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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五章 薄朗 ...

  •   卷五:北阴酆都
      第五章 薄朗

      冥界。
      北阴酆都王城城门楼下。

      “停!”
      封麒突然大喊一声,迅速抬起一只手,示意全队人马停在城门楼前。
      殷逸川一开始没在意,只以为停下是要上交给城门守卫通关路引,也要经历层层盘问才能够进入王城。

      殷逸川正打算将通关路引翻找出来,却隐约看到封麒的脸色异常难看,正直直盯着城门。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另一队人马正从城门内走出。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铠甲、将军打扮模样的人,身体壮硕,面色黝黑,留着络腮胡子,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子狠辣决绝,周身散发着冷硬的杀伐之气,一看就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
      他身后率领的百余名兵将,个个身披漆黑色铠甲,手持刀械,鱼贯而出。

      看着那一队人散发的肃杀气氛,以及封麒骤然变了的脸色,殷逸川不禁猜测:此人定然来路不小。
      从马车中伸出手来,悄悄地拉一下扁舟子的衣袖,殷逸川小声问道:“唉,那人是谁呀?”
      “我记得……他好像是薄照手下的副将,叫廖……廖什么来着?”扁舟子思索道。

      “廖武!”封麒洪亮的一嗓子回答了殷逸川,面色不善地质问着:“你来做什么?”
      “封大人。”那叫廖武的将军一副趾高气昂的神色,似乎分毫未曾将封麒放在眼里,骑在马上鼻孔吵天地回应:“我乃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接浮壁使团进王城。你大可放心把人交给我安顿,回去与你师父复命吧。”

      “笑话!”封麒冷笑一声:“迎浮壁使团入酆都乃是廉相亲自交代,要我务必一路安全护送,怎到了这王城脚下,反而要交给你来安顿?”
      “封大人所言极是。”廖武不慌不忙道:“从边境到王城这一路,是由你来护送,而如今进了这王城之内便可交于我了。我手中可是有大将军的亲笔密函为证,难不成……封大人要违抗大将军之命吗?”

      “廖将军真是有趣,封某乃廉相坐下弟子,从何日起要听命于大将军的密函了?”封麒毫不退缩地反驳。
      “听封大人话的意思……是不肯将浮壁使团交出了?”廖武眯起双眼,流露出一丝杀意。
      “家师之命,万不敢违,还望廖将军见谅。”分明是道歉的话,但封麒说得没有半分道歉之意。

      这一句话落,对阵双方之间的气氛骤然变了,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硝烟之气,厮杀一触即发。
      “看来这是要抢人呢,公子。”扁舟子悄声道,知道这一路出使必然会遭遇薄氏父子阻挠,可未曾想还未进王城,便真刀真枪地明抢了,扁舟子不禁捏一把汗。

      “有意思了,还抢上我啦?”殷逸川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来:“这恐怕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受欢迎吧。”
      说着,殷逸川转头看一眼仍安坐于马车之中的蔚执风。
      只见蔚执风亦淡淡一笑:“巧了,我也是呢。”
      扁舟子不禁敬佩起自家这两位爷来,眼见着就要开打了,可他俩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封兄。”阵前,廖武把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面容凶狠之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再不肯交出浮壁使团,可不要怪廖某不顾昔日情面。”
      “廖将军大可不顾情面。”封麒亦冷笑着抖开他的折扇:“反正你我二人何曾有过‘情面’那东西。”
      此刻双方已然成剑拔弩张之势,随时就要兵戈相见。

      看着眼前这局势,扁舟子紧张地对殷逸川道:“公子啊,咱们要不要出去帮帮封大人啊?也不知这金甲阴骑当真和薄照的兵将打起来,谁输谁赢。”
      扁舟子急得一头汗,却见殷逸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开口朗声道:“来人可是廖将军?”

      阵前正针锋相对的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齐齐转头过来,看向安坐于马车上的白衣少年郎。
      殷逸川也不下车,只坐在那里,抬手遥遥地对着廖武作揖道:“在下浮壁使节殷逸川,在与度尘君一道代表浮壁前往酆都出使。初次见面,还请廖将军多多关照。”
      看到这样的殷逸川,封麒不禁皱起眉,饶是他也不待见廖武,但自小承教自廉崇膝下,无论何等情形,礼仪万不可失。然而如今殷逸川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实是有失一国使节体统,让他不由地有几分不适。

