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大抵是因为禾栀的神情语气太过严肃正经，除了萧野，在场其他人竟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裴新霁甚至还扯着嗓子高声附和：“对啊！凭什么！难道成绩差就是原罪吗！？”
萧野：“……”
拳头梆硬。
本就被禾栀反驳得不痛快的谭中明，顿时更觉脸上无光。
他胳膊一挥，枪头对转裴新霁，暴喝道：“让你说话了吗？那么大嗓门，可把你显着了？”
裴新霁撇撇嘴，扭头对着墙壁不看他。
谭中明又怒目扫视其他几人，道：“待会儿让你们家长都来一趟我办公室！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们，平时在家里都是怎么教育的！现在，除了萧野，都给我出去！”
到底是积威颇重的教导主任，又说要叫家长，裴新霁几个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改为扒在门口偷看。
谭中明收回视线，终于正眼打量禾栀，见她外形衣着都平平无奇，又还是个大学生模样，愈发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挑衅。
“萧野姐姐是吧？”他语气轻蔑，“小姑娘，谭某当老师三十年，教过的学生比你吃的米还多！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我这双眼睛比X光还准，扫一眼就清清楚楚！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竟然在这里教我做事？”
可惜禾栀半点都不受他那些以年龄和经验来贬低、压制的话所影响，反而一脸“这难道不是很显而易见”的表情，肯定回道：“我当然懂很多。”
“但现在先讲常识，众所周知大米千粒克重粗略为25克，1克大米就是40粒。一个成年女性一天大约食用150-200g大米，取均值7000粒算，我一年就会吃掉大概260万粒。
而普通中学的办学规模普遍是2-3000人，即便按你每年都换新校入职计算，三十年最高也只有9万人，无论如何，都远远低于我吃过的大米数量。”
禾栀说着，蹙眉看向谭中明，“这么简单的算术都能算错，希望老师你在学校里没有担任数学科目的教学。”
“噗！”
门外不知谁没憋住，直接笑喷。
虽然很快就捂住了嘴，但感染扩散开来的闷笑声还是不绝于耳，就连一直臭着脸的萧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谭中明脸都被噎成了猪肝色，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你——”
旁边沙发上，蒋超的母亲赵艳兰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谭主任，我等在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谭中明这才终于想起来办公室里还坐着尊大佛，忙喏喏应道：“是是。”
完了转回来面对禾栀，态度又全然判若两人，声色俱厉道：“萧野姐姐，你不要胡搅蛮缠，喊你们家长过来是要处理萧野今天带头殴打蒋超同学的暴力事件！学校坚决抵制校园欺凌，对于这件事肯定严惩不贷！”
赵艳兰双手抱胸，抬着下巴十分傲慢，“我这边绝对不会接受和解，必须开除！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们家乖乖一直以来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就后悔当初看你们学校升学率稍微好一点没有去圣德。果然公立还是比不上私立，穷人一多，素质就低。”
这话说出来，不止趴在门上偷听的学生们怒火中烧，谭中明脸上也一阵青红交加，不知该怎么回。
只有禾栀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指出赵艳兰的逻辑问题，“素质跟穷富有什么必然联系？你们家似乎挺有钱，但你和你儿子不是都这么没素质吗？”
“谁没素质？你说谁没素质！？”
赵艳兰“腾”站起来，翘着镶满了钻的美甲指着禾栀大吼，“好！你既然是这种解决态度，那也别谈了！我现在就带孩子去验伤，直接让律师跟你们联系，到时不止开除，你弟弟等着去坐牢吧！”
禾栀不适地往后仰了仰，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以为声音大就好像会更有道理。
“是要坐牢！”
一道满含怒气的洪亮女声在门口炸响。
看来这里也还是有识相的人嘛。
赵艳兰勾起唇角，满意地循声看过去，却只看到漫天的作业课本朝着她的脸砸了过来！
禾栀灵巧地往后退开两步，看到不久前才见过的许芄妈妈举着手提包，闪电般朝蒋超扑了过去。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蛋！畜生不如的狗东西！真是后背梁长疮肚脐眼流脓——坏透了！说你蠢得像猪都是在侮辱猪！学不好就让你妈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看脑子，别尽想着用歪门邪道逼迫同学给你考试传答案！欺负我女儿是吧？歧视霸凌是吧？我让你欺负！我让你霸凌！”
禾栀双眼微微睁大，深受震撼。
真是……惊人的词汇量啊。
曹琴的硬底手提包一下一下砸在蒋超身上，痛得蒋超哇哇直喊“妈”。
赵艳兰心疼儿子，当即也弯下腰去拿起自己的包想要反击。
只是那手举到半空，却是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这可是价值五十万的爱马仕鳄鱼皮啊！
她也就这么一只，重要场合才会背出来呢！
赵艳兰迟疑的功夫，蒋超又狠狠挨了几下，痛得眼泪都流下来，抱着脑袋直往他妈身后躲。
结果就是母子俩一起抱头鼠窜。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当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吊死鬼打粉插花——你可真是臭不要脸！兜里揣了几张票子，就鼻孔里插葱搁这来装相了！人同学见义勇为还得被你们威胁坐牢？真要坐牢，那也是你家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儿子去坐！”
就连旁边拉架的谭中明也被不管不顾的曹琴一肘子怼到太阳穴，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开。
