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逗你》亦河舟

7、节目

　　八班的节目经几个主要班委讨论后定为歌舞剧。提出来后班上没人有异议，歌舞剧虽然有些老套，但也不容易翻大车。

　　刘倩倩领了道具的活，也就需要正式表演前买买东西。而姜岁占着自己是岑镯室友的便宜，蹭了个导演的职，不用上台，平时还能跟着一起名正言顺地翘体育课。
　　简直完美。

　　接着就开始招人。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只想看热闹不想亲上阵，岑镯每天忙着四处游说拉人入伙，也勉强在周五前定得七七八八。
　　只是，剧本里有段男女对跳的舞蹈，要找四男四女，竟然凑不满人。

　　岑镯和文优两个堪称八班舞担，义无反顾报了名；蔡一舸也咬咬牙上了，顺便拖上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吴量垫背。
　　他俩磨了倪霄乐和程舜好几天，除了倪霄乐天天骂“滚滚滚你爹我跳大神都不去跳这弱智舞”外，程舜也没松口。
　　女生这边，岑镯好话说尽才求来了另一个室友，有舞蹈基础的万潇，可依旧差一个。

　　周五早上的大课间，岑镯过来找姜岁商量改剧本。
　　姜岁虽然一开始是为了逃避上台表演，可既然当了“导演”，也还是准备认真工作。

　　蔡一舸本来十分gay地挤坐在吴量腿上，看见岑镯靠近，秒速蹦起来闪到了过道上，老实站着。

　　岑镯压根没看蔡一舸，弯腰温温柔柔地和姜岁说着话。旁边的倪霄乐听了几句，打断道：“为啥要改剧本？”
　　岑镯直起身子，回头：“……跳舞的人不够。还差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实在找不出人了……”

　　倪霄乐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听她具体说了什么，又转头问：“姜岁，你干啥？你要跳舞？”
　　吴量在一旁抢答：“她不跳，她害羞，哈哈哈。她当导演。”

　　坐在倪霄乐桌沿的肆江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不过没人注意到，因为倪霄乐又在大呼小叫，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导演？导演干啥？你也要天天跟着排练？”

　　姜岁扶额。又突然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怎么？你要来吗？排练可以合理翘课哦。”
　　“呵呵，”倪霄乐冷笑两声，“我平时也可以翘课。”

　　倒也是。倪大爷根本不在意课不课的，他来学校可能也只单纯为了和那几个兄弟凑一起天天gay里gay气。
　　姜岁瘪了瘪嘴，不服气地转回头去。

　　正准备继续和岑镯讨论，一直没动静的肆江却突然站直了身。
　　“不用改了。”

　　刚刚他一直被岑镯挡着，姜岁也没太注意。这下他绕过岑镯走到姜岁身侧，曲起骨节，往她桌上敲了敲。
　　“我参加。”

　　姜岁的视线随着那只白净整洁的手收回到他身侧，又下意识地往上游走。

　　好高。
　　她坐着，他站着，距离近的时候她得用力仰脖子才能看清他。

　　岑镯愣了一下：“你意思是……你跳舞？”
　　肆江淡淡道：“还剩别的活吗？”
　　“没了没了，就差跳舞的了。”岑镯飞快答到，不掩欣喜地在报名表上记下了肆江的名字。

　　“嗯……这样有三男三女了，实在不行就改成三男三女跳吧。”

　　“不用。”
　　姜岁头顶上又传来声音。

　　她悄咪咪抬头瞥了一眼，肆江喉结一滚一滚的，颈部线条滑进衣领里。
　　“你把程舜给记上，然后再找个女生。”

　　旁边几个男生一听都乐了。之前反抗未果的吴量幸灾乐祸程舜也“被安排”，倪霄乐则得意洋洋自己免遭毒手。
　　肆江说完后，顺势坐在了姜岁身后的桌上。

　　后排俩同学下课老不在，导致座位常被这几个人占领。肆江斜坐在桌角，腿往前伸，从姜岁身旁延伸到走道上。
　　姜岁能隐隐感受到近距离的年轻男孩身体传出的热度，以及那股又像薄荷又像蜜桃的淡淡香气。

　　前座的钟琴突然转过了身，望向姜岁背后时愣了一愣。
　　她平日课间也时不时转过来聊聊天，只是不太插得进那几个男生的话题。多数时候，就和姜岁一起看他们打闹，顺便跟着欺负因为坐得近而相熟的吴量。

　　“岑镯，你们还缺女生吗？要不我来吧。”

　　姜岁倒不意外。钟琴在班上还挺大方不怯场的。
　　虽然现在八班节目的舞蹈部分明显快被这一堆关系好的人包圆了，但缺人的时候，也没人在意熟不熟的。

　　岑镯谢天谢地，把钟琴也记上。
　　一个课间，人莫名其妙就凑够了，也没必要和姜岁继续讨论改剧本了。她打了声招呼约姜岁中午一起吃饭，就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钟琴还保持着转过来的姿势：“是要男女对跳吗？我不太会诶。”
　　姜岁想了想之前和岑镯商量的：“有一段会像交际舞那样，一男一女搭档。没事，动作肯定很简单的。”

