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遗书》文殊途

34、第 34 章

　　“你确定吗？你要邀请我当你演唱会的嘉宾？”连想再三向张梵晞确认。睡觉前连想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未看完的小说，结果听到张梵晞邀请自己去参加他的个人演唱会，以表演嘉宾的形式。

　　“当然。”张梵晞刚洗完澡，此时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

　　“那你的经纪人怎么说？不是说要尽量少一起公开露面吗？”连想放下小说，担心地说。上次他带张梵晞去“火星电台”引起了很大关注，也得到了温晓的一记警告。

　　“一开始她也不同意，不过我已经说服她了。”

　　“怎么说服？”

　　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做的决定。张梵晞没有回应，显然是印证了连想的想法。

　　“我们刚在X Girl 合作完，而且效果也挺好，再合作不也是顺理成章嘛！”张梵晞擦了几下头发便不擦了，直接倒在了连想身上闭上眼准备休息了。

　　连想无奈，起身去拿吹风机，回到沙发上坐下，再将张梵晞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打开吹风机为他吹起了头发。他的头发略长，浓密而柔滑，散发着淡淡的樱花香味。连想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在他的发间穿梭。

　　第二天，连想给另外三名乐队成员打了电话，说明了张梵晞邀请他去当演唱嘉宾，他还是想以乐队形式出现，不出意外地三个人都很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2点，连想在张梵晞的练歌房见到了很久没见的三位队友，他和他们一一拥抱。他们相互分享了近况，朱新博被一所高中聘请为音乐老师，最近刚刚上岗还未转正；李健加入了另外一只乐队，继续弹吉他；方昊则在考托福，为留学做准备。

　　“还以为我们合体要很久才能实现呢，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快。”朱新博有些激动地说。

　　“只是嘉宾啦，就演唱一两首歌。”连想说。目前计划是他们会和张梵晞合唱一首，然后他们自己再表演一首歌。

　　“无所谓啦，我们还能一起表演才比较重要。”李健说。

　　几个人对李健的话均表示赞同，纷纷点头。

　　“歌曲选好了吗？”方昊问。

　　“合唱的歌梵晞想选《路过人间》。”连想说。

　　“有眼光。”李健调侃说。

　　“至于咱们表演的那首歌，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要不还是《呐喊》？张梵晞的粉丝应该很少有喜欢摇滚的，咱们还是选首知名度高点的歌，这样比较保险。”朱新博提议。

　　其他几个人表情各异，实际上他们都不太想选择这首歌，毕竟表演了太多次，但是又不知道该选其他哪首。最后，方昊做出了不同选择，“还是’寂寞猎人’吧！”

　　“寂寞猎人”是他们发表的最后一首歌，虽然市场反响一般，但他们自己还是挺喜欢的。所以，当方昊提出来后，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那个。。。。。。是杰森吗？”李健突然问。

　　几个人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杰森从过道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对面的杰森在看到他们后显然也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健问。

　　“准备演唱会啊！别忘了我是贝斯手好吗。”杰森回答。

　　“准备演唱会？哪个演唱会？”

　　“张梵晞的演唱会啊！”

　　“你怎么和他认识，还参加了他的演唱会？”

　　“这你要问他了。”杰森指着连想。

　　在几个人的目光注视下，连想将那晚带张梵晞去“海盗电台”的事和几位队友说了。他们也都从微博上看到过这个消息，不过不知道还有张梵晞邀请杰森来他演唱会表演的这部分。

　　“那你们呢，来这干嘛了？不会也是来准备演唱会吧！”杰森说。

　　“你说对了。”李健回答。

　　“但你们这么多人肯定不只是过来伴奏的，那你们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表演嘉宾吧！”

　　“恭喜你又答对了。”

　　在他们谈笑中，张梵晞加入了他们，他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寒暄，直接对太平间乐队几位成员说想要和他们先练习下。

　　几位都是专业的音乐人，一提到音乐都开始认真起来，马上就在自己的位子上各司其职。

　　他们先排练连想与张梵晞合唱的《路过人间》，这是一首连想风格强烈的流行摇滚歌。连想个人对音乐的偏好是迷幻摇滚，这是六十年代中旬以平克弗洛伊德和披头士后期专辑所带的迷幻实验曲风来定义的摇滚形式。但同时他也会结合嘻哈、古典乐、雷鬼等不同元素，通过不断地试验，试图在音乐中找到新的火花。《路过人间》讲述了通过站在上帝视角观察芸芸众生，传达一种众生皆苦但又有重生般的希望与力量的普世观。这首歌同时加入了嘻哈和古典乐，这也是连想近两年音乐里比较常见的风格。

　　因为有说唱部分，所以在与张梵晞合作这首歌的时候，连想主要负责这部分。而在主歌上，因为连想的音域比张梵晞的高，如果直接让他唱会有些吃力。在经过一轮彩排后，连想决定对这首歌进行改编，好适合张梵晞的声线。

　　连想的创作一向都比较快，这次也是没用多久便改出了一个新的版本。他们重新彩排了一次，这次张梵晞与这首歌完美地契合，甚至都完全听不出这是连想的歌。连想的版本里有种粗粝的悲伤，像是受尽苦难的诗人在悲鸣。而在张梵晞的版本中则是如沐春风的温柔，像是天使来到人世间拯救世人。

