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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乱七八糟的合宿(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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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腿跑出商店追那个女生。裕太在身后追我。
‘等等!’他‘嗖’一下飞快飘到我身旁,伸手不满地要拽我,‘你发什么疯啊?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没有瞅他,喘一口气自顾自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她。
终于,连唤了好几声后,那个女孩子停在上山的石板路上,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我,“是你叫我?”
“是……”离她仅几步之遥,我眨眼望她一下,狠吸一口气,一弯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我就是想问问,”
“问什么?”
我舔舔嘴唇,抬眼睛看她,“你叫什么?”终于,我说出口了。
‘喂!你要干什么?’耳朵边即刻响起不二裕太的尖叫。看样子他是彻底把我当成见美女就扑的流氓了。
但其实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过是想问清楚她的名字与地址,以后好还她钱。当然,手机里有机会能多一个美女的电话,我是绝不会反对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问我,“就是为了还钱?”两边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是在讶异我疯狂的行为。
“五十日圆是很少,不过再少,那也是一枚硬币。”我借势站到她身旁,比划着手势对她讲,“既然你借了我钱,我总是要还给你的。”
她沉思几秒,很突然的问我,“你几岁?”
“啊?”我不由愣了一下。
“我问你几岁,”她对着我毫无掩饰的笑了一下,“十六还是十七?”
回答的时候有些郁闷,“十六。”明明我二十四了。
“十六岁就学别人出来找女孩子要电话?”她咧开嘴笑,顺便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和她的人一样好看。像一朵晴天里盛开的粉色玫瑰,又像刚拨了玻璃糖纸、半透明带了些香味的水果硬糖。
不过她的语言不那么让我高兴,“同学,”她边讲话边意味深长拍拍我的肩膀,“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的好。”
“……”
我简直无语了,“我没问你电话,就问你名字。”还有地址。但是现在我不想提。
‘该回去了。午餐时间到了。’裕太在一旁催我。
我假装没听到,只有些无辜的看她,“那你几岁了?”看样子也比裕太大不了多少。大概十九、二十左右。
她眨巴着眼睛盯着我细看。直到那时,我才有机会看清她的模样。窄窄的眼皮下,是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睫毛似厚厚的小刷子,整整齐齐挂在眼皮上。她的五官排列得恰到好处,线条分明。眉毛是得有些淡。跟东京大街上的女孩子很不搭调。
平心而论,这个女孩绝对算不上顶尖儿的漂亮,顶多就是五官端正秀丽,但身上的某种气质却使她脱颖而出。
周围富士山的风景浓墨重彩,绿得过分招摇。但她只安静站在石板路上,影子于身后被日光拖长到了石头制成的台阶上。一折又一折。
她那一抹孤零零的影子,或者是她那身清爽无比的打扮,使得她站在石梯上,感觉就像从商店卖的明信片走出来一般。不由自主就吸引你的注意力。
她看上去顶多二十一。
但她的反应倒是一点不像小女生。
“佐久间彩羽。”
“啊?”一时我没能转回脑筋。
‘她的名字。’裕太在一旁不屑的嗤鼻,‘真是!看看你的样子。’
“我的名字。”她笑起来,反诘,“你不是问我叫什么?”
“没有,”我表情木然的摇摇头,“我问你几岁。”
‘这么问不礼貌!’裕太在一旁不满的插嘴。
“哦?”她故意睁大了眼睛看我,“你不是说只问名字?”
我‘嘿嘿’笑起来,“可我没说不问年龄。”其实我就是好奇。到底她几岁了?她一直不肯说,我就一直不死心。
结果石板路上,她手指着我笑得有些夸张,“你还真敢讲!”
“有什么不敢的?”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我面前笑成这样。我突然感觉,和她说话真是相当有意思。因为她是用脑子在思考。
“你不过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其实是比我小四、五岁,“也不用刻意装一副深沉的模样!”
“嗯?”显然她愣了几秒,然后摇摇头以示自己的不同意,“我比你可不只大两、三岁。”
“其实真没别的意思,”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的良好意图,“我就是想问清楚,然后还你钱。”当然,能要到你的电话,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她不给我机会,“小朋友,还是乖乖待在学校的好。”忽然她对着我笑了笑,一双眸子在阳光下闪得亮晶晶,“钱不用还了。”然后转过身,动作颇潇洒的朝我摆摆手,“再见。”
“等等……”我要上前,却被裕太挡在了身前,‘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还不回去?’他不准我去追她,‘观月发现了还得了?’
我瞪大了眼神情不可思议的看他,“你也怕观月?你不是说你不怕他?”
‘我本来就不怕他!’他试着用手拉我,可惜几根手指穿透了我的手臂,‘但是你利用休息时间到处闲逛,以后再想请假就难了!’
