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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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清心里并没有底。她在匿名论坛问过，在闺蜜圈里也问过，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你会是怎样的。有人说对你好，有人说什么都先想着你，有人说会无条件包容你的脾气，等等。
纪沉舟对她好吗。肯定是好的。纪沉舟会耐心地陪她逛街，等着她挑选衣服，也会夸奖她为了见他特意花的妆；纪沉舟每次都很绅士，每次和她一起吃饭都会把她送回家；纪沉舟会记得她的生日，也会记得她的经期，更会记得她的喜好。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纪沉舟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但纪沉舟爱她吗？陆湛清不知道。
2012年的春，陆湛清即将迎来她的毕业。大四的课不多，不过陆湛清学的法学，为了准备考试，还是忙的焦头烂额。庆幸的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她比其他同学过得还是舒坦许多。
周三下午有一场法学院全体学生都必须出席的讲座。陆湛清本来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听到自己的朋友讨论这个讲座教授好像年纪轻轻，就很了不得的样子，便也不打算逃了。
陆湛清的其中一个朋友说：“听说啊，这位是T大的本硕博，读犯罪心理的。84年生，一毕业就进了市局当刑侦队长，才工作两年就破案立功无数。完全是天才。”
“而且好像长得很帅很帅很帅。靠。真的是不给人活路了。”
陆湛清倒是完全不在意，海报上的这人在她眼里完全没有纪沉舟的万分之一好看。不过她还是小心眼地拍了张照片在□□上发给纪沉舟：“今天下午要听帅哥的讲座，不能来找你吃饭了。”
没想到纪沉舟竟然秒回：“那我陪你一起听讲座吧。”
陆湛清心里狂喜，还以为是纪沉舟在暗戳戳吃醋。连忙打扮一番，等着纪沉舟和自己一起去听讲座。原本陆湛清估计从公司赶来怎么也要一个钟，但没想到纪沉舟竟然不知道是超速还是怎么开车来的，半个钟头就到了。
陆湛清有些惊喜的无措：“其实你不需要这么早来的——这么着急做什么。讲座说是一点半，其实一般两点钟才能正式开始。”
纪沉舟牵着陆湛清的手进入礼堂，视线却往礼堂里面寻找着什么，淡淡地说：“我怕你等。”
陆湛清被这话撩得找不着北。她快走两步，拉着纪沉舟找了个靠后考边的位置，想着讲座有什么好听的，和纪沉舟一起找个角落坐下聊点别的才有意思。
纪沉舟思忖了会问她：“不是要听讲座吗？坐这么后面，会不会听不清？”
陆湛清不假思索：“讲座有什么好听的。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呀。”她藏不住事，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专门赶过来陪我一起看帅哥的讲座？”
这一年来陆湛清对纪沉舟有过无数次的试探，想直接确定两人的关系。但纪沉舟从没有说过“我们在一起吧”，也没有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陆湛清只能每次都旁敲侧击。但纪沉舟要么不正面回应，要么就说“你还小”。
正等着纪沉舟回应的时候，掌声响起，讲座的主人公缓缓步出。隔得远，陆湛清并没有仔细去看，她看着纪沉舟专注看着台上的人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陆湛清记得那场讲座纪沉舟听得格外专注。因为纪沉舟专注的时候特别好看，所以陆湛清记得尤为清楚。
“你怎么看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专注。”要是你也能像看他那样看我就好了，我感觉你看着这样一个陌生人都脉脉含情，有无数的深情在滚烫流动似的。陆湛清心想。
“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警察的，你觉得呢？”纪沉舟看着台上挺立的男人，微眯着眼低低地问，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陆湛清。
陆湛清拉着纪沉舟的手，心里美滋滋的，想当然地回答：“当然啦。听我朋友说，他很厉害的好像。不过没有你厉害啦。”
“他可比我厉害多了。”纪沉舟依旧看着台上，郑重其事地说。
陆湛清可爱地吐吐舌：“你怎么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这么专注啊，听个讲座都这么认真，反而我一直玩手机。”
“随便听听而已。”
陆湛清心理腹诽，随便听听，你怎么还专门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搞得这么严肃。
不过陆湛清没有放在心上，晚上她就和纪沉舟一起出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诉说自己的委屈：“你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
纪沉舟显得有些为难，“抱歉。公司有些忙。有个项目一直谈不下来。”
“什么项目？”
“一块地皮。说了你也不太懂，不要操心我的事，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别啊。我也可以帮你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找爸爸帮忙啊。”
“湛清。”纪沉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陆湛清有些紧张：“嗯？怎么了？”
“我不希望你父亲觉得我是为了利益或者上位或者其他任何原因而和你走得近的。你还小。我不想让你长大以后误会我对你的感情。”
陆湛清心想你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我爸不会这么想的。好啦好啦，我不会和我爸爸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啦，你和我说说嘛。”
“我说了是徒增你的烦恼。你一烦恼，你爸爸肯定看得出，到时候肯定要问你。那到时候你要他帮的话，他帮还是不帮呢？那他会怎么想我呢？而且你知道我也不是纪正南的亲生儿子，本来就地位卑微，如果这样出身的我跟你在一起后，又从你爸爸那里拿好处，你爸爸又怎么想我呢？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想你懂。我就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一直这样纯洁干净，不被任何人误会。湛清，我不想任何人怀疑我对你的心意，你懂吗？”
纪沉舟越是这样讲，陆湛清心里却越为纪沉舟难过。她每天只晓得风花雪月，拉着纪沉舟陪她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而纪沉舟却在为他们的未来不断作考虑；纪沉舟不和自己确定关系，也是为了其他人不愿意质疑他对自己感情的纯洁性。
这天结束吃饭，陆湛清被纪沉舟送回家后，就闷闷不乐地一个人躲回房间。她不想看到只有纪沉舟一个人为他们的感情这么努力的付出——
