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齐四少还有什么不满足》四喜尚饭

10、修车厂

　　汽修厂的活儿很累，好多学徒工干不到一个月就跑了。好几个人还怂恿齐肆，让他跟他们一起走。
　　“去后面那条街当洗头工，听说干得好了还有小费，也不累，不比在这儿强。”
　　741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们。他当然不肯走，他在汽修厂干得挺好，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会，他不走。
　　他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人类的汽车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现在每天一下班回家，吻别了季明川，741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车库，鼓捣那台之前被他修废了的破跑车。
　　据齐尔讲，齐肆每天都在车库里呆到十点多才肯上楼洗澡睡觉。齐叁便给齐肆打电话，问他：
　　“肆儿啊，车修得怎么样啦？不行咱就换一台修吧。”
　　齐肆很认真地跟她说：“再等等，再有几天就能开起来了。”
　　然后他还说：“我要开着它带季明川出去玩。”
　　齐叁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晚半夜爬起来给经纪人打电话，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的带娃经验。
　　齐尔偷偷联系了专业的汽修人员，在不改变那台车“现状”的前提下，给全面做了个检查。
　　检查痕迹还是被741给发现了。季明川对他说，齐尔这是在关心他。

　　741勤勤恳恳地在修车厂干了一个多月。现在，除了几种很复杂的技术问题，大部分修理工作基本都可以胜任了。有时候师傅偷懒，就直接把活交给他，让他看着办。

　　这天中午齐肆没准时下班。
　　季明川在往常接他的地方等，等了几分钟都没人来，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他们向来约好一起吃午饭。一般季明川坐车过来，总能看到齐肆乖乖地站在这一片路边的树荫里等他。
　　季明川挂了电话，吩咐人在这儿看着，自己下车去找齐肆。

　　偌大的车间，人都走光了。741躺在车底下，一边拧螺丝，一边努力思考，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小心把老板朋友的新车给弄坏了。
　　本来只是换个零件的小问题，现在发动机却怎么都打不着火了。下午三点人家就要过来取车，钱师傅本来是信任他，才把车交到他手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钱师傅说这是他的责任，要他留下来加班修。
　　“光发动机就要20万一台，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他狠狠抽一口烟，又说，“修吧，修！修不好看你怎么赔！&*老子#%的！”（他骂了几句脏话，741没听懂）

　　季明川找到他的时候，741还在很专注地试零件。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他就把所有的零件一个个换下来检查，已经检查出了几个小问题，可发动机还是不行。

　　季明川走过去，把他从车底下拉出来，齐肆带着惊讶的眼神冲他一笑：“啊，我忘了。”
　　他脸上、身上都是黑色的油污，整个人比往常还要脏，几乎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是明亮而干净的。季明川看他脸热得发红，汗水直流，后背和脖颈处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头发也湿了，紧贴在额头和耳边。
　　季明川帮他脱掉手套，像往常一样拿出手帕，轻轻给他擦脸，擦脖颈，擦手，低声问他累不累。他心里压着一团火。
　　741感觉到汗水从额头上往下流，习惯性地用脸颊蹭了蹭季明川的肩膀，蹭上了一块明显的油污。
　　站在一旁的钱师傅怀疑地盯着他俩看，问741：“他是谁？”
　　季明川冷声说：“我是他家里人。”
　　741看了看他，眼睛里有些疑惑。他乖乖伸着手，让季明川给他擦。

　　问清楚事情原委，季明川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先是安慰齐肆：“没什么事，我来处理。”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那台车的车牌号念了一遍：“下午三点之前，把这台车挂在齐肆的名下。”
　　然后他收起手机，摸摸741依然汗湿的脸。
　　“好了，下午再来修，我们现在先去洗澡吃饭好不好？”
　　741点点头，他感觉有点饿了，便拉着季明川的手跟钱师傅说了一声“再见”。
　　两个人手牵着手往外走。
　　钱师傅抽着烟，冷眼地看他们离去，在两人的背影即将消失时，忍不住把烟往地上一摔，啐了一句：“#￥&卖屁股的@#￥……”

　　季明川忽然停下来不走了。
　　741还握着他的手，转头疑惑地看他，他脸上什么都没有。
　　季明川用拇指轻轻拭去他额头上流淌的一颗汗珠，说：“先去车里等我。”
　　741不明所以，还是听他的话，转身走了。季明川看着他走出去一段距离，估计快到门口了，才转过身去。

