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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双双坠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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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叶浅姑娘说是要去西殿?”
“是的,奴婢确定”
“那里荒无人烟的,快点,陛下让我们尽快找到叶浅姑娘”
听着说话声越来越近,叶浅与叶辰对望一眼,将地上的痕迹磨平,两人施展轻功跃了出去。
待到一处不远处的一处树后,叶辰才低声开口道:“浅儿,这皇宫呆不得,趁着天黑,前殿宾客也多,我带你出宫”
叶浅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我还想确认一下”她不相信师傅会这么对她?说不定是他是有苦衷
“若是他们发现你知道了,你就走不了了,以后有哥护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我们走好不好?”
她望着正殿所在的方向微微出神,真的都如猜测的那样麽?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叶辰拉过她施展轻功而去,而隐在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闪身往正殿而去。
幸亏今天是满月宴,宾客往来甚多,他们假扮成侍从很轻易的溜出了宫,待出了宫门,叶辰将一个包袱递给叶浅,“浅儿,你顾一辆马车到北城门树林等我,我有事情需要回去一趟,寅时三刻我们在那里汇合,到时候我们一起会叶家老宅...”
见叶辰言语严肃,像是的确又要事要办,叶浅也不好多问,伸手接过包袱“好”
叶辰转身欲走,叶浅望着他的背影,声音细若蚊吟“哥,小心一些”
叶辰心中一暖,答道:“嗯”
而此时的叶浅心情很复杂,一边失去一边得到,难道真是造化弄人?有些事情她以为的真,结果却是自己一厢情愿。有些事情她不愿去相信,却又让她倍觉心中温暖。这人与人之间,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琉璃殿中依旧一片歌舞升平,墨千珏斜靠在座位上,手拿酒杯玩味的看了一眼对面一空的位置,心中微微冷笑,这位凤倾公子离席可真是时候。
墨千舞却满脸不悦,她本想去给凤云瑾敬酒,却被皇后娘娘召去了后殿。自己好不容易才遇到他,她还想着如何与他长谈,告诉他自己的心思呢?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从后殿回来,却发现他离开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错过,她岂能不气恼?她与他的缘分就这么浅麽?
而墨千珏身后一个侍卫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眼神微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从袖里抛出一个瓷瓶
“拿去给他”
他抬头望了一眼座上的风痕,见他眉头微蹙,心中暗笑,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在约定的位置,叶浅呆在马车里,听着树叶沙沙作响,她愣愣的望着窗口发呆,她不知道相信叶辰,弃师傅跟他走是对是错?可事已至此,自己先离开一段时间看师兄和师傅的反应就知道了。
也许真有血脉相连这回事,她第一次看见叶辰的时候,似乎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信任,是以她心底并不那么畏惧他。而另外一个让自己有过心安感觉的人,叶浅望着手上系着的玉佩,神色怅然。这个东西也许该还给他才是,上次走得匆忙,居然忘了。
若自己真是那个药人,还真是该躲得远远的,免得祸害别人。那个墨千舞,无论身份还是相貌,都与他很相配。他们以后在一起,会很幸福吧。
叶浅眼眸氤氲起了雾气,她庆幸的想,这样也好,也好...
她眨了眨眼,眼中的水雾消散了一些,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光,因乌云的遮挡,月亮时而隐在云中,时而又露了出来。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渴望得到,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受。人贵有自知,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强求不来。何况她努力过了,也鼓起勇气告白了,于她,已经无憾了。
在马车呆得着实有些闷,叶浅下了马车,跃到不远处大树之中站着,凉风拂过,头脑清醒了不少,也吹散了心中的烦闷。她望了望叶辰可能会来的方向,就当这次自己出去游玩散心好了。
因着风声,叶浅听到不远处刀剑相接的声音,想到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叶浅屏气凝神,隐在树上一动不动,并不想去插手什么不相干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有刀剑声了,应该有一方胜利了吧,叶浅暗暗的想。
“凤云瑾,你还不愿出来麽?”
叶浅的心猛地一跳,她刚刚似乎听见“凤云瑾”三个字?
他不是参加宴会了麽?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提前离席了?
叶浅心下一瞬间闪过一百个可能,又猛的摇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也许只是同名呢?可心上却越来越不安,难道刚刚是有人行刺?
她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会,他有追风和暗卫保护,哪有人如此大胆?
难道又是黑衣人偷袭?也不会啊,黑衣人针对的自己,没必要针对他吧。她虽然找了一万个理由,但脚步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向那边掠过去
就远远的看一下,若不是他,自己立刻回来。叶浅如是想着
叶浅躲在草丛里,望着倒了一地的侍卫,以及那辆凤云纹的马车,她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真的会是他麽?
他怎么会走这条路?这些行刺的人又是谁?
刚刚那个声音是中年女人的声音,会是谁?
叶浅看见一身暗红色长裙的女子浑身冷厉,缓缓走向马车,她以纱覆面,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走近在一丈远的地方站定。
叶浅不知不觉抓紧手中的银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马车从里面四分五裂开来,无数暗器应声而发,女子连身后退,看着肩头上被射中的一枚暗器,不可置信的望着马车上之人,此人一袭白衣,从轮椅上站起身,他的身形与云瑾极其相似,叶浅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只见他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双清秀的脸。
“你是谁?凤云瑾在哪儿?”
女子厉声问道,男子倒是不疾不徐,盯着她的目光微微嘲讽“夫人受伤也如此大言不惭?不必公子出手,我就可送你一程”
“就凭你?”中年女子不屑道
正当叶浅以为一切要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墨夫人,好久不见”
叶浅的脚步定在原地,她看着追风以及数十个暗卫随着云瑾一道出来时,愣是她再傻,也知晓了这件事原来是云瑾的引蛇出洞
只是不知道他与所谓的墨夫人有何事情要盘算?
