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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十三章 寒衣节 ...

  •   卷五:北阴酆都
      第十三章 寒衣节

      是夜,冥界。
      北阴酆都,世味居客栈。

      星火淡淡的光辉。从窗外洒进来,铺陈在屋内,一室的温柔。
      殷逸川与蔚执风二人对坐在榻上,静静听着蔚执风将那曾经温馨而伤痛的过往一一道来。

      “师兄接到勒令离开三清天的时候,我很想和他一同前去。”紧握着殷逸川的手,蔚执轻声道:“那时我已常年在三界游历,有了一些斩妖除魔的经验,也混出了些名头。我本以为那是绝佳的机会,可将师父教导我的那些剑道法术尽数应用,真正做到度众生出红尘,也不枉费师父赐予我的名号。但那时师父已经闭关数百年,神界的勒令要求师兄一人领兵前往,而师兄也不允许我与他一道涉险,故而我未能同往。”
      回想起当时的境况,蔚执风的眼神流露出浓郁的伤感:“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师兄离开前曾答应我,待冥界之乱平定,他便回来。”
      说到这里,蔚执风重重地叹一口气,既有无奈,又有悲伤,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悔恨:“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此一别,再见已物是人非。”

      蔚执风沉默了一阵,似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
      殷逸川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三界都为之敬、为之畏、为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君,在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露出自己最为脆弱、最为柔软、最为人性的一面。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能够与蔚执风相遇,相识,相知,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幸事。即便下一刻是要他冥魂俱灭,他也可以甘之如饴。

      “再见师兄的时候,他已不是名扬天下的未迟君了。”平复了心绪,蔚执风再次开口道:“他成了神界的叛徒,一夜间声名狼藉。”
      “到底发生了什么?”殷逸川轻声问道。
      “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怕是如今也没有人真正知道了。”蔚执风摇摇头道:“我只是在师兄离开后不过三月有余,便听到各种谣言,有说他勾结冥界邪祟,干预酆都朝局,企图利用那十万神兵在冥界自立为鬼帝;有说他勾结先北阴太子,助其弑父篡位的;还有人说,那位先太子是他杀的。”

      殷逸川惊愣,他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在蔚执风且孤独的时候关怀他的兄长,那个蔚执风儿时唯一温暖的火源,竟会如此狼子野心,为权位斗争而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
      “当时的我,自然不信这些传言。”蔚执风道:“我本计划去冥界找师兄,当面与他问个清楚,将他的污名洗刷。然而,还没等我出发,神界的勒令便已下达到我手上。”
      殷逸川心下一凉,他知道那勒令的内容是什么。

      蔚执风露出一个颇有几分自嘲的笑来:“当初我想去冥界,他们不许我去。而如今,他们又让我去了。只是这一次,他们是要我去,问罪于未迟君。”
      蔚执风转头看向殷逸川,笑容中带着一丝苍凉:“你说,他们是不是很会选人?”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殷逸川忍不住义愤填膺:“三十六天那么多神仙,为什么偏偏是你?他们可知道,是要你去问罪自己最亲的兄长?”
      “他们怎会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才会选我呢。”蔚执风苦涩一笑:“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师兄是三清天出来的叛徒,必须由我们三清天的人面来清理门户。而当时师父还在闭关,师兄弟中能斗得过他的,就只有我了。这一道勒令给得可谓是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然后你便去了?”殷逸川听到这里,连问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怯怯的,小心翼翼地把持着,似乎眼前之人此刻成了一方精致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
      “我去了。”蔚执风点头道:“我虽不信师兄会做大逆不道之事,但我必须要去,不仅是为了完成神界的勒令,更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我本来是自信满满的去的,以为只要我去了,只要能够见到师兄,只要我查清了真相,一切都会有转机,一切误会都可以解开,一切都还可以从头来过。只是我没想到……”

      蔚执风露出一个笑,但那笑却比嚎啕大哭还要惹人心疼:“到头来,是我太天真了。是师父和师兄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是三清天永昼的明亮世界把我保护得太好了。真相本身,是带刺的。只要一碰触,就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说到这里,蔚执风声音哽咽了:“再后来……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蔚执风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个结果,殷逸川确实知道。
      蔚执风让屠渊及十万神兵一夕堕天,成为三界之中最耸人听闻的大事。
      蔚执风,从此世上无几人再敢当面叫他姓名,只恭敬称一声“度尘君”。从此他的姓名便与“堕天”这个令众神瑟瑟发抖的词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也与敬畏和杀戮纠缠不休。
      那件事一夕之间成就了蔚执风,亦一夕之间彻底毁了他。从前的他,纵是千年孤寂,身边还有兄长陪伴。而如今,他独立于这无人之巅,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殷逸川近近地看着眼前的人,温柔的眉眼,和煦的笑容。如今的他,纵使仍是那个怀瑾握瑜的谦谦君子,也不会再有人敢亲近。
      想到这里,殷逸川突然很想高声大笑,他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对心中汹涌蓬勃的,那一股近乎病态的欢喜。就像当日在醉梅园中压制不住的独占欲一般,而这一次,是狂喜。就好像此刻他的胸腔里住着一只饕餮凶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狂笑不止。

