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品魔风》穷毒怀善

35、035 无理取闹 为他值得

　　快到巳时时，太子下了早朝回到府中，便要去与小王爷共进早膳。

　　每日的这个时候，下人们便会提前一些传上早膳，送到小王爷的房间，待他到时，正好一并开膳。

　　可这一日，当太子一路生风的走到小王爷的殿门前时，便听得里面呯哩哐啷一阵乱声，惊得太子脚下一顿，就连身后跟着他的应统领也是一顿。

　　“这都什么破玩意？天天给本王吃这些，你们太子府是买不起吃的了吗？”居然是小王爷的声音，听起来火气还不小的样子。

　　“小王爷息怒，您想吃什么？小的给您备去！”这是奴婢瑟瑟发抖的声音。

　　“好啊，本王要吃凤凰肉，你备去！”

　　“小……小王爷，这……这……”

　　“小美男，你就别为难他们了。你来尝尝，这道水晶桃花酥其实真的很香呢！你保准会喜欢吃的。”这是那个妖孽妃的声音。

　　如今，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妖孽了。竟直呼小王爷是小美男？

　　“本王不吃！跟牢饭似的，谁会爱吃？”

　　“那，本宫带你钓鱼去吧，给你烤新鲜的霸王七星鱼吃？”

　　“不想吃！本王天天憋在这府牢之中，都快要憋出病了。要知道，就连我皇兄都不曾约束过我，只任我肆意江湖，好不快活，如今，却成了这搁浅的困龙，生不如死！”

　　“那，我带你去后园捕鸟去？”

　　“不去，从今儿起，本王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吃了，就在这一方之地睡，到，死！”接着便是哐当一声桌椅倒地之响。

　　“这怎么……”

　　“这怎么能行？小王爷又是在使小性子了？”太子推门而入，见得满地狼藉。

　　几个女婢伏跪在一旁头也不敢抬，太子妃则端着一盘那个什么酥的躲在墙角，嘴里还含着一块，全无半点矜贵形象。

　　“本王就是使性子了又如何？天天这般困着，是个人都会疯！小爷生性散漫惯了，实在受不得这等憋屈，倒不如死了痛快。”

　　“又在说胡话了，你若是想吃什么，喜欢什么玩意，我让人给你买回来便是！”

　　“你当本王是没吃过好东西的穷苦之人吗？稀罕这些？”

　　“那小王爷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府！”

　　太子神色一黯，双目一转，直直盯着小王爷的脸瞧。

　　小王爷也不示弱，瞪着一双美目给太子盯回去。

　　“小王爷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出府？绝无可能！”

　　“我反正现在已是个废人，你暗卫如此多，我又逃不掉，放我出府逛逛又能如何？回来不一样乖乖做你的人质？”

　　“你说出府，只是想出去游逛而已？”

　　“废话，天天呆在府中，是想要憋死本王，惹我颜泷举兵寻仇吗？”

　　太子突然一反不悦神色，又变回如往常的笑脸吟吟：“怎么会？只是，府外不甚安全，只怕有人会危及小王爷而已。”

　　“嗬！听这意思是说太子府中的侍卫和暗卫们都是吃白饭的？中看不中用？连一个人都看护不住？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各位请便，都别杵这碍本王的眼，也别再往本王这送吃的了，看了都想吐！”小王爷说着便冷着脸，站在桌旁瞪着几人，大有“你们不走，老子便掀桌子了”的姿态！

　　太子挠了挠眉心，有些无奈。

　　使得一手小性子的小王爷自是让他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的，但也是极伤脑筋的。毕竟是他最重要的“尊贵客人”，定然是要安抚好的，可不能让他有任何不开心的地方！

　　“唉……小美男真是可怜！我说太子殿下，您不如就带他出去逛逛呗，又不是多难的事！”太子妃吃着盘中的糕点，随意的说道。

　　“今日本太子要陪父皇去马场练习骑射，要不，明日吧？”太子打着商量道。

　　却见小王爷一个冷眼瞪过来，显然是没得商量，惹得太子又不禁挠了下眉头。

　　“那就让应统领带也是一样的啊！”太子妃继续建议道，只是，指名的不是太子本人，就是应统领，无可怀疑。

　　“应统领也要随本太子一道去……”

