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天道好轮回》好大一堆肉

34、眉来眼去

　　仲横心里很失落，但是面上不能流露出来，郎易这个不知名的小喽啰还在眼前晃悠呢，怎能让他踩在自己头上撒野！就算是林际涯同意了，自己也不会允许他这么肆无忌惮地蹦跶下去！
　　“仲横！”林际涯提醒仲横注意自己的身份。
　　“也罢！我可不是什么善口舌之人！”
　　这不就是在讽刺郎易是个只知道吵架的莽夫嘛！一向有话当面说，有架当时打的郎易哪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这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刚见面就这么大的火气！恨不得把人烤熟了当即吞掉，永诀后患！也不知道这真正善口舌之人的真面目到底有多厚！能让旁人这样为他说话！倒显得是别人的不是来了！偏偏是我这么个得理不饶人的货色，最是见不得这舌头长又心眼小的，真想把这人的舌头拔下来，猛火炙烤，辅以孜然，炸得酥脆！”说完，郎易瞄了一眼看戏的林际涯，心里气愤他为什么不帮自己说话。
　　“简直是无耻之人！我看您还是自己跑这一趟吧！”仲横气得青筋暴起，恨不得把郎易的脖子掐起来，碍于林际涯的面子和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硬生生吞下了这一口气，让林际涯自己去走这一遭。
　　说完仲横决绝地挥了衣袖，扬长而去。
　　“骂的高兴了？”林际涯估摸着郎易的心情猜测道。
　　“我觉得还能再努力一把的！”
　　“好了！我知道仲横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对你的恶意来源在哪！平白让你承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林际涯抱着郎易的肩膀安慰道。
　　“使不得！”说完郎易推开了林际涯的禁锢。
　　“.......”
　　“我跟王爷你可是清白的！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还是一码归一码为好！”郎易急于划清界限。
　　“一定要这么较真！”林际涯知道他心里应该是被气到了才故意这样说的。
　　“我可不是较真！我是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骂回去也只是因为此人确实嘴巴欠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郎三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犯不着为了你一个赔钱玩意儿多浪费那一口唾沫！”他说的倒是坦坦荡荡，不卑不亢。
　　“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你跟我是什么不正当关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林际涯魅惑一笑，显示开玩笑一般。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的！他从刚开始介绍就说的是自己跟他是朋友。究其因果只是仲横那厮自作多情对自己狂轰乱炸，自己不顾一切地回击。这么说真的是自己过激了？
　　“少废话！我就是骂了怎么了！你自己在旁边也不拦一下！现在还来说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郎易被戳破了心事，恼羞成怒。
　　“骂完了吗？还生气吗？”林际涯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一下郎易，讨好道。
　　“别让我再见到他那个别人欠他几百两银子的样子，我能骂到他恨自己生不逢时！”郎易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林际涯留在原地思考了一些事情才又赶了上去。“等一下，一起啊！”
　　晏城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看来远不止前两天汇报的情形。瘟疫这个事情很严重，但眼下更棘手的事情是没有粮食，仅靠县衙的存量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坐吃山空的那一天总会到来，更何况现在就有少数百姓试图冲破晞王的管辖。在活命面前，哪顾得上什么王法！人性本就是复杂的，统治也不过是维持较大尺度的统一和将就。一旦有了足以动摇人心的事物，别说王法和统治，恐怕是人人都想当上那绿林中的王者。
　　沿着官府的院墙转一圈，难以计数的百姓躺在破损不堪的草席上呕吐，□□，他们大多面色蜡黄，身形瘦小，呕吐物中可见少许鲜血。整个官府都充斥着阵阵恶臭，一时之间，让人难以平复心情。
　　“呕！”郎易自小养尊处优，虽说出去游历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看到此等情形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胃想要造反的情绪。他趴在墙角，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胸口，较弱的样子好像是某位古典小说的葬花少女。
　　林际涯倒是多活了几年，见过的大风大浪倒是多些，还屏了气息，几乎闻不到什么气味。帮不上什么忙的他只好在郎易的身边帮他拍背，好让郎易能舒服些。
　　“等我一下，我让何子衿拿些水过来！”
　　“何子衿！”林际涯焦急地喊了一声何子衿。
　　“王爷！”
　　“拿些水过来！”
　　马上，何子衿就把水端了过来。
　　林际涯不由分说，直接端起那碗水喂到了郎易的唇边，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缓慢，细心地安抚着郎易。
　　郎易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水的颜色，因为刚刚林际涯端的时候大拇指好像伸了进去。他轻嗅，觉得水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喝了一小口，在嘴里漱了一下又吐了出来。
　　“王爷，官府这些天用的水都是从窖藏的水井里抽上来的，仲公子说前一段时间的暴雨恐怕已经将河水污染了，百姓正是因为饮用了那些水才引发了瘟疫，吩咐我们不准再用河水，还安排专人将窖藏的水井看护起来，不得随意动用。”
　　“知道了。身患瘟疫的百姓共有多少？”
　　“除了官府的差役，几乎全部中招！大概一千人！”何子衿也不忍心说出这个结果，如此大规模的瘟疫着实让人为之一振。
　　“原来官府的掌事在哪儿？”林际涯在心里思考如何解决，盘算着朝廷的粮食什么时候才能到晏城。
　　“官府南墙外给百姓发药呢！”
　　“我知道了，把掌事还有仲横都叫回来，我有事情说。”
　　“是！”
　　“好点了吗？”林际涯转过头来问郎易。
　　“好多了！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郎易脸上还残留有刚刚呕吐难受时星星点点的眼泪，这时候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好生怜惜。
　　“嗯！你本来就是一份子！”林际涯宠溺地摸摸郎易的头，怕他多想。
　　“实在难受的话，就搀着我，我扶着你走。有我在，不会让你委屈一分一毫。”林际涯补充道，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臂。
　　郎易也没有拒绝，搀着他的手臂前往议事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种程度的触碰，他已经不再抵触。
　　可能是林际涯心里多少有点毛病，他总觉得朗易这么听话还挺难受的，还是想听他跟自己吵架拌嘴，恨不得脾气上来了打自己一拳。都说一个人变态了，他就恋爱了，可能林际涯是变态了吧！

