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教主》影言

10、第十章 盗刀

　　三人吃着饭，王新问：“主子，那下午我们还去吗？”

　　欧阳靖将嘴里的红烧豆腐咽下，才说：“不必去了，让唐溪去探听一下，要真是师伯的东西，将来见到师伯也算见面礼。”

　　王新见他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心里着急：“要真是归云，落在那帮人手里，岂不是更难拿回来了？”

　　欧阳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王叔，你别着急，那把刀如果真的是归云，除了我师伯，只怕没人能打开它。当务之急，是先把刀拿回来。”欧阳靖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倒是很想近距离的看看它。”

　　唐溪侧头看着欧阳靖，眼里满是兴奋的说：“那我去把它偷回来？”见他喜欢，就想拿回来讨他欢心。

　　欧阳靖抬脚照准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想什么呢？苑家庄高手如云，况且还有六大派的人，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唐溪捂着小腿，嘴撅的都能栓头驴了，还在给自己辩解：“我是看你喜欢，才想去的嘛！”他自己小声嘀咕生怕欧阳靖听到：“狗咬吕洞宾，不识......”

　　“你嘀咕什么呢？”欧阳靖垂眼看了他一下，站起身打算回房休息，临走撂下一句：“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否则我让轻语来。”说完打着大大的哈欠回了房。

　　王新见欧阳靖走了，用筷尾敲唐溪的头，叮嘱道：“下午好好去打听消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主子没发话谁也不能擅自行动。”

　　唐溪抱着饭碗闷头吃饭，理都没理王新，心想：“主子刚才就吃了半碗饭，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他这病得得啥时候好啊！”

　　六大派的人围坐桌前，盯着面前的刀，每个人都看过，可谁也没发现其中的关窍。时天星是这些人里辈分最高的人，坐在苑镇方的左手边。他坐在交椅上，在灯下仔细看着刀上的纹路：“苑庄主，这刀我们能不能拿回去给掌门好好看看？我们见识浅薄，根本看不出此刀的奥秘。”.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根本不像台上的时候那么咄咄逼人。他也清楚这刀干系重大，带回门内就由自己说了算。可其余的人对其虎视眈眈，能不能拿回去，全在这一回了。要是苑镇方不给，那就......

　　想到这，他将刀放回刀架，似乎根本不在乎到底是不是真的归云。自己独自倒上一杯酒：“苑庄主，此次能参加此等盛会，全仗苑庄主，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将杯内的酒喝干。

　　苑镇方看着天星如此做派，心里冷笑：“这个老狐狸还想把此刀据为己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手提酒壶又给时天星满上一杯，谈笑自若：“时大侠，非是我不愿。这刀已然在外露了面，要是再让您拿走，我没办法和大家交待啊！”

　　其余五人看着时天星，心生鄙夷：“都想拿刀，可也得各凭本事，当面索要算怎么回事？这个老匹夫仗着武功比我们高就想吃独食。要是我们几个奋力一搏，未必没有机会。？”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错之际，都看出彼此的心思。

　　流风率先站起身，端起酒杯朝苑镇方双手一举：“这次来贵庄，多有打扰，只是这刀嘛！”说完他看了桌上的几个人，继续说：“既然谁都无法破解，不如大家轮流参详，也好过独自闭门造车。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摸不着的好处断不会让旁人白白占去便宜。

　　杜三桂也站起身来表态：“我同意流风师兄所言。此刀关系非同小可，我这就飞鸽传书让师父过来。”

　　他一表态其余几人纷纷表示赞同，也要请掌门过来一同参详。时天星的脸顿时变了颜色，其他掌门不来他还能充作大辈，只要他们随便来一个，都没有他的便宜。

　　可眼下这形势，已由不得他。苑镇方明摆着不会将刀让自己带回门内。况且就算是他让自己带走，自己能不能安全送回去都是问题。外面不少人对此刀虎视眈眈，谁知道半路会杀出哪个程咬金。

　　苑镇方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他心说：“哼哼，想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美的事，就算是你孤星门也不行。”

　　他让人将刀抬下去，又招呼大家吃饭，面上一片祥和，底下却波涛暗涌。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联络方式将消息送了出去，只静静的等着师门来人。

　　下午的大会，还由苑镇方主持，可六大派都没能解决的难题，其他小门派更是不敢上前。上去的人也只为了能摸一摸传说的归云，连拿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第二天的吃过晚饭，唐溪才探听消息回来，将一包刚出炉的点心放在桌上，才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将事情原委讲给欧阳靖听。

　　原来这把刀是苑镇方的小儿子苑蒙在山里狩猎时，无意间得到。他见此刀实在是太难看，本想扔到，可拿到手里才发觉此刀分量颇重。即便是大刀，到这个重量的也不多。他也不打猎了，带着这把刀回了苑家庄。

　　他爹看着刀鞘的花纹有些像归云，只是不敢确定。唐溪还将此刀的图偷出来一份，他指着上面的刀柄说：“主子，我听宋初雪说机关就在这里，可他们试了各种方法也没法将刀打开。不过，已经定是归云无疑。”

　　欧阳靖摸着上面的花纹，似乎和娘说的不一样，不过他没声张，也许娘记错了也说不定。真是归云的话，必须得拿回来，可眼下自己这身体......他想起娘亲留下来的药中，有一种药丸专门提升精气神和内力，只是服过之后人要昏睡一段时间。

　　他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唐溪：“你去抓药，要亲自盯着煎。”

　　唐溪接过药方，嘴里的饭菜嚼都没嚼就一口咽下去：“主子，您这是给自己看病的？”