　　话还未说完，小王爷又是一个更冷的冷眼瞪了过来！

　　我的小王爷，你可别再瞪了，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这抹眼神具有多大的杀伤力吗？

　　“如此，那本宫便勉为其难，带小王爷一起出府游玩吧。正巧本宫也从未出去玩过，一道可好啊？小美男？”太子妃再次出言，这次，却是提及了自己。

　　“你堂堂太子妃，从没出过府？”小王爷这回对出府没有表现的太过急切，反而是更好奇太子妃没出过府这一说。

　　“唉……不是不记得了吗？没死成后便再也没出去过，与你一样，快憋闷死了！我都不知道这若大的皇城有何好吃好玩的了！”太子妃也强烈表示闷……是真的会闷死人的。

　　“好吃的本王倒是知道一家，据说是你们雨澜第一楼，名曰近水，那里的菜肴真可谓是一绝，还有还有，他家有一种叫水天一色的美酒，那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啊！”小王爷说着，眼中光芒大盛。

　　“哦？居然还尝过水天一色？听说那可是只有皇亲国戚到店才能开坛的好酒啊，小王爷可真是好本事。”太子并无太多意外，只含笑欣赏小王爷那发光的眼眸。

　　“哼！如今想来，想必那时太子便早已盯上我们了吧？只怕那水天一色也是店家为太子所开，最后承了太子之意让予我们一坛的吧？”小王爷眼眸一转，冷哼一声。

　　“小王爷喜欢便好！”

　　“自然是喜欢，那今日我便邀太子妃去一品这水天一色，请太子行个方便吧！”

　　“好！好！”太子妃闻言眼中也是神光闪现，极其兴奋。

　　“她？？”

　　“噗嗤！怎么？太子怕我跑了还能理解，难不成还怕自己的老婆跟人跑了不成？”小王爷说着戏谑之言，却将自己给逗乐了！

　　“放心放心，我跑不了，据说我一大家子的命都在太子殿下手中呢！何况我一弱女子，跑了杀了便是，没那么麻烦！”太子妃说的轻巧如戏语，小王爷闻言却是默默一愣！

　　………

　　太子妃殿下还真是为了能出去玩，便太口无遮挡了点吧？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太子倒是真的不再阻拦了。

　　他叫过应圉，让他安排暗卫，跟好两人，明则保护，实则看人！

　　“太子殿下，真要如此放他们出府？”应圉有些不解，此时正当非常时期，小王爷却偏偏要在这时候出府，不得不防啊。何况，太子妃如今状况也不明，二人一道出府，着实有些异常。

　　“哼！无妨，正如小王爷所说，我堂堂太子府，若连两个普通人都看不住，岂不招人笑话。何况，有太子妃在，小王爷不会跑，因为，他是不会忍心害了一个对他无害的无辜女子的。”太子心思尽极，甚是缜密。

　　“可是，那晚的刺客尚未抓到，属下还是担心。”应统领仍低声提醒，说出自己的担忧。

　　“他们也实在是太沉的住气了，所以正好借此刺激刺激他们，让他们尽快现身。可千万让你的手下们盯紧了！”

　　“是！”应统领一瞬便明白太子的意思。

　　于是，在小王爷和太子妃的无理取闹加上太子殿下的恩宠与妥协下，二人终于顺利的出了府，数月以来第一次吸到了府外的自由空气。

　　小王爷虽然失去一身武修，而太子妃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历过大场面也极有胆识，所以，纵使二人心中攒着天大的事，却也能一脸从容的装做真是在享受闲逛乐趣的模样。

　　特别是太子妃，也许真是失了记忆导致有些缺心眼，跟着几个奴婢真是开心的一个摊接着一个摊的看了个遍，最后，还买了不少的稀奇玩意。

　　这一派天真之样，让身后乔装的侍卫和奴婢们都不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她的记忆永远也不要恢复！

　　由于早膳都被小王爷的一顿胡闹给毁去了，二人皆是空着肚子，很快便饿的腹中作响。

　　“走吧，带你去我之前说的近水楼，里面有几道菜，我还真是有些想念了呢！”小王爷对着太子妃自然而然道。

　　“好！我还想吃烤鱼！”