　　彩排了几个小时后，他们一起去吃饭。当要选择吃什么时，不少人提议小龙虾，所以最终得到了一致认同。

　　在附近的一家老字号小龙虾店，服务员为他们选择了一间包间。这家小龙虾店装修的古色古香，在店的大厅正中央有一个荷花池，里面有一些鱼和虾。

　　他们点了两份小龙虾套餐，然后点了一些烧烤，凉菜，还有啤酒。

　　“趁现在多吃点，不然过两天就没法吃了。”杰森对张梵晞说。看后者一脸疑惑，他有些得意，“这些太油腻，对嗓子不好。你知道这家伙演唱会前三天不吃东西的，结果直接晕在了演唱会的后台，对自己太狠了。”他说的是连想。

　　“我知道。”张梵晞说。

　　“哦，你当然知道。”杰森的表情有点玩味，想必是想起来这人与连想的关系，而自己刚刚却在他面前说起他恋人的秘密。

　　其他人都没察觉出杰森的话中之语。

　　点的菜上来后，所有人都吃得很多，唯独张梵晞吃得不是很多，酒也不喝。其他人都以为是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唯独连想明白他是吃不了太辣的东西，而不喝酒则是还要继续练习。连想招来服务员，为张梵晞又点了一碗粥。

　　喝完粥后，张梵晞提出先走了，说是还要回去继续练习其他歌。这时候已经9点了，大家本来还说难得聚一次，要好好地喝酒来着，没想到他这么拼还要回去练习，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哪有劝人家不要努力的道理。

　　张梵晞走后，他们又点了三扎啤酒。他们都已经吃饱了，点啤酒只是为了聊天。

　　“回到舞台什么感觉？”方昊问杰森。

　　“爽啊！”杰森一脸通红的说。

　　“欢迎回归！”方昊向杰森举起酒杯。

　　杰森也向方昊举起酒杯。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其他三人也加入进来。杯子碰撞的声音交错响起。

　　“欢迎回归！”

　　“合作愉快！”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想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机会回归舞台。”杰森为自己的被子倒满酒，然后向连想举起酒杯。

　　“你能回来是因为你的贝斯弹得好，和我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能回来是因为你想回来。”连想说。

　　“谢谢你对我技术上的认可，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你，张梵晞根本不可能看到我的技术，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连想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于是也为自己的杯子倒满酒，然后与杰森碰杯。

　　“话说你现在怎么和张梵晞这么要好的，你们俩都这么高冷，在一起聊啥啊？”李健问连想。

　　连想回忆着与张梵晞的相处日常，因为张梵晞工作繁忙，两人实际上能相处的时间比较少，但闹腾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他想起来那天两人因为“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蜘蛛侠”托比·马奎尔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谁更帅而争执了半天，张梵晞坚持认为莱昂纳多即使打扮成大叔脸上长了皱纹依然摆脱不了娃娃脸，反而是马奎尔更加性感一些，而连想则认为这是因为他本身也是长着一张娃娃脸——为此经常受到调侃——所以对另一张娃娃脸有偏见。当然，这些他都不能说，只是想起这些让他的嘴角弯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会高冷呢！要知道没有高冷的人，只有不想理会的人。”杰森又开始发表他的哲学理念了。

　　“不过，看网上网友剪辑你们的视频，居然也觉得很般配，今天看到你们在一块，我都有点相信了。”李健说。

　　连想没有否认，默默地喝下一口啤酒。

　　“不会吧？你们真的在一起？”

　　连想点了点头。

　　李健惊讶地说不出话。

　　“你这也太没眼力见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吗？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杰森调侃李健。

　　“我只是不敢相信。”李健说。其实，今天连想与张梵晞的相处模式虽然没有过多亲密，但还是能让李健感觉到一丝异样，但最后他说服自己是因为看多了两人的剪辑视频才有这样想法的。

　　“我们在一起没多久，所以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连想说。

　　“你开心就好，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而且保密是对的，你们不能曝光，曝光就完了。”方昊说。

　　“对对对，你们一定要小心。”李健也附和道。

　　“嗯，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连想说。

　　队友们的态度让他暖心不少。他记得他和他们表明自己取向的时候是在20岁，那时候他和另一个乐队的键盘手在一起一年，他决定将对方正式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当时，他的内心非常忐忑和纠结，他很害怕团队会因此而分析崩析。但当他正式说出口后，队友们都笑了。“你终于和我们说了。”他们当时说。这时，连想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其实早就被他们看穿了。

　　和他们喝完啤酒后，连想在附近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点上一杯拿铁，然后给张梵晞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在咖啡店等他。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连想才收到回信，张梵晞说自己已经练完了。连想这才起身离开，此时咖啡店里只有一名女顾客，正埋头用电脑打字，连想猜她是在写稿。

　　走出咖啡店，连想往自己的车走去。他进入车内后，打开空调，并将副驾驶座椅调整为躺椅。等车内气温降下来时，他看到张梵晞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