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最后一案】最后一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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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到了失去，心中一阵抽悸，手不自由住向身侧探去，却是一片空空如也。
俞静之瞬间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感到茫然无措。
身旁空无一人。
好在从浴室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穿戴整齐的宋羽走了出来，看到了俞静之一片茫然的眼神。
一个人坐在床上的俞静之比起在外那个风情万种的形象，更显得有几分孤独。
宋羽不习惯见到这样的俞静之，她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仿佛这才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俞静之一扫脸上的阴云，换上了惯用的笑容。
“毛毛，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不会去多想俞静之话里的言外之意，宋羽拿起俞静之的手机，亮起待机的屏幕，指了指：“我是要离开了。”
把手机丢给床上的俞静之：“你也最好快点，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俞静之接到手机，她没有告诉过宋羽密码，并不担心什么，整个人又躲回被窝，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可我还想睡一会儿~”
白天的宋羽远没有夜晚床上的温柔。
她没有理会俞静之的撒娇，只是拿起了自己的包走向门口：“我今晚要回家，不会过来了。”
俞静之又一次在床上坐起来，她盯着站在门口的宋羽。
“什么意思？”
宋羽似乎很奇怪俞静之为什么这么问。
“在你这睡了三晚，我妈已经问我最近为什么这么多值班。”宋羽顿了顿，“我得回去。”
她们俩虽然肉（听妈妈的话）体上重新建立了联系，但是彼此都没有再正式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自然而然地默认了这些行为的发生。
不要去问，不要去解释，这应该是她们现在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次宋羽确实在自己这里待的有点久了，俞静之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开始又莫名患得患失起来，以为她又重新拥有了宋羽。
“你还是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啊，毛毛……”俞静之带着挑衅地念着宋羽这“毛毛”的小名。
她觉得宋羽如果是个男的，绝对是可以划到“妈宝”渣男那一类的。
宋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的俞静之特别烦人，好像在故意找茬。
“我怕我妈担心。”
“怕她担心那就坦白告诉她。你喜欢女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你……”
俞静之那双眼睛里温柔的水波，化作了严厉的冰刃，刺向了宋羽。
宋羽决定反击，她故意冷笑地说：“你不会希望我会来和你住在一起吧？我们现在又不是从前那种——”
“哪怕是从前。”俞静之截断宋羽的话头，“哪怕是在从前，你也没有想过要和你妈妈坦白我们的关系吧？”
说到底，或许宋羽就算在当时也未必见得有多爱自己。
“你现在翻什么旧账？”宋羽明显被刺中了什么，不再掩饰自己的恼怒，“你父母都不在了，当然会把出柜的事情讲得这么轻巧——”
话一出口，就来不及了。
宋羽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能说的话的时候，俞静之整张脸已经隐没在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了。
今天早上这场没由来的争吵，终于以她们两败俱伤而告终。
或许是带着些愧疚，宋羽还没有选择冷战，她在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俞静之：“我走了，你最好也快点。身为领导，还带头迟到，总不好吧？”
俞静之还在生着闷气：“那个语气，到底谁是谁的领导啊？”
她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按了按下颌骨来消水肿，最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徐动，是我。”
“我想什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之前说的那个饭局我可以去。”
“嗯、嗯……”俞静之一边敷衍着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一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卷发，开始盘算一会要穿出门的衣服。
“关你什么事？我之前没空，现在有空，所以就可以过去，你问那么多干嘛？”
俞静之最后做好了决定，她今晚要穿那条红色的半胸裙，挂掉了电话。
***
自从上次的案件之后，重案二组回归了忙碌的日常，对于“神探”们来说，难办的不是那些悬案，而是案子办结后的文书档案整理工作。
而这些工作，有经验的老探员如李铭之流自然是全数推给新来的高材生们。
承担着不属于自己的文书工作量，王思远觉得自己要被折磨得头都要变异成两个了。
“你这边怎么样？”午休的时候才难得找到喘口气的机会，王思远凑到陆然身边询问。
“我这边快好了，已经送上去归档了。”
没想到陆然这边和自己同为新人却不同命。
“你怎么动作怎么快？”
“小宋老师也会帮我一起呀。”陆然理所当然地回答，“大海哥他没帮你”
“还帮我呢？他就差把铭哥那些活全丢给我了。没想到啊，小宋老师对你还挺上路的，居然还愿意帮你分担掉一些。”
陆然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认同地说：“小宋老师她确实对我挺好，带教我也很用心。我觉得吧，小宋老师其实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对你这陆大小姐，谁敢不好？你把可是陆秘书长……”王思远意识到自己踩进了陆然的雷区。
陆然的父亲是A市市委秘书处的陆汉章陆处长。十二年来A市的市长连着下马三任，唯有这位市委秘书处的陆处长岿然不动，可以说是A市官场的奇迹，所有人甚至背地里还在暗暗传说，能左右A市天空风云的，并不是市长，而是这位陆秘书长。
