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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另起炉灶 ...


  •   “是是是,如果都是这个品质的茶,我想全部买下来。您的这个茶,我从未尝过,口感清冽、回味悠长,似乎还带了一点点花香。我觉得要是卖到苏杭,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李员外生怕自己哪句话就惹了面前这位爷,所以实打实的全把心里话说了。

      其实欧阳靖在见他之前,早就见过周边几个大茶庄的老主顾。自己的东家—杜家养着这么多茶山,每年最好的茶叶都是销往京城。可其他茶庄也要吃饭,况且他们也吞不下那么多的货,就将剩余的茶卖给别人,自己吃肉也得让别人喝汤,否则生意做不长久。

      从他当上大总管开始,他暗地里又收购了附近几个茶山,而且还以私产买了旁边一处光秃秃的山,除了能种树,半棵茶也种不出来,所以价格极低。他让心腹偷偷的在山里凿了山洞,明面上又盖了几处房子,他十分清楚自己当这个大总管长不了。

      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下来,他深深知道,其实人有的时候真不是人,比自己身边的小白差远了。

      那几个大主顾似乎商量好了,他们来的时候全都是一样的茶,可那些人却全说这茶不行,还把价格压的极低。他本以为最后一个来的李员外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如果是那样,这批茶他就直接销往苏杭,根本不给那些人留余地。所以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李员外和他们没有同流合污,难道是想独吞?

      他低头又喝了一口茶,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外一闪而过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心里发笑,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带上三分笑意:“既然李员外这么说,那这批茶就全部给您了。”

      李员外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做事这么痛快。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您...您说的都是真的?这批茶都给我?”

      “是,不过价格嘛!”欧阳靖将手里的折扇打开,看着上面的青翠欲滴的翠竹,用手摸了一下。李员外听他提到价格,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而且欧阳靖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他以为欧阳靖要将价格提高,心底狠了狠心:“大总管,这批茶您要是都给我做,我许您一成的利。”

      欧阳靖将扇子“啪”的合上,李员外的心随着折扇就是一哆嗦。这才听欧阳靖笑着说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前那几个掌柜的也都来看过这个茶,可他们说这茶不好,还不如去年的陈茶,我是怕您看走了眼,让您再考虑考虑。”

      李员外暗地擦了一把汗,心说:“那几个人不要是想坑你,你还以为这茶真的不好?傻子。”但他可不敢这么说,脸上的笑又加了几分:“您要是这样等级的茶,价格好商量,只是......”他抬头看了看椅子里瘫坐一团的欧阳靖,见他面上并没有半分不悦,才敢继续说:“只是不能再给别人了,我想自己来卖!”

      欧阳靖心里清楚,李员外不是他们这帮茶商里最大的买家,可口碑却不错。这几年茶山出的茶越来越差,甚至连进贡的茶都差了许多。杜家的大当家杜幽总觉得有问题,才把之前的那个管事调回本家,让欧阳靖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来之前他就让人专门打听过,李员外在这几个人中虽然不是最大的买家,可却是最实在的。之前虽然和之前的管事有勾结,可到底没亏待茶农。

      欧阳靖内心十分鄙视这种卖主求荣的人,尤其是之前的管事。这么大的茶山,近几年账面上全是亏空。差人询问回去也只说是茶树受灾,收成不好。可一年受灾两年受灾,难道五六年都在受灾?杜幽派他来就是想让他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员外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条件太苛刻,刚要上前将盒子打开,就听欧阳靖说:“好,那这批货就全交给您。不过,这个价格由我定。”

      李员外刚刚咧开的嘴,就被迫憋了回去:“您说!”

      欧阳靖看似懒散,实则一直在看着李员外的表情:“价格按照之前次等的价格。”李员外猛的睁大眼睛,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刚要开口,就见欧阳靖把折扇一挥,继续说:“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李员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不受控制了,忙不迭的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欧阳靖右手拿着扇子,一下下的打在左手掌心上,李员外觉得似乎打在心上。他收起懒散的模样,靴子落在地上,站起身来才说:“放心,这个忙您肯定能帮。我知道您在本地人脉广,我只是想让您帮忙打听一个人。只要有他的消息,您就告诉我一声,大恩不言谢。”

      一听他要找人,李员外才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让他杀人放火,就算白给他这些茶叶他也不能干:“您要找的是什么人?有没有画像?”

      欧阳靖就是因为没有画像,才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从怀里拿出一副画,递给李员外:“您让人按这幅画找不同的铁匠铺各打造一把,寄卖在铁匠铺,看看有什么人来买,到时候您通知我。”

      “这......”李员外为难的看着手里的那副画,那上面画着一把精致的弹弓,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小孩子玩的玩意。他疑惑的看向欧阳靖:“大总管,您这是?”

