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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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他只是被动的接受，然后下意识逃避着她真实的态度。
类似一种掩耳盗铃的行为。
因为他心知肚明：在沈莉秋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契合度很高、让她暂时离不开的床/伴。
一开始他怕她想要立刻斩断他们关系，于是假装是为了换取资源，让她觉得心安理得。
他一面守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跟自己说他不是为了资源才和她上/床；一面又只能一次次接受着她随手的施舍，因为他们的关系只能以此来维系。
既矛盾又煎熬。
他卑微的借着她每一次的主动联系和邀约，来自我安慰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情不自禁地奢求更多......
张卿卿看他目光黯淡，心下已经了然，却继续装傻道：“既然你们在一起，为什么不确定也不公开你们的关系？”
“我没跟她在一起，”他轻轻推开了面前的粥，不着痕迹地将手臂抵回腹间，“她也不喜欢我。”
“那就好！”张卿卿意识到自己开心的太过明显，慌忙解释道：“……我是担心我们的绯闻有人会误会吃醋。”
“不会的。”程淮敛了敛神，轻笑出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他不想沉浸在暗自神伤的情绪中，故作轻松道：“不过你这是在开心什么，我也没答应你。”
“没事啊，慢慢来。”张卿卿冲他眨了眨眼，“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
“别，”程淮打断了她，喉头滚了滚，仿佛承认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十分艰难，“我心里……确实是有人了。”
他顿了顿，“我怕你会受伤。”
“我不怕受伤。”张卿卿回答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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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棚里的温度虽然还是高，但至少没有下午那般热浪喷涌，让人窒息。
他吊威压之前又吞了几颗止痛药。
小助理偷偷拿眼瞧了瞧他的脸色，可惜今日打戏要求他必须神采奕奕，妆特地化得更加能凸显眉眼，一身绛色锦袍，执剑候场，半分也瞧不出异样来。
仿佛昨日种种，皆是幻梦。
随着一声“开始”，便成了戏中那个天下事何妨一剑挑的白凤壬。
他这场以一敌三的戏码昨日已拍了大半，今日就剩一些单人镜头的补拍。
威压高高吊起再落下，鼓风机吹得他衣袖猎猎作响，心情却无比的平静。
小助理比平日里更上心，寻到空档就给他递水扇风
程淮接过手机看了一下微博，此刻已经快十点多了，他与张卿卿深夜同进酒店的热搜经过了一夜还稳稳地挂在第三的位置。
他没点开，转回至微信界面读了几条信息，然后习惯性去找沈莉秋的头像。
——你先来我家。
对话还停留在前天，本来二人约好去她中意的一家日料店坐坐，却临时取消了预约改为先去她家。结果刚一进门迎来的只有一通肉/欲的发泄。
程淮的指尖颤了颤，想关掉聊天框，张卿卿那句豪言壮语突然在耳边回响。
——我不怕受伤。
那他又在怕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想给她主动发条简讯解释一下绯闻的事。
一句话被翻来覆去打了又删了，什么多人聚餐、公司统一安排的酒店、只是顺路坐同一辆车。
身后响起准备继续拍摄的催促，他回头应了一声，匆匆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
【我和她只是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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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衍方这病来的挺突然，新酒店风风火火开业的同时，俞氏又启动了与市政合作的城南度假村计划，俱已是那离弦之箭，都少不得他来掌舵。俞衍方虽有二子，却都不是Alpha，如今勉强让还算稳妥的大儿子暂时分摊，毕竟他那捧在掌心的小儿子俞慈之，是个自小养在温室里的一朵脆弱的Omega。
沈文君将俞氏的情势简单提了下，吩咐她跟俞慈之一道去医院探望。
他们到时，俞衍方刚做完化疗出来。
在商界叱咤风云半辈子的男人没坐轮椅，固执地扶着输液杆自己走了出来，俞慈之乖觉地上前去搀他，却被老头一把给拍开了。
“去，我还没这么虚弱！” 俞衍方一开口就是说教，“整日不着家，要不是我病了恐怕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日常跳脱的俞慈之抽了抽鼻子，低头没吭声，毫不在意地继续去扶自家老头。
俞衍方这次倒任由着他扶着坐到了病床上，俞慈之乖乖地搬了张小板凳坐到他跟前。
沈莉秋将带来的水果和礼盒放在茶几上，简单问候了一声便站定在他身旁。
俞慈之连人带板凳一道往里缩了缩，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姿态。
俞衍方在二人间巡视了片刻，沉声道：“听说你还真跟着那姓程的上综艺去了？”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俞慈之说的，目光却扫过沈莉秋。
“一早就跟你说过了，若是你真有心要进演艺圈让莉秋给你好好安排规划一下，做什么非要去那不着调的小公司。”
“淮哥可好了。” 俞慈之下意识先维护朋友，“况且我只是去玩玩而已，又不是要真的变成天皇巨星，更不想当什么幕后大佬，就……就不麻烦沈家了。”
程淮……他俩何时又有了交集？
沈莉秋将目光落在她这名义上的“未婚夫”身上。
