法和现在的他正常沟通，哄道：“地上凉，会生病的，你去床上躺会？”

　　谢澄水一脸不情愿地从地上离开，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房间，头栽到了床上，半边身体在外面。

　　褚珣看着不断颤动的画面，有点晕，闭上眼睛揉了下额角，一睁眼就看到这幅画面，心里好笑。
　　也不知道换个舒服的姿势。

　　褚珣看着他就这个姿势睡着了，露出的半张侧脸红红的，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大概是鼻子堵住的原因，笑唇微微张开呼吸，能听到小呼噜声。
　　好乖。

　　褚珣看着他的睡颜，一动不动，心里觉得莫名地平静，像湖里的水被清风吹拂，荡起微弱的涟漪。

　　**
　　半个小时过去，褚珣到站下车，不知道他家里有药没，在临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后，按照定位找到他的住处。

　　褚珣站在小区外，被保安给拦住不让进：“您好，请先登记。”

　　褚珣没办法，只能叫醒睡得正香的谢澄水：“醒醒，我在楼下。”

　　谢澄水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浅褐色眼眸与褚珣对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问道：“什么楼下？”

　　褚珣见他一觉醒来，忘了刚才的事，无奈道：“你家楼下。”

　　谢澄水一懵，完全搞不清状况，稀里糊涂地和保安说放他进来。

　　褚珣指望不了他，和保安说明情况，得到他更为准确的住址后，去找他。

　　屏幕那头的谢澄水还懵懵地趴在床上，头有些疼，往前面爬了点，用软乎乎的被子盖住头。

　　褚珣敲门，没人应，看了下手机，视频是黑的，说道：“开下门。”

　　谢澄水半阖着眼睛推开被子，拖着使不上劲的身体朝门走去，看得褚珣心惊，生怕他摔了。

　　谢澄水拧了几回才把门打开，太过用力导致重心不稳，往前方直扑扑地倒去。

　　褚珣反应速度快，把他接住，有惊无险，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小发旋，轻拍他的背道：“小心点。”

　　谢澄水埋在怀里闷闷地嗯了声，蹭蹭这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褚珣不放心他自己走路，看着挺轻的，干脆直接抱起来，把他放到沙发上，嘱咐道：“在这待着，别乱动。”

　　刚才视线受限，褚珣没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现在一看，怒气上冲，眼眸黑沉得吓人。
　　手臂上全是大片的青紫，夹在中间少许没受伤的白皙皮肤，衬得周围更加狰狞可怖。

　　被他罩着的人，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欺负殴打，而他竟然在第一次看到时，忽略了，有些伤明显是新产生没多久的。
　　褚珣身体绷得紧紧的，初见时谢澄水无力的笑在眼前浮现，耳边响起他那句疲惫的问话。
　　他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想把伤害过谢澄水的崽种揪出来，狠狠揍一顿打回去，让他们见着他绕道走。

　　谢澄水乖乖地躺在沙发上，眼神放在褚珣身上，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嘴里小声这叫着热。

　　这声热浇灭了褚珣心中的怒火。
　　他坐在谢澄水身边，看着他乖巧的模样，摸摸他的头安慰。

　　褚珣想起刚才他说热，把他睡衣上面的两颗口子解开，领口往外敞，又不确定地想着，发烧的人不能受凉？
　　他犹豫了下把领口合上。

　　谢澄水觉得热，自己扒拉开了。

　　褚珣想给他合上，被他推开，软软地说道：“不要。”

　　这种语气说出来，完全没有威慑力的，但褚珣心软了，弹了下他的头：“就你事多。”

　　谢澄水湿漉漉眼睛闪过茫然，委屈地望着褚珣，不懂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褚珣叹了口气，给他揉揉，生病的小祖宗得罪不起。
　　手里的温度让他眉头皱起，赶忙给他贴了张退烧贴，拿出温度计夹在他腋窝下，药也放在桌上摆好。

　　**
　　该喂药了，被谢澄水打岔，他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褚珣找到热水壶烧了壶水，与此同时去到浴室接了盆温水，把毛巾放进去，端进了客厅。
　　刚才摸到他一身的汗，黏糊糊的。

　　褚珣弯腰把毛巾拧至半干，给他擦擦脸。

　　谢澄水乖巧地配合，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褚珣，澄澈得如同水胆琥珀的眼眸里，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褚珣停下在盆里洗毛巾时，谢澄水把手也伸出来，望向褚珣，让他擦擦。

