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宋警官》东遗若野

50、【第三案】影后之死（十九）

　　“这是怎么了？”

　　林俪一推门进来就察觉到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息，她把宋羽拉到自己这边。

　　“怎么吵起来了？”

　　尽管努力克制了，但是林俪语气里看戏吃瓜的欣喜还是藏不住。

　　林俪这两天觉得宋羽似乎和俞静之已经讲和，一唱一和并且一起行动的时间多了。这让想要暗中调查俞静之的林俪本来觉得十分棘手，宋羽现在如果又和俞静之吵起来，那倒也是不错。

　　俞静之已经先一步扭过身去将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再回过脸来又是一脸游刃有余的风轻云淡。

　　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没什么。宋警官为了案子和我有不同看法呢。”

　　宋羽没有配合俞静之的话，却也没有否认。

　　“不就为了个案子嘛，不至于啊！”林俪拉着宋羽又进来坐下，她身后还跟着王思远和汪淑仪，两个人带了找来的昨晚搜索秦霜下落时候搜集到的相关影像资料，还有林俪和王思远一起找的酒店周围昨晚的录像。

　　众人回到监控室坐好，林俪拉上窗帘，把一些照片和资料都用大头钉钉在窗帘上，当做一个简易的案情分析板。

　　不多时，李铭也带着高笑寒那边带来的简易尸检报告回来，等到田光海带着陆然把秦霜昨晚在颁奖典礼会场失踪前后截取到的录像送来，所有人都齐了，终于开始第一次的案情碰头会。

　　李铭先把高笑寒带来的尸检结论说了一下。

　　“白璐的死亡原因，就是腹部被利刃刺伤后造成的失血死亡。血液检查里，查出来有安眠药的成分，所以凶手可能是先给白璐下//药，在她昏迷后，在刺伤白璐，帮她放在码头任由她流血死亡。”

　　俞静之在尸检报告上做了笔记：“之前李铭已经简要报告过，白璐酒店房间里的杯具器皿我都打包送去让小高法医那边帮我们再做做检测了。”

　　“小高法医？”汪淑仪一下子记不起来是谁，悄声问宋羽。

　　宋羽本来心情不好不想讲话，还是回答了汪淑仪：“就是我们刚来那天，你在门口见过的那个自己来休假追星的。她是鉴证科的人，正好在这里，就拜托她来帮忙做尸检了。”

　　汪淑仪眯着眼睛想了下：“哦，就是那位我觉得面熟的小姑娘？”

　　宋羽点点头，做了个“嘘”的手势，让汪淑仪继续认真听李铭讲尸检结果。

　　“……秦霜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有人用带状物勒住了她的脖子，使她窒息而亡。凶器和杀害白璐的凶器一样，都没有在尸体发现现场找到。”

　　宋羽联想到秦霜尸体被打捞上来的那个脖子往后折扭的诡异样子。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秦霜戴的帽子太过沉重，沾了水之后把她的脖子压断的。其实是之前凶手就对她的脖子造成了伤害，让她的脖子更加脆弱。

　　“凶器的搜查我也请当地的警察加班加点继续寻找了。海里也请那些搜查志愿者们再找找。落日码头是她们尸体发现的地点，但是未必能确定就是凶杀现场。死亡时间，小高法医那边怎么说？”

　　“死亡时间确定比较困难。白璐的死亡时间还好，大致应该在今天三点—六点之间。秦霜的尸体因为在海水中浸泡过，再加上她们明星为了出席颁奖典礼，都提前节食了，胃里提取不到什么，所以推断会比较困难。只能说，大概就是她被发现失踪以后，直到尸体发现前吧。”

　　田光海提出：“那会不会，秦霜昨晚失踪后，凶手一直没有动手。等到今早，也把白璐弄到码头后，一起动手把她们两个杀死了？”

　　陆然不解地问：“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直到白璐去世前，秦霜也还活着？”

　　“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王思远抖书袋一样地给大家讲解，“一般性同一个凶手昨晚，手法上会有相似性。这次秦霜和白璐收到威胁信，是有两个人寄的。所以如果威胁信和她们俩的死亡有关联，我们就可以把凶手数量拟定在两人或者以上。”

　　宋羽补充道：“从杀人手法看，一个是刺杀，一个勒死，确实也符合两人作案的情况。”

　　王思远点点头：“所以，既然已经是两人作案了，目的就应该是要分开我们的注意力。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反而把尸体弃置在同一个地点呢？”

