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62、劳燕分飞（21）

　　这天，丁淑琴又带着张岩娟来到了自己的同学冯燕茹的诊所。
　　丁淑琴十分不满地说道：“燕茹，你这儿到底行不行啊？怎么，我们这儿都三年了，还没见动静啊？”
　　冯燕茹微笑着说：“哎哟，我们医术肯定没问题，你别那么急性子啊，我刚才问过她了，好像他们都没赶趟儿。”
　　丁淑琴不相信地说道：“不会吧，我都给她看着日子呢。”
　　冯燕茹讥笑道：“那你不能还盯着那两人办那事儿吧。”
　　丁淑琴嗔怒道：“哎，可真有你的。”
　　冯燕茹收敛笑容，说道：“老同学，你放心吧，你徒弟已经没事儿了，我导师又给她调了两味药，我导师说了，如果半年之内一切正常的话，肯定怀上，如果怀不上就是那男的问题。该让那男的看看了。”
　　丁淑琴听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好吧，但愿你们这些杏林高手能够让我们枯木逢春。”
　　冯燕茹也认真地说道：“那当然，我们也是正规诊所，行医资格和高超医术是得到过验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开在这大医院里头。”然后，她指指排队的人群，说道：“你看看这挂号的人，要不是你是我老同学，你还得预约呢。”
　　丁淑琴看着那群人，惊讶地问道：“啊？有那么多不能生孩子的啊？”
　　冯燕茹解释道：“哦，还有些是来打掉孩子的。”
　　丁淑琴惊讶地问道：“啊？你们还负责打胎啊？”
　　冯燕茹点着头说：“是啊，这不也是妇科一项吗。我们主要是药流。”
　　丁淑琴感叹道：“哎，这不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嘛。”
　　冯燕茹应道：“是啊，你这边着急生不出孩子，她那边着急打掉孩子，我每天心里都拧巴着。真想改行了。”
　　两人正说话间，张岩娟从远处又抱着一大包药走过来，丁淑琴心疼地说道：“啧啧，又这么多药，行吗？岩娟，苦不苦啊？”
　　张岩娟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儿的，这点儿药算什么苦啊。”
　　冯燕茹安慰道：“哦，这个吃不了多长时间了。”然后，叮嘱道：“你们近期可别错过时机就行，赶巧的话还能是个双棒儿呢。”张岩娟还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出了诊所，丁淑琴关心地问道：“岩娟啊，我听说这孝先那个标也中了，以后该按时回家了吧？”
　　张岩娟说道：“嗯，孝先说他也不想这么没规律的工作了，他说等庆功会后，他无论多晚都回家，而且，他说已经进所一年了，希望所里能分他房子，他也不想住公寓了，说那儿毕竟不是家，他说让我也住一住宽敞的单元房。”
　　丁淑琴听了，非常欣慰，她高兴地说道：“嗯，这样就好啦，岩娟，你也就快熬出来了。”
　　张岩娟却还显得遗憾地说道：“其实，我还挺想住筒子楼的，离咱单位近。”
　　丁淑琴责怪道：“哎，傻丫头，筒子楼哪能比得了单元房啊，再说，咱拼命地伺候孝先干嘛？就是让他给你带来舒适的生活啊，这要是分了房，你再生了孩子，孩子也不至于受罪了，哎呀，那就真是双喜临门了。”张岩娟被说得情不自禁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丁淑琴又随口问道：“岩娟，一会儿还是去妈妈那儿吗？”
　　张岩娟说道：“嗯，我妈不是要过六十大寿了吗？我过去看看，省的我嫂子忙不过来。”
　　丁淑琴好像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你师父说等办完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就准备给你和平儿过三十岁生日，还不让我告诉你们，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张岩娟喜笑颜开地说道：“呀，我师父还想着这个呐，胖子又该不知有多美了。”
　　丁淑琴无限惆怅地说道：“哎，看着你俩过得舒畅安宁，你师父会有多么地高兴啊！”

　　在庆功宴的前夕，周宏毅与李孝先交谈着。
　　周宏毅语重心长地说道：“孝先，明天就宣布了，你将走马上任了，我和几个副所长只是挂个名，这个公司主要还是你全权负责，你还有什么想法，看看我还能帮些什么。”
　　李孝先还是一贯的沉稳，但也略显紧张地说道：“所长，谢谢您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我本想专心做好自己的专业就行了，没想到您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但是，我想殊途同归，根据这个公司的特点和成立的目的，我认为专业技术不能放，而且还要以这个为本，成立公司的性质是让此技术能够创造更大的利润。”