陆湛清于是故意靠在卧室门内哭，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哭泣，随后慢慢地声音变大，就好像抑制不住悲伤一样。很快家里的管家就第一时间来敲门，陆湛清连忙故作好像故意停住哭声，但又装作哭腔很重地对管家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只是看电视看的。”
陆小姐回来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一回来脸上表情就不好。陆家上下的人都看在眼里。管家在陆家工作这么多年，自然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
深夜十一点半时，陆少东回来了。陆湛清趴在门口听楼下管家对陆少东轻声细语说着什么，紧接着就听见陆少东的脚步声。陆湛清看了眼梳妆台镜子里她核桃般红肿的眼睛，连忙跑回床上，整个人闷在棉被里。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宝贝，睡了没有？”
陆湛清故意这时暗灭了卧室的灯。陆少东自然也发现了门口透出来的光亮忽然暗了。陆少东严肃道：“是不是纪沉舟那小子欺负你了？你跟爸爸说，爸爸帮你讨回公道——爸爸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一个你对付的来的人——”
也许是激将法，也许是真的关心则乱，陆少东的一番话成功激得陆湛清从床上跳起来，气冲冲地打开门，冲陆少东吼：“就是爸爸也这么觉得，甚至沉舟的养父都觉得沉舟接近我是为了有利可图，所以沉舟什么都自己扛着。他谈项目有困难，却还来陪我一起吃饭一起听讲座，而我想帮他，他却还为了我跟他的未来考虑，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困难，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许跟你说任何事情，就怕你误会他！因为你，就是因为爸爸，所以沉舟才什么都不能跟我说，跟我分享！”
陆湛清眼圈红通通的，“本来我跟他都可以早点确认关系的。但是他却不敢。为什么不敢呢，因为怕爸爸觉得他在利用我。可是这都快一年了，沉舟什么时候利用过我一次？爸爸——”
陆湛清看着陆少东脸上没有出现从前自己发脾气时候宠溺的表情，心里没了底，但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替纪沉舟委屈。她都这样了，陆少东还是怀疑纪沉舟，可见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陆少东会怎么怀疑纪沉舟呢。纪沉舟又到底受过多少委屈呢？
陆湛清这回是真的急了，放着嗓子蹲下来大哭起来。
许久，才听见陆少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好好好，不哭了。好不好？是爸爸做的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听陆少东跟从前一样作出让步妥协，陆湛清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但却哭的更大声，止也止不住。
“你想怎么样。你说，好不好？你想跟纪沉舟关系定下来？还是想怎么样？爸爸都同意。”
陆湛清一听就急了，原地站起来：“你不会是想直接打给沉舟，让他跟我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吧？！不行！你这样他肯定又会难做人了！搞得好像我回家大闹一场恨不懂事！爸爸！我不许你病急乱投医！”
陆少东见女儿总算理会自己了，摊了摊手，“那你想老爸怎么办？”
陆湛清叉腰：“和沉舟关系亲一点！是那种真的亲近！让他不要再觉得你总算怀疑他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有利可图！”
“好好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样你就高兴了？”
“才没有呢！那你打算怎么拉近和沉舟的关系？”
“请你和他一起吃个饭？”
“你这不是你又变相给他施压吗，”陆湛清学着陆少东说话，“就差直接质问他，你这小子又惹我闺女不高兴了？”
陆少东被逗笑了，“行行行，小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样？”
陆湛清狗腿样儿地抱住陆少东的手臂，“他不是怕你误会他是为了有利可图跟我好嘛，你就直接证明你不怀疑不就行了？正好他现在项目困难，你就碰巧的时候多关心关心他，跟他聊两句工作啊。但是！千万不要问他需不需要你帮忙。他如果开口请你帮忙，那他就不是个值得我付出真心的人。如果他什么都没开口，那你就可以看着帮衬一点——那他不就能明白你已经认可他了吗？是不是一石二鸟！很好的办法！——还有，千万不许说是我的意思。”
陆少东一下了然了，刮了刮陆湛清的鼻子：“好啊你，学会算计老爸了。你从一开始就想帮着要帮他是不是？”
“才没有！而且不还是要看他的表现不是？他要自己开口求你帮忙，那他绝对是个烂人，我绝不会继续喜欢他了！——再说，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又不打算帮了！我可告诉你，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沉舟真的一点都没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困难，他不肯让我求你帮忙。这都是真的！我真恨不得把他的话录个音给你听！”
“行行行，我都明白了。纪沉舟这个人我会重新好好了解的。这个忙我也算是重新认识他的见面礼。他既然能让我女儿这样付出，肯定还是有过人之处的。毕竟就算不相信他，老爸也要相信你是不是？”
“嘿嘿！谢谢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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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警官。”
讲到这里，陆湛清似乎已经陷入了痛苦的泥沼里难以抽离，悲恸地流下泪来。周逢启连忙抽了两张纸巾给她。陆湛清便说了这四个字。
周逢启想起在纪沉舟房间看见的沐浴乳和避|孕套，一时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儿知不知道纪沉舟很可能还是个骗婚gay。
周逢启对安慰女孩子这件事相当的不擅长，“别哭了。网上不都说谁年轻时还没爱过个渣男。”
沈枕戈这时出声，问了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是哪个大学的？”
“枝川大学。怎么了？”
“没什么。你和纪沉舟的强|奸案是怎么回事？听上去他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因为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陆湛清的神情忽然凝固，眼神里覆满了恨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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