要说陆然的父亲陆汉章也算是个人物，三任市长的下台风波，他等于也跟着被查过三次。名下两套房子，一套是老婆娘家带来的，一套是动迁房，在他这个位置，可以说是两袖清风。
陆然作为这位陆秘书长的独生女，自小当然就是在万丈光芒下长大的。但越是高官家出身的孩子，越是爱惜羽毛，越是忌讳别人用父亲的光环来看待自己。她就是不想被人说沾了父亲的光，才没有去选择当个普通公务员这种更为轻松的道路，而是自己去考了警察学校。
女警的招生比例和难度素来都是地狱级别的，她也是在学习和体能练习上付出了努力，在进入重案二组的。
可惜，哪怕是在警界，人们还是都知道她父亲。
甚至不用她父亲开口，就有大把的人要来主动认识她，讨好她。
陆然已经厌倦了。
好像只要在体制内工作，她就逃不开父亲的影子。
唯有宋羽，待她从没有因为她的父亲有什么不一样过，这也是尽管宋羽对她严厉，她却亲近宋羽的原因。
现在王思远又把自己叫做“大小姐”这让陆然很不高兴。
可她又不想当面和王思远发作，那样她就真的成了“爱发脾气的大小姐”。
王思远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赔笑道：“算我说错话了。我们周末有个联谊玩剧本杀，要不我请你一起好不好？”
陆然见他这种有些贱贱的样子，倒有几分像田光海哄女生那样，笑了起来：“那还是算了吧。周末，我这个‘大小姐’可还得回去陪我家里那个老爷子。他最近忙得很，难得回家陪陪我们。”
陆然在重案二组和大家相处得熟了，知道其实王思远他们就算提几句自己父亲，也不会带着什么目的，倒是能想开了一些。
“看来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烦恼。我们这些小蚂蚁累，往上面做也更累。”王思远听说陆然爸爸都要加班，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这时候李铭、田光海和宋羽吃完饭，也都从食堂上来了，嘴里还都在闲聊十分热闹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看今天新闻吗？”田光海抢着把手机伸过来，“你看，要动迁了。”
“动迁？！”
王思远叫起来。
毕竟现在，动迁=改变命运，=提前实现发财梦。
“哪儿、哪儿？”
“好像要涉及三个区相连地块的老旧小区整改，建个三区交界的商业中心，大海家和小宋家好像都在那范围里面。”李铭话语里面带着几分酸捻，身边两个同事都能有幸参与这种好事，他没落着，难免不爽。
陆然看宋羽倒是没什么惊喜之色，只是接了杯水平静地回了位子。
“小宋老师，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房子是我妈的，她会关心的。”宋羽今天就因为这个新闻被李铭和田光海两个男的拉去一起吃了午饭，觉得有些乏累。
宋羽家那套二房一厅的在老城区的房子，在她母亲宋玉华的名下，紧靠着宋玉华上班的那所菜市场中学旁边。
真要动迁了的话，大概反而上班会很麻烦吧？
对此最激动的倒是田光海：“就等着借动迁拿新房子娶老婆呢。”
大家调侃道：“为了房子才看上你的女人，也不能要吧？”
田光海委屈地说：“可我现在连个只要我房子的女人都找不到……”
田光海看上了福缘小馆的老板娘这个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他追不上人家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家都来又一起研究了一番，还有人按奈不住，直接问陆然让她去找她爸爸探口风了，被王思远帮着顶了回去。
这样的闲聊午后，是许久没有过了，一直等到林俪回来，催着大家中午加班把手头的文书工作都一起交了才结束。
宋羽三天没回家了，不过本来警察这工作就是要警察值班，所以妈妈宋玉华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她。
吃饭的时候，宋玉华果然也在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动迁的事情。
A市要搞一个大工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听说牵头的是兴业银行，还有行业里的几个大公司，政（听妈妈的话）府这边是副市长之一的严浩博。
宋羽的妈妈宋玉华到底没有躲开世俗的念头，听说宋羽现在带教的小徒弟陆然是市长陆秘书的女儿，便开玩笑说让宋羽去探探口风真假。
偶尔做做梦也不是什么坏处，宋羽没有反驳妈妈，只是敷衍地回应了几句，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了。
她是晚上10点46分接到李铭电话的。
“市中心来中华大酒店发生爆炸，你赶紧归队吧。”
“来中华？案子给我们了？”宋羽记得那是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大酒店，消费档次不低。但是照理说爆炸案一般涉及反恐，并不在他们二组的范围里面。
“俞组长她今晚也在那里，好像已经送医院了。”
“她怎么会去那边的？她还好吗？”
宋羽一贯平稳没有波澜的声音里让李铭听出了几分颤抖。
“我不知道，我也正开车往局里赶呢。现在重案二组全员戒备，林俪在做临时指挥，我在通知所有人回来。哦，除了小陆。”
宋羽听说俞静之也出现在了发生爆炸的地方，心里一抖，但还是努力平复着声音追问：“小陆怎么了？”
“小陆她爸今晚也在那个大酒店，现在也送医院了，小陆得去医院陪着她爸。具体的不知道，但是好像今晚俞静之她今晚就是和小陆她爸，还有副市长严浩博，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今晚都在那边吃饭。这次影响估计挺大的，纪（听妈妈的话）委可能后面也要插手。反正现在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上面暂时定了林俪做指挥，她先赶回去了解情况了，后面我们等她布置工作吧。喂，你在听吗，小宋？”
李铭发现说到后面没有回应。
“知道了，我也马上回去。”宋羽把电话挂掉。
爆炸案和其他一般凶杀案的性质有些不同，特别这次专门在市中心的大酒店作案，引起这么大的公共安全事件，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凶手是为了什么？
陆然的父亲，市长秘书陆汉章，副市长严浩博，他们会一起聚会也不奇怪。
只是俞静之怎么今天也去了那个大酒店？
宋羽心中一方面是对于案情的疑问，另一方面是对于自己偏偏今天晚上没有留宿在俞静之家的懊恼。
她想起早上出门前两个人的不快，内心更加煎熬。
怀疑和担忧，两种感情反复在她心头涌现。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最后一案】最后一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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