      “殷大人言重了。”虽然口中喊着“大人”,但这位廖将军看上去竟比殷逸川还要随意,未曾下马未曾作揖,只是手轻轻一抬,像是召唤个店小二一样。如此轻慢的态度,谁看了都知道,他以及他背后的那位大将军,都未曾将殷逸川这个浮壁来使放在心上。
      封麒见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正打算呵斥廖武,却见殷逸川脸上并无半分气恼,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马车内泰然安坐的蔚执风,见对方对他轻轻点头,似是眼神交汇中达成了某种一致。殷逸川便轻快地跳下了马车,慢慢悠悠地走到封麒身侧,向对面的廖武开了口。

      “廖将军,在下是第一次来酆都,对于贵朝礼节方面的事不是很清楚,还望廖将军多多指教。”殷逸川道,竟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殷大人客气了。”似是被殷逸川的态度哄得很舒服,廖武洋洋得意地说:“我酆都乃礼仪之邦,封麒不知道的,尽可问我。”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巧有个问题要请教廖将军。”说到此处,殷逸川刻意提高声音,引得双方阵营的兵将以及城楼下进出的百姓都朝这边看来。
      殷逸川高声道:“想必这酆都的礼节与我浮壁有所不同,不知在北阴之地,凡事是要听天子陛下的,还是要听大将军的?”
      这一句话落,现场的气氛骤然变了,廖武的脸色几乎都黑成焦炭了。

      “好你个殷逸川。”廖武冷笑一声:“敢对天子陛下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可不敢可不敢!”殷逸川语气夸张地吐出一连串的感叹词,一脸惶恐的模样摆摆手:“就凭我这小身板儿和三脚猫的功夫,若与廖将军动手,怕是走不过三招就会魂飞魄散了。”
      廖武冷哼一声,似是对殷逸川的示弱很受用。

      “可我这也是不懂就问嘛。”殷逸川话锋一转:“如今这状况让我有些看不明白,封大人带领的是天子陛下的护卫金甲阴骑,而廖将军您带领的是大将军的黑甲阴骑。这么来说的话……可否说封大人此刻代表的是天子陛下,而廖将军您代表的是大将军呢?”
      听到这话,封麒一挑眉,而廖则是愣住了。

      “若当真如此,那您这般强求封大人,岂不是以大将军之身份,僭越天子陛下?”殷逸川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这思前想后总想不出个道理来,故而开口询问。想我这北阴天子之都,兴许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君臣礼节。这番不耻下问,如若问错了,还望廖将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说完,殷逸川还不忘“礼仪周全”地对着廖武躬身作揖。
      “你!”廖武对着殷逸川怒目而视,想要反驳,却一时间说不出个道理来,生生吃了哑巴亏。

      封麒见状,立刻接话道:“殷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我今日将浮壁来使交于你,可就是毁了大将军的名声,让这五阴众生皆议论,这酆都原不是天子的酆都,而是大将军的酆都了。”
      “封麒,你也不要命了吗?”廖武怒吼道。

      “在下也只是替大将军着想。”封麒淡然自若道:“若廖将军要以大将军声誉为赌注,非得带走浮壁来使,那封某无话可说,只得出兵将天子赐予臣的这一队金甲阴骑彻底用上了。廖将军,您断然要以此一役来毁我酆都万年享誉的君臣礼节吗?”

      廖武直直地注视着封麒和殷逸川半晌,再次开口道:“好,浮壁使节由你来安排。”
      “多谢廖将军谦让。”封麒笑着作揖道。
      “但是那名刺客要交给我。”廖武突然道。

      封麒的神经骤然紧张起来,佯装不知:“刺客?廖将军所言为何?封某听不懂呀。”
      “封麒,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什么?”廖武冷笑道:“你们一路上多次遭遇刺客,已经成功逮捕了一人,欲带回王城审讯,是与不是?”
      “即便当真有刺客,也合该交给交与罚恶司判官审讯,为何要交给廖将军?”封麒道。

      “封麒,今天这个刺客,你给,我要带走,不给,我也要带走!”许是自知无理,廖武直接耍起了无赖。
      “我看你迎接使团是假,要刺客才是真吧?”封麒冷声道:“廖武,这刺客与你有什么关系?”

      “老子没空跟你废话!”廖武的耐心似是耗尽了,直接拔出刀来,指着殷逸川吼道:“要么让我带走他,要么让我带走刺客,你自己选吧!”
      “那看来……”封麒亦毫不示弱,佩剑出窍:“你我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的这一瞬,突然一个冷静自持的声音幽幽响起:
      “等等。”
      双方阵营的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金甲阴骑之中,一青衣男子缓步走出。
      “听廖将军的口气……”蔚执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是打算从蔚某手里抢人吗?”