　　等在门口的司机和保镖见齐肆一个人出来，立刻意识到不对。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留下司机和两个人照看齐肆小少爷，剩余的人都进去了。
　　季明川察觉到手下过来了，才站起身，接过手帕擦擦脸和手，把沾了血的上衣全都脱掉，重新换了一件。
　　“齐肆呢？”
　　“少爷还在车里等您。赵宁和张听守在外面。”
　　季明川“嗯”了一声，一边整理衬衫的领子，一边往外走，吩咐道：
　　“叫人来把这边处理一下。下午3点之前。”
　　几个人连忙应“是”，目送他离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迅速行动起来。

　　741在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季明川手背破了，他盯着他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他是在哪儿受的伤，因为之前还好好的。然后他说：“要是被机器蹭到的，你得去打破伤风。”
　　季明川给了他夹了块鱼鳃边的嫩肉，说：“好，下午就去打。”
　　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
　　“你工作的地方有点远，我们换个地方学修车好不好？”
　　741放下筷子，考虑了一下，说：
　　“先不换。我还有几个地方没弄清楚，等都学会了再走。”
　　季明川垂下眼，点点头：“也好。”

　　741下午没去修车厂上班。他有点想快点把那台车修好，但是季明川说已经帮他请了假，他要他陪他去医院打针。

　　修车厂老板找到孟既白那里求情。
　　孟既白和他的那一帮赛车爱好者朋友以前是他厂里的常客，每次去，他都好吃好喝的招待，汽车零件也是按最好的标准给他们换。他们瞒着父母偷买的车，也一般都放他那儿保养寄存。虽说挣他们一点钱，但他从来没亏待过这群富二代们。
　　钱老板本以为孟既白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拜托他帮忙安排到厂里的人，也就是好奇想去玩玩，过不了几天就腻了。要么就是像其他人一样，想学门手艺混口饭吃，让厂里的师傅们随便教教就是了。后来又听说那小孩天天被一个男人车接车送的，是个被人包养的小兔子。当时他心里还嗤笑了一声，考虑到厂里风言风语的，想着找个理由把他给辞退了算了，不过他三叔说这个小孩挺有意思的，说要留一阵玩玩，他就没管。谁成想后面是这尊大佛，要是知道他是季明川的人，他哪里敢！
　　那可是季家，季明川！
　　一想到季明川，钱老板身上就直冒冷汗。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厂老板，但是七八年前，他家里也是阔过的。那个时候，季明川这个名字的危险性，他也是听说过的。
　　季家近几年是低调了，往年的事也没人敢再提，但是亲身经历过那几年的那些人都知道，季家不是谁都敢惹的。当时季明川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能亲手把自己亲叔叔送进大牢，把亲侄子逼得自尽，现在，现在……
　　钱老板心里打了个哆嗦。
　　修车厂肯定是保不住了，至于他三叔，一想到他，他恨都恨不及，更别说去医院看他了，只盼他赶紧死了了事。只是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在澄海立足，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家人，毕竟自己妻儿老小一大家子人都还在这儿呢。

　　医院楼梯间，孟既白听他说来龙去脉，一边听，一边心直往下沉。未等钱老板说完，他便打断他的话，直言道：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钱老板心里一急，刚要开口，却听他冷声道：
　　“且不说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一个多月前，我拜托钱老板你照顾齐肆，可是再三说明，他是我孟既白的朋友，去你那儿是为了学习修车，不图别的。我当初当你是个朋友，只求你一样，就是要你好好看顾他，别让他受委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也有脸来找我！”
　　钱老板面容一僵，脸颊上的肉抖了抖，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孟少……”
　　孟既白已经摆出送客的姿态：
　　“你不用再说了，这事儿我也逃不过，我今晚就回去领罚，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既白看着阖上的门，心里既愧疚又忐忑。
　　齐家信任他，放心齐肆与他来往，也放心他推荐的地方，现在却出了这种事。
　　只听钱老板轻描淡写的一番描述，他就意识到了事态有多么严重。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齐家的小少爷居然被人孤立，嘲笑，指使，戏弄，现在还被人给刻意欺负了。
　　齐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即使去修车厂工作，也是去学习，去体验，绝不是去受委屈的，更不用说遭受这些。
　　孟既白又想到舅舅已经知道了这些，而且知道的还要更多更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