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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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壮烈屈服的赵南岐还是拿出了132分的理综试卷，颤颤巍巍递给了江意柯。
小江老师拖了把椅子坐在他的课桌边上，翻弄着他的卷子核算分数。
“物理107，化学14，生物11。”
“你这化生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不会写？不想写？”
对方偏过脸审问他。赵南岐大脑宕机，看着小江老师漆黑如星的眼眸、轮廓流畅漂亮的侧脸，还有一张一合的淡粉色嘴唇，他哑着声应了句：“不会。”
“你们周测的化学试卷不难，考的都是基础。你怎么第一题都错了？很明显蛋白质是高分子化合物。选择题就最后一道水溶液离子问题有点难度，这题你还给选对了。”
“蒙的，选最长的。”
江意柯：“……你还好意思说。”
少年垂着眼眸看着试卷，睫毛像蝉翼般扑颤。他蹙着眉，神色既冷淡又无辜。江意柯瞬间有些心软，想着这嚣张挠人的小崽子最近其实挺乖的，只要正确引领、辅导，他一定能迅速进步。
想着，小江老师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温声安慰：“没事，还有时间，加把劲。”
被突然摸头杀的赵同学一个激灵，猛地抬头，耳根又迅速晕开一层薄红。他有点舌头打结，目光张牙舞爪极其凶狠：“喂……”
他才是攻啊喂，他怎么能被摸头？？？
见小狼崽子过激的反应，江意柯气定神闲地起身：“今晚把这张卷子吃透了。我去整理备课资料，就在你对面，有不懂的叫我。”
有不懂的也不敢叫。江意柯的关门声很轻，但“咔”的一声仿佛撞在赵南岐心里一般。他盯着卷子上的题目愣了会儿神，觉得自己最近似乎一遇到江意柯就怂得像个龟孙儿一样。
他明明以为，再次遇见这个人，他一定会像嗅到领地气味的猛兽一样攻城掠地。
现在却连对方温热的呼吸都不敢听见、对方的面孔近在咫尺都觉得胆怯。
赵南岐盯着14分的化学单科成绩，泄气般将笔撂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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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梓然发现赵南岐似乎开始热爱学习。
说“似乎”的原因是，张梓然严重怀疑这位爷一定还是在假装study。
“岐哥你怎么回事？失恋了？”
看着赵南岐一板一眼写着化学错题集，张梓然有些傻眼了，“难道是被上次的132刺激到了？哥们儿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看看我150也没好到哪里去。”
“闭嘴。”
赵南岐埋头奋笔疾书，根本没空理张梓然。
课间出完操回来，以往都要翘了眼保健操去打会儿球的赵南岐，这次极其反常的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整理错题本。
张梓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奈何赵南岐这冷面小阎王又一声不吭，他只好挪过去左看右看，最后一把抢了赵南岐的笔。
“？”
猝不及防被抢了笔的少年冷着脸，褐眸沉沉地看着他。张梓然觉得脸上一凉，赶紧谄媚地把笔又塞回去少年手里，给自己打着圆场：“我我我我笔没油了，借支笔、借支笔。”
说着便动作自然流畅地往赵南岐的笔袋里掏了掏，一副真的想借笔的架势。
结果这一掏不得了，掏出了一张用粉色便签纸叠成的爱心。
张梓然：……这我真不是故意的了。
不知道是谁塞进去的爱心情书，上面俨然写着“高考加油”四个字，字迹很娟秀，一看便知道是个女生的笔迹。
张梓然在一边“yoooo”了起来，表情贱得不行。赵南岐面无表情地夺过爱心，连带着板凳微微后仰，长臂一挥，将粉色的爱心直接丢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
“岐哥你这……”
张梓然被这一套如行云流水又狠毒冷酷的直男操作看呆了：“人家妹子得多伤心啊！”
赵南岐面无表情：“高考当前，学习为主。”
结果晚上回去的时候，赵南岐又莫名其妙的在书包里翻到了一本粉色壳子的软面抄，打开内页，是女生娟丽秀气的字迹。
“赵南岐同学，化学加油哦。”
署名是胡曼。
赵南岐一时之间没想起胡曼是谁。他也是去年才以复读生的身份插到这个班里的，班上的同学除了班长、一直催他交作业的腐女前桌以及同桌张梓然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处于名字和脸对不上号的状态。
