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零初玖末

58、第二回：再世伶人

　　壹家居酒屋得名于其在尸魂界的经久不衰与特殊性，它是尸魂界有历史以来的第一家居酒屋，它也是整个尸魂界独一无二的唯一一家“壹家居酒屋”。不同于其他的居酒屋地基稳妥后便分店一家一家地开遍了整条流魂街，拥有千年历史的壹家居酒屋则是被作为家传祖业一辈一辈传了下来，祖先明言壹家居酒屋是仅此一家，严令后人不能妄自开设分店或连锁之类的产业。

　　壹家居酒屋位于静灵庭的边缘，但它的地段却是远离主街的旁支，相传某一代心怀大志的后人想将居酒屋的店址移到闹市之中，却被家中长辈斥责阻止了。从此再也无人提过要换店址，当然连开设分店也无人敢提起。

　　所以壹家居酒屋纵是有上佳口碑的千年老字号，生意却也不如闹市之中的其他居酒屋那般兴隆，大部分都是做回头客和一些喜欢尝鲜客人的生意。服务业最为旺盛的晚上生意倒是会好一点，但是白天基本上客人都是寥寥无几，店面常年与冷清为伴。

　　居酒屋的这代老板是一个老翁和他的老伴，老人们都是比较淡泊名利，也比较喜欢清静，这样不温不火的生意他们倒是颇为欢喜。

　　不过自从半个月前起，壹家居酒屋的生意就明显增多了，特别是白天的时候，原本门可罗雀的小店里半月来总是客满再客满。相对的晚上不错的生意也有了越来越好的趋势，不过还是比不上白天，特别是早上那段时间的生意。

　　奇怪，居酒屋经营的都是酒家生意，晚上应该才是生意最为大好的时段，为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上会有那么多人好端端地跑去喝酒吃菜呢？

　　一些闻风而来的客人初时听说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待到他们明白其中玄妙之后便也恋上早间喝酒的习惯了。

　　这一切的奥妙就在于半月前的一天早晨，据说是壹家居酒屋柳老的孙女儿兴致突来地弹奏了一曲乐曲，闻声而至的路人为了听得更清楚便一个个地进了居酒屋，干坐着听曲子也不太好，遂要了壶酒点了些小菜，边喝喝酒吃吃菜，耳边听着小曲儿。人生的享受莫过于此了。

　　后来客人们发现这家居酒屋不仅菜好吃，酒好喝，最重要的是那仿似天籁般的古琴小曲，还有纱帐下隐隐约约可见的曼妙女子。据第一天的客人有幸目睹了少女的真容所言，那真是九天下凡的仙女，美、真美、太美了，非常美啊，说不出的美。

　　总而言之，食髓知味的客人们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不管是为了菜、为了酒、为了小曲、还是为了仙女，怀揣着各种心思的客人越来越多地登门消费。

　　往昔平静安宁的偏僻小巷里每逢早晨便人潮拥挤，上午八时到十时这两个黄金时段更是要提早预订才能有位子，因为这个时段是柳老孙女儿练琴的时间。

　　柳老和他的老伴对于诸多存心不良的客人的询问，总是一再强调他的孙女儿不是酒家卖唱的，只不过是喜欢弹琴，每天都会固定时间在一个方位较好的地方练琴。

　　可惜有的人还是听而不闻，将老翁的孙女认定为是伶人。柳老和他的老伴终究是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心疼之下也曾劝阻过自家孙女不要再出来店里面弹琴，要练琴在自家院子里也可以。不过孙女却反劝他们不用多加理会旁人的言论，再说可以因此让居酒屋的生意好起来，能够为居酒屋出一份力她也很高兴。

　　自家孙女的善解人意和孝顺，让两个老人老怀安慰之余，也只能要求身体不好的她一天最多谈两个小时。私下里补品呀补药呀更是不计成本地买回来给孙女进补，早晨那段时间的客人也费心筛选，杜绝一切居心不良的客人。

　　老人们疼孙女入骨的事迹让许多人传为美谈，有个这么孝顺体贴的天仙般的孙女也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据说柳老两人的这个孙女可不得了了，之前默默无闻，许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半月前的那首曲子传出来，众人才知晓原来柳老和他老伴并不会孤老无依，膝下还有一个孙女孝顺着他们，给他们承欢膝下啊。