　　周宏毅听了非常欣慰，他说道：“哦，孝先，我也是这个想法，公司不能搞虚了，科研创造价值，而把价值变成财富再投入到科研中，良性循环。”
　　李孝先也诚恳地说道：“周所长，我一直做技术，在管理方面还是新手，希望您能指点和帮助。”
　　周宏毅微微笑着，说道：“哦，这个我们都已经考察过了，孝先，你没问题，完全胜任，你就放手干吧。哦，还有啊，冬梅在你那儿干，你要多锻炼锻炼她。”
　　听到说起周冬梅，李孝先展出轻松的笑容，他说道：“哦，冬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周宏毅也露出慈祥的表情说道：“小女太任性，你要严格管理。”
　　李孝先欣然地笑着说：“令爱很聪明的，责任心也很强，尤其是与外部的协调方面做的很出色，是可造就人才。”
　　周宏毅听了，侧了一下头，呵呵笑了，然后往后靠了靠，说：“哦，那你就多帮助帮助她吧。”李孝先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周宏毅忽然提醒地说道：“对了，明天的庆功宴可以带家属，你把你爱人带来吧，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李孝先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道：“哦，所长，这个，我都没想过。”
　　周宏毅亲切地说道：“哎，这个应该想到啊，我们努力工作也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嘛。”
　　李孝先一边点着头表示认同着所长的讲话，一边犹豫地说道：“哦，周所长，我这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庆功会，我还有点不适应呢，这次就不叫我爱人参加了吧。”
　　周宏毅也没有再坚持，随口说道：“好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的。但这次你好好准备一下，你可是主要人物噢。”
　　李孝先起身说道：“周所长，那我就先告退，去准备了。”
　　周正毅还是挂着笑容地说道：“好的，我们庆功宴上见。”
　　等李孝先走出了办公室，周冬梅从办公室的里间推门走出来，周宏毅嗔怪着女儿道：“冬梅，你可真有点不像话啊，非常影响爸爸的工作。”
　　周冬梅撒娇似地说道：“爸，我就这么一回，而且也就是李孝先，别人我还不费这个劲儿呢。”
　　周宏毅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啊？”
　　周冬梅连忙解释道：“他不是我领导嘛，我也想做的更好一些。”
　　周宏毅严肃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好啦，你也听到他对你的评价了，可以放心了吧。”
　　周冬梅兴致勃勃地问道：“爸，我看您们这次也特别重视这个事儿，所里的领导几乎都要去参加这个庆功会，您估计他能干好吗？”
　　周宏毅思忖了一下说：“是啊，这是我们改革的一项，干好干坏对后面都影响很大。”
　　周冬梅有点担心地说道：“呦，那孝先的责任重大啊！”
　　周宏毅微笑着说道：“所以，让他干，最合适，他刚来，在所里还没有形成派系，压力会小些，而且他自身也有技术，上来下去的不受影响。”
　　周冬梅得意地说道：“爸，我给所里找的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吧，所里应该给我一个伯乐奖。”
　　周宏毅马上又变得严厉起来，说道：“好了，别再胡闹了，哦，你赶紧给自己找个靠谱的男朋友吧，你妈妈每天为这事烦我呢。”
　　周冬梅调皮地说道：“爸，我找李孝先这样的好吗？”
　　周宏毅琢磨了一下，说道：“嗯，他这样的当然好，稳重，老道，能降住你。但是就是年龄太大了，而且他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你跟孝先可就错过缘分了。爸爸对你可就没那么高的要求，你就找个跟你年龄相当的，本分的年轻人就行了。”
　　周冬梅虽然心不在焉地说道：“哦，知道了。”但是，心里却愈发被李孝先深深吸引了。
　　周宏毅又神情凝重地说道：“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你不许再来捣乱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的庆功宴，记住要少说话，多看，多干，嗯，这个你应该跟李孝先多学着点。”周冬梅也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走了出去。
