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清则无鱼》九灯妖

13、第 13 章

　　期末考结束，学校放假。流川在篮球馆里做练习，手里的球扔出去打回来，回来了又扔出去，一遍又一遍，额头上满是汗水。

　　和彩子已经收拾换好衣服的宫城见流川还在练，忍不住问：“流川，你还练？今天学校放假，提前关门。”

　　停下动作，看向门口的宫城，点头：“恩。”

　　彩子刚过来见到宫城站在门口又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里面：“流川枫你再这样的话，阿姨要不高兴了。”

　　“恩？”

　　“阿姨说，你要是再练到一身汗不换衣服回去，晚上要喝姜汤来驱寒，她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能碰篮球。”彩子的话让流川停下动作，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干脆收起东西往休息室那边走。

　　彩子的话能信，因为幸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阿彩，这小子真听你的话。”

　　“那是～快走了，待会儿电影要开始了！”彩子一看手腕上的表，连忙催促：“都是你，快点走！”

　　宫城无辜的摸摸后脑——明明是流川那小子的原因嘛。

　　背着包，脖子上戴着米色的围巾，身上是厚厚的棉衣，流川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口走，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刚到校门口，门外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堵住了他的去路，流川不高兴的皱起眉，觉得苦恼——开口还是不开口？

　　“流川？！”

　　有点兴奋和熟悉的声音让流川诧异的抬眼看过去，扎眼的刺猬头出现在视野里，过人的身高在女生中很显眼。

　　仙道，来这里做什么？

　　“等你快半个小时了，鼻子都要冻坏了。”仙道对于流川的不回答完全不在乎，毕竟流川刚才诧异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愣着做什么？”

　　“啊？”

　　“说好的，打球。”

　　期末考前的约定，一个星期的一对一。流川想起，立刻推着自行车从自动让开路的女生中间走过，经过仙道时仙道跟上完全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流川。

　　湘北的女生盯着离开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陵南的仙道和她们学校的流川居然私下有联系？！这简直是惊天新闻！

　　“回家放东西。”

　　“阿姨说的？”

　　流川不满的瞪了一眼仙道：“你知道？”

　　对于流川这种闹脾气的怒视，仙道一向选择性无视：“阿姨不是把你拜托给我吗，我当然知道，阿姨把你当作是没长大的小孩一样照顾。”

　　闻言流川鼻腔里发出的冷哼算是回答仙道的话。

　　“哎，你——”仙道的声音骤然停住，卡在喉咙里，抬眼望天上看：“流川，下雪了。”

　　雪花从天空中飞舞下来，飘飘洒洒轻盈得像空中舞动的精灵，穿着莹白色六边裙。流川侧头盯着旁边仰着脖子的仙道：“恩，下雪了。”

　　“要过新年了，你要去神社吧？”

　　“……要去。”

　　“那一起？”

　　神社往常都是打着瞌睡和父母一起去的，和同学还是第一次：“如果幸子同意的话。”闻言仙道愣了下，低下头看着流川。

　　“果然是个父母保护下小孩。”

　　流川蹙眉，没说话。

　　新年的那天,仙道穿着蓝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围着米白色的围巾,下面穿着牛仔裤,站在路灯下.

　　不远处,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蓝色围巾的少年疾步匆匆赶来,看到路灯下等着自己的人时,松了一口气,一团白雾出现又散开.

　　“现在过去还是要一边吃一边玩过去.”路上有很多小吃,年轻男女们并肩走在一起,有的悄悄牵着手,接着宽大的衣服遮掩住少男少女的心思.

