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只Alpha》小生的牛肉面

7、未来的志向

　　正如楚兰君之前所说，他确实要开始面对升学的问题了。要复习备考，学生会的工作自然要变化。还有一个月这学期就结束了，而每一年的学生会换届也就在这时候举行。
　　隅中学院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楚兰君等学生会的几人围坐在一起。
　　“我要备考了，下一届……我不打算连任。”楚兰君首先道。
　　“是考联综吧？”邢以晴道。
　　楚兰君点头：“是的。所以我认为我确实无法继任主席的工作。”
　　“联综啊……果然是兰君的志愿呢。”申采南并不意外，而且说出了他之前想过的问题，“考联综的话……光靠笔试还不够吧？”
　　“没错，还有各系主任和教授的面试和实践考试。”楚兰君道，他早已把这些都了解清楚了，“我想要报考的系可能还需要借助学院的设备进行练习。”
　　“这一点老师会同意的。”林小瑜语气有些担忧，“不过兰君你不连任，如果下一任让霍盛当主席的话……”
　　林小瑜没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霍盛是另一位副主席，也是上次和楚兰君竞争主席职位的候选者。这人是个Alpha，看到Omega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他心里相当不满，平时也有意针对楚兰君。可想而知，如果他当上了主席，楚兰君的校园生活就不是很顺利了。
　　“主席要选信得过的人来当。”于意道。
　　“你们有推荐的人选吗？或者说……从你们之中选？”楚兰君想了想，觉得这样可行，“然后我就当个书记员什么的退休职位。”
　　“这样不会被同学们说吗？”于意犹豫道。
　　“于部长，这就是你死脑筋了，”申采南拍拍他的肩，自然道，“学生会是为同学们和学院服务的地方，同学们觉得我们之前的工作做得好，想让我们再做一届，有什么问题吗？”
　　于意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道：“明白了。”
　　“老于要试试来当吗？”邢以晴对他眨了下眼睛，“楚主席给你当书记员诶。”
　　于意连忙摆手：“别，这位置不适合我。”
　　“于部长还是更擅长面无表情打小报告呢。”林小瑜笑道。
　　“怎么能叫小报告呢！”于意反驳道，“我那是在端正校风校纪！”
　　“行了，你们别逗老于了。”楚兰君看他气得脸都红了，终于笑着开始制止，“老于不当，总要选个当的吧。”
　　“我觉得小瑜可以。”邢以晴首先道。
　　楚兰君点头：“大家觉得呢？”
　　林小瑜是副主席，虽然是辅助楚兰君的职位，但也因此她很了解主席的工作，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林小瑜没想到说到自己身上来了：“我吗？可我不会当主席。”
　　“没关系，可以慢慢学。而且我会辅助你的。“楚兰君说。

　　让林小瑜当主席的提议最终被敲定了。不过为了保密，几人决定在开始选举前先不为林小瑜造势，而是继续跟着楚兰君，让别人觉得楚兰君还要竞选下一任主席。
　　“这叫声东击西。”邢以晴如是说。

　　楚兰君上学的时候，楚愈一向是自己看书，偶尔会按照白宁宁的安排做身体检查，不过检查显示他并没有什么好转，好在也没有恶化的趋势。
　　对于楚愈自身而言，过去的记忆是一片虚无，他本来无意追寻，后来却慢慢察觉到自己过去的身份可能会对楚家造成一些困扰。于是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去回忆，但每次都没有任何收获。
　　然后他就开始阅读一些关于脑损伤的书籍，试图找到能重新想起过去的方法。
　　但有人把记忆送到他眼前这样的事，他却从没想过。
　　这封邮件就像凭空出现在他的邮箱一样，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这是你的一些过去。
　　然后是一个文件夹附件。
　　楚愈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
　　他首先点开了那几张照片。这些照片应该都是在同一个场景拍摄的。照片中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应该是军装，眼神淡漠，手上拿着一把冲锋枪。
　　照片中的男人姿势各异，应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最后一张照片，他的冲锋枪被扔在了一边，双手拿着匕首，一抹血迹溅在了他的脸颊上。
　　沉默着，楚愈再次点开了文档。
　　这是一份军官档案。右上角是档案主人的照片，那张脸冷漠地看着镜头，楚愈在和过去的自己直接对视的一瞬间，头部突然传来刺痛感，他低喘了一声，把文档关掉。
　　他的脑中开始出现纷杂的画面，在黑夜里，会议大厅内，研究室，甚至被绑缚在床上……这些画面的主角毫无例外都是过去的自己，他像是进入了一个熟悉的躯壳，里面灵魂的冷漠却让他格外陌生。
　　——严格说来，也并不算完全陌生。他依稀记得，自己刚被救到住进楚家这段时间，似乎也是这样冷漠的。
　　就像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激不起心底一丝涟漪。
　　除了……
　　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明明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可他仍能感到自己的恨意。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手掌不自觉地握紧。脑中刺痛仍在继续，就像是有恶兽想要冲破囚牢，带着仇恨和暴戾，将理智吞噬干净。
　　不，这样不行，兰君还没回来，没人能控制住我，我不想破坏……楚愈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环视四周，然而他已经不能分析出什么东西能对他现在的情况有所帮助了。最后，他颤抖着，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
　　血腥味……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令人作呕……然而剧烈的疼痛也确实让他瞬间恢复清醒，但脑中疼痛仍在继续。
　　他思考了一瞬，最终向楚兰君的房间跑去。

