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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关于一女N吃的几种办法 ...

  •   *关于女人的归属这件小事
      开春的时候,屠夫张来找我,说我们的田产那边出了问题。今年春季雨水少,春耕不利,两个村子的人争夺水源打出了人命,怕万一有人趁机夺产,最好一起去村里看看。
      因为官府已经介入了两村斗殴的事情,因而此时前去倒也不用太担心出事。屠夫张叫上了媳妇和女婿,还特意留住了在外行商的儿子一起去村子里,这样我们一行有三个壮丁,我和姐姐心里安稳。艾虎被我托付给了冬月照顾,我又冬月和孩子住到了我家,托付左邻右里帮忙照顾一二,如此家里的事儿也可以放心。
      及到了那村里,真是家家户户都能听见哭声,一小半儿是死了人,剩下的是斗殴中受了伤。官府已经勘验完毕,死了的人都已经由各家各户接了回去。
      我往里老那边去,不管真情假意的总得慰问一番,先把人情打打好,再出来和屠夫张去看田产。
      还好来了这一遭,不然真是要亏大了。又是界桩被挪了位置,差点叫人挪去了几分地;又是水渠被人改了个道,导致流到我那水田里的水少了泰半,说不得要影响收成;还有公主给我的宅子,屋子都毁了,树儿花儿都被人连根刨开。
      屠夫张翁婿父子三个都是魁梧有力的模样,就在村人想拦不敢拦的视线里,把界桩挪回了正确的地方——屠夫张想了想,又往外挪了挪,反占了别人几分地。那些人也不敢跳出来说什么。
      水渠等也一一复原了,只是那个屋子,却没任何办法恢复原状。
      在村里处事,唯独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倒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却要顺杆子往上爬了!
      我和里老、村长等人周旋了半天,软话硬话说尽,终于掏出来几个人名。且不管这人名是真是假,横竖村里必须得给我交代,这些人就是村里推出来的代价罢了。他们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便叫屠夫张把他们一个一个赶鸭子似的赶到宅子外,摁着他们的头要么出工要么出钱。
      他们与村里其他人械斗时很厉害,面对外人却很怂,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答应将屋子还原。
      这些事前后花去了小半个月,我也就在这村里过了小半个月。
      半个月里,我亲眼看着受伤的人因为得不到医治而去世,也看着为了治病、下葬或者赔偿卖儿卖女。
      前几年那个卖了一百三十亩水田还债、供儿子读书的那户人家也卷在这起械斗里。
      因为他家佃的地有一部分是在我的地头里,人也勤快,交租子也按时间,是再好不过的佃农。且这个读书人农闲时还带着一帮小孩子学认字,并不要他们的束脩,这份品性着实难得,于是我也去他家看了看。
      这家子的读书人久试不第,已经彻底破产,沦为了佃农。那娇皮嫩肉的书生,也跟着父母一起下地耕种。这次争水源他也冲在里头打架,幸而不曾受伤。
      读书人已经看不出来是个书生的模样,黝黑、瘦小、驼背,手里满是老茧,和当年已经判若两人。
      我给他家送了两只鸡和一筐鸡蛋,又将一本解闷的书也给了他,读书人的母亲千恩万谢,留我在她家吃果子。
      大娘很是憧憬地说,今年打赢了这场架,水源可保,可以安安心心种地,到年底兴许能结余一二十两银子;她丈夫还去大户人家做短工,也能攒几吊钱。
      还有她儿媳,已经典与另一家地主生儿子。地主家一年给八两引资和四季衣服两套,说好了每生一个孩子,地主给她家十两银子,若是生了儿子,额外加十两。
      去年大娘家儿媳争气,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地主如数送了四十两过来,还加了些吃的用的,说好额外多留一年。现在她的儿媳又怀上了孩子,倘若又一举得男,便又是二十两银子。如此轻轻谋了六十两,加上种田的结余,就能买回来十亩地,家产又可恢复了。
      大娘麻利地算着数,最后不无感慨地说:“赵老爷做人真是顶顶好,又和气又大方,托赵老爷的福,咱们家可算是熬过来了,菩萨保佑赵老爷家多生几个儿子才好哩!隔壁县郝老爷就不中,我亲家把我女儿典给郝老爷,那郝老爷就只肯给八两。还好我们幺娘是给赵老爷做丫头,若是给郝老爷生儿子,却也太亏了点儿,可怜我那丫头,生个儿子只得八两银子!”
      我瞅着大娘可惜的样子,恐怕她可惜的不是女儿被婆家典出去生孩子太廉价,而是可惜女儿生孩子拿的钱给了婆家,娘家摸不着。

      *关于谋财这件小事
      读书人这家已经是村里数得上的好情形了。他家隔壁那户连病带伤,一连死了四个人,只剩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儿守着一个空屋子和几亩地,家里的物什被哄抢一空,小男孩儿的父亲、母亲、爷爷、姐姐整整齐齐地躺在房前,连草席都没有,任凭蝇蚊叮咬。
      里老想着将小男孩儿过继给其他人家,如此就算他家绝了户,田产自然归村里所有。
      这是要面子的做法,真正不要面子的是这小男孩儿的舅舅。他是邻村人,那日带着兄弟过来,借着母亲的名义收养了小男孩儿,顺势霸占了那几亩薄田和破屋子,将几位死者随便刨个坑埋在一起,连碑也不曾立。不几天,这个简陋的坟墓也被野狗刨开,死者的肢体暴露于野,还是邻居看不下去又重新埋了回去。
      等到我回家的那天,听闻说小男孩儿已经被饿死了。明面上是说被家里的惨状吓着了,实际上是被关在柴房活活饿死的,听村民们私下说起死状极惨,连柴火上的细枝子都被啃了个干净。
      我原以为至少会带回去当个劳力使唤,村民们却习以为常:“能不能养大还不好说呢,他家也没那么多劳力要用,何必白给吃喝。”
      问他的外祖母管不管?那当然不管——“死了的就是死了,靠不住,到底还要靠活着的人养活,他舅舅养着他姥姥,他姥姥敢说什么?”
      我觉得有点可惜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把他买下来的,他已经七八岁了,买回来放家里做活儿,等他二十上了,若是艾虎和他处得来,正好招作上门女婿。
      我当时没提,是总觉得自己提了这件事就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仿佛也变成了当年那个买了村里大妞、二妞的老鳏夫,又或者是那个骗走了大姐姐的老妇人一样。这几位可以说是我的噩梦,那简直太可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关于一女N吃的几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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