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免疫者[末世]》觉酉星

2、嗜血猛兽

　　Ｋ实验大楼的研究中心办公室中，伴随着几声巨响，一个踩着高跟鞋，穿着裹身裙的女子正在捡飞向四周的纸。

　　办公桌前低头站着一个穿着灰色条纹西装，戴着眼镜的男子。

　　“我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叫你们把人看好了？！”

　　“高总，这也是防不胜防啊……”男子颤抖的手紧张的推了推眼镜。

　　“你还找借口？！十八年了！只活这么一个人，你却把人给我整丢了？！”

　　“高总，您消消气，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男子松了松领口，咽着口水，“而，而且他百毒不侵，应该……”

　　“应该？你是不是研究人员，是不是技术人员，你是新来的小年轻吗？不懂得科学技术要追求严谨一丝不苟？你现在给我讨论应该？外面什么情况你是心里一点数没有吗？”
　　“你立刻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

　　白马被送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在三楼，厚重的铁门上印着８６。

　　房间里有一个男生，看样子跟他年纪相仿，但不爱说话。白马也没有跟他人沟通的习惯，就挑了个上铺，爬上去躺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然的躺在床上了，但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陶瓷般雪白的房间……因此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坐在床上。

　　不消片刻，铁门就有了响声。

　　白马瞥见坐在他对面下铺的那个男生，瞧见他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铁门，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呆呆的望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马！出来！”门口身穿防护服手里拿枪的男子高声喝道。

　　他没理，反而躺到了床上，背过身去。

　　“喂！叫你呢！装什么死人。”见他不理人，还如此的目中无人，男子走进去，手探到床上，一把拉住白马的手臂，将他生生的从床上拖了下来，“你给我下来！不要以为你杀了几个人，就了不得了！”

　　白马从床上被甩下来，右侧肋骨撞到了床板，头刚好撞在了床边扶手上，只觉得额头上有些冰凉，紧接着又一刻不停踉跄的被拉到了位于监狱中间部位守卫警所在地。

　　这期间经过几个关押犯人的房间，能听到里面传来狂躁的捶门声。

　　推开一扇门，被丢了进去。

　　白马趴在地上，摸了摸额头，果然有血流下来，冷笑一声。但他丝毫不在意，从地上站起来，“你找我。”

　　肖凌正在喝茶，看到白马被人丢进来，眉头一紧，心道，这回怎么不能耐了。“为什么任人摆布了？”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白马用手抹了抹额头流下来有些凝固的血液。

　　“受伤了，都不反抗？”肖凌故意让张天其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要看看，什么情况下，白马会被激怒。夏一已经被送去医务室了，现在还躺着呢，闻何兴也好不到哪里去，喉管差点让白马给捏断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还是那几个问题。”

　　“我都说了，我无可奉告，你问我也不会说的。”

　　“那你总要跟我说，为什么你所有的数据，都低于平均值以下，甚至……”

　　“甚至是零。”白马替他说了。

　　肖凌点头，“我这里，几百号的人，不说身心健全，但至少，关着的人，都是健康的。”

　　“那为什么你们刚开始去找我的时候，要穿着防护服？”

　　肖凌看了看他，没应，“你晚上在我这里吃饭。”

　　“我不饿，不需要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白马不想跟他废话，在哪里待都是待，反正他也活够了，跑出来这一路，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吃不吃饭，说不说事，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重要。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推门进来一个女子，“头儿，晚饭好了。”走进来看了一眼白马，没理会，把四菜一汤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吃饭了。”

　　“李欣，给他也拿一份。”

　　李欣在经过白马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跺了下脚，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李欣又端着四菜一汤放到桌上，走到肖凌身边，悄声道，“头儿，他一个犯人，在你这里吃饭，影响不好吧？”

　　“这里还是我说了算。”肖凌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说道。

　　李欣听罢，咬咬牙，愤愤的离开。

　　白马眼看着自己变成了一个女生的眼中钉，毕竟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怕是已经死了。接着问道：“犯人们，一般都在哪里吃饭？”

　　“有专门的食堂。”肖凌一边说，一边走向桌边，看着愣在一旁的白马，又招呼一遍，“过来吃饭。”

　　“为什么同样都是四菜一汤，差距这么大？”白马走到跟前，看着两份四菜一汤，一份明显的荤素搭配合理五颜六色，一份全是菜色，清汤寡水，估计就是白开水里撒点盐。

　　肖凌瞄了一眼，毫不尴尬，但把那盘汤汤水水拉到自己面前，荤素搭配推过去，“守卫警和受验人的餐食不一样。”

　　“守卫警的，清汤寡水，不太可能吧？”白马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毫无食欲，上次正经吃饭，好像是十几年前了吧。

　　“是不太可能。”肖凌喝了一口所谓的汤，咧了咧嘴，他很久没吃过这些了，真难吃，但是饮食这块，他管不到也不想管。

　　“你吃吧，我不想吃。”白马只把蔬菜汤留下，其他的推了回去。

　　肖凌看着他，“这里我不能保证你长命百岁，但至少不会被外面的病毒感染。”

　　“我不会被病毒感染。”

