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53、毕业快乐

　　补考结束几天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按时驶向国王十字车站。
　　车厢走廊里杂乱的脚步声，列车行进中有规律的声音，错落掠过肩膀和头顶的阳光，密友之间低低的交谈声……这一切都让江姜感觉即将到来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暑假。
　　“嘿！”忽然，一个人从江姜身后疾跑而来，大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是汉娜。她的笑容还是明媚得不含一丝阴霾。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她说，“大家都忙着去跟塞德告别呢——祝贺他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
　　“要我说，他会一直是赫奇帕奇的骄傲的，这只是一段传奇的开始。”苏珊满眼星星地插话进来，她挺起胸膛的样子像一只骄傲的小松鼠。
　　“为什么堵在这里……姜？”秋带着疑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只见她抱着三捧大大的花束，看上去摇摇欲坠。
　　汉娜和苏珊赶紧接过秋手中的重担，道了声谢。现在，就只剩江姜两手空空了。
　　“怎么？你竟然没有准备花吗？”
　　“祝贺塞德里克毕业诶！别告诉我你不去！”
　　面对几位好友的七嘴八舌，江姜头疼地揉了揉耳朵：“我去，我当然去。你们先走，我……准备花。”

　　事实上，江姜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早就遗忘了这种细节。但好在，她还有魔法呢；虽然不能凭空变出花朵，但可以从别的地方把花朵“转移”过来，就像霍格沃茨晚宴开始时，盘子里总能一下子出现食物似的——其实那都是小精灵们在厨房里辛勤劳作的成果。

　　于是，十分钟后，所有人“目送”江姜捧着一大束以向日葵为主角、很有夏日气息的花束，艰难地挤过围着塞德里克的人群。
　　“谢谢，谢谢大家……”塞德里克正在忙碌地向那些对他投射最大热情的人们致意，虽然眼神里藏着点无奈和疲惫，但不妨碍这副养眼的画面让他看上去像是举办握手会的麻瓜偶像。
　　也就是喘口气的间隙，塞德里克一侧目就瞥见了几乎整个人被花埋住的江姜。
　　来不及说什么，他拨开人群，躬身接住了江姜抱在胸前的那捧花，也在众人的鼓掌和口哨中顺势把江姜抱在了怀里。
　　“毕、毕业……恭喜。”江姜有些难以动弹，但好在塞德里克和她贴得很近，所以有些话不用太大声。
　　“谢谢。”塞德里克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和笑意，“你身边的那个位置，我不会让出去的。”

　　耳边是塞德里克那足以让人微醺的话语，而越过人群，却是一个转身离去的、淡金色头发的身影落入江姜眼中。
　　江姜没能看见他的脸，但可以肯定，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和快乐有关的表情。这一切都提醒她：她正贪心地接受着这所学校最闪耀的、像太阳一样的男孩子温暖的拥抱，可还有人，孤身活在极夜里。

　　周围人的起哄让江姜感觉这好像是她向塞德里克求婚的现场似的，而在她刚感受到一丝抵触的瞬间，塞德里克已经提前松开了她。
　　江姜把花束推到塞德里克怀里，两人相视，她尴尬地笑了笑，动作敏捷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德拉科！”

　　围住塞德里克的圈子很快重新收缩了，他来不及再说什么；江姜挤出来的缝隙就像鱼游过在水面上留下的波纹，留不下一丝痕迹。

　　越追着德拉科的脚步往另一节车厢走，周围就越冷清，和刚才所处的热闹之地截然相反。
　　但是，江姜知道自己必须叫住他——尽管之前她跟潘西说过会找机会和德拉科谈谈，可自那之后，德拉科就一直像现在这样躲着她。
　　虽然不甘心，但江姜不得不承认：向来不以体能见长的她很难仅凭双腿追上身为男生、同时又是出色的找球手的德拉科。
　　眼看德拉科的步幅越来越大、背影越走越远，江姜脚步一乱，很俗套地重重摔倒在地，发出吃痛的惊呼。
　　“啧。”隐隐地，她听见德拉科烦躁的脚步声重新折返。
　　好像忽然间开始试图走冷郁气质的少年停在江姜面前，像提一只中陷阱的兔子似的提起她，又在她站好之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江姜及时扯住德拉科的袖子。
　　时值夏日，少年的白衬衫袖口被挽起，甚至能感受到上面沾着的一丝体温；而少女漂亮的眼睛里，却带着点因为刚才跌倒而造成的泪花。
　　“提起一只中陷阱的兔子”？此情此景，很难说到底谁是猎人、谁是兔子吧？至少德拉科从没觉得他能逃过江姜这种“无心的陷阱”。

　　金发少年动了动喉结，哑声问：“什么？”
　　“没什么。”江姜稳住身体，重新望着德拉科，“有点东西要还给你。”
　　德拉科的心重重一沉：“嗯？”
　　江姜一定是来跟他正式决裂的。如果她待会儿拿出来的东西是他送她的任何一件礼物，恐怕他都很难再继续维持脸上的平静和强撑着的冷漠。

