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四回：以琴会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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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家居酒屋里虽然再也不见那个曼妙的少女身影，但是晨间的生意仍是只升不降，为的就是那空气中袅然清幽的清冽雅然琴音。
老人们的官方说法就是，自家孙女儿身体不好，四番队的队长卯之花大人嘱咐要静养，不能过度劳累，所以不会在酒铺里弹琴了。不过卯之花大人也说了要保持心境开阔，因而自家孙女儿偶尔还是会在连接居酒屋和家宅的庭院里浅弹一番的。
因此有时候流窜在空气中似远似近的雅致琴音就是传闻中少女的舒缓身心之作，乐曲也基本选用静然宁远的清心曲调，配合着清新怡人的晨间空气，别有一番滋味体悟。从其中体会到奥妙所在的好乐之人更是如获至宝。
正如近日来频频造访壹家居酒屋的卯之花烈。
壹家居酒屋包厢桑の间
乐声接近曲末，余音袅袅不绝。
合眼欣赏的卯之花烈缓缓睁开双眼，迎上的却是对面男子揶揄的目光，她轻浅一笑，执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
穿着华丽花俏的男子玩味地看着平静如昔的女子，“卯之花队长最近也恋上这里的水酒了？如此频繁地关顾居酒屋，而且还多是早晨时段，实在不常见啊。”
“咳咳，”孱弱和善的浮竹十四郎担起调合作用，“番队的队务处理一般集中于午后，早晨都比较空闲，卯之花队长偶尔出外散心也不错。”
“十四郎啊，那为什么今天早上我拉你出来喝酒的时候，你还说队务繁忙？”京乐春水直接就以话堵话，好笑地看着同窗好友怎么解围。
自砸手脚的浮竹十四郎掩饰性地咳了咳，干笑着，“春水，一大早喝酒对身体不好，伊势副队长会来堵人的。”
自动忽略后半句的京乐春水颇为不以为然，“如果晨间喝酒不好，为什么这家居酒屋里早晨的生意会这么好？你刚进门的时候不也被吓到了，客满为患呀，看来传闻当真不假。”
“确实。”浮竹十四郎竟也同意，“单听刚刚那首曲子，酒铺里的客满也不足为奇了。”
“温柔舒雅，淡泊悠远，这般情感细腻的琴音倒是和主人本身的性情相去甚远了。”卯之花烈喟叹着插入他们的话题，发表了她对于乐声的感叹。
“卯之花队长认识弹琴之人？”浮竹十四郎难得表露出好奇之情，可见他也对刚才的乐曲大加赞赏。
“新认识的朋友。”卯之花烈神秘一笑。
看到这一幕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倒是奇了，素以温柔待人、稳重处事的卯之花烈竟然有此一面，他们对于她口中的“新朋友”也就是弹琴之人也不由得兴起了好奇。
只不过浮竹十四郎是单纯地想结交能够弹奏出这般大雅不俗琴音的少女，而京乐春水就是唯恐不乱地想知道沸沸扬扬传了将近一个月的风云人物，而又让卯之花烈赞赏有加的少女是何人物了。
不过他们能获知信息的途径十分有限，不说其他诸人所知晓的也只是官方信息，酒铺的老板也无意透露更多自家孙女儿的情况，好似巴不得将其藏得严严密密，至于看似比他们知道得更多些的卯之花烈……
“你们慢慢喝，我有事先走了。”卯之花烈站起身走到门口道别。
就是如此，唯一能获知的对象显然也不欲为他们解惑。
门一关，被留下的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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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良久，曲调不同的乐声再次响起，如果刚刚的那一曲是赞赏春意的喜悦，那么现在的乐曲则是落秋的遗憾。非是大喜大悲的情感宣泄，而是对于自然的纯粹情感抒发。足以陶冶人心，却又不会过多地左右了听者的心绪。
卯之花烈驻足在廊道上静心聆听了一会儿，便又启步沿着廊道走向幽静怡然的庭院，随风传送的柔美古朴琴音，目之所及的唯美飘然落花，令人惊艳的绝色佳人。
清风、流水、树下、美人弹琴，完全合乎了世人对唯美浪漫情怀的臆想。
早已不是初次见到的卯之花烈也不得不心内喟然长叹，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合该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连素来定心稳性的卯之花烈都为之惊艳，那么尾随而来之人所受的震撼也就不言而喻。毕竟能够避过卯之花烈的警觉的跟踪者偏偏却在那一霎那的喘息波动间不慎曝露了隐身之所。
心思明了的卯之花烈也不去拆穿，径自继续迈向庭院中树下的抚琴的少女。
琴声继续，并没有因为来人而阻断。
早在卯之花烈和另两个气息到来时，漫迷就事先向我预警了，既然对于随后而至之人，卯之花烈没有过多干涉，那么当为无害之人，我自然也不会分心在意。
“初音今天的气色好多了。”卯之花烈随意落座在我对面。
“这都多亏了卯之花的特制滋养强壮剂。”我的笑容参入了些许感谢。
据说特制滋养强壮剂是四番队队员必备的，能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变得活力充沛的药。这应该是在战斗中不可少的回复体力的药剂，没想到卯之花会特意送给我。
