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58、劳燕分飞（17）

　　音乐会结束了，周冬梅还处于兴奋的状态，她情不自禁地用一只手挽着起了李孝先的胳膊。
　　在这夜深街静，华灯初照，人稀影疏的意境中，她说道：“孝先，我又想起了咱们在奥地利听的音乐会了。”
　　李孝先也有些迷离了，毕竟前些日子太过劳累，此时的轻松与前些日子的劳累形成巨大的反差，他感到无比的惬意，他舒心地发出“哦”的一声。
　　周冬梅第一次看到李孝先如此的怡然自得，与她谈笑风生，心中也是一阵欣喜欲狂，也有些忘乎所以，她问道：“你跟你爱人听过音乐会吗？”
　　李孝先笑笑，说：“没有，她说浪费钱和时间。”
　　周冬梅依然随心所欲地说道：“那你没跟她说说欧洲的美丽风光吗？”
　　李孝先想了想，说道：“哦，有说过，好像她也不是特别的向往。”说着轻叹一声。
　　听到这声轻叹，周冬梅起了恻隐之心，她将另一只手也拽住了李孝先的胳膊，头歪向李孝先的肩膀说道：“孝先，我喜欢你。”
　　面对周冬梅的表白，李孝先显得惊慌失措，他赶忙抽出自己的胳膊，与周冬梅保持了一段距离，四下看了一下，说道：“哦，冬梅，快到你家了，赶紧回去吧。”
　　周冬梅指着单位的大门说道：“你不是今天不回家吗？那个我先送你回公寓吧，然后，我自己再从小门儿走，这样也近一些。”
　　李孝先还在紧张着不知所措，他机械地按照周冬梅说的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不知不觉他们就来到了公寓门口的台阶前，李孝先赶紧停下脚步，看着周冬梅，尬尴地说道：“哦，公寓到了，那个，我进去了。”
　　周冬梅故意地说道：“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李孝先脑子已呈机械化，他顺着说道：“哦，那喝杯茶去吧。”说着，迈步上了台阶。
　　进了房间，周冬梅已经很自然地去烧开水了，李孝先还处在朦胧中。
　　周冬梅咯咯地笑着，李孝先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周冬梅深吸一口气，然后哈了一下，说：“看完节目，都是男的送女的回家，而我在送你回来。”
　　李孝先仍显木讷地说道：“哦，那我送你回家吧。”
　　看着李孝先惶惶不安的神情，周冬梅虽然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问道：“孝先，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李孝先被问得不知所措，他有点结巴地说道：“哦，那个，冬梅，你，我，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周冬梅做着的水开了，她似乎很熟悉这里了，只见她熟练地冲好了两杯茶，她举着其中一杯茶，走到李孝先跟前，审慎地看着他，语气坚定而诚恳地说道：“孝先，我只想听到你的真心话。”
　　望着她真情流露的眼神，听着她坦率的话语，呼吸着她那散发青春活力的气息，李孝先更显困惑了，他无法否认自己被周冬梅吸引，在他们一起出国时，周冬梅一路洋溢着的青春活力，激发了他的勃勃生气，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意气风发，激情四射。尤其是那天中午，他来到公寓给她送午饭时，看见周冬梅熟睡的样子，让他的心顿生一丝怜爱。
　　看见李孝先踌躇着，周冬梅把茶杯故意用力地递给他，戏谑道：“我听句真话就这么难吗？”
　　李孝先接过茶杯，含糊其辞地说道：“冬梅，你充满朝气，活泼向上，是位非常好的姑娘。”
　　周冬梅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紧追一句说道：“那就是说，你也很喜欢我咯。”
　　李孝先连忙避开她的目光，吞吞吐吐地“哦”了一声，但这一声“哦”足以让周冬梅欣喜不已，她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热吻了一下李孝先，眉飞色舞地说道：“哦，我差点就对自己失去信心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李孝先被周冬梅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他有点张口结舌地说道：“哦，冬梅，你，你别这样。”
