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渴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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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了结并非开启轻松的新人生。
紧绷多年的杰尔森松懈下来，就开始做噩梦，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鼻翼间总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偶尔还能看到手上的血迹斑斑，还有小孩的尖叫声。灭门怎么可能没杀孩子，杰尔森侧身蜷缩在床上，看不出半分狠戾，相反的，脆弱的令人心疼。
杰尔森没有再出门，房间里连炉火都未成点上，他缩在黑暗之中，阴郁极了。
身上已经不疼，但杰尔森觉得疼痛反而令他心中更安稳些，无知无觉的，他朝手臂上划了一刀，然后疼痛令他回神。红发青年低头，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音调格外诡异和凄凉，半晌后，他收起刀，他可以被梦魇追逐，可以被血腥弥漫，但他不会自伤。
只是，杰尔森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或许他可以留校做个教授帮助院长，恩，还是算了，和格兰芬多教授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或者去教廷那边操作一番？但是那是莱恩利和贾斯丁的领域，自己贸然过去，莱恩利……
这个名字令杰尔森心头一颤，他召唤出一团光球，忍不住偏偏头，许久才觉得没那么刺眼，然后他又拿出请帖，新定的时间在一周后。
他想将莱恩利夺回来。
可是他这样糟糕的人，他这样的人，杰尔森屈膝，然后将头埋下去，他不想吓到莱恩利，若他一直这样，若他变不回那个莱恩利所喜欢的温和模样，他要怎么办。他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入睡，枕头底下总藏着各种暗器，魔杖更是触手可及，他被惊醒的第一个反应本能的是攻击……杰尔森想的越多，越是退却。
他已经变了，根本不是学校时那简单的模样，不，他何曾简单过，那些都是伪装，而那也是莱恩利最喜欢的样子，而不是真正的他。
颤颤巍巍的，杰尔森伸手拿出羊皮纸回信。
放手吧。
准新娘乔安娜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能找着像莱恩利一样的男人，那样漂亮绝伦的男人独一无二，虽然是她去追求的，但遇上喜欢的就去追不是理所当然吗？分什么男女。乔安娜看得出来莱恩利只能算是喜欢她，还不是爱，但那不要紧，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喜欢就已足够，乔安娜在霍格莫德村精心筹备着婚礼，并期待着新婚之夜。
请原谅，无论如何，婚前矜持的她还是做不出主动邀请未婚夫留下过夜的请求，而对方从未主动提过，总是匆匆的去处理各种各样的事，莱恩利曾抱怨过，说搭档贾斯丁总是各种找事，他也没办法。
乔安娜所有的勇气都用来追求这个男人，余下的只剩下温柔和体贴，她表示理解，就连未婚夫推迟婚期为等一个知己前来也同意了，只是那位朋友一直未到，乔安娜疑惑，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这头，莱恩利终于收到杰尔森的又一封信。
莱恩利：
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出空，不过，我保证，我一定给你的孩子做教父。
杰尔森
简短的一封信，明确的意思，杰尔森来不了。
莱恩利有些沮丧，关键是杰尔森没有大致的归期，他十分愿意再拖一拖，但时间不明令他对乔安娜也不好交代。想了许久，莱恩利终究是放弃，转而将其他的请帖寄了出去。
莱恩利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回复的是贾斯丁，这个矫情又粘人的搭档寄了柄匕首过来，外加两个字：绝交！
莱恩利头疼，完全不知道哪惹的这个神经不高兴。不过他没多想，他的婚礼贾斯丁不来，也没什么，做了多年的搭档，他也没多喜欢贾斯丁，工作之余少来往为妙。
婚礼前一天，有几个同窗先一步到了，美其名曰布置新房和陪伴新娘。
乔安娜是流浪巫师，并未在霍格沃玆读书，几乎没有朋友，她见伊莉斯过来帮她打理礼服非常开心，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还临时想了不少欢庆的点子。很快，夏尔带着莎莉过来，也是来帮忙的。
莱恩利这回转而让阿伦给他当伴郎。
“我当然愿意。”阿伦连连点头，并奇怪：“我还以为你会找杰尔森呢。”
“他很忙，没空过来。”莱恩利叹气，难掩话语中的失望。
“他又外出了？”阿伦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又？莱恩利难得听出些不对来：“你最近见过他？”
阿伦点头：“他半个月前回来霍格沃玆，怪怪的。”
