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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母巢 ...

  •   小女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场面很是尴尬。

      元清灿烂的笑容逐渐凝固,举着火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有些接受不了。

      小女孩不改口,他就执着地以和善的目光盯着她。

      小小年纪,怎么眼神这么不好呢?

      他不理解。

      他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就不值得一声甜甜的“大哥哥”吗?

      “好心人们,能带我找妈妈吗?”小女孩怯生生而小心翼翼地开口,转而看向憋笑围观的其他几人。

      元清:……

      “乖,小妹妹。叫一声大哥哥我就带你找妈妈。”元清轻声哄道,语气柔情似水。

      “母亲说,不能骗人。”小女孩表情严肃,一字一顿说得很是认真。

      “噗嗤。”一旁看热闹的白月笑出声来,一向冷艳不近人情的她,此刻也满眼温柔,看着小女孩,微笑问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你妈妈在哪里呀?大姐姐我带你去找她好吗?”

      小女孩歪了歪头,从下到上仔细打量了一圈白月,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威胁,目光扫视间微微在白月平坦的腹部间停顿了一下。

      而后她小嘴角微微上翘,心情很好的样子,蹦蹦跳跳地抱着小熊蹦到了白月身边,双马尾在空中甩出了愉悦的弧度。她还主动牵起了白月的手,甜甜地说道:“谢谢漂亮大姐姐。”

      “呵。”元清简直快被气笑了,他蹲在原地,旁人看不见他眼里闪过的几丝玩味。

      他举着火把往小女孩原先站立的地面一照,以那一点为中心,密密麻麻蔓延开了复杂的隐秘纹路,像是坐标轴,又像是一个大型罗盘。

      只是这罗盘在这诡异的山洞间,竟然转动起来,方位全乱,动荡不安。

      奇门遁甲之八门,生门、休门、开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伤门。

      仅生、休、开为吉门。

      他看了眼疑惑的白月和时佩珍,又盯着一脸淡定的小姑娘,心里有了判断。

      以他微薄的学识,过于深入的他不懂。

      元清选择自己的直觉,赌一把,他伸手将那火把置于罗盘中心点。

      疯狂转动的罗盘竟减缓转速,左偏右移,最后稳稳指向一处方位。

      他选择了生门。

      火生土,生门属土,土生万物,生生不息,万物复苏,阳气回转,为吉,大吉大利。
      生门居艮宫,位于东北方。

      元清下了定断,拿起火把,朝着东北方走去,边对身后惊疑不定的人说道:“走吧”。

      “你在地上搞什么鬼呢?怎么就能确定方向了?别瞎忽悠人!”一直沉默的王德这时候突然出声,像是不甘于自己的存在感被忽略。

      作为这里存在的唯二男性之一,他很不忿自己的风头被一个笑眯眯的小白脸压过去。

      元清没打算搭理他,只朝着预定的方向前进。

      白月牵着小女孩咬牙思考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德哥,我们还是跟着他们走吧,人多力量大,他们也有火把。”时佩珍挽着王德的胳膊,哀求道。

      “你个娘们,懂个屁,别碍事。”王德粗鲁地推了把女友,脸上满是狰狞,他真是受够了这破环境。

      “德哥!”被推倒的时佩珍很是不可置信。

      几人被这小情侣的闹剧吸引之时,那王德突然暴起,一个健步飞扑到元清身边,猛力从他手里把火把夺走逃离。

      失去了最耀眼的光源,元清的脸掩盖在若隐若现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小女孩诧异地看了眼平静的元清,她看得清楚,被夺取火把时,元清根本没用力,甚至是递到了王德手中。

      也许,元清早有预料?
      这怎么可能?
      小女孩看着元清有些不解。

      察觉到小女孩的视线,元清轻笑出了声,手掌压在小女孩的头顶,胡乱摸了摸她的头,压低声音问:“怎么,看大哥哥帅气吗?来,偷偷告诉大哥哥,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NPC?”

      “你火把没了。”小女孩被揉乱了头发倒也没恼怒,只是提高声音跟元清阐述了,他火把被夺走的事实。

      元清倒是不急,甚至伸手拦住了想去夺回火把的白月。

      “你的方向,再走就是死门了。”元清对着逃窜的王德说道,声音带着警示。

      “什么死门活门,神神叨叨的。卖麻批,废什么话!”王德骂骂咧咧,伸手拽起地上的时佩珍,就想带着火把离开。

      地上原先若隐若现的复杂纹路却越发清晰,泛起白光来,白光顺着罗盘纹路流转一圈,在王德逃离的方向泛起了黑气。

      那黑气如有实质,快速从地面蔓延缠绕到了王德脚上,顺着就往他身体上爬。

      王德被那黑气一沾染,就觉得由肌肤深入骨髓的阴寒刺痛,他举着火把就对着黑气猛力一驱赶,没想到还真奏效。黑气瑟缩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王德一喜,边挥舞着火把,边猛力拽着跌跌撞撞的时佩珍,也不顾女友的体力不支和孱弱。