      殷逸川知道,他不该如此欢喜的。他刚刚听完的,是蔚执风许多年来最苦涩、最不为人知的伤痛。他该是与他共情的,痛他所痛。但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遏制这样的喜悦。因为他心底的一个声音,正在用那凶兽的声音嘶吼: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拥有眼前这个人了。
      他终于不必将他带回寒川后山藏起来,蔚执风已经剥开坚硬外壳,将自己最隐蔽柔软的伤痛尽数摆在自己身前。他将他能给予一个人所有的信任,尽数都给了他。

      殷逸川怎么能不狂喜?
      那个站在蔚执风身旁、与他并立于无人之巅的人,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就在这一晚,他蔚执风,真正地属于了殷逸川。

      此时此刻,殷逸川亦懂了,为何自己那么想知道蔚执风的过去,想知道他三清天的往事。是想了解他,更是想自私地拥有这一段蔚执风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样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口气:殷逸川,原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变,你还是那个冷心冷情的自私鬼。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拯救冥界、拯救苍生、拯救天下,你想要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你想让他,成为你的。

      “在想什么?”看着殷逸川的神色,蔚执风露出淡淡一笑:“怎么?被我刚才的故事吓到了吗?颇有感慨的样子。”
      “是。”殷逸川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蔚执风的双眼,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能映出满天星火:“确实颇有感慨。”

      “哦?什么感……”
      蔚执风话还没问完,只见眼前的白衣少年郎忽然露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双臂张开,扑向自己,还危机反应,对方的双手已经搂住自己的脖颈,温凉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畔,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抱住自己。
      蔚执风一时间不知所措,呆愣在榻上,从来都是那个低眉浅笑谨慎小心的殷逸川,此刻竟然如此热情奔放,仿若变成了另一个人,让他不敢相认。

      “你怎么……突然……”双手无措地举着,蔚执风疑惑道。
      殷逸川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他,仿若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紧紧相拥。
      感受到那有些消瘦的身躯,却在此刻表现出无限的力量,蔚执风突然释怀了。他无需知道殷逸川此时异常表现原因是什么,他只要知道这个人选择了留在自己身边。

      管他什么过不去的千年孤寂,管他什么改不了的三界畏惧,管他什么洗不净的弑兄屠众,他有殷逸川,足矣。
      抬起双手,紧紧回拥住眼前的人,将他的身躯纳入自己的身体,不留一丝一毫缝隙。此刻蔚执风脸上绽放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天然的,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无所畏惧的。
      这无人之巅,终于不是他独自站立了。
      从此以后,他与他,并肩。

      既确定在寒衣节通过魁颂潜入酆都王城,便要谋划起来了。
      殷逸川、蔚执风和扁舟子三人在房中围坐,就寒衣节的计划展开讨论
      。
      “这寒衣节是凡间鬼节,到了冥界反倒是要庆祝起来了,也真是有趣。”殷逸川笑道。
      “公子,难道您之前没过过寒衣节吗?”扁舟子一愣:“这可是我五阴冥界的传统节日啊。”

      殷逸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曾过告诉扁舟子他是个凡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所成长的地方地处偏僻,有许多事情不晓得。即便是寒衣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在我们那样的小地方也是未曾有过什么庆贺活动。”殷逸川笑着反问:“怎么?要笑话我没见过世面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扁舟子慌忙否认道:“我怎么敢笑话公子呢?”
      殷逸川见扁舟子的口气似乎并未起疑,便继续道。“度尘君也不清楚这寒衣节的情况。不如扁舟子你说来看看,这寒衣节在酆都是怎么个过法?”

