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52、劳燕分飞（11）

　　赵宝钢听着朱方济讲着他们所里对李孝先的安排，心里没有特别的兴奋。
　　朱方济不甚其解地问道：“老赵，你们怎么就放走了这个人才呢？”
　　赵宝钢苦笑道：“唉，国营单位的体制啊，我们已经往总工方向培养了，但你也得等原先的总工退了或另有重用才能接替吧？论资排辈是没办法的。”
　　朱方济说：“主要是我们所长也想改革，正好赶上这个机会。”
　　赵宝钢沉思了一下，说：“孝先工作认真，性格沉稳，很适合当领导，只是对己的利益想的多些，就是这次我们单位分房，他差几分没排到，有了些情绪，可让你们单位钻了空子啊。”
　　朱方济笑着说：“哦，好像也是我们所长的女儿极力推荐的。”
　　赵宝钢叹了口气说：“哦，不管怎样，是人才到哪儿都发光。”
　　朱方济有些不明白地随口问道：“哎，那你这儿叹什么气啊？”
　　赵宝钢则向他埋怨起来：“你瞧，你们单位用人也太狠了，弄得他现在整日不着家的，每天让我那徒弟一人儿在家。”
　　朱方济连忙解释着：“其实，可以回家的，我就每天回家，是我们所长女儿特意给他申请的专家公寓，我们闲聊天的时候，好像听他抱怨过你们这儿洗澡啊什么的不方便。”
　　赵宝钢气哼哼地说：“我们已经开始给各个楼砌一个洗澡间呢，而且这楼里住着的一般都是职工和职工家属，完全可以进厂里洗嘛，这都是借口。”
　　朱方济善意地提醒道：“哎，你可以让你的徒弟去他公寓住啊。”
　　赵宝钢马上关切地问道：“哦，可以吗？你们单位让进吗？每次我找你的时候，又是先打电话，还得登记的。”
　　朱方济笑着说：“我们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当然让进啦，让你徒弟拿着结婚证去办个家属证，夫妻关系跟工作证一个级别，以后就不用每次都登记了，直接进。”
　　赵宝钢一下子高兴起来：“哦，那太好了，我马上让娟去办一个。”
　　朱方济赞叹道：“哎，老赵啊，你不但是一位厂长，更是一个负责任的师父呦。”
　　赵宝钢不无忧虑地说道：“老朱啊，我这徒弟可比那李孝先简单透明多了，如果李孝先要是动点心思，那可就彻底把她坑了，我这是想防患于未然。”
　　送走朱方济，赵宝钢来到了张岩娟的办公室，张岩娟连忙放下手中厚厚的资料，高兴地叫道：“哦，师父，您怎么来了？”
　　赵宝钢开玩笑着说：“我来查岗，看看你是不是在认真工作呢。”
　　张岩娟接过他的玩笑话说道：“师父，您什么时候看见我不认真工作啦？”
　　赵宝钢依然面带微笑地问道：“岩娟，怎么样？对这个工作有什么认识啊？”
　　张岩娟颇有感触地说：“哦，我以前就知道干完手中的活就得了，到这儿管理材料，才发现咱厂生产的产品都由什么配件组成，而这些配件的材料又都得靠我们去市场寻找和比较价格啊，质量啊，实际运用情况啊等等，才能进货，保证厂里的最大利润。”
　　赵宝钢欣慰地听着，说：“哦，你还行，有点儿悟性。”
　　张岩娟说道：“师父，我们这个部门是不是就是您总在会上说的那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发呀？”
　　赵宝钢呵呵笑着：“嗯，形容的非常好。”然后，他又关心地问道：“嗯，岩娟，最近孝先还不经常回家吗？”
　　张岩娟有点失落地说：“嗯，他说，他的项目很重要，现在所里又给他挂了个衔儿，他只有把那个项目做好做成了，才有时间休息。”
　　赵宝钢想起刚才的谈话，赶紧说道：“哦，对了，岩娟啊，我刚才和那研究所的老朱碰了碰，他说只要你去办个家属证就可以进出孝先那里了。”
　　张岩娟听了也立刻兴奋起来，她惊讶地说道：“是嘛？那我去办个吧，也好给他送个饭什么的。”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说：“哦，算了吧，到时候孝先该多心了，他本来就疑心重，他不提，我也不说了。”
　　赵宝钢又往屋里望了望，问道：“哎，你们科长呢？”
　　张岩娟说道：“哦，薛科长出差了，南方有个订货会，他去参加了。”
　　赵宝钢点着头说：“嗯，是啊，你们科就是时不常地要往外跑跑的。”但他马上又说道：“哦，你不用跑外的，你就先踏踏实实地熟悉厂里产品就行了。”
　　张岩娟答应着，看见师父要走，她起身往外送着。
　　这时，丁淑琴从远处走来，看见他们说道：“哎，宝钢，你干嘛呢？这都下班了，你是不是还在教育岩娟呐？”
　　赵宝钢看着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厂外走了，说道：“哦，都下班了，娟，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丁淑琴接着明知故问道：“哎，宝钢，你不着急回家吗”
　　赵宝钢说：“哦，我回办公室，再忙一会儿。”
　　丁淑琴嗔怪了一下：“哼，我就知道你且不回家呢。”然后，她扭头关心问道：“岩娟啊，孝先今儿回来吗？”
　　张岩娟摇摇头说：“哦，这两天他都不回来了。”
