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娇娘》青沅

10、第十章

　　晨光初现。

　　一夜未睡，显得分外疲惫的琼娘早早地起床，开始准备一家子的早饭。

　　忙忙碌碌间，其他人也纷纷起床。

　　“哈~”刚起床睡眼惺忪连连打着哈欠的魏秀端着水盆从灶房门口走过。

　　猛然间看到了琼娘忙碌的身影，语气惊讶开口询问“琼娘，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琼娘扭头看了魏秀一眼语气哀怨“昨天晚上心神不宁，睡不着……”

　　魏秀顿时清醒许多，凑到琼娘跟前“琼娘，今天大伯要到苏家探探消息，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魏秀鬼鬼祟祟眼睛不住地往四处瞄，提出一个她自认为很不错的主意。

　　琼娘看着魏秀眸露精光，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哎~你就不想去看看吗？”魏秀看见琼娘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面露不满的小声抱怨道。

　　“没，我在想我们怎样去”琼娘手中忙碌着随口回应。

　　魏秀一听琼娘乐意，兴冲冲地附到琼娘耳边小声的出着主意“我们今日早点去西市，我听说大伯明日和人约好巳时去苏家，我们只要早点去，提前踩点，跟着大伯偷偷溜进去……”

　　琼娘听的满头黑线，这怎么越说越像是要去做贼……。

　　魏秀脱口而出之后，意思道话中不妥。翘皮的吐了吐舌头“我的意思是我们女扮男装跟着大伯一块到苏家……”。

　　“那阿爷、阿奶知道非得气死不可......”琼娘听了连连摇头，这个时代不必后世，民风还是非常保守，三纲五常、女德女戒依然是衡量女性地一把标尺。虽然在乡村市井中对女德女戒不如官宦人家要求严格，但是依然不能小觑。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指指点点地下场。

　　“那我们不过去，在附近等着大伯，行不行啊，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了......”魏秀不断地在周围转悠，试图劝服琼娘同意。

　　最后，琼娘实在耐不住魏秀地纠缠答应了。

　　早饭是荠菜包子，一大锅清粥，虽说是粥，但实际上里面就飘着零零散散地几粒米。还有两碟酱腌黄瓜。一家人简简单单吃完早饭，就各自忙碌去了。

　　琼娘和魏秀推着卤了一晚上的卤煮，沿着官道向镇上而去。

　　因着昨日卤煮引起的火爆，琼娘和魏秀还没走到摊位前，就看到围了一大群人，都是等着买卤煮的客人。

　　琼娘和魏秀两人相视而笑，心中乐开了花。

　　不到巳时，卤煮就全部一扫而空，琼娘数了数手中的钱袋，有四百五十文，心中很满意。慎重的将钱袋系好放进身上背的布包里。

　　魏秀在旁边早已将物什都收拾好了，就等着琼娘了。

　　两人还将推车拜托给上次帮忙看顾的大婶，并给了她三文钱当作辛苦费。两人才急匆匆的离去。

　　“我都打听好了，苏家在镇子南边的文曲巷。听说，这巷子原本是叫町水巷，就因为苏启文考上了秀才，周围乡邻与有荣焉，才改成了文曲巷。说起来这苏启文确实出类拔萃，可惜天妒英才......”。魏秀将打听来的消息细细地与琼娘分享。

　　琼娘听完之后凝眉不语，总是感觉苏家的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就到了文曲巷。

　　“前方左拐第一户就是苏家”魏秀小声的告诉琼娘。

　　琼娘无声的顿首，拐过弯来，忽然看到了苏家大门开启。

　　两人忙不起迭地退回到拐角。趴在巷角，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苏家门口正在争执地两人。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多地妇人，柳眉倒竖，性情泼辣。正满脸怒气的指着门口的人小声的咒骂。琼娘估计这位应该就是苏启文的亲娘。

　　另一个人，是一个年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是琼娘到这个世界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满身精致。绫罗绸缎披身，满头珠翠，眉不描而浓，唇不扫而红。身形纤弱风流，此刻捂着帕子盈盈而泣，令人心生怜惜。

　　两个人似乎心有顾忌，争执的声音很小，唯恐别人听到。

　　琼娘蹙眉看着两人争执。

　　一刻钟之后，那少女似乎放弃和苏大娘争论，黯然的转身准备离开。

　　琼娘和魏秀立刻起身躲避到另一边的巷角。待少女离开文曲巷，魏秀肃着脸和琼娘示意，立刻跟了上去。

　　那一边苏大娘见少女离开，恨恨的撇撇嘴，提脚进门，把大门关的震天响。

　　琼娘站在原地，不禁深思：少女和苏家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执起来还有苏家为什么一定要和魏家结亲？感觉好像有各种谜团一一浮现在脑海，令人身心忧虑。