　　褚珣好笑，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间揉了一把，认命地给他擦手：“还没照顾过人，栽你身上了。”

　　谢澄水的手依旧是冰凉的，白皙修长，握起来有些硌人。

　　褚珣擦完后，把东西放回浴室收拾好，去看了眼，水还没好，折到厨房去煮粥。
　　他手艺一般般，但一个人生活了四五年，做出来的东西吃是不成问题的。

　　褚珣洗好米煮着，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东西排列得整整齐齐，他拿出肉和青菜。
　　肉切了一小块下来剁成肉末，用姜和盐腌制，青菜也切得细细的，放在一旁。

　　做完这些褚珣去房间把被子拿出来，给谢澄水盖上，没一会就被踢到地上。

　　谢澄水抗议道：“不要，好热。”

　　褚珣冷着脸用被子把他包得紧紧的，凶他：“盖好，不准动。”

　　谢澄水被凶得抖了一下，乖乖地拿手捏住被子上沿，脸上写着我很乖别凶我。

　　褚珣被这怂样逗得一乐，捏了把他的脸：“太瘦了，得多吃点。”

　　谢澄水被他刚刚给镇住了，不动随他捏，浅褐色的眸中装着委屈。

　　褚珣估摸着时间，水该烧好了，摸摸谢澄水的头，交代别踢被子。

　　他扫了一眼客厅，找到一次性杯子，冲了包感冒灵颗粒，另外拿了只杯子只装水，两者并列在风扇底下。

　　褚珣弄完后回到厨房，打开电饭煲，把肉末和菜倒进去，再关上，心里想着作孽，昨天该再搂紧点，不让他淋雨的，谁知道他身体竟然差成这样。
　　现在倒好，人被雨浇傻了。

　　**
　　褚珣摸了摸水，温度可以，端到谢澄水面前，把泡了冲剂的那杯递给他：“喝了。”

　　谢澄水坐起来，捧着杯子小小抿了一口，皱起眉头，不打算继续喝了。

　　褚珣一个眼神过去，谢澄水心里的警钟响起，一口喝完，脸色难看。

　　褚珣之前和他见过三次，这是第一回见他脸上表情那么丰富，眼里带着笑意把白开水递给他。

　　谢澄水喝完之后缓过来了，小声道：“还要。”

　　褚珣撕开他额头的退热贴，摸了下，比刚才好点，给他换了片，把温度计插进他的腋窝：“夹好。”
　　医生说38.5℃以下可以不用吃另外的小药片，褚珣看着那药觉得挺苦的，以谢澄水现在的状态，估计是不愿意吃的。

　　褚珣看了眼时间，定了个闹钟，打开复习资料看起来，没一会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扯住，一看是谢澄水的手在捣乱。

　　谢澄水想起水水，只要它扒住自己和妈妈的衣服，他们就会放下手里的事陪它，尤其是它睁着漂亮的蓝眼睛时。
　　他想面前这个人也和他说说话。

　　褚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问道：“怎么了？”

　　谢澄水学着水水，歪着头。

　　褚珣以为他刚才那睡觉姿势，扭到了脖子，这会不舒服，给他按了按。

　　谢澄水舒服得往他手上蹭，觉得自己想出的主意真好。

　　褚珣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撸猫的错觉，手上照着撸猫的手法挠了下，听到一声细弱的猫叫。

　　褚珣顿了下，觉得自己是疯了，想撸猫想得都出现幻听了。
　　他边给谢澄水按脖子，边背书，充分利用时间。

　　谢澄水困意上来了，被按得头一点一点的，褚珣没注意到。

　　闹钟到了点开始叫，谢澄水被吓得一个激灵。
　　褚珣没被闹钟声吓到，反而被谢澄水给吓到，手下差点没控制住力道，拍了下他的背让他冷静，从腋窝取出温度计。
　　38℃，可以不吃了。

　　褚珣松了口气，真要吃那药，还不得闹腾，和谢澄水说话的语气好上几分：“躺下睡会。”

　　谢澄水听话地躺下，还给自己掖好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就打起小呼噜。

　　褚珣：“……”
　　这入睡得也太快了。

　　厅里只有一张不大的沙发，褚珣坐在谢澄水脚边复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了沙发上，把他们两人连在一起，明亮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