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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家出走 ...

  •   “你tm的,老子打死你!”苏老狗举着铁钳子,对着苏类就是一顿揍。年轻力壮的苏老狗,苏类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现在,苏类瞟了眼眼前的苏老狗,胡茬子,佝偻着背,眼睛到是瞪得老大,但是眼皮子一耷拉,啥气势都没了。
      苏老狗用铁钳子敲着苏类的背,砰砰直响。
      “你天生就是一废物,还tm的有出息,啥出息,坏骨头一个,扔垃圾里都没人回收。你说你能干啥?就没给老子挣过一回气。”
      苏老狗打了几下,打得手臂上的青筋直爆,也还没解气,老牛一样呼呼喘粗气。
      苏类本是不想争辩的,反正隔三差五都有这么一回事,隔两天要是苏老狗没打没骂他,苏类自己都觉得不习惯。不过这次,苏老狗越说越说过火,迟迟停不下来,本就不是好性子的苏类,巴拉着他的刺猬头,一把抢过苏老狗的钳子往后就一丢。
      “您当年要是让我混了社会,现在这会子不也“出息”了吗?现在怪我废物,前人没做好事,后人也接着烂呗。”苏老狗怼着苏类死命的摁,苏类同样知道怎么戳苏老狗的痛楚,专找着痛脚戳,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苏老狗是什么脾气,苏类就是什么脾气,狗脾气对上狗脾气,那就只有天崩地裂的。
      苏老狗左右瞄瞄,挑了半天,也没趁手的工具,干脆就直接肉搏,巴掌piapia扇过来。苏类也不躲,苏老狗打一下,苏类就骂苏老狗两句。打得狠了,就提亮嗓子叫。
      “您就没出息,我哪来的出息,我妈又没给您戴绿帽,要是真找人生的我,那我可能也不是现在这智商。”
      “废物,废物不也是废物的您生的嘛!”

      两人对着就像照镜子,双目赤红,血海仇人也不过如此。
      “屁!那陈孙子比得上我吗?陈孙子什么样?陈家小子他都没管过,现在陈小子是啥样你看不到啊!你看你,要啥有啥,在看陈小子,结果咧,陈小子顺位第一,你倒数第一。你不是废物,是什么?”苏老狗指着门口,音贝又提高了一档。
      苏老狗手一抬,苏类就知道他要说啥。毕竟从小到大,也就那么一个人,年年比月月比。除了那一个,苏老狗也找不出其他人比了,不对,应该说苏老狗就是想和那一个比。苏老狗口中的陈孙子,是住在苏家左边隔壁的陈建帮,是和苏老狗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苏老狗一直觉得自己比陈建帮厉害,娶妻生子在杨市买房扎下根,苏老狗都没靠过别人。而陈建帮是靠了老婆靠叔叔,窝窝囊囊,几家拼凑才在杨市买的房。所以私底下苏老狗就没看起过陈建帮。但风水轮流转,他苏老狗处处要强挣第一,就tm生的儿子,次次倒数,文不成武不就的,还张了张讨债的脸。不说和陈建帮的儿子比,这片就没一个他苏老狗儿子可以比得过的。
      越想越气,苏老狗越想气越不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苏类看了他两眼,梗着脖子死不低头。
      “我就是不爱读书,,您逼死了我,我也读不进,上进不了。烂泥巴扶不上墙,我就是扶不起的苏阿斗。”苏类转身就走。
      “不读是吧,“苏类的话直接点炸了苏老狗,苏老狗撞开苏类,咚咚走进房里。刮了两件苏类的衣服,乱七八糟塞小红箱里,推着苏类就把行李往大门口一丢,“不读,你就别进老子的家。老子不认废物做儿子,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砰!”苏老狗重重地关上了门。
      爆烈的苏老狗是听不进任何话的,这么些年,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一说不读书,就开始丢衣服丢人。然后等苏老狗冷静下来,在把苏类领回去。走是不能走的,真的溜去玩了,等苏老狗开门没看见苏类,那会又是一场海啸。
      苏类依照惯例站门口没动,校服口袋里的有一百20来块钱,是苏类没用完的零花,把手揣口袋里揉搓着纸钱,苏类盯着褪色的春联发着呆。盯着盯着也不知道哪个神经不对了,突然就想发泄下。见天的威胁,我这会真走了,你有本事就别找我,也别哭。
      苏类幻想着苏老狗发现他不见时,会满脸慌张,双眼进水,笑得肩膀直颤。