      扁舟子点点头,开口道:“寒衣节是凡间的鬼节,也是凡间百姓祭奠亡灵、为逝去的亲人送御寒衣物的日子。而冥界众生靠人间贡品存活,所以对于冥界亡魂而言,寒衣节、清明节、中元节这样凡间祭祖的日子,便是每年中最富庶的节日,自然是值得庆贺的。”
      殷逸川点点头,这部分的知识,在他刚入冥界的时候,苍绯也有提过。

      “而在酆都王城,每年的寒衣节都会举行盛大的灯会。届时城中百姓纷纷外出至集会之上,赏灯、交友、对弈作画、吟诗作赋、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扁舟子道。
      “这么听起来,便是与凡间的元宵佳节甚为相似了。”殷逸川道。
      “冥界亡魂也不过是逝去的凡人罢了,自然这庆贺的方式也不过是照搬凡间。”扁舟子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相比起凡间元宵节,酆都王城的寒衣节多了一项传统。”
      “哦,什么传统?”殷逸川问道。

      “赐衣。”扁舟子吐出两个字。
      “赐衣?”殷逸川好奇地问:“此为何意?”
      “这是数千年来流传在酆都王城的一项传统。到了寒衣节当天,针神薛灵芸会在王城中心织造一件华丽无比的衣裳,她会在现场选出一人,将这件衣裳赐予他。”扁舟子解释道:“要知以针神巧夺天工的手艺,那件衣裳必是美轮美奂。而此人便会得到所有世家子弟的倾慕。而那件衣裳,也会成为酆都今年各大户人家争相效仿的样式。”

      “这倒是有趣,恐怕也就是天子王城有这样的闲心吧?”殷逸川露出一个有几分嘲讽的笑意:“民间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哪有心思去计较一件衣裳好看不好看,能保暖御寒便是最好的了。”
      “唉,公子看得剔透。”扁舟子叹口气道:“说是赐衣给现场任何人,无论贵贱,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富贵人家的游戏。真正的平头百姓,有几个敢上前争夺这衣裳的?怕是即便有幸被针神选中,也没有机会在田间地头穿这样的衣裳吧?即便得到了,又有何用?”
      殷逸川笑笑,这民间疾苦,怕是王侯将相毕生都无法理解吧。

      “只是这赐衣的传统,如今已经没有了。”扁舟子道。
      “为何?”殷逸川问完后反应过来:“可是因为五阴之乱?”
      扁舟子摇摇头“在五阴之乱前,就断了。魁昂登基北阴天子之后,每年要求其他四阴进献鬼童子,此事扰得五阴不宁、纷争不断。五阴百姓深受其害,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扁舟子停顿了一下,殷逸川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那被偷去进献的孩子。
      扁舟子对着殷逸川感激一笑,继续道:“在魁昂登基之后不久,针神薛灵芸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过了。只听说她似乎已隐居山林,避世不出,怕是不愿再见生灵涂炭,对这个世道都绝望了。”

      殷逸川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如何值得传颂的风俗,但毕竟已延续几千年,因一朝鬼帝就此断送,倒着实有几分可惜。”
      “只是即便针神不在,这些公子小姐们也能想出别的办法,来延续他们对于华丽衣裳的追求。”扁舟子道:“公子可知,如今寒衣节的赐衣传统,竟变成了选美”。

      “选美?”殷逸川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扁舟子点头,立刻笑出声来:“哈哈哈……真的假的?”
      “真的。”扁舟子无奈道:“每年寒衣节之前的几个月,酆都王城的各家公子小姐们便会拿出巨款,找最好的裁缝制出各式各样华丽的衣裳。在寒衣节当晚,刻意行走在人群瞩目之处。当晚子夜之时,众人便会推举出衣着最华美的那一位,使其站在城中心的灵芸台上。”

      “灵芸台?”殷逸川问道:“可是为纪念针神?”
      “正是,每年寒衣节前搭建起来,在节后再拆除。”扁舟子道:“寒衣节当晚,众人选出的衣着最华美之人将会站在那高台之上,接受众人的瞩目与称赞。同时,他所穿着的衣服亦会成为他人争相效仿的样式,负责裁衣的匠人一夜之间身价倍增。若这登台之人,是一位未嫁娶的公子小姐,便会有各家踩塌门槛前来求亲。这么说吧,凡是能够登上灵芸台的那人,便会成为酆都今年最耀眼的一颗星。”
      “竟有这样的事,听起来还当真有趣。”殷逸川食指轻敲下颌,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可如今正值五阴之乱,这选美不会受到影响吗?”蔚执风问道。
      扁舟子摇摇头,苦笑一声:“今年的灵芸台已经搭好了,昨日您二位进宫的时候,我去见过,比往年更为奢侈华丽。”
      蔚执风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扁舟子叹口气:“二位进入王城时应该就察觉了,所谓的战乱影响的,只是居住在王城外围的百姓罢了。而王城中心的大户人家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日常依旧是诗词歌赋、风花雪月,这寒衣节的庆祝又怎会耽搁?恐怕只有等北伐之军打到王城城门口,他们才会有的真正的忧患意识,开始担心自己小命不保吧?在那之前,都是毫不顾忌的彻夜狂欢,”
      殷逸川摇摇头:“当真是既自负又愚蠢。”