　　小王爷突然脚步一顿，侧头看了看太子妃。

　　“你……真的，有时候太像我那位故人了！”

　　“你又在想他了？”

　　“何来‘又’？我就没有一刻不挂念着他的！”小王爷苦笑一下，转身迈步踏进近水楼中。

　　人，是个极其脆弱的生灵，区区一个生命中的短暂过客，便可让自已心心念念，念念不忘，再用来活活折磨着自已的身心。

　　人，是个极其强悍的生灵，纵然身心千疮百孔，痛不欲生，依旧能抱着一丝念想，笑着吃，笑着说，笑着活下去。

　　两人进了酒楼，又有些迟疑起来。

　　人倒是来了，可又该如何与刑将军他们联系上？如今他们肯定是不方便露面的，只能静待看看是否留有一些暗示了。

　　“掌柜的，我们姐妹都等候多时了，您说的那位客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时，一道莺润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

　　“这……那位客官定了我们最好的近水阁，连订金都已给了，不会不来的，要不，请各位姑娘再等等？”掌柜有些为难了。

　　“老板，我们姐妹们的生意是有多好，您可不是不知道的，怎能在此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再说，我们自家的场子也是需要照看的，还是请老板将钱付了，让我们回去罢！”那女子不乐意了。

　　“这哪行？哪有曲未唱，便要付钱的道理？何况，点曲的也不是本店啊？各位姑娘要钱，也该找那位客官不是？”掌柜的好歹也是这天下第一楼的话事人，轻易也不让步。

　　“下订的可是你店中的小厮，你且寻不着那位客官，我们又上哪寻去？白白折损我们这半个多时辰，可知丢了多少生意吗？这钱你们不付那谁来付？”女子看来也是见过世面的，有些不依不饶起来。

　　“小爷来付！”小王爷听得争吵，心中便已有数。于是上前插言道。

　　“是您啊！客官！”老板认出了小王爷，毕竟这张脸，想要忘记太难了吧？

　　“哟！老板，这么久不见，还记得小爷啊？正巧小爷也要定那近水阁请我这位红颜知己用膳，既然他人爽约，那让给我便是。还有你们，就为小爷唱曲吧，这样你们谁也不亏。多大点事啊？至于争执这般久吗？”

　　“可……可是，那位客官已交了订金……”

　　红颜知己？这不是那……谁吗？老板有些发愣。

　　“他既爽约，订金退他便是，要赔多少，全算小爷头上！”

　　老板还在犹豫之时，一个乔装的侍卫走上前对老板使了一个眼色，老板立刻了然。果真是太子府的人，那这不让也得让了，而且，就算出了何问题，自会有人出面摆平的。

　　于是他立马换了一脸，笑脸相迎将小王爷引入近水阁内。

　　所谓的近水阁，就是在一方碧湖上造了个亭阁，三面环水，十分幽静，且无人能扰，确是个赏景私话的好地方。

　　里面菜肴一上齐，一众闲人便全都退下，只留二人好好享用。

　　隔帘之后，那几名姿色颇佳的歌女轻弹浅唱，琴音缭绕悠扬，莺声婉转啼吟，配上这极品佳肴，确实为乃无上享受！

　　然阁内一片莺歌燕语，阁外却是严防死守。

　　数十名隐去身形的暗卫潜伏在周围，一双双鹰锐的眼睛紧紧盯着亭阁，只怕是一只苍蝇都难逃其目。

　　“小王爷！”

　　“何时到的？”听得身旁突然传来刑将军低沉的声音，小王爷不动声色，端起一杯香茶凑到嘴边道。

　　“天未亮便潜入阁内，藏于这隐灵阵中，恭候着小王爷了！”

　　“你的伤……”

　　“无碍！小王爷……可还好？”近在小王爷的身边，见得那张数月未见且略微清瘦了些的容颜，刑将军竟有些气息不稳起来。

　　“放心！本王很好！就是……”小王爷欲言又止。

　　“小王爷，不如臣现在就带您离开！”

　　“不可！太子妃冒险相助，我又怎能害了她？”