“你可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墨夫人语气里嘲讽意味明显,盯着凤云瑾的脸一阵煞白,她不得不承认,凤云瑾长的真像极了记忆中那位。可偏偏,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凤云瑾倒是不急不恼,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当年害我娘亲郁郁而终,骗走我父亲那另外一半地图的人”他语气顿了一顿,眸色微凉,“是你”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记得当年是父亲身受重伤的回来,虽然母亲后来只字未提,但经他多年打听调查,也正应证了他所想。
“五年前为了躲避凤倾宫的追杀,谎称坠崖身亡。若不是听说我来了沧海国,你定然是不会再现身,是么?”
墨夫人听凤云瑾说完,不屑的哼了一声“是又如何?这么多年被病痛折磨的滋味如何?”本来看他命不久矣,自己不准备出手。却不曾想南柏居然又帮了他一次,让他现在还能在自己面前嚣张!
“放肆!”追风忍无可忍,出声呵斥道
“公子,不必与她废话,我们拿下她便是”
凤云瑾放在轮椅上的手微微握紧,任是他再如何波澜不惊,听到眼前之人亲口承认当年所作所为,再想到自己自出生起便不良于行,疾病缠身,累及娘亲多年,这个人的确死不足惜。
“动手!”
十几个暗卫一起蜂拥而上,追风和之前那个易容的男子守在云瑾身侧,墨夫人因之前中了暗器,武功被封大半,渐渐地寡不敌众,加上之前的引蛇出洞消耗了她大部分元气,此刻战斗颇为吃力。
原来他来沧海国是为了这个…
叶浅见墨夫人已落下风,便不再多留。正悄悄转身离去,却忽感一阵疾风掠至,闪躲不及,措不及防被点了穴道,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她。
还没等她开口,男子便将她带到离墨夫人不远处的位置,鸭叫一般的声音喊道“住手!”
墨夫人虽被团团围住,但看到来人脸色却露出一抹笑意。若不是她那好侄儿,她都不知道凤云瑾还有在乎之人。
“夫人,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叶浅忽感脖子一凉,一把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把刀放下,不然我杀了她!”
听到他的声音,叶浅感觉自己的耳膜受到一万点伤害,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这个刀疤男竟点了自己的哑穴,凤云瑾见是叶浅,面色一白,手指紧握成拳
他看着叶浅的脸,神色不定,叶浅回望着他,神情却坦然了起来,他既不喜欢她,也见到了自己的师傅,此刻又正是了结旧怨的好机会。
因无法言语,她望着凤云瑾平静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她。而这眼神在凤云瑾看来却似心如死灰,他心下一痛,眸色凌厉的扫了一眼墨夫人,墨夫人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哼,他还真和他爹一样是个情种
叶浅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加上之前药人的事情,这次的确是她好奇心太重,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呆这么久,她既已被炼药,想来本就命不久矣。生死皆是命,她不怨人。
刀疤男见云瑾不为所动,手上的匕首加深一分,鲜血顺着叶浅的脖子流了下来。
“你以为杀了她,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凤云瑾薄唇微启,语调微扬,强自镇定的厉声道
“那我只能试试”刀疤男见凤云瑾稳如泰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急,刀不由的又收紧一些。叶浅似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云瑾。
追风看见公子手指关节泛白,连肩都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公子虽然嘴上拒绝了叶浅姑娘,但心中却是在乎的紧
正当两方僵持不下,凤云瑾扬手
“放她过去”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着急。
刀疤男哈哈大笑,声音格外刺耳。叶浅动弹不得,心下却也着急得不行,自己穴道被封,本就处于弱势。
何况这个刀疤男卑鄙无耻得很,他哪会那么轻易放了自己,怕不是只想骗凤云瑾而已,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们威胁凤云瑾的筹码。她急忙运功冲击穴道,片刻之后,她欣喜的发现自己双手可以活动了,却是在听到凤云瑾说“放墨夫人过去”之后
叶浅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墨夫人的眼,风掀起她的面纱,她望着她的面容,竟觉似曾相识。在墨夫人刚要走出影卫的包围时,叶浅兀的回过神来,忽而指尖翻转,三根银针同时向肩后方射去,以刀疤男的体型,自己肩后便是他的心脏。银针有剧毒,若射中一根,刀疤男绝对活不了,刀疤男意识到急忙闪躲,叶浅感觉脖子上的刀错开一瞬,她借力推开,刀疤男却一掌袭来,掌风之凌厉,叶浅几乎避无可避,她无暇多想,抬掌便与他对上,顿觉脏腑气血翻涌。
而刀疤男只觉得手掌刺痛,手心泛黑,他心中暗道这丫头诡计多,可发觉时已然来不及,叶浅因这一掌的冲击,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急速向侧后方摔去,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之前面朝前方未曾注意,后边被草丛遮蔽,下面居然是陡峭的林间峭壁,眼见此景,叶浅心中竟出奇的平静,她闭上眼睛,天意如此的话,自己这一生这样结束也好。
“公子!”
叶浅忽觉腰身一紧,云瑾轻拍轮椅,腾空而起,手中银锁牢牢的缠绕着叶浅的腰,却因为叶浅跌落的惯性,云瑾亦被带离,追风急欲上前,四周却突然涌现更多的黑衣人,紧接着又出现沧海国的禁卫军将其团团围住
只有一身黑衣的叶辰飞速至峭壁边,却只见到两人掉落下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