　　半晌之后，魏秀急匆匆的返回文曲巷，拉着停在原地的琼娘飞速离去。

　　”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大伯和几个堂叔了，我们赶紧走，别让他们看见了......”。

　　琼娘一听思绪回转，两人连忙离开文曲巷。

　　琼娘和魏秀马不停蹄气喘吁吁的跑回西市，才放下心来。

　　魏秀拉着琼娘在摊前站定，便小声的耳语道“我方才一直跟着那名女子，亲眼看着她出了文曲巷，上了旁边一直等着的轿子，然后回到了莳花胡同。”

　　琼娘语带困惑“莳花胡同”

　　魏秀见四下无人悄悄到琼娘耳边低声说“那是一条烟花柳巷。”

　　琼娘听完惊讶的看着魏秀“小姑，你确定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我亲眼看见人进去了，还专门找人打听过了，那里确实是一条烟花柳巷。那个女子是众芳阁的曾经的头牌潋滟的女儿林绯儿......”魏秀斩钉截铁的道。

　　“烟花女子怎么会和苏家有联系难道是苏启文……”琼娘沉吟片刻猜测。

　　“好啊，咱们回去就告诉阿耶阿母，这下苏家有把柄纂在我们手里，看他们还退不退婚。”魏秀满腹怒气的道。

　　“小姑，这件事情我们暂时谁都不要告诉。”琼娘认真的看着魏秀，叮嘱着。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一个退婚的好机会吗？”魏秀不解的看着琼娘。

　　“我们现在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苏启文和烟花女子有关系，如何令人信服。而且我听说苏家有一位堂叔是东平县令。东平离我们月城镇不远……”琼娘满目严肃，神情坚凝。

　　“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魏秀受挫的喃喃自语。

　　“事在人为，我们悄悄打听清楚这位林绯儿姑娘和苏启文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事关他们之间的证据，到时候见机行事。我就不相信他东平县令还能把手伸到我们月城镇来......。”琼娘冷然低喝道。

　　经此一事后，俩人神情俱都有些萎靡，没有什么心思，便推车朝家而去。

　　走到半路，小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下的人心头愈发惆怅。

　　路上的行人来往越发匆匆，只有琼娘和魏秀仿佛傻了一般，不紧不慢的慢慢行走，一点也不在意被雨水淋湿。

　　到了家中，魏奶一看这俩孩子淋得浑身湿透，赶紧招呼刘氏烧一大锅热水，然后撵俩人去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琼娘洗漱完毕之后，把今天赚的四百多文钱，留下下次购买食材的本钱，剩余的铜板都交给了魏奶，然后一声不吭的回房去了。

　　魏奶纳闷的着看着琼娘半晌，然后回房把铜板锁在炕柜里，疑惑的对抽着旱烟的魏爷道“这俩孩子跟撞了邪儿一样，回来一声不吭，是不是生病了？......魏奶猜测着，然后着急忙慌的踏出房门，到灶房给两人煮姜茶去了。

　　琼娘游魂一般的回到阴暗狭小的房间，飘到床上躺着。抬眼愣愣的看着房顶漆黑的房棂，思绪翻飞。

　　没有想到自己到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会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这个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还有外债，真是屋漏还逢下雨。怎样处理感觉都有欠妥当，让人无奈。

　　琼娘在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聘礼的银子凑够，之前聘礼刘氏拿去给自家兄弟填赌债花去了一半，还有给魏父看腿、家里花用的，至多家里只能在拿出十两银子，还差十两。到底该去哪筹这笔银子呢？卤煮的生意是小本买卖，一时半会根本不会回钱这么快......”。

　　琼娘深深的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

　　正在感叹中地时候，房门吱呀地一声开了，魏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姜茶走进来。

　　“琼娘，赶紧来喝碗姜茶驱驱寒。”魏奶走上前将姜茶递给琼娘，眼神慈爱地叮嘱着。
　　琼娘从床上起身接过，喝了一口，惊讶地抬头问“阿奶，你在姜茶里面放了什么？味道好特别。”

　　琼娘又抿了一口“里面有红糖，姜片，蜂蜜......还有一种什么东西，像是茶叶，但是好像又不是，味道独特......”。

　　魏奶笑了“你这丫头，口舌了得，这姜茶里面我放了安阳县特产的云烟茶叶，清新馥郁，那是你大姑父老家那边的特产......”。

　　琼娘慢慢喝着姜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