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的春天》胡小白

18、第 18 章

　　从那日起，我就有了新的徒弟。龙文章不知给虞啸卿吹了什么枕边风，给小张放了假，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接受培训。
　　我的徒弟数量终于增长了百分之百。为了平衡心态，我还特意去问杨戬他有没有养新的神兽，结果他一脸郁闷地告诉我，不仅没有新的，旧的神兽哮天犬也跑走了追求自我人生了。
　　然后我和小张围坐在桌前看着杨戬做忧郁状巴拉巴拉巴拉地发牢骚，身后站着刘曲和赵汉青二人服侍茶水。
　　然后，俩人最后都困了，小张也听不下去走了，杨戬还在我面前说说说说说……难道神仙崩溃了之后都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听着他唠唠叨叨，可以被概括为以下几点：
　　关于他和哮天犬的种种
　　一，他从小是天之骄子，但是内心寂寞，周围人对他的位置觊觎，对他的一言一行虎视眈眈，几个本来不错的朋友都因为地位原因把他孤立了，唯一陪伴他成长的是哮天犬，所以他隐藏起了自己，变成了一个纵然有实力却狂傲不羁的纨绔。
　　二，和孙悟空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其实他受伤处于下风了，多亏哮天犬在打斗结束后背他回了山洞，又找出各种保命的丹药，才让他免于毁掉一身的修行，可谓对他忠心耿耿。在这种患难之下，他和哮天犬不仅是主宠，也是朋友，是知己。
　　三，哮天犬的姻缘不知道是谁定的，总之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他和哮天犬都曾经对这么乌龙的事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哮天犬果真和一只凡间的狗走到一块去了，他觉得很郁闷，很孤单，很不可思议。
　　关于他自己的种种
　　一，他没恋爱过。他对自己以后的对象要求很高。
　　二，他自从认识我之后，就觉得我是他很好的朋友。尽管我们是两个极端，可他和我在一起很高兴。
　　三，他曾经觉得自己是喜欢我的，很害怕。后来他经过了缜密的逻辑推理，发现自己凭什么也不可能喜欢上我，于是他放心了。
　　四，他决定，若是哮天犬再过一个半月还不肯回来，他就投胎去凡间玩，让回来的哮天犬找不到自己。他警告我不许说出去。
　　关于更加八卦的种种：
　　一，当年劝我退休的人今年退休了。
　　二，胡雪和胡海前一阵在天庭闹事，玉帝沉默地回去，不久就中风了，幸好抢救及时，没有什么后遗症。他不知道这两尊神到底是什么能耐，竟然能让修为很高的神仙中风。他很希望能得到一些八卦。
　　三，再撑三年日军一定会走，他们后院起火一片狼藉，到时候是个撤出凡间的好机会。他认识一个地方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比我的黑森林不知道好多少倍，但那里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如果我想要的话可以拿地府名酒千日醉和他换，因为我前一阵连睡三十七天，他怀疑我的徒弟龙文章手里有存货。
　　……
　　……我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一夜，第二天小张再来找我，我都没什么精神。
　　小张是个好徒弟，比龙文章聪明，比龙文章漂亮，比龙文章生气起来好看。我一点儿也不会因为他聪明好看漂亮而感觉嫉妒，反而打心里替他欢喜。
　　然而这个徒弟，其实是我徒弟的未来师娘。
　　如此伦理，如此禁忌，如此神秘。于是我心更加欢喜。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段非常自在的日子。
　　日常事件一：
　　张立宪最开始见到刘曲和赵汉青时，不禁对我感慨：师傅，你看这该死的战争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啊。可怜的人们。
　　我心想：可怜的小孩。
　　果然，后来张立宪看他们在一边房内嗯嗯啊啊，甜蜜的不行，脸色发黑，僵硬地扭头问我：“是背井离乡还是私奔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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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事件二：
　　单纯学法术很枯燥，他心不在焉。当我带他去折腾鬼子，他就很高兴。我告诉过他尽管神仙不允许过问凡间战争，甚至天上有专门的机构限制监测地上神仙精怪的动向，但只要动作不大，天上察觉不出来的，只会以为是一些变数和巧合。
　　有一天，我们一起趴在和顺的日统区军营外，我低声教给他一句咒语，BaLaBaLaBaLa，告诉他：这是真火的效力缩小版，你只要念这个，鬼子衣服就会自己着火。
　　我示范给他看，BaLaBaLaBaLa，果然对面一个鬼子外衣着火了，不知所以地大叫跳了起来，估计烧伤了，跌跌撞撞跑走了没再回来。
　　于是他也对着一个小鬼子，低声念BaLaBaLaBaLa，……
　　没效果……
　　再念BaLaBaLaBaLa，……
　　没着火……
　　又念BaLaBaLaBaLa，……
　　正当他放弃了的时候，那个鬼子一下子倒在地上，从内而外烧了起来……
　　我在心里感慨……原来他个是微波炉……=_=

　　总之日子过得很欢乐，我们两个越来越亲近，他也终于开始跟我说一些自己的事。
　　鉴于张立宪每日到我屋里报到，来回总有些距离的，后来熟了，他也懒惫了。有一天他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和我说：我睡在你这儿吧。
　　我平静地说好，转身去拿被子。
　　他接过我最舒服的羽绒被之后对我道了谢，然后皱着眉头说：师傅，您这被子颜色太喜庆了，您原来放在柜子里的那条白羽绒被呢？
　　我捏着鼻子尖尖地回了一句：小孩儿，你将就着用吧……
　　今天教的课很繁重，他洗浴之后，过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我摸进屋子里，又轻轻坐到床边，又看着他的睡颜等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撩开他的被角。我悲哀地想，难道以后我永远都只能趁他睡着了袭击他吗？
　　我悲哀地抹了抹鼻血……小孩儿的身子太漂亮了……那肩膀，那锁骨，那……
　　我先是俯身轻轻亲了亲他柔软青涩的嘴角，看他没有反应，呼吸均匀，便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后来我越来越大胆，把手先搭在他的胸口，见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我开开心心地摸啊摸。
　　直到心满意足……啊，我不可能满足的，是直到我再不收手就真控制不住了，我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他身上移开。
　　我不经意瞥了一眼

　　小张他睁着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月光落进他的眸子里，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