半个月前？莱恩利惊讶，那时候请帖已经寄到杰尔森手中，既然杰尔森回来一趟，为什么不来见见他？莱恩利不解，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霍格莫德村，杰尔森明明知道的：“你说他怪怪的？”
“他来找格兰芬多院长，具体我不知道，”阿伦回忆着：“但他的表情很糟糕，你知道的，他往日都很温和，那天特别严肃，”阿伦找准了形容词，接着道：“我有点担心，后来还问了问院长，院长却什么都没说。”
莱恩利蹙眉，这几年他和杰尔森极少见面，难道出了什么事？他的心仿佛被高高悬起，忐忑不安起来。
阿伦再度回想似乎抓住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我转头去了斯莱特林那边，正好撞见斯莱特林教授，教授说杰尔森无大碍，让我放心。”阿伦此时觉得用语有些不对，他问莱恩利：“我本来是担心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但教授为什么说杰尔森无大碍，就好像杰尔森自身出了什么事一样。”
“我去问问。”莱恩利呼吸跟着急促，满脑子都是好友的安危，难道是杰尔森受了严重的伤才会不方便前来？
“啊？”阿伦一愣，道：“你明天还结婚呢，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就算杰尔森有什么，但教授都说了没事，这么急做什么。
然而，对于莱恩利来说，十个新娘都没有一个好友重要。铂金青年匆匆闯入地窖，此时格兰芬多教授正在熬制魔药，而他的老师则在旁边读一本黑魔法书籍。
“我们晚点过去。”戈德里克抬头看了眼，他们自然也收到请帖了。
“杰尔森怎么了？”莱恩利脱口而出。
戈德里克的手顿住，而萨拉查则抬起头，看着这个光鲜亮丽的大弟子。杰尔森一直不曾离开，萨拉查谈不上监视，只是从蛇浮雕的反应来看，杰尔森的状态谈不上多好，但这样的心理问题，萨拉查解决不了，而且杰尔森也不会愿意寻求帮助。
莱恩利盯着自家老师，后者的沉默令他心慌：“究竟怎么了？”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戈德里克插话：“你要结婚的人操什么心，改天杰尔森若想同你说事，会跟你谈的。”
还结什么婚！莱恩利少有的固执全凝聚在好友身上：“他去了哪里，我去找他！”
戈德里克这次表情变了，他盯着铂金青年的眼睛：“找他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莱恩利不退让，目光很坚持的要答案。
戈德里克简直无语问苍天，他怎么一直没看出来，萨拉查有一个这么迟钝的弟子，那个准新娘究竟是怎么拐到手的，如果朋友比妻子重要的话，那么还能称之为朋友吗？很难得的，向来思维简单的萨拉查也看出来了，这简直比罗杰那个马大哈还要迷糊。
但是，若落点在彼此上面，那就该是两个人的事，萨拉查终是出声：“莱恩利，这几年，杰尔森过的很……艰难，如今的状态的确不算好，但是他私人的事，我不便多管，至于你，若他不愿意说，你也不要勉强他。”萨拉查叹息：“他在寝室。”
莱恩利瞪大眼，转身就走，杰尔森这半个月一直都在霍格沃玆吗？以及，杰尔森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师的话令他的心坠的疼，以往杰尔森和他的通信往来中从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总会给他出各种建议以解决各种难题。
那么，杰尔森遇上麻烦又该找谁？
等莱恩利站到好友门口，他又有些犹豫不决，并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在组织着各种语句，他打定主意只要能帮上忙，他什么都做。
门把手上的蛇仰起头：【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语言天才莱恩利听到问话，条件反射的点头，于是门便开了。这是以前的老习惯，莱恩利拜访杰尔森的房间从未遭到拒绝，所以守门的蛇爽快的开了门。
房间很黑，一丝光亮都没有，黑的有些刻意，所有的窗帘都合的严严实实。莱恩利不喜欢黑暗，到了如今，他睡觉时依旧会点灯，但此时，他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他默默感应着房间里另一个人的魔法气息，然后他察觉到，对方在床上休息。
这就有点尴尬了，莱恩利不知道该不该退出去等会再来，但对杰尔森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然后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框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刺耳。床上的人立刻惊醒并瞬间坐起身。
“是我。”莱恩利连忙道，还挥动魔杖点燃炉火。
杰尔森抬手遮住眼睛，太久不见光不适应，默默的将手里的匕首分解掉，思绪才回笼，莱恩利怎么来了？现在是哪一天？
等铂金青年再度回到看向好友，就呆住，面前的好友表情很冷，而且显得十分消瘦，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长期没有见到阳光的那种惨白，莱恩利心头扎的疼，他小心的凑过去，坐在床边，放缓声音：“哪里不舒服？”
杰尔森难得的觉得烦躁，不要来管他不行吗？他侧开头，躺回床，背对着莱恩利，沉闷开口：“头疼而已，需要休息，出去带上门。”
清清楚楚的逐客令。