      等苏类坐车上等发车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了。车开离杨市老城区时,苏类捏着行李箱杆,捏得手指尖泛白。
      汽车开到终点站,司机把苏类推醒。跟着人流下来,苏类就看见一块写着永州火车站的掉漆红牌。
      永州是苏类从都没来过的地方,应该说15岁的苏类就没出过杨市那片老城区,长到15岁都是在屁点大的地方转悠。苏类左手揉着两张20,右手拉着行李箱,随着人群晃来晃去,愣是没找到火车站的出口,公交站台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这时苏类才有种离乡的恐惧,羊羔子离开羊圈,咩咩半天才发现自己离群了。围着火车站,转了6圈,来去来去,附近小摊贩看着苏类就这么的晃。
      永州的天气阴沉沉的,本来还是毛毛雨,转了6圈后就开始下大了。苏类只带了衣服,在雨里淋得透透的,深秋冰冷的长袖长裤贴身上,冷的人直哆嗦,实在是扛不住了,苏类就往火车站一破烂没牌的小黑网吧里冲。
      “小弟,上网要身份证的,我们这查的严,没有的话是不能上网的。”
      杨市的小黑吧从来都是不要身份证的,给钱就可以,苏类第一次知道上网原来还要身份证,但是他才15,没办过。
      苏类尴尬的笑笑退了出来,刺猬头被淋湿软塌塌的耷拉着。
      雨还在下,火车站的人开始变少,小摊贩开始收摊回家,苏类木木地看着他们忙碌,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
      拦着一路人,磕磕巴巴地问了两遍才把话语表达清楚,所幸被拦路的大叔人很好,给苏类手舞足蹈比划半天,不过苏类没看明白,但是也不好意思在问,蒙蒙地拖着箱子往路人大叔指的方位走。
      没走两步,一个大十字路口,苏类看见一辆蓝白公交车,他本能的跟上去。公交车四个轮子,人两条腿,跟丢是必然的。苏类跟丢了一辆,在来一辆,跟上去,再跟丢。在永州的晚上6点到8点,像个傻子似的,在三个十字路口来回跑,拖得箱子咕噜咕噜。拖到自己崩溃大哭。
      苏老狗在苏类离家出走后哭没哭,苏类不知道,但是苏类这会自己哭的稀里哗啦,到是被报亭的老板看个正着。
      老板拉着苏类站到报亭屋檐下,还给苏类热了根皮开肉绽的肉肠。被人塞了食物,一下子心态就彻底崩塌了,苏类抽噎着花了五毛钱,在报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敢打给苏老狗,按给了苏妈。
      “你个熊娃子,没啥跑个鬼,在哪咧?”
      苏类听到苏妈的怒声,瞬间心情大好,
      “我永州咧,苏老狗咧,他哭了没?”
      电话消音,苏妈胸脯上下起伏,大蒲掌上下撸着胸口,一口接一口的长舒气,电话捏得咯咯响,好半晌后才回话。
      “你怎么去的永州?呆永州,找地没?”
      苏妈的话唤起了苏类这半天遭劈的生活,
      “没咧,我就没走出火车站,永州和我们那边一点儿都不像,我都没找着路。”
      没,没你还那么起劲,苏妈恨不得冲过去,对着苏类来两拳。
      糟心也得回来打,苏妈咬着牙,让苏类呆在报,别动。然后又给苏类的姐姐打了通电话。苏类有个亲姐姐,大苏类7岁,现在就在永州。很难说苏类
      选择永州离家出走,没有姐姐苏情的因素。

      苏情22岁,刚毕业,在永州一家小电器厂实习。苏妈打电话时,苏情正在加班,根本没有办法去接苏类。
      苏情给了苏妈一个地址,告诉苏妈,叫苏类自己过去。
      苏类在苏妈转述完姐姐的话后,再一次拖着箱子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这次苏类很幸运,顺着马路找到了公交站台。没过两分钟,公交车也停靠在站台边。
      苏类拖着行李箱上了车,没有注意看公交车的行驶方向。
      苏类上车的时候,公交车上还没多少人,座位空着不少,但苏类全身你湿漉漉的,没敢坐过去,只扶着后门前的柱子。
      在停靠下一站的时,上车的人变多了,车上的空位被填满,剩下的人把座位间的距离也塞的满满的。苏类身前有一个头发近乎白色的外国女子,和苏类扶着同根柱子,低头看着破旧的手机。
      车停车走,人群也跟着摇晃。
      不知是了淋了雨,还是身前那位外国女子的体味太重,苏类感觉自己开始晕车,胸口阵阵翻涌。苏类觉得在众人目光中做呕吐这样的事情很羞耻,所以咬着唇强迫自己忍着。
      要吐又吐不出来的感受,很不是滋味,忍到第三个停靠站台时,在公交车门一开,苏类就冲了出去。
      踏上站台,空气瞬间清新许多。
      头不晕了,也不恶心了,苏类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看了看站台的地名,苏类发现下车的地方,已经距离姐姐的公司不远,也就不打算在坐车。拖着行李箱就往前走。
      拐了两个弯道,苏类找到了地方。

      “你好,我找我姐。”
      保安室的几位大爷张看着电视喝着小酒,苏类的突然出声,着实吓了大爷们一跳。
      “你姐叫什么名?”坐在最前面的大爷问道。
      “苏情,叫苏情。”
      “苏情,有这人吗?”大爷拧头问后面的两位大爷,
      “好像没有。”
      “没印象。”

      就在苏类以为自己又找错了地方的时候,姐姐从另一侧进了保安室。
      “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苏情有点尴尬的对大爷们笑了笑,然后拉着苏类进了办公楼。

      苏类等到11点才等到姐姐下班,冰冷空荡荡的休息区,就是苏类对姐姐工作地方最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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