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零初玖末

43、第九局：赌·下注开盘

　　前一刻的欢声笑语转瞬间尽抛脑后，一心两用的初音也不愿与立海大王子们过多言深，一见四月一日君寻的来访便示意其带她离开。斯文少年推着轮椅上的绝色少女，这一幕静美画面令人赏心悦目之余间接阻住了众人的挽留，也为不知情之人留下了少女不良于行的误解。

　　在这美丽的误解之下，不排除初音的有意为之，既然她现在已经成了毫无能力的半个废人，那么何不再彻底废一点呢？

　　成不了凌驾于众人的强者，也要当彻头彻尾的弱者，半强不弱或是半弱不强的灰色地带，在这个和平的时空毫无优势可言。

　　强者，人之敬服；弱者，人之怜惜；介于两者之间的顶多算个路人角色。

　　俗称——扮猪吃老虎。

　　迎上斜靠在窗前的魔女揶揄的视线，初音婉言谢绝了身后少年的陪伴，“多谢四月一日君今日的探访。”

　　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四月一日君寻巴不得远离某个以捉弄他为乐的魔女，自然对少女的回绝万分领情，匆匆点个头示意就果断地离去。

　　“哎呀呀，我有那么顾人怨吗？”壹原侑子状似苦恼地抱怨。

　　自行推动者轮椅趋近窗边，望了眼窗下的风景，不咸不淡地指出，“只要你改改那无良的性子，保证会变得人见人爱。”

　　顺势转了个身，将视线重新投向窗下齐聚的出色少年方位，侑子玩味地勾起唇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也一样吗？”

　　“我从不认为自己的性子不好，为什么要改？”疑问的语句，平声的语调。

　　被初音理所当然的语式怔愣，侑子突兀笑道：“对，你的性子还是招蜂引蝶类型的。”

　　斜睨了忍俊不禁的某魔女一眼，初音揉了揉跳动的额角，“侑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还不如说说你这次的来意。”

　　谁料壹原侑子却答非所问，“你曾说过增幅阵里隐藏的传送阵将你带到了阴阳术盛行的平安时代，这类跨空间的传送必须有掌管其空间的管理者许可才能成行，更何况是空间力量不均的两个之间直接传输，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空间失衡乃至受创。”

　　壹原侑子的话头止住，初音依旧默然，她明白这时候只要一开口必然会处于被动。很明显侑子这番言论仅是铺垫，试探意味浓厚，此举尚属善意。若是角色对调，初音也会这般，也许手段会更凌厉风行，侑子的试探已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兴许还有手下留情的顾虑。

　　侑子暗叹，跟聪明之人设套就是吃力不讨好，索性直接言明，“我是这个空间的管理者，身负职责就是维护这个空间，我有义务驱除影响空间的危害。”

　　义正言辞地捍卫空间稳定，不明者可能会敬服壹原侑子的尽忠职守，可惜熟知其性情的初音却早已看透了。当初已经讨论过平安京之事的两人虽然所知有些许偏差，毕竟初音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全部道明，不过侑子该是清楚了传送阵的前因后果，当初不计较的事情现在无故重提，兴师问罪是不可能的，无非是要个保证。

　　当然初音也并非吝啬于一个口头的承诺，“侑子，戏做得太过就不像了。你该知道我没那个闲心去颠覆一个空间，更遑论有无那个能力了。”

　　被人这样明言指出，侑子嘴角一僵，再冷硬的严肃也维持不下了，手上的长烟斗扣了扣窗棂，作势冷哼一声，“初音，你也太有把握了吧。”

　　初音不怒反笑，眼眸拨云见日，不带一丝沉郁，“我希望我们会是友非敌。”

　　她一开始就清楚次元魔女壹原侑子仅是对漫神所留下的能量体感兴趣，加之欣赏自己的品性，才会或多或少提供一些助力，并非站定了要与漫神对抗的立场。而她也并非要立场分明的战友，只需要稍有益助的援手。

　　她也曾说过，难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剔除利益关系，成为知己不难。可是显然与侑子之间是无法做到不受外物所碍，君子之交淡如水更像是一种童话。

　　初音心思明悟，这毕竟只是她和漫神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那些管理者。

　　“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侑子婉转表明了态度，诚如商人本色。

　　初音心有所感，紧绷的神经略松，侑子的回复虽然不尽人意，但没有成为泾渭分明的敌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不介意看客买票入场。”初音略一思索，给出答案。

　　“不过你要注意不要违反世界法则。”说着，侑子扬手扔给初音一个银制透明水晶耳扣，“这是示警器，在你所想做的事有违法则时，会做出示警。”

　　初音抬手接住，银制适合人体质的耳勾，上宽下窄呈渐变状，宽面上镶嵌着一个流线型水滴状的晶体，内里似有源源活水在潺潺流动，水银质的液体透过晶体的隔膜会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流光溢彩，煞是渐欲迷人眼。