几句话惊得我一身冷汗。差点忘了!以后要想安全待在网球部,还是多要靠观月。
奋力跑回合宿基地时,‘叔叔’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一见着我立马飞快奔过来,一把拽住我胳膊,“裕太你跑哪儿去了?刚才观月问你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你手机打不通。”金田一郎拉着我往宿舍后面跑,“没关系,我告诉他你还在睡。”
“一郎,”我感动地差点说不出话,“难为你了。”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为我撒谎。
“你从后门上去。”他使劲一推,我差点摔倒在地,“快点下来,不然观月要怀疑!”
“好、好!”我忙不迭点头。裕太一直跟在我身后,啧舌感叹,‘金田一郎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闻言我停下步子,转脑袋狐疑的看他,“麻烦你重复一次。”
‘你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裕太没好气地剜我一眼,‘脑袋里净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你自己说得有歧义!”懒得理他,我慌忙奔到三楼,然后绕最右边的楼梯朝下走去。
幸运的是,那个中午观月初并没有怀疑我。见我从楼上下来,也只是简单朝我点点头,指指金田一旁的空位。然后摸出电话站到厅外。
但不幸的是,那天下午的训练,伊武竟然很主动地要和我组队。真的让我苦笑不得。上次那场双打,害他输了比赛不提,我还拍子一挥打得他鼻血直流。没想到,他还想和我一队?
大概是为了报答昨晚不辞劳苦照顾他妹妹的恩情。
因为双打之前,他居然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的对着我念,“裕太今天我都听他们说了原来你之前比赛不在状态是因为和观月赌气不过裕太我感觉你还是不要把个人情绪带上球赛毕竟大家都是很爱网球的……”
“停!”我飞快打断他,满脸苦笑的答应,“我尽量,尽量。”
很快,不幸的事第二次降临。那个不动峰的神尾明,居然握着拍子又站到了对面场地。这一次,他是和‘叔叔’搭档。
事实证明,‘叔叔’的球技真的不咋样。连我这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人也能明显感觉得出。他发过的那些球,有那么两个居然也让我打回了。更重要的是,我打回去之后,那边居然没人接得到。
正在我暗暗得意自己的网球天分时,裕太居然在场地交换时面无表情的泼我冷水,‘怪了。神尾明的状态不是一般的差啊。’
我撇撇嘴,心里有些不平衡。敢情我成功接住他的球不能说明我的球技有了提高,只能证明神尾的退步啊?那我成什么了?
“裕太你怎么不打晴空抽射那不是你的绝技吗?”突然,伊武深司冷不丁的问我,然后摆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难道是神尾他们不值得你打出晴空抽射说得也是那一招你好像经常对着越前使用……”
“不是,”我飞快打断他。心想不是我不打出那一招,实在是我根本不会啊。
可是借口还是要找的,“我哥就在附近,他要是知道我用那个,回去要说我。”
“啊——”伊武又开始借题发挥了,“原来你和不二前辈感情这么好没想到你这么听他的话……”
裕太在一旁不满的反抗,‘你乱讲什么?讲得我好像什么都听大哥似的。’
我慌忙别头,扯着伊武衣袖上场。
下半场情况似乎要复杂一点。那个不动峰的神尾大概真是怀了点心事,反正拍子不是离球慢半拍就是快得过了头。伊武打过去的球居然没两个接得到。虽说我发过去的不是撞网就是角度太正。不过一场练习赛下来,居然也没一个人怀疑我。不但没人怀疑,下场的时候,‘叔叔’还率先跑过来问我,“裕太,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傻乎乎的冲他摇头。
“没有就好,”观月初不知几时已站到了我和‘叔叔’身旁,然后他转过身向圣鲁道夫其他队员招招手,示意他们全部过来,聆听圣训。
“中午接到冰帝网球部的电话,对方盛情邀请我们去,”观月停顿了几秒。看他手指缠绕左边头发,颇自然的卷玩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较为合适的说法,“邀请我们去——联谊。”
‘噗’地一下,我再忍不住,很不给面子的别过脑袋,耸肩笑起来。
他是不是语文没及格?
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居然也好意思叫联谊?搞个单身聚会还差不多。
“有什么好笑的?”观月毫不客气的一眼瞪过来。我是不怎么在乎,反正不是第一回了。但我也不会刻意纠正他的用词不当。适当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留那么一点。
‘他讲错了吧?’但这一次裕太坚定不移和我站到了一起,‘和冰帝网球部有什么好联谊的?大家都是男的。’
“就是。”我在一旁情不自禁的符合。
“什么就是?”观月又不舒服了,挥手叫众人解散后独独留下了我,“裕太我告诉你,这次你不要再出什么问题!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很老实的垂一点脑袋,示意自己已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不要说什么你知道!要拿出行动!”观月边说边蹙了眉头紧紧盯着我,仿似在瞧一只烂苹果,“今天晚上的活动,不动峰和冰帝的人都在,你最好老实一点!”
我真的很无语。难道我的表现一点都不老实?
“还有,这场活动只是室内举行。”观月半点不留情面,恶狠狠的看着我讲,“所以你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知道不?”
“知道。”第二次老实的点头。
真是!分明是将我当成了队里重点保护对象。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