这人每次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着了猫，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至始至终连正眼也没给她一个，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你？还天皇巨星？” 俞衍方没好气，看着儿子难得低眉顺目的模样，愈发像他那早逝的亡妻，眼神便渐渐柔和下来，叹出口气来，“我这病虽然不是晚期，但是位置没长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爸！” 俞慈之惊惧地抬头。
俞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大哥也是个温吞性子，如今俞氏正值关键时期，你身边多少也需要有人帮衬……”
他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已呼之欲出。
沈莉秋站在一旁没开口。
“……我们家与你沈伯伯家是世交，你俩虽没有正式订亲，但两家都是这么个意思，现在也该提上日程了。”
一旦他的病情曝光，沈俞两家的联姻无疑是一剂定心药，完全能先稳住俞家的股票。
“但是……” 俞慈之当然不愿意，沈莉秋身上的信息素平日里刻意压着时都让他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如若真要在一起，那他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她长了俞慈之许多岁，小的时候她生的没有现在这般艳丽，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小孩子总是喜欢亲近漂亮的事物。
但当彼时还留着哈喇子的俞慈之遇上穿着规整校服的沈莉秋时，却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随着年岁越长，她性子越来越冷，便愈发让人难以亲近。
俞慈之自认不是一个喜欢自讨苦吃的人。
那厢俞慈之还在支支吾吾着拒绝的理由，沈莉秋西装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
她借着谈公事脱身出去。
医院走廊白炽灯亮得人头晕，她在这里向来没有什么好的回忆，直接拿着手机进了电梯，一路直达底层。
三言两语解答了电话那头的问询。
外面有一个小花园，盛夏时节绿意盎然，她不急着上楼，走过去点了支烟。
一根烟还未燃尽，又有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了过来。
沈莉秋侧身站着，本没注意到，但与之通电话的那位，嗓门委实够大。
“……手术费付了就得了！你再给那一家子赔钱货打钱就别再进我家门！”
仅是擦肩而过，便能清楚的听到这一声怒吼。
男人好脾气的应着声，虽然脸被口罩挡着，但那一双多情的含星眸微垂，不是程淮又能有谁？
通话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又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男人站在原地垂目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直至手机再次响起，才如梦初醒地接起。
“我在住院部后面……”
他环顾四周想确定自己的位置，回头便看到几米开外正吞云吐雾的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她刻意压制过的信息素。
距离二人上次见面已有两周，他有刹那失神，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后面有个花园。”
电话那头行动力还挺快，他话声还没落，就看到保姆车从前方拐了进来，稳稳地停在了沈莉秋身旁
薛鹏一阵风似的下了车，冲过去寒暄。
“沈总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望一个病人。” 她吐出最后一口白雾，将烟按灭在一旁的烟蒂柱上。
“我们也是，” 薛鹏知她不会多说，识趣地也没追问，将话题转到走过来的程淮身上，“小淮他爸……”
“知道。”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神情是往常的淡然，“看到热搜了。”
“这样啊，那……” 薛鹏心想她这么忙竟然还5G网速冲浪？程大庸住院和后续那场闹剧，所有的新闻前后不到三个小时便被他低调撤下，这样都能被她关注到。
思及此，他不由想起上周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一夜的恋情绯闻，这才察觉出身旁二人之间僵硬的氛围来。
——从头至尾，他俩非但没搭话，连视线接触都没有。
薛鹏在心中暗叫不好！
莫非这沈大制片人对他家小艺人走完肾开始走心了？对这种一看就是炒作的绯闻也会在意？
程淮这孩子表面上看着好脾气，有时候倔起来也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最不会说的就是软话。
他正琢磨着是否该替程淮解释几句，身后突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这个花园只有一条单行道直通住院部的后门，这厢他们停了车攀谈，后面没一会就陆续排了长龙，有车早等得不耐烦了。
一直沉默的程淮伸手拉开了车门，却没上车，回头望向她。
“莉秋，你今晚有空吗？”
除了偶尔在床/上示弱，他倒是第一次用这种略带央求的语气同她说话，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邀约。二人视线仅一秒交错了一秒，男人便移开了目光线，他微微偏过头，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着，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我今晚有事。” 她如实相告，按耐下想再点上一支烟的冲动。
“行！那我们改次再约哈。” 身后鸣笛声不断，薛鹏及时中断了对话，扯了扯自家僵立在原地的小明星，暗示他先上车。
男人任由着他拉着，俯身钻进了车，从车窗外仅能看到侧面轮廓。
他的耳垂因为被拒绝通红得能滴出血来，泛着冶丽的气息，神色间带着一股子懊恼。
比之平时更多了几分鲜活。
沈莉秋心念一动，“我后天在影视城办事，到时候见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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