　　到了由官府的公堂临时改成的议事厅，郎易硬是被林际涯按着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晏城官府掌事肥头大耳又咋咋呼呼的长相属实是逗乐了郎易，林际涯见他笑得开心，便没有再担心他刚刚呕吐的事情。
　　仲横没走多久就被何子衿叫了回来开会，还看见眼前这让人抓心挠肝的一幕，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两眼盯着郎易，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掌事见人都到齐了主动出来主持。不说别的，就这几个人，不是他死是谁死。林际涯是王爷，皇上的弟弟，仲横是仲均的弟弟，家世显赫，坐下的那位就更不用说了，能让林际涯如此上心，不是什么身份显赫之人就是林际涯的心上人，更惹不得，至于何子衿，他不敢，因为打不过。
　　“王爷，臣乃晏城掌事徐天，下面由我为您几位汇报一下当前晏城的情况！”徐天恭敬地给各位爷打了招呼。
　　“不必多礼，赶紧开始吧！”林际涯发话。
　　“多谢王爷！晏城的情况您几位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但不过是部分事实，真正的情况是，早在一个月前，南部的洪水就开始泛滥。那时百姓的庄稼就已经快保不住了，幸好当时稳定住了百姓们的情绪，还发放了些许抚恤金来弥补这天灾。往年夏季都会有洪水，村民们的粮食都只够自家一年的温饱，朝廷会定时发放抚恤金还有大量的粮食，但是今年朝廷只发了赈灾的银两，没有按照规定发放粮食。百姓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开始到官府讨说法。”
　　“可我记得今年朝廷是发放过赈灾粮食的。还是不小的数量。”郎易说道。
　　“这位公子，确有其事？”徐天惊讶地问道。
　　“确有其事！”林际涯回应道。
　　“但我们并没有受到朝廷的旨意说会发放粮食，为了平息百姓们的怒火我甚至亲自上书询问，但每次的回应都是赈灾粮食已经发放，稍安勿躁！”徐天神情激动，看起来确是一个爱民的好官。
　　“那就好玩了！”恢复生机的郎易忍不住讥笑。
　　如果徐天说的是真的，那这些赈灾的粮食可就是被某只大老鼠吞掉了！
　　“确定没有收到粮食？”林际涯沉思，又确定一遍刚刚的回答，盯着徐天的眼神也变得锐利。
　　“千真万确！”徐天拍着自己看起来肥肥的胸脯保证道。
　　“据说当时提议加大赈灾粮食数量的是陈大人。”郎易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林际涯，确定他接受到了自己的信号。
　　心有灵犀如林际涯和郎易，他一个眼神，林际涯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郎易提起的陈大人，其实是陈炳添，此人是张度阡一派的，更是张度阡的心腹。这么一提事情就明了了，只是旁人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大人，祖籍鲁东的陈炳添吗？”仲横询问。
　　“没错，当年费尽心机从鲁东一个小村子考上来的陈大人。”林际涯特地强调了考上来这几个字，意在告诉郎易此人的来历。
　　郎易心知肚明，还冲林际涯眨巴一下眼睛，很是俏皮可爱。
　　林际涯心领神会，他很吃郎易这一套小心思，当下还给了郎易回应。
　　最早发现情侣或者是两人之间苗头的，往往是第三个人。仲横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没想到林际涯仅仅离开边境一个多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还跟他眉来眼去的。当着其他人的面还敢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规矩！
　　再看林际涯，他好像从来没跟自己这样亲密过。难道这就是他心里的人吗？
　　“既如此，何必再聊陈大人，当务之急是解决目前的状况。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仲横这次是真的演了个第三者的角色。
　　“目前官府的存粮还有多少？”
　　“还能再支撑十日左右！”徐天回应道。
　　“药物呢？”
　　“药物前两日从临近各州抽调过来不少，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喝上药！但是粮食就抽调不过来了，邻近的州已经捐了很多粮食了，恐怕他们自身难保！”
　　“朝廷重新发放的粮食还得再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