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丈夫和女婿，我选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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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刑罚这件事
屠夫张高兴得连生意也不做了，收拾好东西打了好酒就去乡下找女婿喝酒。
我在城里，看见差役大哥路过歇脚，若是得空就问问那秀才的情形。差役和兵卒们原也极愿意在外面说些隐秘的消息挣面子，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出事的又是平时看不起他们给他们气受的酸儒，甚至不需要我套话，只要提个引子，他们就一言一语的全交代了。
“功名一早就革了，咱们大人最恶他们伤风化。刚拿了来时那厮还不敬，说什么读书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当即就被大人按律革了功名削为白身，咱们两棍子下去，那是不跪也得跪喽！”
“一查案底，还有个诽谤致人自尽的案子在身上，这不，加重罚！污蔑别个行为不端，自己更下流，不加重，他说不过去啊！”
……
“他相好斩立决监候，他杖八十，徒十年，马马虎虎，还算解恨哈哈哈哈……”
——唉，这要如何说得，那相好的女子斩立决，秀才倒是徒刑罢了，还能用钱赎，然而那女子是撺掇，那秀才才是真凶手，并且毒死未婚妻还不算，连人全家都毒死了，却能逃出命来。
再听别人的意见，大家却都觉得秀才被革除功名、徒刑十年，已经是重惩了，那被毒死的一家人是否能瞑目？我不知道。
*关于自卫这件小事
秀才的事很快就沦为一桩笑谈，被其他新鲜事掩盖了下去。
屠夫张不知道为什么在乡下住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回来，秋兰姐姐的饭菜还得继续卖下去，而她的主要客户都是大户人家，每天都要吃肉的。只不过两三天，屠夫张还没回来，秋兰只得去买别家的肉食。
秋兰姐姐和我差不多同岁，身形健美，有一种别致的风情，会让人想起“嫂子”或者“母亲”。
这种风情在寡妇身上是会带来灾难的。
之前托街坊邻里的照顾和屠夫张的看顾，加上她自己的灵巧，还有回旋的余地。然而这次出去，却遇到了不测。
秋兰姐姐去市场里选猪肉，将女儿艾虎托付给我照顾。她这一去就没回来，我有些慌，晚上哄着艾虎睡下后，第二天清晨就拜托邻居家大嫂陪我一起去寻秋兰。
才刚出门，秋兰就被人抬了回来。
她死了，她那双总是盛着希望的生机勃勃的眼睛已经涣散了，印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灰蒙蒙的鸟。
秋兰在那家订猪肉时被掌柜的族侄调戏，意图奸污，秋兰抵死不从，用剔骨刀与之搏斗，对方被秋兰错手杀死，秋兰自己也受了重伤，官府差役赶到时只来得及留下遗言就去了。
*关于女儿这件小事
我收留了艾虎，接下了秋兰死后的告官等事。纵有人证物证口供，又有武阳公主从中周旋，打官司还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秋兰打死意图侵犯自己的男子，被那掌柜的反告淫奔，幸而守令还是那个极好的守令，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案情查探。
他结合勘察现场、获取供词、验尸验伤的结果，合情合理地推断是那贼人从背后锁喉捂嘴，秋兰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的剔骨刀捅了那人侧腰，伤了他的肾脏，肾脏、脾脏的伤是致死伤，从现场还原，秋兰是被迫反抗，她无罪的，遂判那掌柜的族侄家赔钱。
然而最后到了赔钱时，才知道那贼人本是孤儿，无父无母，倒有一屁股外债，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掌柜的把王八脖子一缩，权当不知道这事，横竖店里出了人命生意也不好做，索性将店一关，回乡去了。
只剩下唏嘘不已的邻居和满脸为难的差役，还有艾虎怯生生地看着我，生怕我也不要她，或是卖了她。
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收养艾虎，等她满二十岁，再看她的意思招赘个老实女婿。
我的丈夫可以杀我免罪，但是我的女婿不可以，相反，我打死他并不需要抵命，要遭受的刑罚害可以用钱赎。
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主意了。
打官司、安排秋兰的后事如买坟墓、买棺材、下葬，总花了几十两银子，这笔花销我没有瞒着艾虎，我毕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没有责任对她无限制地好。
秋兰入土为安后，我治了一桌小席面，请邻居见证，正式收养了艾虎。
秋兰的房子收拾干净后被我租给了一户读书人，租金都给艾虎自己收着。我让她把钱收好，凑够了就去换成白银存起来，但不叫她花钱，只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日常花销是多少，那套房子又能给她多少钱，我又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我见了不少一昧溺爱儿子的爹娘，他们养出个伸手要钱毫无顾忌的废物来，既不知道体恤父母，也不知道劳作辛苦，饿了要吃冷了要穿没事再要点钱耍耍，在娼女上一掷千金，仿佛天上掉的钱给他一般。我不能让艾虎也变成这种人，况且我不是她亲娘，隔着一层关系我更不能让她产生理直气壮的感觉。
幸而艾虎极乖巧，也继承了她母亲的豁达和勤快。秋兰的死让她伤心了很久，却没有磨灭掉她对生活的热爱。
慢慢地慢慢地，我就像当年养生所的大姐姐接纳我一样，彻底地接纳了艾虎。
这时候屠夫张才回来了，他媳妇稍信说马上开张，我才知道他家回来了。我想着秋兰是屠夫张的老顾客，于情于理都值当和他家仔细说说情况，于是带着艾虎去了他家探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丈夫和女婿，我选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