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也匆匆》金蟾

11、番外*《邂逅》

　　番外*《邂逅》

　　最讨厌这种无聊酒会。

　　谭敬微夹着一杯香槟，在衣香鬓影的角落里扫着他的一双狭长的美目。不小心，一个少年的身影跃进来。他不是故意的，但他看到了。

　　少年人在“偷吃”。

　　他一身剪裁合理的米色西装，却落落难合的坐在回旋楼梯折向二楼的阴影里。脚边放着香槟，手里托着葡萄，正倾着后颈，以一种诱惑的姿势，啄食。

　　他看得兴味大起，不觉就挂着笑意，玩味起来。

　　少年的嘴唇饱满圆润，游戏一样的伸出舌头去够每一个饱满的果实，涎水湿润的唇泛出诱人的光泽，直教人想亲吻。水灵灵的大眼睛冰冷，仿佛来自威尼斯的玻璃饰品，没多少感情，干净、纯粹，像个娃娃。

　　这一瞬间，谭敬微有点想占有这个娃娃一样的男孩儿。

　　他自娱自乐，像只角落里的猫咪，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谭敬微也在寻找，一个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作为陪伴，不旁骛的人。由自己好好痛爱，没有风尘味道，不似大上海的那些风流女态。可是，面前的人，一看便知是个少爷。

　　好东西，得来总需要些功夫。不容易吃，才好吃。

　　“郭先生，怎么在这里郁郁寡欢的？”

　　荣享会社的弥先生走过来，和他碰了碰杯。

　　“无所事事。”他笑答。

　　弥京生随着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楼梯上的那个男孩子身上。

　　他？

　　弥京生差异。这不是季昶的儿子月亭么。难道，这谭敬微打了他儿子的主意？弥京生转念一想，问道：“怎么？谭先生青眼有加，看上周氏的少爷了？”

　　“周氏？” 谭敬微一顿。等弥京生说下去。

　　“周辛娥。先生想必认识。”

　　“哦？他是辛娥的儿子。”

　　弥京生看谭敬微叫周辛娥叫得亲切，低头往盘子里装了块点心，并不多说什么。

　　谭敬微心想，郭季昶这般手段狠辣的人，竟有个这样状若不谙世事的儿子。真也是怪事！

　　他想向少年走去，拉着他随便说点什么，起码也要先混个脸熟，机不可失。可腿还没抬起，楼梯上就下来了郭季昶。他蹲下身，从后面蒙住了男孩的眼睛，笑着在他耳边说什么。

　　男孩儿面带笑容，一副很快乐的神情，手掌也覆在郭季昶的手背上，言谈甚欢。

　　谭敬微觉得有点儿奇怪，这对父子的感情倒也真是好，好的……

　　郭季昶下了几步楼梯，把男孩一把拽起来，拖入人群。这时，西洋乐队的乐手奏起了一只新的舞曲，郭季昶先一步踏进了舞池，少年则有一瞬间的推拒，但也笑着顺了他的意。

　　“呵……”

　　谭敬微心里偷笑，他想别人一定也看得见。这对父子的关系，怎么看也没有这么简单吧？郭月亭是么？他真的是郭季昶的儿子么？

　　月上枝头。

　　舞会的气氛在音乐声中越发撩拨的高涨起来。酒香、美人，快乐的交际着。

　　他的目光却只管追随着少年。看了一夜，和纯酿混合在一起难免让人迷醉，有陷进去的错觉。谭敬微笑，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呢？

　　他当时没想细想自己的感觉，或者是潜意识的暗地里回避。这一回避，酿成的，是现在体面多金的聚丰银行行长谭敬微，不及想到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