赵艳兰捂着吃痛的腮帮子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报警！我要报警把你们这些没有素质的野蛮人都抓进去！”
刚说完，就看到曹琴举起包又想上前，吓得她连忙抬手挡住脸噤声躲到谭中明身后。
“你还恶人先告状有脸嚷嚷起来了。”
曹琴冷笑一声，“我确实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到，我今天就在这好好等着看，到底是哪个畜生进去！”
都说知子莫若母，虽然蒋超从小就惯会两面三刀地哄人开心，但赵艳兰哪能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不过是娇惯溺爱罢了。
稍稍冷静下来，再结合曹琴的那些话，很快就猜出个大概。
赵艳兰嗔了蒋超一眼，但其中并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因为她自己也不认为事情有多严重。
几个普通学生而已，欺负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多给点钱打发。
但如果真闹到进派出所，那就太难看了。
赵艳兰飞快地在心里过了遍关系网，正想联系熟人从中处理，手机先响了起来。
看到联系人，她连忙走开去到窗边接通电话，低声细语地开口：“喂~老公~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啦？我现在在乖乖学校开家长会呢！”
没想到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我为什么打电话你心里没数吗？！我说了多少次，只要你把孩子带好，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你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不安分去作妖。上回自作主张去酒会找我，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现在参加个家长会又给我捅娄子！我平常太给你脸了是吧？！”
赵艳兰也炸了，“我捅什么娄子？乖乖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我要求学校处理有什么不对？要不是当初你因为你和你老婆的宝贝儿子在圣德，就不让乖乖去，他现在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你别给我扯这个！我捐了几百万的设备，让小超进华升的重点班，不就是为了给他同样的环境和起点？结果你呢？尽惯着他在学校里胡作非为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告诉你，就算今天小超真的是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你也带着他给我好好跟人赔礼道歉！人家想要怎么处理，你都端正态度全力配合。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把萧家得罪了，我饶不了你！”
电话挂断，赵艳兰表情抽搐，半晌都没能恢复正常。
而那边，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到了。
蒋超一个人顶不住压力，着急过来拽她，“妈，他们说要查监控，你快让谭中明想办法先去清空记录啊！”
刚受了一顿气的赵艳兰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清清清，闹大了知道要清了！只知道惹是生非，我都被你害死了！”
有了赵艳兰母子的“配合”，加上校长顶替谭中明亲自协助处理，后续的调查取证流程就非常顺利了。
李杨一到监控室，禾栀就在系统的提醒下发现了。
她快步走过去，低声告诉他自己还要回教室去开家长会。
“好好，您尽管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李杨连忙点头，目送禾栀出门，一回身，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背后的萧野吓得差点叫出声。
萧野看着已经走到两三米开外的禾栀，问：“她是来给我开家长会的？”
“对啊，太太说萧总要出差，那家里只剩她一个家长，主动提出来说参加你的家长会，我记得太太今天也开学来着。”
其他人都还在忙，李杨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现在我一来，她就急着回教室，对你真的很上心啊。”
说完，他顺着萧野的目光也往外看了一眼，又想起来道：“对了，我听杨师傅说，昨天下午太太在书店给你挑了好久的教辅资料，一本一本看得可认真，他送上楼都搬了两回呢。”
杨师傅是萧氏的司机，以前也时而会调配出来接送萧野。
那些书……居然是禾栀特地去书店挑的？
萧野想起自己昨晚的态度，心里忽而不自在起来。
“对了小野……”
李杨转回头，事儿还没开始说，身边的少年已经越过他走了出去。
-
“你要是没什么要说，我就走了？”
禾栀疑惑地看着追出来却又一直沉默的萧野，刚准备转身，就被叫住了。
“等等！”
萧野别过头重重“啧”了声，硬邦邦道：“今天，谢了。”
【任务对象日常好感值+1。】
听到系统提醒的禾栀不由眼睛一亮，直直看向萧野。
萧野见她这个反应，当即别扭地移开视线，重声重气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还是那句话，管好你自己。”
“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跑书店去帮我买什么学习资料。”
【任务对象日常好感值+5。】
“也用不着你翘课来给我开家长会。”
【任务对象日常好感值+5。】
“或者在老师那儿出头。”
【任务对象日常好感值+5。】
禾栀：“……哦。”
“哦是什么意思？”萧野马上拧起眉看过来，对上禾栀奇怪的眼神，他脸色顿时更不好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禾栀眨眨眼，“我先回教室去开会。”
一听这话，萧野脑袋立马又转向别处，双手插兜，下巴微抬哼出一声，“随便你。”
【任务对象日常好感值+10，总值：26。】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