　　周冬梅看着李孝先连忙将举着茶杯的胳膊伸向远处，生怕烫着她，身子也僵硬着斜着站立在那里，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噗嗤”笑了一下，拿过他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回头揶揄道：“我又不吃人，你能放松一下吗？”李孝先尬尴地站直身体，而周冬梅也正好转身，两人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周冬梅并不躲闪，而且还半倚过去，李孝先已被刚才周冬梅的热吻弄得心潮澎湃，而此刻那富有弹力的身体又挨近了他，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已，他的手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唤：“哦，冬梅。”
　　周冬梅听到这声情不自禁的轻唤，心头也是一热，浑身一阵酥软，全部扑进李孝先的怀里。李孝先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了，但是随着涌起的心猿意马，他有了一丝愧疚，他忽感心中一阵剧痛，那种揪心的疼痛让他想到了张岩娟，他立刻放下手，抓住周冬梅的手，把她拉开了自己，而他也顺势往后挪了一步，他毅然决然地说道：“冬梅，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冬梅被他斩钉截铁的声音弄得有点发懵，不知所措地“嗯”着，几乎是被李孝先明扶实推着走出了公寓。周冬梅明显地听到李孝先急促的呼吸声，身体紧张而克制，脚步慌乱却坚定，手颤抖却温柔地把她推向后门的铁栏杆，竭力平缓语调说道：“冬梅，直接回家吧。”周冬梅顺从地点点头。
　　看着周冬梅进了楼门，李孝先立刻掉头往回走去，他径直地走过公寓，快步地向大门口走去。
　　他走上马路，急切地张望着马路上有无出租车及时驶来，他想要立刻回到家中……
　　张岩娟被李孝先“咣当”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吃惊地看着急匆匆进来的李孝先，问道：“啊？孝先，是你吗？你不是打过电话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孝先拉开屋顶上的大灯，对张岩娟急促地说道：“哦，娟，等等我，我们一起睡。”说着，拿起门后的脸盆奔了出去。
　　张岩娟慌里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台灯，莫名其妙地等着李孝先洗漱回来。
　　李孝先从水房回来，进门关上大灯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床，使劲把张岩娟拉近自己的怀里。张岩娟惊慌失措地问道：“孝先，你今儿怎么了？”李孝先心慌意乱地说道：“娟，你别离开我，我不想失去你。”
　　张岩娟大惑不解地问道：“啊？你说什么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李孝先又伸出另只手把她紧紧抱住，把她压在身下，连续不断地低唤着：“哦，娟，你不能离开我，不能。”张岩娟一片茫然，只有“哦，哦”地应着。
　　像往常一样，天刚泛亮，张岩娟就醒了，她起身想去看一下时间，但是感到一只胳膊重重地搭在身上，她侧过头看着李孝先半个身体仍压着她，羞涩却欣然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提起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挪开，李孝先有所察觉，他重又搂住张岩娟，迷迷糊糊地说道：“娟，别走。”
　　张岩娟看着他，眉欢眼笑地说道：“哎，你昨儿怎么跟火炭掉到头发上似得--------火烧火燎的，还真让我吓一跳。”
　　李孝先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松一口气说：“哦，只要是跟你一起睡的，我就放心了。”
　　张岩娟听了暗自发笑道：“嚯，难道你还想跟别人睡不成。”
　　李孝先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把眼睛全睁开了，看着张岩娟惬意而又怡然自得地用手点着他前额时，付之一笑地说道：“哦，娟啊，你也会说些疯言疯语了。”
　　张岩娟自觉失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也是让你给烧糊涂啦，呦，我赶紧去做早饭了，一会儿上班都耽误了。”说着，用力起身下了床，然后回身又给李孝先掖掖被子，说道：“你再睡会儿吧。”
　　李孝先睡眼惺忪地“嗯”着，顺手抱着张岩娟刚盖过的被子，悠然恬适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