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第七杯酒

4、名字

　　第四章名字
　　十分疼爱他，甚至连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甚至他不为家族争光走入仕途却一心做了商贾之人都可以包容他的哥哥去哪了呢？
　　原来，在宰相之子到来之后，慕旭就去敬酒了，毕竟也算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作为这次宴席的主人公，他当然要敬他，于是便带着慕华光去敬酒了。
　　其实，宰相才是他们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的，只是宰相这个人也是不显山不露水，慕旭只在朝堂远处才能见着，要说什么更是不能了，虽说这邀请函是送过去了，可来的却只是宰相的儿子。
　　不过慕旭和慕月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因为，一样可以从宰相之子上慢慢下手，只是这第一步做到了，以后都可以慢慢来。
　　为宰相之子设立的宴席自然是与旁人的不一样，就连用具也是琉璃盏这样需要顶级工匠打造的，不过旁人就算是艳羡也羡慕不来。
　　毕竟谁心底都知道，在朝堂之中，宰相的势力可谓是滔天了，边境的将领竟有七成都是宰相的麾下，当初皇帝登基不稳，宰相却是稳稳当当地“帮他”处理政事，也逐渐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兵部和吏部基本都是宰相的，仅有一个礼部软硬不吃，中立的很。
　　现在边境其余三成，都掌握在慕旭的手中了，而今日朝堂之中的那一番话，很显然他是站在皇帝的那边，自然，就会与宰相的势力相抗衡、相对立。
　　而今，宰相之子竟然应邀参加慕府这一场宴，想必是来探虚实下马威的，而其余众人也是等着看这场好戏，所以吃着吃着也会瞄到那一桌上，毕竟是需要实时掌握政治动向才能在这朝堂之中好好的生存下去。
　　“络苍见过慕旭大将军，敬你一杯酒，也算是庆你登上了一品大将军之位。”络苍双手举起酒杯做了过场的礼仪，便是要饮酒，也示意慕旭兄弟俩要一同陪他饮酒，慕旭也知道该喝的酒一杯都逃不掉，只是这慕月要陪着自己喝酒就有些为难了，但这只是第一杯酒，也就罢了，待会还是得把他支走了，本也不想他涉入太深。
　　慕旭兄弟俩与络苍同在一围，也无他人，正是说事情的好时候，于是慕旭开了口。
　　“从前便是听说络苍公子文武双全，才貌俱佳，而今是见到了才貌，不知这文武如何呢？”
　　“那都是家父在外饮酒乱说的，络某怎么敢在将军的府邸耍刀弄枪？这不是让人见笑么？”说完，又是敬了兄弟俩一杯酒，慕家兄弟也不好推辞，也是再饮下。
　　接着，这络苍倒是开始对慕旭的弟弟慕月，多番询问，引得众人对慕月侧目。
　　虽说这宴是为着慕旭得了个一品护国大将军才设的，但是这慕月也是在场众人有所耳闻的，什么年少便是弃文从商，在边城青楼鬼混出了名，再用青楼去为自己赚钱，在众人的眼里这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少年，却是个富得流油的奸商。
　　“慕月公子的大名可是在京都响彻了呢，这莫要说出去，就是在府中也是时常能听到有关于慕月公子的‘丰功伟绩’呢”
　　此话颇有嘲讽之意，任京都谁都知道慕月起家是青楼，而慕旭自然是在祠堂那晚知道的明明白白了。
　　“不知今日的宴会究竟只是为了接风洗尘，恭贺升迁，还是为了结识各路权贵，为了你的哥哥铺路呢？”络苍又饮下一杯酒，在明知道众人都在看着的情况之下，特意提高了嗓门，定是要惹得众人皆知。
　　“慕月公子曾是文人出身，因风月之事发家致富又当如何？你哥哥可是朝廷的命官，我奉劝慕月公子一句，还是尽早放弃这浑浊不堪的商贾身份吧。”言语至此，络苍甚至是一声冷笑，“大将军，你说是不是呢？还是仕途要紧一些的。”
　　当下，慕月和慕旭的脸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众人还以为，慕旭是个在边境经常打仗的将军，性子必然粗糙，而慕月是他的弟弟，这么被人说教，一般的武将早就掀桌子了，忍得
　　下来的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这两人淡定的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就连络苍也是在心中一惊，覺得定力不错。
　　“吾弟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不必你多牵挂，再说了，我的军衔也好官位也罢，都是皇上赐下来的，如若旁人有所微词，那岂不是对皇上的决断有所质疑？”想必这个罪名就算你是宰相之子也不好承担，你若再把华光拉到这淌浑水，我也是不客气的了，慕旭心里这么想着。
　　就算是当初他也只是需要一个引子罢了，从来也是不想把华光带进这样的权力沼泽之中，而当初就算是华光通过了秋闱进入了朝堂也只会有一个闲职罢了，谁知道这世上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而只有身在官职之上的人才算得上是能被人看的起的。
　　华光从小就是被人看不起的，本是想给个闲职，人上之人，也就能摆脱从小的那种难堪的日子，只是如今他就算不走仕途，也能靠自己的小小聪明经营家生，而今的京中又有谁能轻看了他们呢？
　　而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慕旭这一句话，倒是将络苍膈应的很不是滋味，谁人都知道宰相的权力在朝堂早已经胜过那小小年纪的皇帝了，只是一如当初的曹操罢了，无名无分再如何强大也只是臣子，什么样的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现在，他的一句话，更是在表明皇帝该有的地位，也是在说他的身份从来名正言顺，又有何人可以质疑呢？