　　“确实，外面想必埋伏重重，你们一出去，必死无疑，还会白白害了本宫。”太子妃一边大吃特吃，一边低语道。

　　由于帘子和琴声的掩护，那几名歌女也是未能发现这边的异样，只醉心于奏唱！

　　“多谢太子妃出手相助！”虽未能见得刑将军其人，但却能知道，他正恭敬的对着太子妃行了一大礼。

　　“现在，可告知，太子妃究竟为何要帮我们了吧？”佑谪予在隐身阵中出声问道。

　　他虽然听信了太子妃之言，早早与刑将军在此等候，但看到太子妃竟真的如约将小王爷带了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其他暂且不议，但就这份策划实施的能力就叫人惊佩不已。

　　于是，太子妃便将自已醒来后所知道的事全都告知了几人。此次有了小王爷在旁边，他们便对太子妃所言不再有疑。

　　只是，世事之巧，完全令人想不到。

　　他们竟在同一天，一个失手被掳，一个身受重伤，一个失去心之所重，一个起死回生，还有一个，竟从此玉殒魂消。

　　千恕，为何偏偏就你，未能活下来？

　　佑谪予抚着指尖的小灵蛇，垂目而思！

　　灵蛇缠着他的指腕，游进袖间。

　　叭嗒一声，灵蛇这一动，竟将佑谪予袖中的一物带出，轱辘轱辘几下滚出了隐灵阵，停在太子妃的裙摆边。

　　“嗯？何物？”太子妃以指尖夹起。

　　是一枚普通的石头，甚至还有些丑。

　　“请……”佑谪予想要索回石头的话语刚要出口，却瞬间便被眼前所见惊愣了片刻。

　　虽然隐灵阵外无法看到阵内之物，但阵内却可以明明白白看到外面的一切。

　　只见太子妃左手夹着那枚石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磨蹭着下巴，一副沉思状。那神情，居然与当时发现这枚丑石的千恕一模一样。

　　被救那晚，由于烛火昏暗，佑谪予当时并未能看清太子妃的容貌，此时近距离一观，竟觉得太子妃给他的感觉怎么如此像了千恕？

　　特别是那双清澄的眼神。他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千恕，便再不会有人能有着如此清明璀然、看透尘世一般的眼神了！

　　千恕，我是不是疯了？居然看到谁都会想成了你！

　　你们又怎么会像？她是个女子，还是颜泷敌国的太子妃，眼神清澄也许只是因为她失去了所有记忆而已！

　　只是，为何连失去记忆这一点，你们都奇巧的相似了？

　　“那枚石头是本人之物，还请太子妃归还！”佑谪予声音恢复清冷。

　　“哦！这石头，还真有些奇怪！哪……还你！”太子妃说着，便将石头从地面滚入方才落出的地方。只见那枚石头滚了几下便突然消失不见了，只余几声轻滚之后，一切归原。

　　“哇！你这阵还真是神奇！”太子妃连惊讶都得保持着赏乐的姿态，然后她继续道：“可惜你这一身仙家本事，在太子府内可是起不得任何作用的。你们可有想好，要如何救小美男出府了吗？”

　　…………

　　小美男？

　　是指小王爷吗？倒……倒是极为贴切！没想到，这位王妃竟是这般直性子的人。

　　“府内救不得人，那便只有府外了，只得待下次，小王爷能出府的机会。”刑将军都恨不能现在就将小王爷带走。

　　“不可！首先，外面那些侍卫就已是不好对付，且据太子所言，整个皇城尚有着数十名的修士分散各处，一但打草惊蛇，附近的修士便会赶来，而那……那日的情景，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小王爷当即否定，说到后头，都有些喉头如梗了。

　　“可是府内也不能动手，那不永无机会了？”刑将军更是着急了。

　　“也许，下月初三，会是个机会。”太子妃抿了一小口茶。

　　“下月？三月？难道是……三月上巳，祭祀宴饮、曲水流觞？！”小王爷眼中一亮。

　　“不错，我曾听荷儿说过，身为太子，往年这等节礼都是必定参加的，而且也必定会带上应统领。只要这两只老狐狸不在，你们救人便成功了一大半。”

　　………

　　太子妃言辞之中，豪迈之气甚足矣！

　　“想必当天，他们的国师还有那些品级较高的修士也都会应邀前去，这下胜算便又增加了三成！”小王爷思忖道。

　　“呵！那以你们二位之身手，想必府中剩下的那些杂鱼们便不会是你等的对手。在此，本宫就先祝各位顺利了。因为本宫身后牵扯一大家族的性命，当天，就不方便出手相助，只得做一名旁观者了！”太子妃兰指如玉轻轻敲着桌面，好似在随曲跟拍。