说来我和卯之花的相熟应该是在她为我诊治过后几天来探望时，为我带来了药方和补药之后，两老无以为谢就把我推出来了。自然不是以身相许，不过和这个也相差无几了。
我以琴音作为谢礼，卯之花一听之下极为赏识，两老便顺水推舟地欢迎她随时来访。如此一来二往，我们也就有了些私交，我想卯之花之所以愿意主动亲近我，除了对我的琴技欣赏外，最主要的应该还是我的身体。
当日她就曾说过我的身体是她历来所见过最为特殊的，由此她想探查研究也是职业病使然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作为医疗队的四番队队长。
虽然她或许是有意接近我，但目前尚看不出对我有害，我也就不排斥她的友善示好，如果她真能够在我的身上研究出什么出来，也能让我更了解明白自己的身体，我这也是顺势而为。
“最近还会不会感到头晕体虚、手脚发凉？”卯之花面带关切地询问。
我摇摇头，“倒是不曾。”
之前当我体内囤积的所有灵子一点不剩地挥散消耗不见后，可能是一时无法适应，身体竟然起了不良反应。而后过了几天，体内回复最初灵力暂失时的状态后，这种症状才有所好转。
我估计身体可能对于灵子的得与失之间的过渡无法调合适应，所以才起了反抗，这是在对我初来流魂街那段时间不要命地吸收灵子的抗议。果然是操之过急了。
双手压住犹自颤动不已的琴弦待平息后，我将古琴移到了身侧，腾出桌子净手烹茶。
“水凉了。”卯之花看到茶壶上空几乎隐约不见的蒸汽，皱眉不赞同地阻住我倒茶的动作。
“这是凉茶，可以消暑解乏。”待卯之花手移开后，我另外取出了两个杯子，不回头地唤道：“廊道上的两位请过来喝一杯吧。”
静默半刻，廊道转角后转出了一壮实一孱弱的两个人影，正是跟踪卯之花烈而来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
“我确信除了初见你时气息有片刻不稳外，其他时候我们应该都隐藏得很好，卯之花队长会发现不难，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在没有人事先向你示警时。”京乐春水半眯的眼眸里射出犀利的精光。
被点名的卯之花闻言轻笑，后来的两人不解。
我也清浅一笑，状似好奇地反问，“你们认为我是什么人？”
“一个不简单的伶人。”京乐春水此话毫不留情。
“春水！”浮竹十四郎不赞同了，或许他也在怀疑我的身份，可是和善如他在对待敌人时都会有一份慈悲心怀，更何况我只是稍有嫌疑。
“没关系。”我向出声解围的浮竹颔首致谢，再转向定定直视我的京乐春水，“那么请问伶人的最基本技能是什么？”
不满我的一再不对题，京乐皱起了眉，“自然是弹琴唱曲。”他说的毫不在意，语气里却没有大部分人对那些卖笑伶人的轻视与不屑。
“叮——”我指尖轻弹了茶水半盈的杯壁，遂再问，“你听到了什么？”
京乐春水的眼神起了波澜，旁边的浮竹也恍然大悟，至始至终含笑看戏的卯之花继续品茶。
“凡是乐者必要听力过人，才能听出自己乐曲中的失误加以改善。”浮竹一言道出了关键。
我含笑肯定，“没错。其实不光谱写成曲的音乐是乐声，大自然中无处不是旋律。最浅显的水的流声，风的呼声，树叶的沙哑。你有没有听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轻响吟唱？你是否尝试过夏日中乍然燃烧的光与热的动感摇滚？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赞歌？”①
我轻轻地闭上双眼，仿佛看到了小楼暮色下一位白衣男子静坐在窗前，感受着微风、夕阳、花香和生命的美好，终日笑对人生。最初那个说出这番话的男子其心境早已脱俗于尘世，若是他愿意专攻于音乐领域，那么势必将会开拓出音乐之路的另一番景象吧。
缓缓睁开双眼，愕然发现其余三人也如我一般微阖眼感受着，轻风、花香、树叶动。
我静静等着三人的回神。
“所以你是经由闻声辨位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京乐春水问得笃定。
不愧是负责收集情报、统筹尸魂界动向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心思缜密而又清醒理智，如此之快就反应过来了。当真不可小觑了。
“除非你们能做到无声无息，可纵使真的达到此等境界，你们又能确保身边的事物不会曝露了你们的存在吗？自然之力可是无奇不有的。”
京乐春水眼神变了变，莫测高深掩藏在深邃的瞳波里，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抄起茶杯就喝，“如我所想，你真的很不简单。”话意似褒似贬，一时间也无从分析。
浮竹也随后落座，执杯浅尝，赞道：“甘洌清香，又异常爽口，确实有不亚于热茶的特色。”
执起茶壶为囫囵吞枣的京乐续杯，我淡淡道：“凉茶不同于热茶，可慢品亦可快饮。”
正打算一口喝干的京乐明显一顿，转而慢慢地喝了一小口，不知味地啧啧了声，嘀咕，“一口喝干，才能透心凉。”
闻言，众人轻笑。
琴与茶，这就是我和真央灵术院第一代学生的两人的初见。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四回：以琴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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