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人间八（他为什么没有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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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将歌没把夜垣说的那句不给他出门的话当真，直到这几天下来，每每将歌准备出门的时候都被夜垣逮住了，哪个隐蔽的角落都试过了“出逃行动”，每一个都出不去，这些天的斗智斗勇，愁的将歌动不动就发脾气，然而夜垣并不理会这炸毛的小神兽。
将歌蹲在夜垣养育的那一片花草之中，气呼呼的伸手，使劲揪着，嘴里各种嘀咕。
夜垣余光瞥见了那一小团郁闷的小身影，往那一片灵草撒气，许是怕抓着手疼了，揪的力气小小的，始终都没把灵草揪下来，还一屁股坐了在一边，蹬着那小短腿在地上。
白净的衣服都被他蹭的满是秽土，把那一片灵草的仙气都搞乱了，刻意的报复心理,夜垣见了，都无奈。
夜垣指尖一个仙术过去，轻轻的拨开了将歌身后的一些灵草。许是心感有趣，又忍不住使用了仙术给将歌捣乱，惹的将歌更是咋呼，有趣的很。
顾修过来时，刚巧看见了这一幕，那传闻里薄凉无情无感、不爱理事的天上仙，这一刻，那不与世事为伍的嘴角竟是泄露出来一丝丝的人间烟火味来，任是顾修，看到了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怔住了。
满园的春光柔风，也不知是满园的美景惹了美人，还是美人流露出来的温柔，化了那一片的美景。
他就支着下颚，侧眸而去的目光里，都是那一小团的身影，桌上摊开的文书被微风微微吹动了页响，却也惹不来那仙君的半缕目光。
起初他是不知两人的身份，但最近才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有闻天界临江仙带了一颗蛋出行六界，虽说外界对那颗蛋尽说纷纭，各有各的不同。可如今一看，身边除却将歌，并无蛋的影子，那将歌十有八九就是那颗蛋化型了……
在藤妖那次，他的玉骨扇在将歌面前有了回应，便是他都惊到了，玉骨扇是他骨肉的一部分，只有他能召应，六界之内也只有他能唤……
将歌又何故做得到……
“若是无事，再待上两日又何妨？”夜垣淡淡收起了嘴角的弧度，斟了茶一杯。
顾修作揖一礼，拾了衣袍坐了下来。
“叨扰多日，已是不合适，再添麻烦，就是顾修的不是了。”顾修不是不知道外面盯着的东西，是奔他来的，此时外面那些东西或许还是不知将歌、夜垣的身份，再多待两日，却也是好，可他却不好因为他的事而扰了临江仙的清净。
再有，将歌的身份……不好暴露。
想到此，顾修看过去那一片灵草里，倒是他之前眼拙了，没猜出来。
“也没什么好报答仙君的，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一袭残卷，愿它能给仙君解个小闷。” 顾修随手一晃，手心出来了一卷枯黄色皮卷，浅笑之后一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情，顾修又道。
“一直以来，我虽是闲着无事，到底这几万年来各处游走，不想还游经过神界一处神宫，偶然间就耳闻了些许小事……”
将歌过来时，桌上的茶杯已经空了，只有夜垣一个人浅酌着凉了的茶水，神色黯然，不复先前。
而将歌并未发现夜垣的不对劲的模样，只瞧着夜垣没有发现自己过来，眼珠子一转，打着贼人的坏水，提着脚步到了夜垣一侧，沾了土的小手毫不犹豫的蹭上了夜垣的衣袍。
夜垣整个身子，忽的滞住了，微凉的眼神低下来，恍的把那作恶的小手盯住了在一边，似乎是有些被抓包的心虚，将歌连忙把双手背到了身后藏着，一脸笑嘻嘻的看向那薄凉的美人目，一脸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
微风吹落了一片花瓣，随着微风在空中摇曳步舞，最终落在了小将歌那乌黑的发丝上，夜垣细细的盯着，心中了也坚定了下来。
他抬手。
将歌一慌，伸手出来挡住那小肉包脸，甚至还害怕的闭起了双目。
夜垣挑眉看着他的动作，伸出去的手有一瞬间的滞住，随后又继续着，将他头上的那片花瓣拈在了指尖上。
将歌见疼痛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慢慢的拨开自己的指缝看去，只见那如月皎洁的人，已经是起身走开了……
“竟然不生气？”将歌愣愣的盯着自己脏污的双手。
“为什么不生气啊？”将歌歪着脑袋瓜子，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
