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木青文

19、第 19 章

　　陆川解释道：“望哥你昨天不在不知道，老戚出事了，学校要把他开除了。”
　　任望一头雾水：“啊？为什么？老戚不干的挺好的吗，实力强，经验厚，履历丰富又有责任心，怎么就不干了呢？”
　　陆川继续解释：“不是他自己不干的，是学校不让他干的。”
　　“为什么？”
　　前座的蒋小伟转过头来说：“是因为郝子强。”
　　任望一皱眉头，更懵了：“谁？”
　　蒋小伟又重复了一边：“郝子强，望哥你不认识也不奇怪，他在班里本来就是一个没存在感的人，他这学期开学就没来过了，昨天你们不在，郝子强的父母突然就带着他找过来，说郝子强因为老戚得了抑郁症，而且还是重度，把病历本都甩出来了。”
　　“那这跟老戚有什么关系？”
　　陆川说：“说是老戚的教育问题，他给学生的压力太大，而且还说老戚经常侮辱性的骂郝子强，才导致郝子强抑郁的。”
　　任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说：“老戚这么厉害呢？还能说出侮辱性的话？”
　　陆川摊摊手，语气有点生气：“谁说不是呢，老戚这人虽然古板了一点，但他带了我们快两年，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看不出来吗？这郝子强一看就是找事的。”
　　蒋小伟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望哥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办公室门口，堵得那叫个水泄不通，一群人都在看，学校直接就给老戚停课了，老戚被他们挤兑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看不过就去找郝子强的父母理论，结果，那两张嘴一个比一个能说，就郝子强那样的真是可惜了没有继承他们的衣钵。”
　　陆川叹了口气，说：“老戚当天就回家了，今天早上小伟就从办公室听说我们要换数学老师。”
　　任望回到座位，他对老戚这人印象很深，高一的时候每次上课睡觉都会被他那板正板正的声音叫起来，虽然为此任望还很不爽了老戚一阵子，但是看的出来老戚还是挺负责任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向爱抢肉吃的陆川不抢了，支着脑袋唉声叹气：“虽然老戚这人是不怎么通情达理，讲课也没什么意思，但是每次我被我爸打出一身伤来学校的时候都是老戚把我带到办公室给我上药的，现在他给的我那瓶活络油还在我抽屉里呢。”
　　蒋小伟也耷拉着脑袋：“是啊，数学课的时候，那些xoy从一个女老师嘴里说出来，我就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什么都没听进去。”
　　然后他两双双叹气，任望突然就笑了：“老戚要是听见你们说的这番话，准能感动的哭出来，不过你们在这里叹气也没什么用啊。”
　　陆川一脸萎靡不振的看着任望：“那你说怎么办？”
　　蒋小伟眼睛突然一亮：“我们去找老戚吧，让他跟学校讲清楚，郝子强的病跟他根本就没关系。”
　　陆川瞪着他说：“你傻啊，要是老戚三言两语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学校还会把他开除吗？”
　　任望突然问：“郝子强呢？”
　　陆川说：“昨天他父母带着他来学校闹了一通后就又回去了。”
　　“开除通知下来了没？”程余突然问。
　　陆川先是愣了一下，才说：“没，要是下来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程余说：“那就去找郝子强吧，让他把事情说明白。”
　　下午放学，郝子强家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高档小区里，算是学区房，蒋小伟“啧”了两声，说：“看不出来，郝子强家挺有钱的啊。”
　　程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我也要跟来？”
　　任望立马跟上：“还有我。”他还想回宿舍和程余亲热一会儿呢，结果一放学就被这俩货给拉出来了。
　　陆川看着他们两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程余说：“这主意是你出的。”然后手指一转，又指着任望：“郝子强家的地址是你查的，你们不来谁来。”
　　程余瞥了他一眼：“哦，那是我多嘴了。”
　　陆川：“......”
　　任望掏了掏耳朵：“这郝子强会下来吗？”
　　蒋小伟举了举手机，说：“他说他一会儿就来。”
　　话音刚落，一个矮瘦小的少年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把塑料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后才朝他们走来。
　　来到他们面前后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你们要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是跟我妈妈说我是下楼扔垃圾的，不能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陆川才不管那些，直接拉起郝子强的胳膊就往前拽：“你现在就跟我回学校把话说清楚。”
　　郝子强有些受惊的往外拽自己的胳膊，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说清楚什么呀，没什么可说的。”
　　蒋小伟也劝道：“郝同学，老戚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他不会那么对你，而且我之前还看到过老戚在办公室里安慰你，你的抑郁症真的是因为老戚吗？”
　　郝子强受惊的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这样说的。”
　　“你很害怕你父母？”程余突然问。
　　郝子强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避开目光：“没......没有的事。”
　　任望皱着眉问他：“那为什么你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没有判断吗？”
　　郝子强避着他们的目光不说话，陆川刚想再去拉他，就有一个人略带惊讶的声音叫他们。
　　“陆川？任同学？程同学？蒋小伟？你们怎么在这？”
　　陆川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也一脸惊讶：“老戚？”
　　郝子强一看见老戚就颤抖着说：“那个，我先回去了，时间太长我妈会发现的。”
　　还没等他们说话郝子强便一溜烟的跑了。
　　奶茶店内，老戚一人给他们买了杯奶茶，然后坐下，欣慰的看着他们，说：“真没想到你们会为了我做这些。”
　　那四人除了程余都不自然的撇过头，老戚又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郝同学，我之前就看出了他心理有问题，但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的抑郁症真的是因为我的教学问题的话，那就算学校不开除我，我也会辞职。”
　　那四人都愣住了，老戚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说：“我啊，是小地方的人，一辈子只会读书，什么本事也没有，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上课无趣，不像其他老师一样多姿多彩，生动有趣，你们上我的课觉得枯燥，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