　　“这么有自信？”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白马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抹掉留在嘴角的汤汁。

　　“我叫肖凌。”

　　白马点头，“记住了。”

　　“……”肖凌就没见过这么难搞定的主，但谁叫他比别人都特殊呢。

　　“你先别走，等我吃过饭，带你四处转转。”

　　白马狐疑的看着他，“肖所长，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想听听你的来历，况且，你杀了本来我要做实验的六个人，我总得找到原因吧，不然没法向上头交代。”然后勾嘴一笑，“我总不能让你接替他们的实验吧？”

　　白马听闻只觉身上有些发抖，脑中不断闪而过一些画面，针头、试剂、防护服、耳边充斥着：“再试一下，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给他用最大剂量。”“醒了醒了，这次没反应，再试一次。”“……”

　　随后，白马眼前的肖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用力挤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然而当他真的看清楚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那张脸狰狞的笑着，手里还推着一只拇指粗的针管，“来吧，这是新研究的５ＫＴＹ，你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

　　白马胸腔极速起伏，一股怒火迅速冲到头顶，他控制不住，只一心想把那张丑恶的嘴脸撕碎，不要再出现在面前。冲过去，两手扣住他的脸，咬紧牙关，想要把他的眼珠戳爆，但没想到那张脸还会向后躲，这让他更加愤怒。

　　接着白马一个扫堂腿过去，将那人撂倒，不由分说，直接骑了上去，但那面容丑陋之人，却依然反抗。

　　扭打之际，白马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眼前的那张丑陋的面容，不断地闪烁着，最后终于恢复了正常。

　　“白马！”肖凌只差一点，就要变成了瞎子。

　　“我……”白马看着他现在的姿势，双手手指离他的眼球不过一个五角硬币的距离，再近一点，就碰到了。

　　也就是这时，办公室冲进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把白马拉到一边，控制住。

　　肖凌不说是惊魂未定，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毕竟这是离眼瞎最近的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看着被控制住，应该已经冷静下来的白马，刚刚若不是他及时按下了报警器，恐怕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白马？”

　　“嗯……”白马的幻觉消失，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叫他的名字让他停下，一般都是发泄到对方死去。前所未有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对不起。”

　　“头儿，把他关起来！”夏一从后面缓缓走过去，“头儿，你没事吧？”

　　肖凌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才休息多久，就下床了？”

　　“我一听到警报，就赶过来了，不过慢了点，但好在不迟。”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肖凌看着神情严肃的几个人说道。

　　“不是，头儿，他可是真真的杀人犯啊，要换作以往……”夏一走到肖凌身边在脖子上比划个‘杀’，并示意他们不要把人放开，“虽说咱们这地方叫第一监狱，但关着的，可都不是杀人犯啊……”

　　肖凌眼神犀利的看着夏一，“我知道。”

　　夏一尽量忽略他的眼神，继续斗胆，“您这是，养虎为患啊……”若不是情况特殊，平时看到他这副神态，早就乖乖的退出去了。

　　“夏一！你回去好好养病！”肖凌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有事，你拉警报。”夏一本想多说几句，但看肖凌的表情，再多说一句，怕是要多躺上几天，赶紧叫上几人离开了办公室。

　　“你这样……”

　　“我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你最好把我扔出去。”白马直言。

　　肖凌笑了，“怎么扔？你教教我？”

　　白马愣住，肖凌的笑容有一种让人豁然开朗的感觉，竟然会感觉到一丝的温暖。而且，他已经许久都没看到过人笑了。随后沉默不语，在遇到这帮人之前，他每天就是和那些只能看到眼睛的人打交道，或者是许许多多的医疗器械，仿佛他把世界上所有生产出来的医疗器械，全都用了一遍。

　　“你在想什么？”肖凌见他看着自己发呆，随口一问。

　　“你多大了？”

　　“我发现你总是答非所问。”

　　“我就在想你多大了。”

　　肖凌摸了摸下巴，耐人寻味的看着眼前人，刚刚还癫狂的像只嗜血猛兽，如今恢复了平静，竟会让自己感觉他有一丝的羸弱。“２６，刚过了生日，病毒爆发的第二天。”

　　“病毒爆发？什么病毒？”

　　“……”这怕是个外星人吧？外面尸横遍野没看到？为什么做各项指标的检测不知道？“坎普森，超级病毒ＡＰＳＴ。”“你多大？”肖凌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年轻人，不是整容之后的老年人，消息闭塞。

　　白马蹙眉，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应该二十多吧？”

　　肖凌这回真是有点懵，“你这是，在问我？”

　　“没有，只是…太久没人告诉我日子，我也记不清了。”白马微微颔首，他在努力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并没搜索到任何准确的消息提供该给肖凌。

　　肖凌一怔，在上下打量他的穿着，来的时候他没见到白马，所以不知道他在大街上拦车时穿的是什么。但他现在穿的是橙色马甲，下面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裤子，第一实验所受验人的标配。

　　不过，这一套下来，因为他的瘦弱，显得衣服格外的不合身，异常宽松，把人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作为报答，你是不是该把之前没告诉我的故事，告诉我？”肖凌格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能在这样全球危机的大环境下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