　　在庆功宴会上，尽管李孝先竭力克制和一再礼让，但是庆功会的性质和他所面临的角色，他不得不应酬着。周冬梅也因所长的女儿的身份，自然也有不少人与她寒暄。宴会结束时，外面还下起了雨，负责晚会后勤的朱方济看到他俩喝了不少酒，连忙单独调派一辆车送他们回研究所，只见他对司机说道：“小张啊，你先送冬梅回家，然后再送李总经理回所里公寓。我去送所长和其他领导，你送到后给我打个电话。”司机小张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周冬梅看到喝得迷迷糊糊的李孝先，对司机说道：“哦，小张，还是先送李总回公寓吧。”
　　司机小张知道周冬梅是所长的女儿，他非常听话地将车开到了公寓前，李孝先有点脚底下拌蒜似得不是很利落地下了车，周冬梅一看连忙也下了车，扶了他一下，李孝先显得不自然地说道：“哦，今天有点喝太多了。”周冬梅小声埋怨道：“唉，都怪你太老实，干嘛非得每个人都要喝酒呀，意思一下就行了。”
　　李孝先无奈地笑笑，周冬梅说道：“那个，我们一起喝杯茶，解解酒吧。”李孝先一听，觉得不错，连连点头说道：“哦，好。”
　　于是，周冬梅对司机说道：“小张，那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从单位里的那个小铁门回家。”
　　小张有些犹豫，周冬梅提高了声音和加大了力度说道：“下雨了，别耽搁了，就这么着了，你赶紧走吧。”小张看着雨水已经溅到了二人身上，而周冬梅犹如命令般的声调，吓得他赶紧将车开走了。
　　两人进了公寓，赶紧解开了领口的衣扣，抖落着刚溅到身上的雨水，周冬梅准备去做水，李孝先却拦了一下，虽然醉眼迷离，但不乏真挚地说道：“冬梅，我这受到的荣誉和器重都得感谢你呀。”
　　周冬梅也是兴奋异常，她欣喜地说：“孝先，你这算在咱们所里扎下根儿了，而且基础也非常好，估计无人能撼动了，而我也沾了你的光，这也算我的业绩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两人四目对望，彼此感激地看着，忽然，周冬梅往前一步，动情地说道：“孝先，我，真的很喜欢你。”
　　李孝先愣一下，不禁退后一步，坐到了床边，却也情不自禁地说道：“冬梅，我也觉得你与众不同。”
　　周冬梅听了更加激动了，她忘情地扑向李孝先，气促而深情地说道：“孝先，我爱你。”
　　李孝先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他俩终于越过了底线......
　　当雨渐渐停息下来，天色也微微泛亮，清晨独有的静谧和清新，让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李孝先望着身下的周冬梅时惊愕不已，但他很快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周冬梅似乎并不意外，她抽身离开床，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盥洗室，李孝先则还呆呆地半卧在床上。
　　当周冬梅洗好澡，穿上衣服从盥洗室出来时，看见李孝先抱着衣服垂头丧气地靠在床上，她轻声地叫道：“孝先。”李孝先低头不语，她走上前，轻摇了一下他的肩膀，更加温柔地唤道：“孝先。”
　　李孝先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周冬梅有些失望了，因为她看到李孝先那愧疚的眼神不是给她的……
　　周冬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镇静地说道：“孝先，你要是觉得对我很无奈，那我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李孝先惴惴不安地仅吐出一个“我”字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冬梅整整了衣服，捋了捋头发，然后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地“呯”地带上门走了。
　　李孝先被那“呯”地一声提醒了，他抱着衣服，机械地往盥洗室走去，他木讷地打开水龙头，当水喷洒到他身上时，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知道自己就此彻底辜负了张岩娟对他的全部的爱。
　　他将水拧到最大，他真希望那哗哗的流水能洗刷掉这段记忆！他冲进水柱中央，他企盼着那肆意打在自己身上的水柱能打掉和冲净自己身上所有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