　　“耳扣式的示警器，携带方便，不占空间。可以在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良品的排行榜上占有一席地位了。”初音转手直接扣上左耳，耳勾强行穿过的皮肤上血红点点，转瞬间被耳扣吸收殆尽，染上红艳的水银吸收流动过后，回复最初的原色，“滴血认主，果然是个宝贝。”

　　侑子笑得嫣然，抬眼示意窗下扎成堆的少年，“有什么打算吗？”

　　初音抚摸着左耳的耳扣，微一沉吟，“幸村精市手术成功后会归队比赛。漫神不是执着于剧情的完整性吗？不论幸村的手术失败或成功，最后的结果仍是立海大止步全国大赛，输给了青学。不过任务的关键是幸村精市这个人，显然不单指比赛的赛果，而是幸村精市本人。”

　　“你确定锁定他了？想让他手术失败死亡或是打不了网球，还是？”

　　初音抚耳的手一顿，耳扣上水滴晶体灼热异常，“搭上一条王子的命，我还不想被这个时空驱逐。”

　　“示警器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啦？”侑子心有所感。

　　“反正这场手术是干涉不了了，而最终立海大惨败的结果也不能改变，那么如果幸村精市没有参加全国大赛，最终结果不变，然而他的人生却偏离了呢？”耳扣瞬间转变为冰凉沁人，初音的计划隐隐成形。

　　“让他放弃网球？”侑子将注视着少年的目光平移到少女绝色的容颜上，暧昧不清地说：“难道你想用美人计？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确实有那个资本迷惑人心呢。”

　　初音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年龄差距太大，我可不想引诱未成年人犯罪。”

　　“你现在顶多虚长他两、三岁，刚好来场浪漫唯美的姐弟恋。”侑子唯恐不乱地唆使着。

　　“你觉得有必要吗？”

　　侑子一噎。

　　“听说幸村精市是家中长子。”初音突然将话题转向，在与幸村交谈间隐约了解了其家庭状况，“最后幸村精市一定会继承家族事业。”

　　“幸村家族在神奈川属于古老世家，分家的子弟在这一代并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作为宗家的直系，个人能力又颇为优越，毫无疑问他会是下一任的幸村家主。”

　　“现任的家主是幸村精市的父亲吧。”

　　“你想从幸村家的家业着手？”寥寥数语，侑子稍一推敲也能多少猜到少女的打算。

　　初音不答反问，“如果为了家业，幸村精市就不得不放弃网球了吧？”

　　“你就那么有把握？”侑子似乎特别喜欢和少女抬杠。

　　“他会的。一定会。”初音的笑容笃定而神秘。

　　——因为幸村精市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他可以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全心奔赴梦想之路，却绝对做不到为了网球置幸村家族于不顾。

　　这就是那群挚爱网球的王子们的通病，连自身都可以搭上，却绝对不会枉顾自己的家族亲朋。就如青学的河村隆不惜废弃双手也要打出波动球，结果仍是要为了继承家里的寿司店而放弃网球。

　　“初音，你别忘了，即使幸村精市最后真的放弃了网球，你也只不过是篡改了漫神制定的一部分剧本而已。”侑子相信以初音的能力，幸村精市绝对斗不过，然而一次的成功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侑子，在这个时空你就只感应到漫神所遗留的阵势，对吗？”

　　侑子笃定地颔首，“至少在我所负责的时空里不曾有过漫神的存在，他的灵力波动，我曾经经由那个增幅阵探查过。”

　　“那么我可以得出三个结论：一是这盘棋是漫神早就布下的，我只要遵照着棋路按图索骥；二是我充其量是个提线木偶，漫神边布局边操纵；第三是两者结合，有些时空他无法入侵，里面的局势是一早就划定的，而有些则是他根据情势同步谋划而定。”初音双手交握，思路清晰地逐一分析，“我怀疑在平安京里的那段时间里天皇就是漫神，或是天皇被漫神操纵了。而且因为时空的限制，他无法逗留太久，所以才会先我一步离开。”

　　“相反的，这个时空他进不了，只能由棋势得知你的状况。你就是想证明这一点吗？”侑子接续道。

　　“没错。如果幸村精市的人生偏离，而漫神无法做出相应的补救，那就可以说明我并不是时刻处在漫神的监视之下。只要能确定他目所不能及，我就能牢牢抓住这个突破口。”

　　“倘若漫神不是无力补救，而是有意任由你破坏呢？”

　　无可否认目前仅有的分析真的太浅显了，初音极难以此猜测出漫神的真正意图。先排除漫神为什么会选中初音，也忽略为什么漫神要特地跨越两个世界如此劳师动众，单是漫神两次的任务都是校正剧情的完整性，尤其是针对某些动漫人物的人生。假使他对既定的剧情完整有着某种偏执，甚至不惜跨界干涉。

　　如此大费周章就只为了排遣无聊、打发时间吗？

　　对此，初音持保留态度。

　　“既然幸村精市要拿他的生命来赌一回，我又何不拿他的人生也赌赌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