莱恩利木然，杰尔森从未这么和他说话，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不想出去。
杰尔森往后一挥手，炉火就灭掉，他不需要光亮。
莱恩利梗着脖子看了眼，这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莱恩利依旧没走，而是小心翼翼的睡在床的另一半，就像儿时两人在一张床上睡觉时一样，他低声道：“我陪陪你。”
杰尔森没有回答，他眼眶发热。
莱恩利想要伸手触碰红发好友，却害怕被拒绝。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杰尔森冷待或拒绝，他很难过，是不是自己太笨，杰尔森才会有任何心事都不对他说？这几年，他完全不知道杰尔森在做什么，他有问过，但杰尔森轻易的绕开话题，他就没有追问。
“现在是什么时间？”略为嘶哑的声音响起。
莱恩利猛的意识是对方在说话，他连忙报出时间和日期，他怀疑杰尔森在寝室躺了好些天根本就没留意时间的流逝。
婚礼前一天？杰尔森不由觉得讽刺，真能挑时间：“还要我去参加婚礼？”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戾气，迟钝倒也罢了，这么逼他有意思吗？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念头的杰尔森完全脱离曾经的温和。
“那不重要。”莱恩利马上道，没有什么比杰尔森的身体状况更重要。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杰尔森毫不客气的问。
“我……”莱恩利卡住，是让他不要耽误结婚？可是那一点都不重要：“婚礼可以推迟。”最后他这么说。
杰尔森：“……”迟钝到这份上，简直算的上有病了。
一定要让自己动手吗？莱恩利拒绝不了自己的，可是若是后悔了呢？若是莱恩利先想通，最起码先做选择的不是自己，杰尔森不由觉得自己真够卑劣的，心里想要这个人，却还想留个把柄，等到莱恩利后悔时再去困住对方。
“杰尔森？”莱恩利小心翼翼的再度出声：“你想跟我聊聊吗？”莱恩利并不擅长交心聊天之类，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杰尔森心中的挣扎已经走到终局，他叹息：“你为什么要来呢？”莱恩利或许会让他变好，或许变的更糟，但杰尔森这些天过的太压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颗渴望温暖的心，他需要陪伴，从头至尾，他都需要莱恩利。
“我担心……”莱恩利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旁边的人突然翻身压住他，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令他动弹不得。
莱恩利一惊，却没有动，他能感觉杰尔森的鼻息就在上方，他看不清那张脸：“杰尔森？”莱恩利想问的话很多，但是他失去了机会，因为下一刻，他的嘴被堵住，被另一个人的嘴唇。
莱恩利完全呆住，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然而亲吻还在继续并且格外深入，莱恩利觉得自己身体都在跟着发热，他不由自主的回应着。
许久，亲吻结束，莱恩利小声喘着气，思绪根本就没跟上，紧接着，唇间的触感抵达莱恩利的耳朵，堪称温柔的亲了亲。
奇妙的感觉令莱恩利无措的抓紧床单，但他本能的没有躲开，而是破碎着声音唤对方的名字：“杰尔森……”
“你让她这么吻过你吗？”嫉妒是魔鬼，杰尔森开了头，就不介意把糟糕的一面全部放出来。
“嗯？”莱恩利没能反应过来。
“乔安娜？我没念错名字，对吗？”压低声音。
若说接吻，确实吻过，但那种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怎么能和此时此刻相比，莱恩利恍惚着，总算冒出个正常的念头，杰尔森为什么突然吻他？
可惜的是，莱恩利的思维速度肯定追不上杰尔森的话语和行动。
“我不喜欢你和她结婚。”杰尔森再次深深的吻了下方的人：“你怎么看？”
被吻的晕晕乎乎的莱恩利如往常一样接受了对方的建议，根本没过脑子：“那……不结了。”
这次，是一丝轻笑：“不，何必取消，跟我结婚吧。”
话说到这份上，莱恩利清醒些，终于明白了什么。只是杰尔森没给时间让对方考虑或回应，他直接封住对方的嘴，然后双手探进了那层层衣料之中。这种刺激明显过了头，莱恩利完全招架不住，他一心想要整理思绪说些什么，但身体和脑子背叛了他，于是，除了单音节，莱恩利整个晚上直到陷入沉睡再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杰尔森并没有睡着，他在黑暗中描摹着莱恩利的模样，他将精疲力尽的心上人搂在怀中。
睡了别人的准新郎这事莫名带给他额外的刺激。
我的，现在是我的了。内心的声音跟着喧嚣：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杰尔森喃喃：“我给你机会了，所以，以后也别想逃。”
骨子里的控制欲密密麻麻的冒头，随着他压抑多年的感情一起喷涌出来，淹没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渴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