　　丁淑琴有些生气地说道：“呦，他这还忙得夜不归宿了。”她走近张岩娟小声而严肃地说道：“那个，娟，你那两天一定要让他回家，知道吗？”
　　张岩娟明白她指的什么，微微点点头。丁淑琴又看着赵宝钢，却故意地对张岩娟说道：“哎，岩娟啊，要不你今儿晚上到我那儿吃饭吧？我儿子可想你了，等着你给他收拾屋子嗯。”
　　张岩娟立刻爽快地说道：“哎，好好，我去，一人儿吃饭怪没劲的，正好我还省事儿了呢，还省钱了。哎呦，胖子不知今儿晚有空吗？”
　　丁淑琴催促道：“哎，孙平得去他妈家看孩子，你就赶紧跟我走吧。”
　　张岩娟急忙应道：“哦，师母，等我一下，我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就走。”
　　赵宝钢一听，连忙说道：“哦，娟，你要是去啊，那我也早点回家。”
　　丁淑琴瞟了他一眼，冷腔热调地问道：“呦，你不再忙一会儿啦？”
　　赵宝钢干咳了一下，说：“嗯，我今天回去早，咱们正点儿吃饭。”丁淑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研究所里，李孝先写完了自己所有的数据指标和工艺流程，就全部交给了周冬梅，由她做成标书。周冬梅看着他在整理桌子和收拾书包，问道：“怎么孝先，你今天不住公寓了？”
　　李孝先点着头说：“是，我该回家好好歇着了。”
　　周冬梅有点迷惑不解地问道：“怎么？公寓住的不舒服吗？”
　　李孝先连忙否认道：“公寓很舒服，也很方便，但是，我感觉还是家里睡的踏实些。”
　　周冬梅叹了口气，望着自己桌子上已经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资料说：“唉，我得要加班了。”
　　李孝先关切地说道：“冬梅，你不要工作太晚了，时间应该够的。”
　　这时，朱方济从外面进来，他又递给周冬梅一沓资料说：“哦，小梅，我把那个资料拿来了。”
　　李孝先不知所里地问道：“哦，老朱，这个是什么资料？”
　　朱方济看着他说：“哦，李组长，这个是产品材质的性能和运用说明书。”
　　李孝先不解地问周冬梅道：“哦，冬梅，我不是也把那个产品材质的性能和运用说明书给你了吗？”
　　周冬梅看了看他，说：“哦，李组长，您问问朱叔叔吧。”
　　李孝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朱方济赶忙解释道：“哦，我这人好扫听，了解到另一个所也在竞标，而他们用的就是这种材质，所以冬梅让我去找这个资料，咱们好多掌握一些东西。”
　　李孝先看着资料说：“这个材质我也想到了，但是加工时要多两道工艺，而且，我们那个技术和性能也完全可以达到。”
　　周冬梅不解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选这个材质呢？”
　　李孝先说：“这种材质在某些方面精度高些，但是，在这次招标的产品中用不上，如果选这个有点大材小用了。”
　　朱方济笑着说：“李组长，你真是技术出身，说得那么全乎。哦，那个下班点儿都过了，我得走了，回去晚了老婆孩子要不高兴的。”
　　李孝先也收拾好了书包，他绕过桌子，说道：“好，老朱你赶紧走吧 。”他来到周冬梅的旁边，说道：“冬梅，你别加班太晚了，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叫我。”
　　周冬梅看着朱方济走出了办公室，轻声地说道：“孝先，你真的让我一人跟这加班吗？”
　　李孝先有点犹豫地说道：“哦，我爱人给我打了电话，她让我这两天回家住，她还从没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过话呢。还有，我最近也确实很累，想很好地放松一下。”
　　周冬梅也起身，收拾好书包说：“那我也走了。”看着李孝先惊讶的表情，她笑了，调皮地说道：“呦，李组长是不是生气啦？哈，以为我罢工了吧？我才不会呢，这单至关重要，我要准备得充分些，今儿我先去上课，明儿找同学帮我好好算算我们这么做需要多少钱？价格也是很关键的，我把材料弄得详细些，以便您到时候能有更多选择和决定。”
　　李孝先松了一口气，他欣慰地说道：“哦，冬梅，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就只想着怎么在技术上达到他们的要求。你和老朱说的那家单位的材料我今儿晚也要好好琢磨一下。”说着，他们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李孝先并没有往大门口走去，周冬梅问了一句：“哎，你怎么往里走啊？”
　　李孝先看了看公寓，说：“哦，我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回家就省事了。”
　　周冬梅也跟着他走去，嘴里说道：“那我也从这儿走，我从后门钻出去。”李孝先无可奈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