　　“太子妃已相助甚大，无论成与否，此番大恩，本王都铭恩于心，只是不知该如何相报！”

　　“报倒不必了，我只是随心而行罢了。不知为何，你们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竟让我无法视若无睹。”

　　几人皆是一默。原来，有这种感觉的并非只是他们几人，连她也有？

　　“只是，本王可能非但无法报恩，更是要做有累太子妃之事了！”小王爷突然神色微微一凛。

　　“哦？何事？”

　　“若本王此次万幸，真能回到颜泷，那么，我必会发兵伐雨，取太子首级，为我故人报仇。”小王爷垂下眼眸，以杯遮面，否则，湖周那些隐伏的众人说不定都可以清楚看见其中的锐利杀意了。

　　………

　　“这与助不助你并无关系！”出乎意料，太子妃听闻此言，却似乎并不担心惊惧，竟是一派淡漠。

　　“太子妃何以如此镇静？我所要攻打的可是你之国，屠的也是你的夫君啊！”反倒是小王爷有些惊疑了起来。

　　“有些事也许一经开始，便已注定结局。试想，若是几逃不出，以小王爷的性子又会如何？只怕忍不了多久便会与太子彻底决裂，然后拼力相抗，最终不是他死便是你活。而若小王爷死了，想必颜泷国还是不会放过我们，攻伐之势依旧在所难免。所以不管救与不救，对我来说，结局并无差别，或早或晚罢了！”

　　…………

　　众人正在诧异着太子妃性情的忽然转变，才思蓦然的敏捷之时，太子妃便又接着开口问道：“只是小王爷为了那一个人，不惜挑起两国的纷争，引得无数生灵为战争所累，可当真觉得值得？”

　　…………

　　这一问，好生熟悉，当初千恕的那如何选择一问，终是让小王爷亲心体尝了。

　　“若只是为一人，确实不值，但若是为了他，便值！”小王爷语气肯定的，竟连半丝犹豫都无。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沉重，太子妃默默侧头看向一旁的小王爷，若有所思。

　　虽然看不见隐灵阵内的二人，但她也能明显感觉的到，他们此刻的状态，定然与这位小王爷无二异了。

　　“噗嗤！好吧，今日吃饱喝足，便不思明日之忧，小王爷，可还要再加些菜？”太子妃故意提高了最后一问的声量。

　　“不必了！小爷也累了，便回府吧！”说罢他侧了侧头，看似在朝向太子妃，实则是看向二人中间的空处。

　　“你们先走吧，我和刑修此刻不便行动，需在此待到天黑。”佑谪予轻声道。

　　“小王爷！您千万多保重啊！”刑修声声皆是不舍，让小王爷转过的身子都带上了几分不忍。

　　阁外，荷儿见主子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娘娘，小王爷，饭菜可还合胃口？”

　　“快别提了，差点没将我这肚子撑坏了去。此味当真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太子妃又无形象的摸了摸肚子。

　　“只怕是娘娘过于夸张了吧？我才不相信，这天底下除了皇宫之中，还有什么地方的美食能比的过太子府的？”荷儿忍不住掩口笑道。

　　“不信，你自己尝尝便知，我给你们包了好几份，回去与你的小姐妹们分分。”太子妃兰指一扬，一副菩萨降世，普渡了众生的模样。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荷儿毕竟也是小女孩心性，跟着这位转了性的太子妃处了数月，便已有些失了尊卑之别了，当即开心的欢呼了起来。

　　回到太子府门前时，太子和应统领居然已经立于门前相迎了，太子甚至连那身骑射服都未及换下，这是对小王爷有多重视啊？只怕是太子妃都未曾享过此等待遇吧！

　　然而，目前的这位太子妃只顾着高兴了，丝毫没有将此当做一回事，开开心心的与太子和应统领打着没心没肺的招呼，然后跟着荷儿说说笑笑进了府。

　　太子和应统领见二人无恙的回来，面上皆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于太子妃，也是多了一份放心及悦色，于是对她的失了礼仪也没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