      蔚执风缓缓走到殷逸川的身畔,站立于两支骑兵剑拔弩张对峙的阵前,一袭单薄的青衣在冬日的寒风之中猎猎飘扬。
      此时此刻他装似风轻云淡的这一句,却比这冬日的寒风更甚,使现场本就紧张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度尘君……”看到眼前之人,廖武的眼睛蓦地睁大,明显是与这神冥两界的众生一般,是听过蔚执风那骇人名号的。
      蔚执风淡淡一笑:“蔚某无能,居然还能进得廖将军的法眼,实在三生有幸。”
      这一句话中的嘲讽之意,饶是粗枝大叶如廖武也明显感受到了,正欲开口反驳,却见蔚执风径直继续说了下去。

      “这名刺客既然是来要蔚某命的,那么蔚某自然最想来查出其幕后主使。”蔚执风道:“廖将军若要带走此人,那请先过了蔚某这一关。”
      “你真当我不敢吗?”蔚执风这句话激怒了廖武,只见他一把将长刀拔出,刀锋指着蔚执风吼道:“我今天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三界谈之色变的度尘君,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唉,可不行可不行!”殷逸川突然开了口,装似惊慌地摆着手阻止:“蔚执风,你可不能随便动手。以你之前打架的记录,这一动起手来可是要浮尸千里的!你看人家的城门好好建在这里,金灿灿的多好看。要是被你一不小心搞得尸横遍野,多伤体面呀,这以后酆都王城可怎么再接待外人?”
      殷逸川这一番嘲讽彻底惹恼了廖武,只见他一手驾驭着战马,一手扬起大刀怒喝道:“黄口小儿!拿命来!”

      廖武驰马挥刀,朝着殷逸川霍霍而来,却见对方仍旧泰然自若,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处,似乎全然不把廖武当一回事。
      廖武怒气更甚,扬起大刀,朝着殷逸川的天灵盖便重重砍下,只是那刀锋还未及碰触道殷逸川的一根发丝,便忽见锋芒之下出现一根手指。
      廖武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殷逸川身畔的蔚执风仍站在原地,只一手抬起,指尖在廖武的长刀锋芒上轻轻一点。
      下一瞬,廖武便连人带马一并向后空翻一周,重重跌落在地上,马凄惨的嘶鸣声伴随着堕地的摔打声,在王城城门楼前制造出巨大的声响,同时翻滚起沙尘,引得城中百姓纷纷凑到城门前围观。

      而廖武身后的那些黑甲阴骑,见了这一幕也都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八成也早就听说过度尘君响当当的名头,但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本尊。如今见他们大将军旗下赫赫威名左右手,竟然只需对方一根手指就能轻松解决,那么反过来再看看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魂飞魄散只在弹指一挥间。
      另一边,廖武在围观百姓与自家兵将面前出了大丑,自是脸上挂不住。一个翻身爬将起来,胡乱拍了拍被摔一脸的泥,重新跨上马,冲着蔚执风又要冲过来。
      而对面,蔚执风自是好整以暇地静等着廖武重装上阵,眉眼间依旧是从容不迫、泰然自持的笑容。

      “小武。”
      就在廖武就要再次提刀杀出,却被身后一个苍老但内力十足的声音叫住。

      廖武听后脸色骤变,方才汹涌的杀意立刻消失,转身向后望去。
      黑甲阴骑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青铜轮椅之上,椅子靠法术飘在地面之上几寸,正缓缓向对峙双方而来。

      殷逸川远远地看着那老人,只见他虽满脸皱纹,看上去已然年近古稀,但两眼熠熠发光,说话时语气厚重有力,上身坐得如松柏挺拔,一看就是曾习武之人。
      再看廖武和一众黑甲阴骑对这老人恭敬不二的态度,殷逸川心下立时明了,眼前的这位便应是当今酆都第一鬼将薄照的父亲、北阴天子甚是倚仗的前任大将军——薄朗。

      廖武一见是薄朗,二话不说翻身下马,躬身上前迎接。
      “小武,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我酆都王城门口撒野?我酆都兵将的名声尽让你一人毁了。”薄朗开口便对廖武的数落。
      “老将军。”方才还目中无人的廖武,此刻活像是见了老鼠的猫,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一点嚣张的气势也看不见了。

      说完廖武,薄朗转过头来,对着蔚执风遥遥作一揖:“度尘君,好久不见。”
      “薄老将军。”蔚执风亦礼貌地作揖回礼。

      只是身畔的殷逸川清楚地看到,此时蔚执风眼神中尽是森然的冷意。
      这样的蔚执风,是很少见到的,让殷逸川在讶异蔚执风竟与薄照相识的同时,更加好奇到底当初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蔚执风以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位古稀老人。