大概早上出现在笔盒里的粉色爱心便签，也是出自这位女同学的手笔了。赵南岐蹙了蹙眉，合上软面抄丢到一边，把今天的卷子和江意柯给他划的题目翻找出来。
做完过后，赵南岐放下笔起身，听见对面书房还是没有太大动静，估计小江老师还在忙。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白炽灯，感觉仿佛各种化学公式、生物名词概念、英语单词释义都搅碎成浆糊在脑子里翻腾得稀巴烂。
书房的门开了，江意柯走进来，“写完了？”
赵南岐直起身，点了点头。看着戴了眼镜的江老师走过来拿起他的习题册，赵南岐心里一紧，抬头盯着青年线条漂亮的脖颈与喉结。
“我去洗澡。”
少年的眸色沉了沉，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翻过床去拿衣服。
“行，我先帮你看看题。”
江意柯见小崽子跑了，便坐上椅子上翻着习题册。目光一瞥，便看见了未被卷子遮住而露出粉色一角的软面抄。
他顺手拿过来，翻了翻，是一本化学复习笔记。内容记得清晰有条理，应该是个女孩子的笔记。翻到扉页，果然不是赵南岐这崽子写的。
江意柯想了想，将软面抄归回原位：青春期的叛逆孩子都是这样……他作为师长，看到学生早恋绝对不能直接指出，会适得其反，激发孩子的逆反心理。他要委婉地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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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早恋”的赵南岐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江老师异常关切又十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赵南岐心情复杂：难道是我的化学习题做得太惨不忍睹了吗。
屋子里开着暖气，少年只穿了个白色短袖和短裤就跑了出来。乌黑柔软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仿佛还蒸腾着绯红的温热水汽。
“冷不冷啊，穿这么点。”
江意柯的语气带着些长辈的训斥，他语重心长道：“不要觉得年轻身体就扛得住，该多穿点还是要穿。”
赵南岐没管，走到江意柯身边，单手撑住写字桌，另一只手翻着习题册。
小江老师帮他很细心地批注了相关的易错知识点。赵南岐垂眸，余光瞄到同样在看着他翻动习题册的江意柯，喉结微动，翻页的另一只手臂蓦地将青年整个圈在以他胸膛为界限的空间里，抵着写字桌。
江意柯蹙眉摁住习题册，仰头看着少年。
“小江老师，”少年的声音仿佛也缠绕着热水澡的潮热，湿漉漉地钻进他的耳朵里，“……辛苦啦。”
江意柯呼吸一滞，耳朵上仿佛窜过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点，江意柯刚想挣脱出这种奇怪的磁场，便忽然看见了少年胳膊肘上触目惊心的淤青。
“你胳膊上这伤怎么回事？”
江老师一把逮住赵南岐的胳膊——一大片乌紫的淤青，“哪摔的？疼不疼？”
一下子被塞了家长三连问的赵南岐懵了懵，看着江意柯老父亲般紧张兮兮的眼神，刚刚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旖旎暧昧霎时烟消云散。赵南岐冷着脸想要抽回胳膊：“我没事。”
其实内心慌乱手足无措的赵南岐：这伤肯定巨丑！小江老师你别再看了老子求你了！老子自己看了都辣眼睛！年轻人果然该多穿点还是要多穿点。
然而由不得赵南岐犟，江意柯已经抓着他的小臂看了看。他站起身，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年胳膊肘上的淤青，又摁了摁。
“这样疼不疼？”
少年反射性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
见状，江意柯抿唇想了想，“可能是前天那次摔的，我去给你拿点药擦一擦。”
“不用。”
赵南岐迅速拉住江意柯，“我不疼，不碍事。”
不知道为什么，江意柯竟然在小崽子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别扭和委屈。他放柔了语气：“你既然在我这里，我就要照顾你，对你负责任。”
少年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他顿了顿，看着小江老师和蔼可亲又慈眉善目的脸，一时之间仿佛哑巴吃黄连。
江意柯出去客厅拿医疗箱，赵南岐一动不动地看着门的方向。江意柯的脚步声与他如鼓点般的心跳声一样，咚咚咚地在他的耳边炸开。
小江老师说，要对他负责任的。
赵南岐猛地耳尖一烫，低低地埋着头，用手迅速捂住仿佛快烧起来的耳朵。
这、这也太…太害羞了吧，草。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