　　流川看了一眼身边经过的人,眼睛里带着好奇和兴奋:“玩过去。”

　　和流川呆在一起越久，仙道就越明白，流川的冷只是停留在赛场上，私下根本就是一个被管家很严，生活里几乎只剩下篮球的人。

　　会吃冷面，会吃鳗鱼饭，但都是家里做的，很少和同学在外面玩。

　　“阿姨说什么了吗？”

　　“让我跟着你。”

　　幸子对流川不是不放心，只是忽然意识到跟着仙道这个可靠的人在一起，更安全而已。作为母亲，总是要考虑很多事情。

　　仙道猜对了幸子的心思，但是要是幸子知道流川在学校里一个人打了四个人还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边有鳗鱼寿司。”

　　“恩。”

　　两个少年并肩走在人流中，新年的晚上外面总是热闹得让你以为整个神奈川的人这个时间才醒来，出门活动。

　　手里拿着寿司，另外一手还有章鱼丸，流川除了一口咬一个外，基本没什么时间说话，仙道询问他意见时候，点头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见。

　　仙道无奈的看着流川鼓鼓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你这样，要是被湘北的女生看到，估计得心碎了。”

　　眨眼，流川看着仙道，眼里满是问号。

　　仙道笑了，摇头不解释。

　　吃饱来到神社外面时，拥挤的人潮让仙道和流川皱起眉。仙道往旁边看了一眼，拉着流川往左边挤过去。

　　“这边有近路。”

　　“恩？”

　　“上次来的时候发现的，很少有人知道。”仙道肆无忌惮的拉着流川往那边走，人果然很少，僻静得让人觉得置身在恐怖电影场景之中。

　　停下脚步时，流川低下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另外一只手：“仙道，我们到了。”

　　“恩。”

　　仙道仿佛不知道自己牵着流川一样，一直往前走，流川被拖着往前：“你——”

　　“嘘，流川，你懂的不是吗？”

　　懂的？牵着手是恋人之间才有的行为。

　　仙道看流川的表情就知道流川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钟声，仙道低头附在流川耳边：“生日快乐，流川，还有……”

　　喜欢你。

　　流川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倒算不上坏，也算不上好。

　　喜欢你？

　　十五岁的流川显然对于‘喜欢’这个词的意思不能够完全理解，所以当仙道说出这两字的时候，流川的第一反应是仙道和那些拉拉队的女生一样。

　　第二反应是什么？可能是仙道在开玩笑。

　　“哦。”

　　仙道对着流川这张脸，还带着一丝不明白，微蹙着眉头，仙道觉得自己似乎高估了流川对喜欢的理解，也高估了自己对流川的影响力。

　　真是有点挫败感。

　　“算了，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知道。”这种东西，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所以流川也知道，只是不太明白具体代表着什么。就像是他喜欢篮球那样吗？如果是那样的，仙道的话是那个意思，可不可以认为是——

　　仙道盯着流川，认真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敷衍，这让仙道又抱有了一丝希望。

　　“你知道？”

　　流川思考了一下措辞，站在人群里，和仙道靠得很近，慢慢回答：“你说你喜欢我，是在说，你喜欢我就像是我喜欢篮球一样的喜欢吗？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也还喜欢你。”一大段话，平常要是听到从流川口中说出来，会吓到一群人，不过现在只有仙道。

　　仙道从来不觉得流川话少，也从来不觉得流川在表达方面有问题，很多时候是不想表达，言辞精炼加上，措辞不对。

　　国语水平有待提高。

　　“你把篮球当做是什么？”

　　“生活里不可缺少，生命力不能割舍的部分。”

　　仙道一听，裂开嘴笑了：“恩，我就是像你喜欢篮球那样喜欢你，不过还要加一点，比你喜欢篮球还要喜欢。”

　　“不可能。”

　　直接的否认，让仙道心里一凉，却又想笑。

　　果然是流川，连这个都要争。

　　“笑什么？”

　　“笑你笨蛋，白痴。”

　　“白痴。”流川翻了一个白眼，推开仙道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反身问：“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站在人群中的仙道，鹤立鸡群，格外的显眼，即使站在远处也能一眼望见，所以流川见到了仙道脸上很灿烂的笑。

　　仙道第一次是在练习赛上漫不经心，带着歉意的笑。

　　这一次，是春风拂面，冬雪初融的笑。

　　“去，怎么不去。”

　　“那就跟上来。”

　　果然是流川的风格。

　　仙道几步追上前，和流川再次并肩走在人群里。神社里再拥挤，两个人没有走散过，只需要一回头，一转身就能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