　　楚兰君放学回家，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习惯在出门之前把自己的房门半敞着，可现在它是完全打开的。
　　楚兰君在惊了一下后很快冷静下来。家里的安保系统在12孤星系里都算顶尖，现在没有一点反应，应该不至于是外人进入。可管家他们一般不会进入自己的房间，那么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
　　楚愈出事了！
　　可房间里看起来没有人。
　　楚兰君走进房间，反手要掩上门。
　　然后他握住门把的手却微微一顿。
　　这触感不太对，摸起来有些粘腻。楚兰君拿手抹了一把，伸手一看，却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是血迹！楚兰君将带有血迹的指尖凑近鼻端，它散发出的信息素极其微弱，但那确实就是属于楚愈的！
　　随后他又发现了其他地方的血迹。从出血量来看并不是大伤口。沿着血迹，楚兰君走到了自己的游戏仓前。
　　一般来说，其他人是不能打开正在使用的游戏仓的，但楚兰君之前告诉楚愈，让他不要用游戏仓连接精神网络，这不是和楚愈的精神力相匹配的游戏仓，作为游戏仓的匹配者，楚兰君就可以从外面打开。
　　楚兰君通过了验证，然后直接操作游戏仓打开。
　　里面的人感受到和游戏仓的连接断开，立即睁开眼睛。
　　楚愈的眼神和平常很不一样，迷茫、冷漠、狠厉，复杂地夹杂在一起，左手手臂上有已经凝固的血痂。
　　楚兰君没有立即让他出来，而是先冷静问道：“楚愈。知道我是谁吗？”
　　楚愈的嘴唇抖了一下：“……兰君。”
　　“很好。”楚兰君伸手把楚愈的手握住，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先深呼吸，尝试平静下来。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晚上把一些事情告诉我了吗？现在你也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会尽量帮助你的。”
　　楚愈闭上眼，半晌后微微点头，从游戏仓里坐了起来。、
　　楚兰君带他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而自己坐在床边，轻声道：“可以开始说了吗？”
　　楚愈摸了把脸，抬头时声音已经和平时差不多了：“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来历不明，里面似乎是关于我的过去的一些资料。”
　　“你看了吗？想起什么了？”
　　“我没有看完。里面有一个关于我的档案，我看到了我的照片，然后我就觉得头很疼。我怕我会发疯，就咬了自己一口，跑到你的游戏仓里来了。”楚愈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一丝歉意，“没经过你同意。”
　　“我不是早说过游戏仓你可以用的嘛，这个没关系，你这样做也很好。”楚兰君见他终于缓过来了，也稍微松了口气，“明天去检查一下吧。”
　　“检查可能也用处不大。”楚愈摇头道，“我之前尝试过回忆之前的事，都是以这样类似的头疼结束，只是没有这一次剧烈罢了。这次应该也是之前看了一些照片引发了我的回忆才变成这样。”
　　“你还尝试过？以后不要随意干这样的事了。”楚兰君皱眉道，“对你的诊断里并没有说这是尝试回忆就能好的，万一情况恶化怎么办？”
　　恶化当然是不至于的，只是会头疼。但楚愈没说，只是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12号孤星系的医疗能力并不算强，但如果是在第一星系的话就会有希望对你的情况进行更多的了解。而且我爸应该跟你说过，你被发现在逃生舱里，第一星系机甲的型号。你想要找回记忆，不如……”
　　“我不想！”出乎楚兰君意料，楚愈竟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想要恢复记忆，虽然我不知道过去我经历了什么，但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的生活我就觉得很好了……你可能会说我懦弱，不过我有时候确实有一种感知，失忆可能是我内心在逃避过去。但我在这里对你们而言始终是个麻烦，我于心不安。可我还是不想走。”
　　这是……觉得自己在赶他走吗？楚兰君愣了下，随即解释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可是你真的不要……”
　　“对不起。”楚愈低头道，“我误会了。第一星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我会去的。”
　　楚兰君两次被打断，窝火皱眉，这人怨妇一样的语气是要闹哪样？自己都还没怎么对他好呢，这就顾影惭形，要自己把他打发走吗？他倾身上前，伸手掐住楚愈的下巴，让对方和自己对视，语气不耐：“知道联盟综合学院在哪儿吗？”
　　“……第一星系。”楚愈老实回答。
　　“还没明白？”楚兰君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拍了拍他的脑袋，力度不轻不重，“我要去第一星系上学，你跟我一起，主要工作是当我的保镖，其次是找回你的记忆，不给我添麻烦。懂？”
　　楚愈眼睛亮了：“听你的。”
　　“还有一点，我现在讲了，你以后不要再犯。”楚兰君又伸手戳他的脑门，“我们家要救你，那是我们家的选择，出了什么后果也不需要别人担着。你的记忆只是你自己负责，要不要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我个人觉得一个人还是应该知道自己的来处，当然，这句话你听不听我的也都无所谓。所以，从此以后，不要在有你那些莫名奇妙的负罪感，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如有下次，我作为你的老板，可要罚你了。”
　　楚愈愣了愣，随即就笑了：“好，不会再犯了。”
　　“嗯。”楚兰君满意点头，然后拿出自己的终端，“心情既然缓过来了，就要处理正事了。把你收到的邮件转发给我，我先帮你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