　　“说到弃尸地点……”林俪似乎想起来些什么，“我们之前接到白璐尸体被发现的消息，思远和我在酒店周围的摄像头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就想着去调码头出入附近的来往车辆镜头，但是那附近的几条路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

　　“我们和当地的几个老警察问过，好像是三年前，那个落日码头就出过事情，有个年轻的小姑娘在那边跳海自//杀。那个码头周围其实之前是秀岩岛这边最大的工厂厂区，是镇政府出资建的。后来这边划作保护区，工厂和码头就一起废弃了。正好当时是秀岩岛申请一个文明什么奖的时候，事情就被压下来了。周围几条路的摄像头从那以后就撤了下来。什么都没有找到。”

　　“又是三年前？”

　　“对，怎么了？”

　　宋羽皱眉思索道：“总觉得这个时间点，出现过好几次……”

　　俞静之打断宋羽的话：“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关联，为什么凶手会选择把白璐和秦霜的尸体弃置在那个码头我们总要调查清楚的。林妈，你和思远可以再跟一下这个自//杀的女孩的事情。”

　　重案二组的人又陆续一起观看了找来的几个路口的影像资料。进出往来都不见什么特别。

　　秦霜失踪那天，会场后门找到了秦霜在助理周蝶搀扶下车进入会场的视频。秦霜那身显眼的蓝色裙子，和那顶庞大到遮住半张脸的帽子十分明显。

　　除了进入会场的等候室，就连秦霜离开等候室和会场的视频都没有。

　　这就和白璐的情况一模一样了，是彻彻底底的凭空消失。

　　要解决两个人的消失之谜，就得先破解两个人当时身处的这两间密室。

　　就在大家苦思冥想，对着每个房间视图做各种假设的时候，俞静之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她一脸烦躁给众人解释：“白璐和秦霜死亡的消息在外面已经是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要涌进秀岩岛来抢新闻的，来缅怀的，秀岩岛出入的那座大桥的交通瘫痪了。警局要我们配合他们至少先出一个声明。”

　　事实上，下午俞静之和宋羽离开落日码头时，周围就被群众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无数的人想来抢新闻，还有无数的人要来这个两个影后逝去的地方朝圣。

　　眼下这种情况，无疑是给本就困难重重的案件侦破带来难题。

　　“总之，这些事情，都有我来摆平。包括她们俩的经纪公司那边，也都由我去出面吧。你们就负责给我把案子好好破了，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

　　俞静之说完，拿着电话潇洒地离开了。

　　众人得了她的承诺，又一起讨论到深夜，定了第二天再次侦查的方向和思路，才纷纷回去自己的房间睡了。

　　宋羽回到她和俞静之住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看来俞静之还没有回来。

　　宋羽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酒店里的浴袍，拿出案情的剪贴簿和复印的监控资料，打开落地窗边茶几上的小台灯，犹在分析思索着案情。

　　监控里都只拍到了秦霜和白璐的出现，却都没有拍到秦霜和白璐是怎么离开，突然出现在了那个码头的。

　　那如果，秦霜和白璐从来没有离开过房间呢？

　　宋羽回忆那天在听到陆然和庄小楚的尖叫后冲入白璐房间的景象，每一处细节都不想放过。

　　她记得当时白璐的房间十分凌乱，东西四处都是，衣柜门大开，里面是空的。

　　可能是陆然和庄小楚一开始为了找白璐，所以把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扔到了外面吧。

　　她又想起来她和俞静之去找秦霜的时候，也瞥见过一眼秦霜外面的那个会客厅，也是同样的凌乱，各种东西散落在外面。

　　是女演员的东西都比较多，所以才会堆在外面吗？

　　还有，凶手为什么选择了落日码头？

　　杀害秦霜和白璐的凶手真的是一伙的吗？

　　如果是一伙的，为什么要用不同的手法，但是却选择相同的抛尸地点？

　　他们对秦霜和白璐不同手法的选择，又是为了什么？

　　这次的案件牵涉重大，有好几个现场，白璐失踪的现场，秦霜失踪的现场，两个人尸体被发现的现场，以及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第一现场。

　　所以各种可能性和证物痕迹特别的多，要盘查的有作案嫌疑的对象也很多，这么多的线索反而让这次的调查更加困难。

　　每个方向好像都有点线索，但是却又不知道哪一个方向才是最应该使劲的。

　　到底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的呢？

　　宋羽头疼地闭上了眼睛，冥想着这一路以来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门响了。

　　宋羽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俞静之回来了。

　　她们之前刚吵了一架，被林俪突然地打断了，现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俞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