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超级免疫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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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本来不想说，但看肖凌的样子，应该，不会像之前的人那样对他吧。
而且，白马深知，就这样跑出来，后面定会有追兵，自己也需要面前这个一脸正气之人的帮助。
半晌，白马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我是实验品。”话一出口，终于在肖凌的脸上看到了超过十几秒的惊讶之情。“我只记得，十岁那年暑假，爸妈上班都忙，不在家，只有奶奶看着。每天写完作业我就会跟小伙伴跑出去玩，一天在挖土刨坑的时候，被人迷晕掳走了。”
顿了顿，“那之后一直到现在，都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
“多黑暗？”
白马笑了笑，“多黑暗？？”撩起橘黄色马甲，露出他塌陷下去的雪白的腹部，上面遍布针孔。
肖凌凑上去看，“这是……”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看到满身的点状结痂，依然觉得后背发麻。
“就是你想的那样，都是针眼。”白马放下衣服很平静的说着。
肖凌本来想说的话，但是被他这样肯定之后，又咽了回去。
“从被抓进去之后，我就跟许多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关在一起，因为人数众多，起初我们还能做做游戏，虽然一个个都怕得要死。”白马冷笑一声，“苦中作乐吧。”
“但是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开始有穿白大褂的人来把人带走，小孩子的数量越来越少，尽管每天都会有新鲜血液被抓进来，可抓进来的人年纪却是越来越大，这大概不是一个好兆头。而那些被抓走的人再也没回来过。”
“正当我为自己感到庆幸的时候，我也被抓了出去，和其他最后几个小朋友一起，其中还不乏几个女孩子，我们怕的要死。”
趁着白马停顿的时候，肖凌问，“那你还记得他们吗？”
白马摇头，“不记得，我只记得哭喊声响彻整个走廊，然后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在一个全白的屋子里，周围都是医疗器械。”接着看向一旁的肖凌，“就像之前我醒来的那个屋子里似的。”
肖凌一下子想起他被绑在床上，睁开双眼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惊恐和绝望，起初还以为是错觉。接着轻咳了一声，“那后来呢？”
“后来，每天都会有人给我注射各种各样的试剂，红的绿的黄的紫的黑的五颜六色五彩缤纷，我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某种病毒。因为那之后我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疼痛、四肢无力、皮下出血、幻觉、暴怒、失去思考能力、内脏出血、咳嗽、胸闷、气短、大小便失禁……”白马说到这里，自嘲般的笑了。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还能记得这些？让我痛苦的事情！”
肖凌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样下去，搞不好又把他体内暴躁的那部分给激出来，“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说。”
“不！”“从来没人肯听我说这些，他们只会享受我的嘶吼和求饶声，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就这样，在我出现症状濒死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治病。”
白马再次冷笑，“可笑吗？我一心求死，没想到却苟活到现在。”“不知道在鬼门关走过多少回，但每次都能被他们拉回来，渐渐地，我已经对这种事情感到麻木了。我想要逃跑，却一次次的被他们抓回来。”
“不过也要感谢这样来回折腾，我发现他们在做人体实验的肮脏勾当。只不过，那些人没我幸运，我亲眼看到穿着一层又一层防护服的人拖着一具具尸体往外走。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应该都跟我一样，是被抓来的，我才不信会有人是心甘情愿的来让人做实验。但那之后我除了被看得更紧之外，依然逃不过继续被注射病毒的命运。”
“直到大概一年之前，他们注射了一个浅黄色液体后，我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疼痛，没有昏迷，没有口吐白沫，没有出血，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注射的是盐水一样，只是觉得格外的愤怒。”
肖凌蹙眉，“所以？”
“总之那之后他们几乎全天不间断的给我注射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直接让我跟剧毒蛇、马蜂窝等剧毒的动物待在一起，但我好像变得百毒不侵，一点事都没有。”
“大概是半年前吧，我就被人带离了那个房间，关在一个只有一扇玻璃的房间里，单层可视的那种。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的听力，好像变得不太一样，所以他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这等变化。”
“我听他们说，我是全球为数不多的，超级免疫者，对一切毒物都有抗体。”
“所以你在外面溜达不怕死，就是因为这个？”肖凌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
白马耸肩，“我在外面溜达的时候，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就变得肆无忌惮，而是因为刚跑出来不知道该去哪，更不知道外面是这样一种状况。”
肖凌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超级病毒肆虐，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那你们呢？你们又为什么在这里？”白马看出来病毒肆虐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毒，毕竟他被当小白鼠那么久，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这里是个特殊机构，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我能回去了吗？”白马说了这么多，忽然有点后悔，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是不是可信。