　　“不过是些养血提神的普通药材，这几天实在乏得很。”打发唐溪出去后，欧阳靖才对王新说：“王叔，我想今晚去苑家庄一探究竟，如果能把归云取回来，最好不过，如果取不回来......”他沉思片刻：“那就先去落枫山。”

　　“可你的身体能行吗？”王新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段时间眼见着欧阳靖的身体迅速消瘦，却找不到原因，在城里也看了几个大夫，可都不敢确诊。

　　“要不还是我去吧！我怕你万一再睡着了，岂不危险？”王新对欧阳靖一片赤诚，他也知道欧阳靖对人有所防备，可那都是邢昭造成的。欧阳靖天性随了母亲，见不得疾苦。

　　欧阳靖摆摆手，收拾好自己的暗器袋，将长鞭在腰间缠好：“我出去的事情不要告诉唐溪，我怕他藏不住话。他回来后让他亲自盯着煎药，片刻不能离人。我最晚丑时就能回来，您不必等我。”

　　王新还想再说什么，可自己的功夫和欧阳靖相比实在是拿不出手。他替欧阳靖将头发束好，才说：“那您万事小心，若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千万注意安全！”

　　欧阳靖“嗯”了一声，趁着夜色飞身从窗户上房，直奔苑家庄。刚才看过的地图在他脑子里闪现，他踩着琉璃瓦，脚下半点声息也没有，就像一只黑色的猫儿。

　　循着记忆来到放置归云的屋子，悄悄的掀开一块瓦片，朝底下张望，只见屋里只有两个人，两人在对坐饮酒。

　　只见穿青衣男子说：“师兄，你说这一破刀有什么好看着的？还拿着当宝贝，居然说是归云，我看还不如张屠夫的刀快呢！哈哈哈。”

　　“你可别乱说，庄主说这刀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出鞘必要见血。咱们在这看着也得警醒点，六大派的人马上就到，万一弄丢了咱们可赔不起。”

　　“咱庄主能让他们把刀拿走？扯。”嘴里吃着菜，又给自己和对方倒满酒：“嗨，反正也不是咱们的事，咱们就看好就行。来，接着喝！”

　　“也是，反正这会没人敢来，下半夜就是他们的事了，来，干！”

　　欧阳靖心里一惊：“下半夜还有其他人？看此二人武功不高，难道只是幌子？那刀......”他算着时辰，现在该是近三更了，如果换班也差不多了。万一下半夜守夜的是高手，以他现在的体力，脱身都是难事。

　　他看看四周，附近几个屋子的灯都熄灭了，只留着廊下的几盏。他右手从腰间摸出三把飞刀，两把对准下面的人、一把对准烛火，腕上用力，只听烛火熄灭的瞬间传来“噗噗”两声入肉声。

　　他拧身下房，在门口站定，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确定没人后才推门进屋。眼见那刀近在迟尺，可就在这一刹那，背后闪过一抹寒光，耳畔的破空声让他不得不放弃取刀，将宝剑抽出，迎上来人。

　　欧阳靖的体力此刻正值巅峰，可他也清楚自己这种情况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俩人都对对方下了死手。欧阳靖左手抻出两只飞刀，对准对方的双腿打去。对方见他打出飞刀，双腿凌空飞起堪堪躲过。可还没等他定神，欧阳靖的第二波飞刀就到了，这次直取他的眉心，此人用兵刃将其打飞，飞刀“叮叮当当”的落地。欧阳靖趁着这一瞬间，将腰间的长鞭甩出，直奔归云而去。鞭梢卷着那把刀落在他怀里，他也不恋战，转身往外走，回手之际又打出三只飞刀，直奔此人的上中下三路。

　　此人见他已拿刀，躲过飞刀的同时随手扬出一把药粉。欧阳靖赶忙闭住呼吸，飞身上房，奔着城外的放向就走。那人跟着身后紧追不舍，欧阳靖感觉自己脸上发痒，估计是药粉沾到身上了，他从暗袋掏出一枚解毒丸塞进口中，边跑边朝后面的人扔出一把石子。

　　而苑家庄的人听到有打斗声也纷纷上房，时天星站在阁楼高处，见最前方有一黑衣人左手拿着一把刀，跑的飞快。他脚下发力，追着那人而去。

　　而其余几个人，见此情形也想浑水摸鱼，也跟着追上去。

　　眼见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欧阳靖无法，只得将怀中的毒药尽数撒出，借着夜色的遮挡，跳下房顶，朝小巷奔去。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而后面的人声越来越近。正在这时，他想起怀里还有娘留下来的一枚丸药，娘曾经说过，这是自己保命的东西，万万不可随意使用。

　　他现在自知自身难保，狠了狠心将那枚丸药拿出，等后面的人追的近了，将宝剑和刀同时交到左手，右手取出那枚丸药，灌注内力对准众人扔了出去。那枚丸药在空中碎成粉末，其他人见他又撒药粉，理都没理，继续往前追。

　　可没追几步，天鬼门的屈文成就觉得脚下虚浮，半点力气也用不上，心知不好，他朝其他几人高喊：“各位师兄师姐，别追了，那药有问题。”他盘腿坐在地方，调整内息，可越调动内力，越觉得有股看不见的东西引着内力向四周游走，根本不受他的指挥。他这才明白那药不是凡品，赶忙停止运功。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藏不住的鄙视。宋初雪还娇滴滴的出言讽刺：“既然屈师兄累了，那就先歇歇，我们先追！”

　　屈文成这会动都不动，心里暗自憋气：“臭娘们儿，看我好了不将你碎尸万段！”

　　其余几人还继续追，而时天星最快，眼见就快摸到欧阳靖的衣角了。欧阳靖的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已使出浑身的气力，恨不得一下甩开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