      没想到那黑气却是在养精蓄锐,看似畏惧消停,却在片刻后,聚凝成如拳头粗的黑色气柱汹涌而来,势不可挡,动作迅捷。若被沾染上,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

      几乎是顷刻间的条件放射,王德一把子将身旁的时佩珍拽起挡在自己身前。

      “德哥!救我!”那黑色气柱顺着时佩珍的身体快速顺延,沿着她的脚踝,大腿,腰间而上,直至将她蚕食包裹,她最后露出绝望的双眼无力震惊地望向王德。

      她的手臂还维持着拉向王德的方向,离他须臾之间,却又距离千里。

      黑色气柱缠住时佩珍却还不知足,顺着她手臂方向,就跃跃欲试贪婪地想朝王德的方向缠绕而去。

      “滚开!滚啊!都滚开!”王德挥舞着火把,目龇俱裂,神色疯狂,竟将火把往时佩珍方向一丢。

      火把被丢进气柱之内,熊熊燃烧起来,映照着整片空间愈加光亮,也映照出了畜生不如冷血的王德癫狂的神情。

      “这……”被元清拦着的白月握紧拳头,愤怒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畜生,不,这禽兽不如的狗男人竟把自己的女友推去挡黑柱,还为了自保拿火烧女友……

      “畜生!畜生!你有没有人性啊!她那么相信你!你是不是人,是不是男人!”白月为时佩珍难过,朝着癫狂的王德质问道。

      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靠谱,她为时佩珍难过,好像在场也只有她心疼时佩珍了。

      她愤怒又无处发泄,她推开元清阻拦她的手臂,边大声哭喊:“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让王德夺走火把?你自不自私啊!都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来,为什么……”

      白月崩溃了,她跌坐在地上。
      紧绷到现在的神经,在看到熊熊烈火中生死不知的时佩珍崩溃了。

      也许是她知道了在这极端的环境下,原来人是会丧失人性的。

      也许是她那可笑的幻想被打破了,她一直以为这可能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醒了就快醒来了。
      可是这么久了,都还没醒来。

      也许是她以为好心的救世主来了,她以为有一线生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是残酷的……会死人的……没人性的炼狱啊。
      她看着火光中神色狰狞宛若恶魔的王德,绝望想着。

      “你不救她吗?”小女孩看着哭得惨烈的白月,看看烈火中的时佩珍,又看了眼始终一脸平静的元清。她很不解,明明他之前好像很好心的样子,现在竟然不出手帮忙时佩珍。

      “我怎么能打乱你们的计划呢?”元清轻笑一声,指尖微搭在小女孩的肩膀,距她怀里的小熊很紧。

      小女孩神色戒备地抱紧了小熊,紧张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开始也差点被误导了。生门的重点,不在方位,而在于人对吗?”元清看着那渐渐减弱的火势。

      “你想找的妈妈,就在这里,对吗?”元清看着小女孩愈发紧张的神情,指尖一伸,捏住了她怀里的小熊。

      元清笑得愈发温和,轻声问小女孩:“接下来我来问你问题,要是不好好回答,我就捏爆你的小熊,好不好?”

      小女孩看着元清没有笑意的黑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玩脱了。

      “你选了时佩珍做妈妈。或者说,这个地方选了时佩珍。”元清用陈述的语气肯定说道。

      “可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我们?你们想干什么?”元清反问三连,捏着小熊的指尖渐渐用力。

      小女孩却像是被问懵了,抱着小熊就是没回答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小女孩很是执着这个问题,执拗地问。似乎元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能决定她接下来的行为。

      “因为你们不会伤害她。我能感受到,你们没有对她没有恶意。”元清很肯定地说道。

      “或者说,你们对在场的两位女性都没有恶意,这是一个对女性很友好的副本。”元清无奈地摊开双手。

      “就是对于男性有若隐若现的针对性恶意,我不知道这恶意从何而来。”元清疑惑又苦恼,咬唇想了半天,决定剖开心迹,表明善意。

      “虽然同是男人,我跟王德那畜生不如的可不同。”元清斩钉截铁说道。

      思考片刻,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也是妇女之友,从没伤害过女人,我是……处、男。”

      “你以前从没伤害过女人,可怎么证明你以后不会伤害呢?”小女孩怀里的小熊诡异地发声了,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我们性取向是一样的,若有敌人,也是一样的。”思索片刻,元清艰难开口。

      “嗯?怎么说?”那空灵的声音疑问道。

      元清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劳资……他妈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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