不可否认，白马起初是想离开这里的，但是现在外面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基本上无处可逃，呆在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
“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我没什么事。”白马直说。
“那就明天见。”
回到牢房，白马看了眼依然背对着他的男生，想开口，还是咽了回去，爬上床。
并没有睡觉，闭上眼睛依然是曾经受的那些罪，他不愿意去想。
这种情况已经无数次发生了，这些年，他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当睡着的时候，要么是被针刺的疼痛感惊醒，要么就是从噩梦中惊醒，无一例外。
所以他就像一个不需要睡觉的机器人，睡觉全凭运气。
白马侧着身子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你能睡着吗？”
“嗯。”
“那你还说话。”
半晌，白马从床上坐起来，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以往他呆的地方，还有一块表，但这里除了床和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年了。”
“你叫什么？”
“黄羽。”
“白马。”其实他都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告诉别人自己叫什么。
“你知道我们的归宿吗？”
白马看着他，黄羽终于转过身，只见他白皙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摇摇头。
“被拉去做实验。”
“什么实验？”
“各种实验。”
看到黄羽缓缓起身，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背对着自己，原来只以为是他脸上有疤痕不想被自己看到。
只见他裸露在外的双腿血肉模糊，满是疤痕，而他的双脚已经不再是人足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两对羊蹄。正在措辞，就听他说：“吓人吧。”
白马不语，此情此景好像不该说什么。
“那帮禽兽都是人面兽心，到了这里，就不要想活着出去了。”黄羽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多大了？”憋了半天，白马才问出一句。
“１８。”“爸妈也都关在这里，但我从来没见过，我们是一起抓来的。”
那之后黄羽说了好多事情，包括他是怎么变成了羊蹄子的，听得他浑身鸡皮疙瘩，虽说白马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去。
当即白马做了个决定，他要逃离这里。至于之前脑抽的跟肖凌说了一大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无论自己如何劝说黄羽，他都不同意跑出去。
不过也对，呆在这里，虽然还会受到折磨，但跑出去，被病毒感染，那就是必死无疑。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会权衡利弊，哪怕最后的选择依然会让自己受伤。
白马可能睡了几个小时，但他的睡眠太轻，有点声响就会醒。
只知道大概清晨十分，门响了，推进来两个铁质餐盘，还伴随着一大声“快醒醒。”
这洪亮的声音响起，任谁也睡不着了。
白马背对着大门，没有动弹，但是却听到了黄羽的起床声，接着听到了轻轻的喝汤吃菜声。
静静的听了一会，没再听到声音，转身想要去看个究竟，却发现黄羽根本就不在房间里，而他听到的所谓铁盘子的声音，好像根本就是他的幻觉。
白马立刻起身下床，本就不大的屋子根本不可能漏看。
问题是刚刚他一直是清醒的，应该不会听错的，那人就凭空消失了？！想到这，白马不由得浑身发冷，冲到门口，疯狂地敲击铁门，“有人吗？快来人！有没有人！”
敲了许久，正准备放弃，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门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带着鄙夷的口吻，“你给我老实点！”
“我想问问，我的室友去哪了？”
“他去加餐了。”
白马见他要关门，一手撑上去，拦住他，“什么是加餐？”直觉告诉他，加餐这个词，不只是字面上的意义。
“废话真多。”男子不顾他拦门的手，想要把门关上，很显然没想到他会大喊肖凌的名字。
看着男子略显慌张的神情，想必他们对肖凌都有几分敬畏之情，“要么我继续喊把肖凌找来，要么你就告诉我他去哪了？加的什么餐？”
“这个我不能说，但你也别喊。”男子忽然软下来，像是在求饶，“不过这是他每周都会加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白马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努了努嘴，“有早饭吗？”
“还没到时间。”
“可以给我弄个表吗？”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五。”
“那我以后问你你就能告诉我？”白马就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抱希望。
“胡凯波，你们在说什么？”肖凌正在办公室里吃早点，就听到白马扯脖子喊的呼唤声。
更何况那样大的喊声整个监狱差不多都能听到了。
“早，头儿，他在问我时间。”胡凯波招呼道，马上让开一个位置。
“嗯。”肖凌转而看向两手死死扒着门的白马，笑了，“你这是，锻炼身体？”
白马的白眼翻到一半就收回去了，毕竟现在还要获取他的信任才能有机会逃出去，不至于闹得那么僵，“你们这里，加餐是什么意思？”
肖凌听闻立刻看向胡凯波，然后会意，“就是字面意思。”
白马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既然不想说，那他也不说破。“肖所长，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第3章 超级免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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