      “没想到度尘君居然还记得老朽。”薄朗微笑道:“当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薄老将军十七年前的英姿,蔚某永世不敢忘。”蔚执风虽说着夸赞的话,但眼中的冷意更甚。
      “岁月匆匆,催人老矣。”薄朗似乎刻意忽视蔚执风的弦外之音,自嘲道:“老朽已然只剩下一身一捏就碎成渣儿的骨头,哪里比得上度尘君,容颜不老,风采依旧。”

      “你我上次分别,也不过是十七年前而已,岁月又能奈老将军何?”蔚执风冷笑道:“怕是这催人老的并非是匆匆岁月,而是老将军心中昼夜不停歇的阴诡谋算吧?”
      听到这一句,两边对阵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廖武望向蔚执风的眼睛都快喷出怒火了,就连一旁的封麒也不自主地握紧了佩剑。
      殷逸川心中的疑虑更甚,眼前之人可是一向谦逊和善出名的度尘君,他竟然会主动找别人的茬儿,当真稀奇。

      “度尘君说笑了。”倒是薄朗依旧面不改色,眼光看向殷逸川,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浮壁的另一位使节,殷大人了?”
      殷逸川抬手作揖:“殷逸川拜见薄老将军。”
      “看殷大人的样子,当真是年少有为呀。”薄朗感叹道。
      “老将军过誉了,逸川愧不敢受。”殷逸川道。

      “封大人。”薄朗对着封麒开口:“方才小武不懂事,给封大人添麻烦了,我这就将他带回去。还望封大人莫要见怪,在廉相面前给老朽带个好”
      “老将军言重了,晚辈也有不妥之言。”封麒立刻恭敬道。

      “只是……”薄朗话锋陡然一转:“二位使节大人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不知封大人安排了哪座驿馆供使节大人歇息?”
      “家师将二位使节安排在廉家别苑居住。”封麒回答道。
      “廉家别苑?”薄朗做思索状:“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封麒一愣:“有何不妥?”

      “二位使节毕竟是代表他国出使我酆都,廉家别苑虽说不是廉府,但毕竟是廉相的私宅。若是入住其中,他国使节与廉相、以及廉氏一族过从亲密,这里通卖国的名声……”看着封麒骤然变了的脸色,薄朗低笑道:“若传出去,怕是不会太好听。”
      “老将军请慎言!”封麒急切道:“廉家别苑早在天子陛下收到南阴君上尺素之时,便已清空无人居住,就待浮壁使节前来。如今安顿二位大人在其中,与廉氏并无半分联系,何来‘过从亲密’之说?!”

      “咳咳咳……老朽年纪大了,说话的时候没个轻重,你们这些小辈儿也不要见怪。”薄朗一脸的道貌岸然:“想我与廉相同朝为官多年,我也是替廉相的名声考虑,不想他毕生清誉毁于一旦。切不要小看了这流言蜚语,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封麒,你身为廉相心腹弟子,也该为老师多多顾虑。”
      “老将军你……”封麒急着想要辩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如这样。”薄照直接道:“酆都王城之内,最大的客栈乃是世味居。不如就让二位使节大人暂居于此处,这样既可保证二位大人住得舒服,又能够保全廉相的名誉。”

      “世味居?”封麒愣住。
      “封大人也应该知道,这世味居乃是三皇子麾下门客经营。”薄朗道:“此等所在,我薄朗还没有本事安插人进去,想必廉相也可放心吧?”
      听到这里,封麒的神色明显开始犹豫了。

      薄朗继续道:“今天我门下这个不成器的廖武前来打扰,不识时务地非要与封大人抢人,确实是他的不是。封大人率领的毕竟是天子护卫金甲阴骑,怎么也轮不着薄氏的人插手。但封大人心里也要清楚,天子护卫可并非廉相护卫。若这金甲阴骑带人进了廉相私宅,这引发的种种猜测……可不是你我一张嘴能解释得清楚的。”
      薄朗这一番话,让封麒彻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既然如此。”一旁沉默半晌的殷逸川突然开口,笑道:“那我们就听老将军安排,住那个什么世味居吧。”
      “殷大人……”封麒愣愣地看着殷逸川。
      “封大人请放心,我们相信……”殷逸川刻意提高嗓音道:“既在酆都王城之内,无论是廉相,还是薄老将军,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二人的生命安危。否则,若我二人在老将军所推荐的客栈之中出了事,老将军、廖将军、哪怕是远在鬼门关的大将军,恐怕都难辞其咎,不是吗?”

      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少年郎,薄朗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道:“殷大人聪慧。”
      “哪里哪里。”殷逸川亦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及老将军十中之一。”
      皆是笑脸相对的两人,却在无声无息之中,燃起了看不见的,熊熊战火。

  •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进城啦,要开始斗来斗去搞事情啦~~~
    期待多多评论收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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