　　恍惚中，德拉科感觉到江姜牵起他的手，塞了一个捏起来有点硌手的东西进去。
　　“听着，”江姜边说边松开了德拉科，“我不会让你做什么选择的，恰恰相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就此认定了自己只有唯一的选择。”
　　江姜离去的身影带起一阵淡淡香风，德拉科嗅出了那是他送她的那种香水的味道。
　　展开手掌，他发现那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枚级长徽章，正是之前被他扔在医疗翼的那枚。
　　难道，江姜是在告诉他，他不是非得随着家族的立场在黑暗中踌躇，他还可以做回自己、与她并肩？

　　自己……真的可以吗？
　　德拉科曾对江姜充满信心，他认为她是他高悬天边的星星，父母的手无法抓住她；可这次，亲眼看到那女孩像一朵折颈的花一般柔弱地躺在病床上，德拉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其他人的手或许触碰不到她，但黑魔王的手却未必不行——卢修斯太懂得因势利导。
　　况且，现在等待着父亲的是阿兹卡班，德拉科怎么舍得让母亲一个人面对这些？

　　可是，可是……
　　江姜给他的那一点希冀带着太强的诱惑，在厘清思绪之前，德拉科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起来。
　　他大步追上江姜，扯着她的手腕一转，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德拉科边说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他太需要从江姜眼睛里找一些肯定的东西。
　　江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迎上那双灰蓝眸子里投来的视线。

　　直到德拉科像是还嫌看得不够清晰似的一点点凑近、两人几乎快要呼吸相接，江姜也没有选择回避；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此时此刻，绝对不能退让。
　　可德拉科却忽然离开了她。
　　“谢谢。”他说着，似乎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与江姜完全相背的方向走去。

　　江姜站在原地怔了数秒，眨着眼睛摸了摸放在她口袋里的魔杖，那能让她踏实一点。
　　“我们回家吧。”这时，身侧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哈利的脑袋从江姜身边那间包厢里探出来，好像他已经坐在里面听了很久；在他身后，坐在位子上的罗恩和赫敏神色尴尬，似乎想要双双从这里消失；而包厢里的另一个人——抱着双臂的金妮·韦斯莱则直接说：“对不起，全程我都看完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和马尔福在那里接吻呢。”
　　此言一出，罗恩和赫敏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哈利，后者却神色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久违的“乖巧”。

　　不知道是不是源自伏地魔的影响，总之这头多少沾了点腹黑的狮子默默盘算着：反正江姜还是会像往常那样站在他这边，和他回同一条街去；塞德里克已经毕业，韦斯莱双子也不打算再待在学校，至于马尔福……呵，恐怕他还是会选择去当父母的乖宝宝吧？
　　这一切都让哈利没有其他人想象中那么焦躁。

　　“噢，事实上，我还没和别人接吻过。”面对金妮的发问，江姜不进反退，她自然地进了包厢，在红发姑娘身边落座。
　　“是吗？”金妮笑了笑，凑到江姜耳边，“那我得偷偷教你一点，千万不要像刚才那样凝望着男生的眼睛，那群笨蛋只会以为你在索吻。”
　　竟然被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教了一手”，江姜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学到了，谢谢。”
　　“金妮，你快闭嘴吧。”
　　罗恩似乎不太能接受听到他印象中可爱害羞的小妹妹谈论这些，于是他们又开始例行兄妹吵架；过了一会儿，西莫和迪安也加入了这间包厢，于是原本不算宽敞的空间就显得更拥挤热闹。

　　“罗恩，梅林啊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奔放到可怕的表情吗！”
　　“斐尼甘先生我得提醒你，即使是在回家的霍格沃茨特快上，我们也应该遵守校规……”
　　一片假期前的欢腾中，只有赫敏还在一丝不苟地履行“级长职责”；而哈利则把江姜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张开手臂把她挡在身后，笑着躲避来自格兰芬多男孩的打趣和嬉闹。
　　格兰芬多的氛围很好，格兰芬多的伙伴们也很好。
　　但，江姜却只能顺应气氛地淡笑着，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低年级时，那个找不到自己理所当然的容身之所的时候。

　　忽然，哈利侧过脸来看她：“预言家日报上说，这个假期会下很多次雨，可能是近年来降水量最多的一次。”
　　哈利绿色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和夏天十分相配的感觉，他现在忽然提起这个无关痛痒的话题，或许只是怕江姜一个人在这里受了冷落。
　　“哦，为什么呢。”江姜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不知道，呃，文章里说可能是某种神奇动物引起的，我忘了它叫什么名字了。”哈利一本正经地说。
　　江姜又陷入了沉默。
　　“这不重要。”哈利自顾自地把话题接下去，“重要的是，我没有带伞，你呢？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就不能用魔法了。”
　　江姜摇摇头：“我也没带。”

　　火车行驶得很快，江姜抬眼往伦敦方向绵延的天空看去，那里果然积了好几层铅灰色的厚重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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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一次更两章，大家不要漏看上一章哦w
五年级撒花~！六年级我会尽量快点开整的，鉴于最近情节中气氛有些沉重，下一更会是一个时间线为毕业后的春节番外（是的四月份我竟然才来整春节番外，dbq）
总之表白看到这里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