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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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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会精进了。”想到此,山黎心情不错,哼了一声调子,眸子里都是盈盈的笑意,“迫不及待了。”
看师父并不想说,却方只得哑口不问。
“不用担心。”山黎梳理一下散乱的发,眯着眼睛得意的看着却方,“哪怕师父我百年没有精进,你小子也追不上。”
却方感觉到手臂上的痛剧烈,山黎忙伸手探了探,抬头深深望进却方的眸子:“骨头伤的不深,可以复原。”
“相信我。”这一句,说的是接下来的路途。
映月曲开道。众兽只是行动迟缓一些。
“师父离了这里去哪里?”却方呢喃着,“魔宫?”
黑色雾气似乎在往外蔓延,却方的嘴唇完全失去血色,身体在隐隐颤抖。
山黎迅速发现其中不妥,停下曲子,反正曲子只对人才有最大的影响:“我一直没有问,你这胳膊是怎么伤的?它们撕咬的,抑或?”
“黑雾侵蚀的。”却方侧了下头,众落海在身后,“引回煞时。”
“别指望让师父我欠你。”山黎哼一声,“你自己跑来受罪的。”
“那换一个问题总行吧。”却方目光中含着少年的柔软,“师父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女孩儿我都挺喜欢的。”山黎微笑着,笛子在手中翻转,曲子再次响起。
巨大的兽群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但是出谷的路上,异兽越来越弱。山黎恰好是群攻个中好手,一路走来身后铺满密密麻麻的尸骸。
凄厉的惨叫虽然不会影响笛声的攻势,但会影响山黎的发挥。走到最后,山黎不得不选择近战,却方想要参战都被山黎一一化为危机。
“让你相信我是白说的?”山黎不开心的看着身上的血迹,“出去我要买一身漂亮的裙子,你有银子吗?”
没有,但却方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得说了句“好”,没有银子也有其他办法搞到裙子嘛。
两人已经处在乱坟林的边缘,不出片刻,便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眼看出口近在咫尺,地壳突然剧烈开始晃动,天边黑压压飞过来一群鸟。
地上的兽群已经对山黎造不成任何威胁。这群鸟来的诡异又迅速,山黎来不及防御立刻抱着却方的脖子压低身子。
鸟擦着两人身子飞过,山黎为了保护却方,身子略高一些,被路过的鸟擦过她的脖子划破了耳朵。
血迹凌空滴下,被却方抬头望在眼里。
“山黎。”却方哑声叫了一句。
头上全是鸟翅膀的扇动声,山黎小声嗔怒:“没大没小。”
说着摸了一下腰间,带来的东西都用光了。众落海真是吃灵器的地方,用一件毁一件,收都收不回来。
鸟群终于有收尾之声。
山黎站起身摸摸耳垂,滚烫的耳朵,还有湿润的鲜血。
“我看看。”却方右手伸出,毫不迟疑的抬起山黎下巴,挪动一分看伤口。
山黎被唬的一愣,下巴上的手指似乎瞬间滚烫一般,她“啪”的打落却方的手,满眼都是疑惑:“我耳朵还能伤得比你手臂严重?”
“但师父……”却方一噎,师父似乎对耳饰并没有什么执念。
鸟群划过一波,整体在前方一个回旋,竟然再次席卷过来,山黎看的真切,但这次时间充裕,她反手将却方拉到身后,正待出手,只见一把断剑从身侧疾驰而去,化出漫天光亮,挡起的屏障将鸟群整体隔离在外。
光亮映在山黎的眸子里,却方的能力已然超出她的预期,是她一直把他当孩子看。
山黎退着走,果然断剑只撑了一瞬,两人已经走到边缘,鸟群攻击的步伐戛然而止,有些停不下来的纷纷坠落在地。
眼前什么都没有,鸟群却仿佛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簌簌掉落。
诡异的场面持续了一会儿。山黎终于大叹一声:“累死我了!”
乱坟林外面自然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百余年来,她都没打过这么硬的仗,一首笛曲走天下,何曾如此正面近距离交手过。
山黎虽然想就地歇息下,但身边没有药品,她不敢耽搁却方的伤,他很能忍,除了掩饰不住的苍白。但山黎看过,这只胳膊不及时救治,或许以后就是残废。
“师父低估我。”却方虚弱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山黎困惑的皱眉:“低不低估你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吗?”
“师父飞不动了吧。”却方声音轻松,“前面松树下浅埋了一颗烟花。”
说着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动。山黎瞪他一眼只得亲力亲为,果然很浅,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万一我出来的时候连刨地的力气都没有……”却方声音越来越弱,山黎刚将烟火放在空中就立刻反身扶住却方。
他的胳膊一直在渗血,如此的伤口是不可能自己恢复的,他已经失血到晕眩。
却方花重金租下了近处一个小宅子,他醒来时,听到了雨声。
雨声淅淅沥沥,却丝毫不会搅扰睡眠,因为于人没有任何威胁。
失血过多,却方即便清醒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师父并不在身边,他有些失落,再度闭上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却方不情愿的侧头,不知嗅觉怎么如此灵敏,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翠绿色的烟纱裙,但看不真切。
徒弟的眼睛虽然无神,但却一直追随着自己不放。
“师父的新裙子。”山黎矫揉造作的摆出一个舞姿,昂起下巴,“一日不穿,瘙痒难耐。”
师父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是恍惚的,却方勾起唇角,声音喑哑:“花香好闻。”
“哪来的花香?我没采花。”山黎失笑,坐在床沿剥荔枝,“你现在能吃东西吗?”
却方意外的盯住师父,明明花香更浓郁了,能得到师父的服侍太难得了,即便心头有些恶心,却方仍固执的回答:“要吃。”
山黎将剥开又去核的荔枝果肉放在却方唇边。
山黎近了,却方更看不清了,模糊的面容上只见右耳有一抹红,他吞下果肉,几乎被花香蛊惑:“山黎……”
这呢喃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但一个半死的人躺着床上又不适合跟他计较,山黎无奈的继续吃荔枝,竟将饱满多汁的果肉嚼出了磨牙声。
“师父又要离开了吧?”却方偏头,闭着眼睛,声音中透出几丝委屈。