　　这个下马威倒是给了在场众人一个很好的威慑。
　　“怎么就说上这些了呢？好好的一个宴，勿要因为我伤了和气，记得宰相最爱的是血丝燕窝，改日我差人送到你府上，还望宰相大人不要介意我这一介商贾啊。”众人哗然，这血丝燕窝价值千金，而且因为不是这京都才有的，又是要从其他地方运来的，能完整喝上一盅都是极其有幸的了，要如慕月公子说的如此平淡无奇的，这京都之中还没有几个人。
　　更何况，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就算我是商贾又如何，千金难买的东西我照样能给你搞到，这东西求皇上都不一定有呢”，现在看来，众人只觉得络苍此举很是打脸，很是疼痛。
　　“呵呵，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才是。”又是敬了一杯酒，仍是面不改色。
　　又是灌下了一杯酒，华光实在是有些不支，阳明也知道，正准备给络苍打个幌子，让弟弟退席，这络苍倒是很适时宜的说了一句，“慕将军既是我国的一品大将军，相必剑法必然了得，我也曾学过一些皮毛，还想请将军指教指教。”
　　这剑法武术上的事情华光是一概不知道，也不喜欢，从前教他也是千百个不乐意，如今是要和人切磋武艺剑法了，自然就没有了在一旁陪着的理由了。
　　很快，慕旭和络苍移步落水流花园中比试剑法去了，而席中的众人会武的也就跟着去瞧一瞧，这不会的也是看不懂，不如就在原地多喝几杯酒。
　　华光没有过去，也知道这一场宴会的目的达成了，就随哥哥去了，自己则转到了前厅，酒力有些不胜，再加上因为是应酬也没有吃多少，就和前厅的好友坐下一起吃了，身后的落晖也是一直跟着。
　　府中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危险不定的人来，慕月公子的人身安全就成了落晖的第一要责，自然就是要处处跟随的了。
　　于是前厅的一幕，慕旭和络苍并不知晓，而是在落水流花园中比试着剑法。
　　……
　　华光望着一直在自己身前的人，既是挡住了那杯酒，又是为他说话，只是这人自己好似从未见过。
　　“这可是慕府，你能来已经是给了你极大的面子了，你却还得寸进尺，黄府中人，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不堪，黄府是被皇帝赐字的，世代忠良，文人雅士，怎的到了你这就如此粗俗。”那人在前厅之中缓缓移步，看着被自己一掌就打在地上的黄煜，开始对他冷言说道。
　　“黄府是带着荣耀的，这个字都是皇帝赐给你们的祖宗黄澹，因他忠君爱国又是文人雅士，很得圣心，后来又救过皇帝，特赐黄姓，以表嘉奖，而如今，你确实要侮辱了这个名字，在这里污言秽语，你对不仅对不起你的祖宗，还对不起你自己的姓。”那人就在黄煜身边走来绕去，说了这些，刺激的在地上的黄煜立马就是要弹起来与他打上一架，
　　“好了，和气生财，我是个做生意的，大家不要闹得这么不和，”华光转头又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在看这场闹剧的，“若是今天的饭菜不好吃，让大家不能好好吃饭，是慕某的不是了。”听得这话，众人纷纷就不看了，埋头苦干的吃饭。
　　这好居楼的饭菜可不是时时都能吃上的，莫说银钱上有些为难，就是有钱也得看好居楼给不给，这好居楼还是比较看心情做事的。
　　“你是什么人？”或许是被他打了那么一下，酒有些许清醒，又被慕月那句让人好好吃饭，不要看戏的话给点了一下，开始注意起这个打他的男人，从未在京都见过，饶是来黄府做客的人，他基本都见过，而能在慕府做客的权贵们他几乎都认识，不然就是什么杂流，怎么会入黄府的眼？
　　只是这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那人正准备说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被一把来历不明的剑打断了，只见一把长剑盛着月色光芒于空中翻转，带着撕裂风中空气的声音，笔直的插入地面。
　　随着这一把剑笔直插入地面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敢接着吃饭了，这要是万一把自己给捅了个窟窿什么的……还是谨慎为妙。
　　“谁？”那男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给打断了，但是神色并不慌张，声音也是更加深沉，只是让人觉得他对于这把剑的来历很是在意，却不会被这件事给惊吓。
　　华光似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嘴角一翘，也将挡在自己身前的落晖轻轻推开，他更加好奇的不是这剑，而是这个人。
　　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这宴会的主角吗？那个一回京都就将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慕大将军。
　　“哎呀，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还请继续啊，我不过就是在后院比比武，练练剑，不必惊慌。”阳明直接就拔起了半个身子都没入地面的那一把剑，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私下里窃窃私语，这慕大将军不是在立威吧？谁敢违抗就……
　　“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去席上？”慕旭好似和那男子很熟悉的样子，一边关切他怎么没有好好在席上吃着，一边又是看见了眼前的情况以及地上那来不及收拾的碎片。
　　那男子似乎同慕旭说了什么，慕旭轻笑了一声,便是将剑收收起来靠在背后，对着黄煜说道
　　“他，是我副将，白山，白嶙峋，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