　　钟琴一听，揶揄到：“那我不要和吴量跳，他一看就不行。”
　　吴量和她互怼习惯了，立马接嘴：“哈？你以为我想和你跳？”又一把抓住姜岁胳膊，让她主持公道似的，“姜导，听见了没。到时候舞伴记得别给我安排钟琴啊。”

　　姜岁掸开他的手，微微翻了个白眼：“乱喊什么呢。那你可得找岑镯和文优，她俩负责编舞。我不管事，我就是个混子。”

　　吴量和钟琴和往常一样斗起嘴来，还时不时向对方动手。夹在中间的姜岁经验丰富地躲着，但也免不了偶尔被身侧的吴量“误伤”。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好一会儿，上课铃才响起。肆江突然站起身，一言未发，径直走回了座位。
　　刚刚他坐在姜岁背后，离得太近，虽然没说话，存在感也依旧太强。姜岁好不容易才刻意忽略掉他的气息，这下又因他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会儿大家都在忙着坐回自己座位，似乎没人注意到什么不同。倪霄乐在上课铃声中边坐回位边插嘴到：“这下你们都去表演节目了，那我也勉为其难多逃些课看你们排练吧。”
　　“还委屈你了。”姜岁无语道。
　　她压下心里没由来的一点异样，但还是莫名觉得，有点慌。
　　……

　　一中离商业区近，大家都常出校吃饭。今天文优和万潇也依旧出去吃了，姜岁和岑镯商量了下，中午想节约出一点时间继续讨论剧本，打算随便在食堂吃点了事。于是中午放学，两人挽着去了食堂。

　　姜岁转来这段时间，午餐和晚餐来食堂次数不多。毕竟守着外面那么多好吃的店，而自己以前被封闭式寄宿学校憋得慌，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天天换店吃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
　　正好她们寝室几个都是不怎么在别处乱花钱的，大家也就都有点小金库能常常一起出门吃饭。

　　一中食堂其实挺好吃的，小炒烧烤火锅快餐应有尽有，还便宜。不仅学生爱吃，甚至许多附近的上班族还找一中学生租饭卡，进校蹭学生价，导致食堂每天人满为患。
　　正是饭点，姜岁和岑镯费劲挤进食堂大门，排去了最方便的套餐窗口，跟着长长的队列向前蠕动。

　　“我晕，人怎么这么多，这不会比出去吃还慢吧……”姜岁快被挤到了岑镯身上，闷闷地吐槽。
　　岑镯也不好受：“大概……周五大家生活费都花光了吧……只能吃食堂了……”

　　两人前面排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生，看着眼熟，还和岑镯打了个招呼。
　　趁着她们凑一起叽叽喳喳，岑镯回头悄悄给姜岁介绍，这几个都是学部里挺出名的艺体生，高一大家都在舞社，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前面那个小波浪长卷发的，好像是喜欢倪霄乐吧……那个短头发，田径队的，好像追过肆江？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谈过，就有段时间大家都看见他俩走挺近的。”
　　姜岁额角跳了一下。她比较矮，这会儿只能错开身子，把头微微探出队列，尽量不着痕迹地去瞧那几个女生。

　　都是些青春活力的好看女孩。大概因为基本是舞蹈和体育特长生，她们都高挑纤细，在人群中很是引人注目。姜岁粗略扫了两下就收回目光，玩笑着觑了岑镯一眼：“没看出来你也挺八卦的嘛。”
　　岑镯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这些好看的人总是大家的焦点嘛，凑凑热闹。”

　　也是。“好看”这种天赋，在单纯的学生时代，大概是最能从本能上吸引他人的特点之一了。
　　何况，他还那么出挑。

　　姜岁心里被什么轻轻压住了似的。她想了想，抬头，语气轻松地问：“这么说，我们班这几个gay里gay气的男的好像还挺受欢迎？”
　　岑镯避开身边端着餐盘横冲直的人，忍着笑意：“你别说，还真挺多女生喜欢他们的。我们班这几个，还有四班有个叫简羽泽的，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几个在年级上都挺出名的。”

　　姜岁点头：“简羽泽，我知道，月考我和他一个考场。”顿了顿又补充道，“考完语文还看见他和肆江在一起。”
　　“哦对，五教，他成绩是挺差的。漆老师班的，也是个胆子大的哥。”岑镯笑得直抖肩，“他和咱班那堆男生关系都挺好的。实不相瞒，你要是在八班门外看见徘徊不去的外班女生，十有八九是冲着那几个来的。”

　　姜岁想起来了。之前有个课间，门外吵吵嚷嚷的，但自己被他们挡住没看见。
　　估计也是这情况了。

　　正说着，前面几个女生突然齐齐转头，视线越过她俩望向食堂门口。
　　姜岁和岑镯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不约而同噤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那几个手指这边，径直走来的，不是他们是谁。

作者有话说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