　　这就是闻声识人呀，只是这声是古琴的乐声。

　　然后和柳老两人较为熟悉亲近的人就说了，这柳老的孙女啊，二十年前就有了，只是一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只有两老和家中的老仆人才见得到。这也是近年来身体有了起色才能出来吹吹风、弹弹琴。不过那病根还存着，只有早上空气好才会到店里弹弹琴，下午和晚上基本就要回屋休息了，不能过度劳累，这可真是个富贵病呀。

　　这样娇滴滴的天仙儿，可惜了，这就是红颜薄命啊。

　　众人心下唏嘘惋惜不已，就更是乐此不疲地往壹家居酒屋跑了。

　　谣言往往止于智者。

　　壹家居酒屋的老板柳老的孙女就是我现在的身份，相对于那些有灵力的人而言，毫无灵力的我自然就比较弱了，可也没到一天只能活动两个小时那么夸张的程度。

　　事情的真相就是除了两个小时的弹琴时间，其余的时间都用来作为我适应和炼化体内灵力的时间，也并不是说要打坐之类的，只是环境清净点效果更佳而已，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病弱到要回屋休息才行。

　　最初我无意中发现了壹家居酒屋一个靠窗的小角落里竟然是灵泉的泉眼，欣喜之下便弹奏了一曲，结果发现如此有益于吸收身体外部的灵力，我便不顾老人的苦口婆心坚持要在那个地方弹琴。弹完琴后我又急于回房检视调合吸收的灵力，长久之下，便给了外界我病若西子的错觉。

　　我当初要求要普通而又能居住在靠近静灵庭的身份，蛋蛋便千挑百选了这么个酒家孙女的身份，让两个老人和周边的人都认为我是两老二十年前收养的孙女，因为常年卧病在床才不被外界熟知。其实我也不过是半个多月前才刚来到尸魂界而已。

　　不过蛋蛋的眼光确实不错，竟然选中了灵泉的泉眼所在地，不愧为灵王的代理人。也难怪壹家居酒屋百年来即使生意再不好也不舍得挪窝，坐落在灵泉泉眼处的壹家居酒屋饭菜水酒不仅更为美味香醇，而且多多少少都会掺入一点灵力因子，可以令食用者身体更为强健，对于有灵力的人更是不可多得的上佳补品。

　　这样的环境当真是最适合我的休养场所了。

　　然而我所要的普通却再也与我无缘了。之所以一再强调普通平凡，是因为以我现今弱者状态，只有尽量低调再低调才能避免祸事临门，也才能更心无旁骛地修复灵力。可惜灵泉的泉眼是在居酒屋里面，可惜除了音乐能有助于我吸收灵力外其他却无甚效果，更可惜于我而言不甚在意的容貌却使世人趋之如骛。

　　如此一来，我只能高调再高调，所幸我于众人眼中是个灵力全无又体弱多病的废柴，至少还不至于太过得天独厚而引人眼红嫉妒。

　　于高调中寻求低调，在这间壹家居酒屋更是不可能了。谁让好东西人人都想分一份呢。如此对灵力者有利的休闲地点，稍微识货的一些有智慧的死神早已将此列为常年往来户了。所以想必我的事情静灵庭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不少人听说了。那么会遇见那些比较有分量的死神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只是我纵使心里有所准备，可是身体却仍然消极以待。半个多月以来所吸收的灵力半点不落地进了身体，然而却只是囤积在体内，根本就动用不得。就像是有一碗上好的补品，，可惜喝下去之后却难以消化一样，如果囤积在体内的灵力再不分散流经到四肢百骸中，只怕于身体也无益。

　　为什么整天处在灵力充沛的环境下，却内里灵力丝毫不见回复，从外部吸收的灵力又消化不了？

　　只是一次空间乱流的冲击就让我溃不成军，这似乎也太不合乎常理了。灵魂所受的创伤虽然相比身体更难治愈，可也并不是无法痊愈，而且灵魂更有一套自我修复的体系，不该一点迹象都没有。

　　会是我的灵力永远失去了吗？

　　可是侑子曾说过只是暂失——暂时失去，可见还有回复的可能。

　　那么是哪里被我忽略了？

　　到头来，即使是换了个地方，我也依旧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