江子慕徘徊在夜垣宅子门前的脚步，已经停留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敢上前一步，一个夜晚过去了，始终都不敢往前，像个傻子一般的站在原处，像个犯了错在反省的孩子。
一晚过后，略显苍白的嘴唇满是低沉，再许久，那道身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最终我选择了转身。
“等等。”
身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拉住了江子慕离去的脚步，他心头一瞬间的慌乱，辨别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回过身来，是那一代风华的男子，拯救了他心上人的那个风华男子。
江子慕眼神里有些失望，垂手作揖。
“仙君有何事……”
“进来。”
江子慕自从那一日之后，大概的也知道了夜垣、将歌的身份非凡，就像顾修一样非凡人……他一言不发的随着夜垣的脚步来到了一处花冢，夜垣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茶水且坐好在了一边，即便是惊讶，江子慕也觉得正常。
自从进来之后，江子慕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往某一处飘过去。
夜垣便是没有看，也能感受到，知道他在找什么。
夜垣请了茶礼。
江子慕眼神不定的坐下来。
“他已离去。”夜垣抬了眼帘，“昨日夜里。”
没出意外，刚端起茶水的江子慕眼里是藏不住的讶异，同时还有伴随的失落。
他是昨日未入夜是就来了的。
“可知……他去了哪里？”
江子慕抬头对上了夜垣的双目，只是一个对视，就把他那没有任何底气的勇气给击碎了，他颓废了垂下了肩膀，心想着他还有什么身份问这些。
夜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天上地下六界，本是各界安存、互不干扰，若任何一界破了这天定的法则，双方皆会收到反噬，非死即伤……”
夜垣顿了顿，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你可知，为何你这些天过去了，依旧无事……”
江子慕眼神恍惚，不解。
夜垣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月狐一族的狐妖，修习有一秘术，可移骨改命。”
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仙君说的是何意？”
夜垣静默了片刻，起手一个仙术对着江子慕的脑门过去，江子慕瞬间的就是瞪大了双目，那仙术流入自己体内，经过的每一寸地方，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几吸之后，江子慕满身疲惫的一手扶着桌边，一手往自己那后腰的主骨摸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只是几个眨眼间的事情，他仿佛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虽是妖，却也算个半仙，拆主骨……破天命……”夜垣微微思索，“这样的后果，便是神仙也遭不住。”
“那他会……如何……”江子慕那干哑的嗓子，就连出声都是困难的，神仙都受不住的事，顾修不过是个狐妖……是不是会……死啊……
六界轮回，万物相生相克……
“身上多背了条天命，这会儿天道已经察觉，这会儿该是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天道，不容任何人挑战的天道，掌控着天下一切的天道。
夜垣悠悠的喝着茶，没有去看那东倒西歪、匆匆离去的身影。
本为月狐半仙的顾修，一道天命也不过是消耗他大半的修为罢了，可现在的情况来说就不一定了，半截仙骨、两条天命，这个无疑是在自寻死路，若是仙骨没断倒是还能抗一抗那天命，可如今却是不一样的境地了，他自身的反噬便要去了他大半的命，就连一个小小的藤妖都能轻易的要去他的命，再来一次，怕是不容乐观。
一个半仙的月狐，亦妖亦仙，再有顾修也并非是普通的一个月狐。
他还在仙界时，也曾听闻过狐月仙顾修的些许事迹，不愿飞升，行迹不定，大道自在心，人更是乐得逍遥。
如今这般的境地，是心性变了，还是心里的大道变了。顾修离去时，夜垣说了一句。
“结果不会变。”
夜垣看见了那离去之际，那道身影不经意泄露出来的冷颤，明明心中都明白，却还要执意去对抗那天道。
妖愚蠢、人也是愚蠢。
尽显得、这世事，也是愚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在人间八（他为什么没有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