      蔚执风幽幽道:“十七年前,酆都王城虽遭受流血政变。但真正受到波及的只有太子党羽与底层的百姓们,而其他的王侯将相依旧是享受世代荫封。王朝还是魁家的王朝,只不过哥哥还是弟弟来当皇帝罢了,对他们无甚影响。魁氏王朝毕竟有几千年的历史,怕是生于忧患的那一代早已远去,而如今剩下的都是些在和平年代里丰衣足食、未曾遭受战乱之苦、未曾有过无妄之灾的娇儿罢了。他们怎会懂得民间疾苦?又怎知在他们一掷千金争夺一份颜面的时候,五阴众生正煎熬在水深火热当中?”
      听完蔚执风说完这许多,扁舟子生生愣在当场。

      看着扁舟子傻愣的眼神,殷逸川笑道:“扁舟子,以后你就习惯了。蔚执风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他心中有的是天下、是三界、是众生,平日里对于小事不甚在乎罢了。”
      “受教了。”扁舟子对着蔚执风作一揖,蔚执风看着殷逸川笑笑。

      “那既然如此……”殷逸川思索着:“这稀罕的选美机会,不利用一下,岂非可惜?”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蔚执风扬扬眉毛。
      殷逸川的眼睛笑着两只弯弯的月牙儿:“我记得当初在鬼门关成衣铺里,度尘君可曾经为我一掷千金呢。我一直留着不舍得穿,恐怕现在……就到穿的时候了。”

      十月初一,寒衣节。
      傍晚,世味居客栈。
      当殷逸川将那件他一直藏在包袱最底下的白色衣裳换好,再披上他那一件狐皮大氅,从屏风后走出来时,蔚执风正坐在桌案前,转头看向他,眼神瞬间停滞,胶着在他身上,整个人似是被抽去了魂魄,全然呆愣住了。

      “怎么?”见蔚执风不发一语,殷逸川心里有些没底,他今日一改平日里胡乱挽起的发髻,特意仔细搭理了一番,低头看看自己:“不好看吗?”
      “公子。”就在此时,扁舟子推门进来:“四殿下的马车到了,我们也可以出……”
      扁舟子在看到殷逸川的瞬间,整个人呆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似是都快要掉出来了。刚说出口的话骤然停住,嘴依旧张得大大的。看得殷逸川有些担心,生怕他下一瞬下巴会掉下来。

      “扁舟子?扁舟子?”殷逸川笑道:“说话呀,怎么人傻掉了?”
      “公、公、公、公、子。”扁舟子终于回过神来,只是说话变得结巴了:“你、你、你、你今天真好看。”
      “是吗?”殷逸川松了口气“看来还真是人要衣装……”

      殷逸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才一直沉默的蔚执风突然站了起来,一个闪身到扁舟子身边,一掌拍在他的后心处,将扁舟子整个推出门外,然后利落地关上了门。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

      被蔚执风搞得一头雾水,殷逸川问道:“你怎么突然……”
      然而殷逸川的话又还没说完,就见蔚执风瞬间冲上来,青色长袖蒙住他的脸,接着双臂收紧,将殷逸川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哎,蔚执风!”殷逸川觉着莫名其妙,面目被蒙住,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知道蔚执风又发哪门子疯:“你这样做什么?把我的脸都蒙住啦!”
      “殷逸川,我们取消计划好不好?”蔚执风低沉的嗓音在殷逸川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蜗里,搞得殷逸川觉得痒痒的。
      “突然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竭力压制住开始疯狂躁动的心脏,殷逸川道:“明明已经计划好的,为何突然要取消?”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你。” 蔚执风似是把面容埋在他的肩膀,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殷逸川不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蔚执风道:“现在的你,就好像蛊毒,只一眼,便在劫难逃。”

  • 作者有话要说:  风川终于毫不顾忌地在一起了,这一次是川娃子终于放下了心防,对风大神倾心托付了,撒花~~
    知识点:寒衣节,中国传统节日,每年农历十月初一,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民众称为鬼头日,是我国传统的祭祀节日,相传起源于周代。寒衣节流行于北方,不少北方人会在这一天祭扫,纪念仙逝亲人,谓之送寒衣。 北方将寒衣节与每年春季的清明节、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合称为中国的三大“鬼节”。
    期待多多评论收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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