      “这是我儿时玩伴所有,后来他和他爹一起去了别的地方。我辗转打听才听说他好像在这边定居,所以我想找到他,报答当年的恩情。”他的脸上透着一股对未来的憧憬,眼神里又带着十分的怀念。

      李员外见他情深义重的样子,将画折好,收在怀里,一拱手:“您放心吧,我回去就让人去办这件事。”

      欧阳靖见他答应了,又让小厮包了一小包上等茶叶,亲手递到李员外手里:“这是今年进贡的新茶,您尝尝。”

      李员外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他对这里面的事心知肚明:“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欧阳靖用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叩了叩茶包:“算不得什么,这是东家赏我的,我也是借花献佛。您要是能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另有重谢。”

      欧阳靖看着李员外出了门,口打呼哨,就见门外“嗖”的一声,窜进一个雪白的影子,直奔自己扑来。他伸出手按住狼头,将写好的书信和银票用油纸包好,系到它的脖间:“记住,一定要交给唐承义,快去快回,路上避着些人。”小白转身出了房门,一眨眼消失不见。

      门外有丫鬟来唤他吃饭,他伸了个懒腰,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他边吃饭边琢磨:“按照现在的速度,这得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老匹夫?听说他去了京城,可京城那么大,该如何找起呢?眼下,还是先找到师伯要紧。”他快速的吃完饭,一抹嘴就出了门。

      他独自走在县城的街上,看着两旁的铺面,心里盘算:“如果去京城找人的话,这里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唐承义将山里建的怎么样了?”现在他身上所有的钱都砸进了山里,就盼着唐承义能赶紧把那些孩童训练出来,好能给自己帮把手,处处掣肘的感觉实在不好。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当年邢昭为什么要杀害母亲,从他对母亲下手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自己的父亲。每每想起这些,欧阳靖就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对方。

      可无论建立势力还是找寻当年的仇人,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钱。虽然母亲在山洞里藏了一些银票,可早就花光了。

      他看着街道尽头那家花灯店,不住的出神,门上挂着一只猛虎造型的花灯。他记得当年的中秋夜母亲也买了一只差不多的花灯,早随着火光灰飞烟灭。

      他将心思收回来,整条街看来看去最赚钱的铺子当属胭脂水粉,进进出出的全是人。他对此不太感兴趣,认为那些都是女孩子用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去做这种生意,着实丢脸。可架不住来钱快啊,他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况且母亲留下来的药方还有一些是关于美容养颜方面的,他想去试试。

      他找了一家相对人少的铺面,刚一进去,就有伙计迎上来,笑着问:“您要看点什么?”

      他看了看架上那些摆放的胭脂盒子就知道不是好货色,他朝跟在身边的伙计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好点的东西,用来送人!”

      伙计见他穿的朴素,还以为是普通人。但开门做生意,进门皆是客,伙计笑着说:“您想什么价位的呢?这些货也是不错的。”说着拿起旁边的香粉,递给欧阳靖:“您看,这个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香粉,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我们家买,保准擦上香飘万里。”

      欧阳靖不懂这些,刚接过来就被那味道呛了一口,不住的打喷嚏。小伙计一见,赶紧把香粉拿开:“您这是?”

      “没事,我就是闻不了太浓烈的味道。”说着掏出手帕,捂住鼻子,那股味道才慢慢散去。

      掌柜的一见他这样,还以为是他闻不了劣质香粉的味道,赶紧引着欧阳靖上了二楼:“您看,这边的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不知道您想要什么价位?”

      欧阳靖的鼻子里还萦绕这刚才那股味道,挥散不去。他用手帕捂住鼻子,抬起手指朝旁边一个烟青色的胭脂盒子指了指,这些盒子里只有那个看着最值钱。

      掌柜的忙将那盒东西拿过来,打开后才递给欧阳靖:“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女孩都喜欢。”

      欧阳靖拿过来假装翻来覆去的看,其实他连盒子里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可这么多年在生意场的历练也不是白给的,让掌柜的将这个包好,又挑了几样才出门。

      他又去了其他几家,依样买了几种,拎在手里刚要往回走,就听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一声声高喊:“让开,快让开!”

      他刚刚迈出门的脚收了回来,只见最中间那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穿一身黑色劲装,背上背着双剑。一闪而过之间,欧阳靖发现那人似乎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赶忙低头,就听旁边的老百姓窃窃私语:“听说咱们这要开什么大会了!”

      “好像是象山挖出来一件宝贝,武林的人都要来观摩。”

      “什么宝贝啊?”

      “那谁知道啊!就知道定了九月初九要在象山的苑家庄举办武林大会。”

      欧阳靖一听来了兴趣,他问:“大哥,不知道这武林大会要怎么才能去啊?”

      那人见他儒生打扮,还以为他想去凑热闹,赶忙说:“不敢当不敢当,这武林大会据说得有邀请函,要不然就得是武林的知名人物,否则连山门也进不去。”

      欧阳靖道了谢,拎着东西往回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最近自己的武功也不见长。娘亲留下来的书都看完了,可也没觉得自己功夫有多厉害,连个破石头都劈不开!”在他眼里,只有那些舞动弄枪,一张能将石头打碎的才算是真功夫。他低头看了看腰间,可惜娘亲留下来的只有一根长鞭,

      其实这只是他的错觉,他从未与人交过手,就连他娘留下来的医书,他也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大夫入门医经。他哪知道母亲最擅长的就是药,常说医毒不分家,只是娘亲不希望他踏足江湖,才未曾将一身本事传给欧阳靖。

      可她却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得以及师门武功一一默写下来,偷偷的藏在山洞里,也幸好欧阳靖聪慧,后来用母亲留下来的钱又去念了几年私塾,才将母亲留下来的医书和武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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